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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把你放在玫瑰床上-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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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不该跟着我下地狱。”
“为了你,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紧紧攥住我的手,说,“如果我们为爱不敢疯狂,就永远不能冲破浮华之网,冲破世俗之网,冲破天空之网,冲破死亡之网。”
我们拔掉点滴瓶,紧紧地抱住彼此的头,让这两个灵魂融化在一起。我们抱着彼此的头,让这种爱,再维持多一分钟。让这种心情,维持过这一个寒冬。
我们听着彼此的脉搏,惟恐失手就再也听不见,惟恐失魂就再也看不见。

第四章第42节隔壁

刚刚搬进隔壁的韦恩敲响我的门,邀请我参加他的乔迁晚会。我把自己打扮得像凯瑟林琼斯一般光艳,让管家打开酒窖,搬过来几箱储藏的葡萄酒,庆祝韦恩的落户。
在后院的游泳池边,我看到黑压压的来宾,竟然没有一个女宾,变性的男妖模特抖动着爆炸般的人造乳房,金发齐腰的歌手一起晃着头梳着长发。我认出几个以同性恋自居驰名好莱坞的人,一个是理查德的电影界死敌,每年都因为奥斯卡奖剑拔弩张。一个是摇滚乐唱片大王,捧红了无数乐队,一个是时装名牌大师,一个是夜总会老板。
夜总会老板不经韦恩的介绍,就和我拥抱,“我还从来没有喝过女郎送上的美酒,可是,如果你送白面,每个人都会为你讴歌。这才是我们的见面礼。”
韦恩捧着一包白面,狂吸了几下,晕陶陶地看着我,向来宾介绍,“她就是‘中国白'的后台。”
信徒们好像见到祖宗顿时跪在我的面前,韦恩笑着对我耳语,“‘中国白'也叫白雪公主,当今第一流的白面,来自中国。”
他们的眼里一片虚幻苍茫的白光,人人都在药物发作中。韦恩笑着,“你让他们彻底倾倒,顶礼膜拜,五体投地。你是他们的中国女皇。”
韦恩让他们平身,问我,“你尝过白雪公主吗?”
我说,“没有。”
韦恩说,“我从你的眼睛看出来,你很痛苦。你应该试试,它让你忘记痛苦,让你到达无痛的高度,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我不由地用手指沾起一撮,急不可待地把它吸进肺里,我因为理查德而疼痛的心镇痛下来。
我的眼前一片白雾,人群渐渐遥远,心胸渐渐辽阔,眼前闪烁着最美丽的万花筒。即使看见他们用针管注射进静脉,我也隔着一道荧幕。
夜总会老板启发我,“注射一管,你就成了无痛公主。”
我说,“放心,我死时,一定注射。”
夜总会老板带动全场为我咆哮般地鼓掌,我发现,我和同性恋男人一拍即合,我们之间异常安全,没有任何压力,一个箭步就登上柏拉图的巅峰。
掌声后,老板对韦恩说,“你的邻居悟性真高,你真有慧眼。”
夜总会大王对我炫耀,他的豪华夜总会遍布日不落帝国。算命的说他一生就是游戏人间,他是前总统的儿子,五百强企业和一百大财团的顾问,经过他通天见参议员、州长、总统、其他国家的首脑都是不同的价码。圣诞节他送给各国首领的礼物需要集装箱空运。他是公认的国际交际花。
他兴高采烈地演说,一百年来,美国被四大家族垄断,军火、石油、电影、高科技。还有一个家族,白面家族,一直是私生子,可是开得起最豪华的赌场。高官不如高薪,高薪不如高寿,高寿不如高兴。
他当即邀请我到他的夜总会跳舞。我和韦恩、夜总会老板、时装大师同坐一辆长龙,后面跟着十几辆,像是迎亲的队伍。
我和他们进了好莱坞同性恋舞厅,这里都是男人,彼此都是恋人,他们的眼光里闪烁着压抑不住的激情。
我在同性恋舞厅里,和这些恋人们在恍神舞曲中一阵狂舞。我奇怪我哪里来的狂舞细胞,越狂野的音乐,越让我忘乎所以。在舞点凶猛的舞厅里,比站在高山之巅更能找到野性的自己。悲惨的是,白面渐渐离开我的身体,我因为理查德而疼痛的心更加疼痛。
我回到夜总会的后台,看见韦恩正在注射,韦恩扔掉针管,突然慷慨陈词,“我们在白宫前举行同性恋示威,这是历史上最声势浩大的示威,从各州来的代表超过百万人。我们要迫使白宫修改宪法,给同性恋婚姻的权利。儿童已经早熟,我们要破除妓女年龄的限制。”
夜总会老板自豪地对我说,“韦恩是美国同性恋联盟主席,世界同性恋联盟理事长。”
我看着慷慨激昂的韦恩,没有想到我的邻居竟然有着不同寻常的使命感。
时装大师端着酒杯向我走来,递给我一杯红酒,他的眼光有些迷幻,他说,“我一直在观赏你,你天生丽质,你的韵味和步伐里荡漾着精、气、神,你1米76?”
