父后,母皇被抢了-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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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情绪隐藏在那层浮华的皮相之下。
“我病了,”镜月未央气若游丝地懒懒抬眼,眸中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有的只是几许欣慰,还有几丝无奈的宠溺,“你是不是很开心?”
“先前是很开心,不过现在——”如花的笑靥绽放在嘴角,带着几缕若有若无的轻蔑,“不高兴了。”
抬眸与近在咫尺的那张熟悉而陌生的容颜对望,镜月未央微微抬起眉梢,露出疑惑的神情:“为什么?”
难道真的要她死了才开心?卧槽!要不要这么恶毒啊!
彦音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潋滟的唇瓣上扬成一个明显的弧度,浓密的睫毛柔软而纤长,而那零星的笑意却没有传到眼底。
在镜月未央怔忪的刹那,彦音忽然轻启薄唇探出舌尖,在她的嘴角轻轻扫了一道,灵活的舌尖像蛇一样弯卷着勾起来,收回嘴里做出一副浅尝的姿态:“不愧是宫廷秘制的蟹黄糕,味道还是那么正,连着换了两个御厨也没变味儿。”
呃——被发现了!
镜月未央慌忙拉住直起身的彦音,迫不及待地想要解释:“音儿,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本殿——”
彦音却伸手抵在她的唇瓣上,瑰丽的双眼微微眯起,看起来越发的深不可测:“殿下的心意音儿明白,音儿也相信殿下是真心为音儿好,可是殿下如此欺瞒音儿……着实叫人有些寒心。”
“混蛋!”
小银子忍无可忍,上前两步一把扭过彦音的肩膀,对着他风华绝代的脸庞挥手就是毫不留情的一拳,瞪得比铜铃还大的眼睛里熊熊燃烧着怒火,似乎要把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烧成灰烬。
彦音猝不及防被他打偏了脸,不由恼羞成怒,转头正欲斥责,却不料迎面又是一拳。
“呸”的吐掉嘴里的血水,彦音彻底被激怒了,顾不上身份出手与小银子缠斗起来,他的武功自然要比小银子高出几倍,然而连日来的病弱还未完全复原,出手的速度与力度都大打折扣,竟也未能占得上风。
两人在房内大打出手,几乎都失去了理智,镜月未央在轻斥几声却被忽略之后终于忍不住爆吼了一句:“要打架都给我滚出去,他娘的别拆老子的房子!”
两人闻言身形齐齐一愣,继而互相对望了一眼,在镜月未央不无错愕的目光之中,转身破窗翻身跃了出去,继续——打!
镜月未央伏在墙角默默流泪,威严何在……威严何在!
大清早就被皇后召进宫里,镜月未央特地吃得小腹微胀才出发,免得在家被小银子教导,出门又被皇后教训,可惜先前瘦了一大圈,却是没这么容易就胖回来的,正当镜月未央挖空心思想着怎么找托词的时候,迎面却撞见镜月未雪也往皇后的寝宫赶。
看到镜月未央,镜月未雪也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聊表示意,便就转身走了进去,很明显不想跟她有任何的交集。
被讨厌的人讨厌了,这种感觉,喔……真是微妙的说。
踏进门槛,镜月未央四下环视了一圈,发现丽妃也在,不由得有些疑惑的望向主座上一派端庄雍容的皇后,不知道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央儿,坐这边。”
皇后抬手朝边上的位置轻轻一摆,示意镜月未央走过去。
等镜月未央坐下,皇后也不卖关子,一开口就见山:“昨日北漠太子向陛下求亲,言明要娶雪儿为太子妃,联姻一事干系重大,陛下特命本宫召集丽妃与雪儿商讨,而央儿与北漠太子甚是熟稔,是以本宫才把你们都叫了过来……”
皇后一开口,镜月未央就吓了一跳,不是说要娶她吗?怎么转眼就变成要娶镜月未雪了?拓跋炎胤那二货不可能变脸变得这么快,但是皇后这说谎不眨眼的功力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听皇后一字一句细细说来,丽妃和镜月未雪显然也是心存疑虑,然而皇后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一点bug都找不到,两人暗地里互望了一眼,却也不知该如何辩驳。
“这几日北漠太子在宫中居住,其言行举止本宫都看在眼里,论外貌自是俊朗魁拔英气逼人,论才华更是文武双全英明睿智,这样的好夫君当真是遍寻天下也不可多得,然而北漠之地实属偏远,雪儿又是陛下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就这样把雪儿嫁过去本宫实在是有些不舍。”皇后一边说得声情并茂,一边暗暗给镜月未央使眼色,让她别再偷笑,见她实在憋不住了,才把话题丢到她身上,“本宫听闻央儿与北漠太子交情颇好,不知央儿对此一事有何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镜月未央不快地撇了撇嘴角,垂下眼睑看着脚尖,十分配合地露出一副失望的神情,“一个愿娶一个愿嫁,两情相悦男才女貌,本就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儿,倘若母后违了拓跋太子的意思,只怕他记恨在心对镜月不利呢……”
听着镜月未央越说越小声,口吻里似乎隐隐透露着不甘与嫉恨,镜月未雪忍不住就得意了起来。
她一直以为拓跋炎胤喜欢的是镜月未央,然而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发现拓跋炎胤对谁都很热忱,就算她偶然间提起镜月未央,也没见到他露出特别的神情,最多就是觉得她有些特别,玩起来……不那么容易受伤。
刚才皇后说拓跋炎胤向父皇求亲要娶她的时候,她确实是吓了一大跳,觉有有些匪夷所思,然而听皇后和镜月未央这一路说下来,又似乎确然有那么回事。
原来在凤城之时,拓跋炎胤的目标并非是镜月未央,而是整个镜月皇廷,摊上镜月未央的名头,只不过因为她比较“出名”而已。
“不知丽妃有何见解?”
“北漠太子乃是人中之龙,又是储君之位,君临天下指日可待,更重要的是北漠太子对雪儿一往情深,昨日北漠太子在御书房外为了求亲跪了三个时辰一事妹妹也略有耳闻,能得到这样的贤婿,夫复何求?”丽妃笑盈盈地说着,满脸得意毫不掩饰,看着皇后略显暗沉的脸色愈发地张扬,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镜月未央只是拓跋炎胤一时兴起的玩物,而镜月未雪才是北漠太子唯一珍爱的太子妃。
看着座上两个身居高位的女人明里争暗里斗,镜月未央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二货果然是二货,那日她不过随便一说,说是在父皇面前跪上几个时辰求亲才能显出诚意,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照办了……其实,这么说来她是应该觉得感动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雪妃说起这事,她就没来由觉得一阵阵——丢脸。
他竟然真的做了!
他的智商到底有没有达到正常人类的水准啊?!
连她什么时候开玩笑什么时候是认真都分不清楚的人,怎么可以在一起谈恋爱?!
可是与此同时,心底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从了吧,嫁了吧,我他妈又开始相信爱情了……
问道镜月未雪的时候,那妞儿先是把拓跋炎胤夸了一边,又森森地描述了一番两人在一起的浓情蜜意,直把镜月未央呕得不行,见她脸都绿了才志得意满地收起了话势,继续端着娴静淑雅的模样做她的温柔贵公主。
一送走丽妃和镜月未雪,镜月未央抓起桌上的杯子就往地上狠狠砸去,溅了一滩的冷水残茶,愤懑的声音恨憾不已,裹挟着掩藏不住的愠怒与嫉妒:“为什么是未雪那个贱人?我究竟哪点不如她了?!拓跋炎胤你这个有眼无珠的狗杂种,什么叫只能做兄弟不能做情人?***老子肯赏脸陪你玩儿就是为了上你!”
“够了央儿!”皇后冷然斥住她,脸色迅速沉了下去,“你在外头胡闹就算了,现在还在宫里,说话要注意分寸,要是给别人听了去少不得又是一番教训!”
“哼!我的事不用你管!”
镜月未央一拍桌子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这一段情境传到丽妃耳里,才算彻底打消了她的疑虑,放心把镜月未雪嫁到北漠皇廷。
70、要一个孩子?
“央儿,你怎么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镜月未央,拓跋炎胤不由有些喜出望外,这些天被后宫里的那群女人缠得紧,换做是男人他早给打趴下了,可对女人总是不太好动手,更何况里面还有一位是未来的“丈母娘”,憋着好几天没见到镜月未央,他正忍不住要出宫找她,没想到她自己主动就过来了。唛鎷灞癹晓
镜月未央懒懒地躺在软榻上,侧着脸望着窗外的明月,手里拈着一株栀子花凑到鼻尖细嗅把玩,瀑布般的青丝四处铺成开来,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飘扬,绯红色的华丽绸袍覆盖在玲珑有致的躯体上,勾勒出妖娆而性感的线条。
听到拓跋炎胤的声音,镜月未央侧过身,抬脚搭在榻边的案桌上,白皙的玉足从抖落的衣袍下露出,灵活地抓起案桌上碧玉酒壶轻盈地倒了两杯清酒:“再过两天你就要走了,本来我应该跟你一起出发的,然而母后舍不得我,想要我在宫里多留几日,再加上从明日开始我就要闭关修炼,恐怕是不能同你一道了。今夜这壶上等的雪梨酿,就当是我为你践行……”
“什么?!你不跟我一起走?”
拓跋炎胤快步走近,神色蓦地就变了,他千方百计想把镜月未央拐到北漠,好不容易成功了,到头来却不能同行?
他并非信不过镜月未央,他是信不过自己,如若镜月未央不在身边,哪一日他功成之后忘却了前尘旧梦,恐怕再也不得亲近。
就像父皇和母后那般,二十多年的相敬如宾,从此再无香软缠绵。
“你知道我练的是什么功夫,别说是一个月,就是一个时辰都耽误不得,且不论母后不会答应,就是我自己,也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那,”拓跋炎胤蹙起眉头,几乎是毫不犹豫就脱口而出,“我等你一起走!”
见他这样坚持,镜月未央不免有些心虚。难道她跟母后的把戏被看穿了?不会吧,这件事她们可是密谋了很久,除了她们两个谁都不知道,甚至连父皇都不晓得她们暗地里偷梁换柱。
联姻之事干系到两国的交情,不论镜月未央愿意不愿意,总要嫁个公主过去,只是拓跋炎胤这样执着却是不好办的。一个坚持要娶,一个坚持不嫁,那就只能找个冒牌货瞒天过海,只要把镜月未雪顺利送达北漠结姻,即便拓跋炎胤到时候发现了,也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他可以乱来,但是北漠帝君却不会胡来。
是以唯今之计,就是在不让拓跋炎胤起疑的前提下,早早把他送回去。
这样的做法虽然有点损,但镜月未央别无选择,一边是家国天下,一边是儿女情长,镜月未央扪心自问她对拓跋炎胤还没有喜欢到可以不顾一切的地步,怪只怪他太痴情,在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身上用错了深情。
她早就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小姑娘了,死心塌地、深情不渝、义无返顾……这些字节在她眼里早就成了讽刺的笑话,再也不能掀起她一丝一毫的情绪。
“你出来已经够久了,北漠帝君不是派了人来催了好几次?再不走恐怕帝君要亲自出动了……”镜月未央端起酒杯轻轻放到拓跋炎胤手里,随后有端了一杯绕过他的手臂,摆成交杯的姿态,眉眼处笑意盈然勾魂摄魄,“不过是几个月的时日,你还怕我跑了不成?要是你真有那么不放心,那不如——”一口饮下杯中陈酒,浓郁的酒香顿时溢满了唇舌,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花一蕊的芬芳,“要个孩子?”
闻言,拓跋炎胤眸光轻烁,如果能有一个孩子,念在骨肉亲情的份上,会不会有些不一样?
见拓跋炎胤动摇,镜月未央赶紧趁热打铁火上浇油,弹指灭掉了桌上的烛台,扬手一把掀飞裹在身上的绯衣红袍,赤裸雪白的躯体在月色的映照下反射出盈盈亮光,别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妖冶,任谁看了都无法挪开视线。
这是镜月未央第一次主动抱他,第一次主动吻他,第一次主动要他……像是妖精一样紧紧地缠在身上,熟稔而技巧地四处煽风点火,轻易拿捏就能找准他的死穴,并且毫不留情无所顾忌地挑拨他隐忍着的欲望,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的诱惑,他更不可能!
感觉到腰际脖颈一寸寸收紧的力道,拓跋炎胤再也坚持不住,脑中清醒的意识瞬间被爆发的欲火焚烧殆尽。
他爱这个女人,他要这个女人,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会忘掉她!
在拓跋炎胤的低吼之中,镜月未央微微勾起唇角,双手环绕着男人坚实的臂膀,薄唇间断断续续溢出香软娇呼,顺着窗棂望向天宇的目光却十分浅薄,不带任何一丝情欲与温存,凉薄得有些不近人情。
感情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东西,站在制高点上的人可以随心所欲地加以利用,不费吹灰之力。
是否有过那样的时候,安柏辰也是带着亏欠的心情,漠然地俯视她的投入与热情?
不,她不要亏欠。
她宁愿安柏辰嘲笑她讽刺她,也不要他的哪怕是一丁点儿的歉意!
感情可以卑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