我说,“1米73。”
他说,“目前的名模标准是1米80,可是,你是欧化骨感模特,精骨里飘着性感的狂傲,最美的是你的恍神的眼睛,和你的一尺六的细腰。你具有世界名模的风采,我认定了你。”
我和他碰了酒杯,“其实,我也是时装设计师。”
他谈笑风生,“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不说自己是时装设计师,可是世界名模可不能冒充。你知道世界名模意味着什么?年薪千万,名牌化妆品的代言人,世界富豪追着你,绕着地球跑。你难道拒绝这种亿万人可望不可即的领空?”
我说,“我一生有两大爱好,诗和时装。我认为时装就是诗。我为自己设计了狂想曲系列,只要灵感枯竭,我就给自己举办一场马拉松时装表演,月亮是我的镜子,我的灵感也就从天而降。”
他兴奋地打量着我,“我设计每一季时装时,脑子里的模特就是你这样高雅神秘的美女。明天恰好在比佛利山庄举办我的时装展示会,世界十大名模都来走穴,我邀请你和我一起登台。”
他为我讲着每个名牌设计大师的风格和艳遇,一位大师,即使设计冬装,也要名模赤身裸体在他身边绕着猫步,不然就灵感枯竭。
第二天,他带我到达时装展示厅,名模都在化妆间里粉饰。大师带我到存衣间里,在浩浩荡荡的时装里寻找着我和他出场的晚礼服。他抓住一件他最得意的白色纱裙,无数层纱的下摆镶着万紫千红的玫瑰,他亢奋地说,“这身晚礼服叫做‘玫瑰宫'”。
我为他穿上,他激动地拥抱住我,“理查德史东出价十万,送给电影明星露尔,只有你穿上才是天使,我把‘玫瑰宫'送给你了。”
他把我交给了化妆师。我在理查德引起的心痛中,看着这些绚烂傲人的名模,我在每期时装杂志上都看到她们,每个人都代表着名利场,代表着巴黎伦敦纽约多伦多。她们美艳得让人惊呼,大海是如此壮阔,海鸥都为之死亡。
让人细胞蒸腾的音乐响起时,她们一轮轮出场。我侧头看着她们,美发师揪住我的长发,盘上去,插上一顶珍珠翡翠宝石簇拥的凤冠。
大师走进来,打开一盒钻石项链,为我戴上。他搂着我的腰,眼神向我暗示,是亮相的时候了。
我们在恍神舞点音乐和掌声中,一同登场,他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向全场飞吻。我俯瞰台下的目光,我的目光恰好落在露尔嫉妒的脸上,她的身边恰好是你,你夹着她的手指,两眼发呆地追寻着我,我笑容盎然地从你们身边飘过。
我恍惚走下台,恍惚和大师离开会场,恍惚听他说,他的家就在山上,他女儿在家,他进去取一样东西,然后他请我共进意大利晚餐。我恍惚看见他下车,走向他的豪宅的白色栅栏,突然一声枪响,他的脑浆喷了出来,他倒在血泊里。
我和司机同时跑下车,试图逮住近在眼前的年轻英俊的杀手。可是就在我们下车的瞬间,凶手已经逃之夭夭。
密密麻麻的警车和新闻记者包围了现场。我一路跟随着大师的尸体,一直陪到火葬场,陪到他的葬礼。在黑压压的葬礼上,我的手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攥住,竟然是韦恩。他说,杀手是同性恋,是大师的疯狂倾慕者,已经饮弹自尽。他说,明天,我们在白宫前举行同性恋示威,这是历史上最声势浩大的示威,从各州来的代表超过百万人。我邀请你和我一起去。
我鬼使神差地跟着韦恩飞到华盛顿,只要哪里能使我摆脱理查德给我的疼痛,我可以到北极去。
我跟着韦恩上了主席台,俯瞰着林肯广场前从大江南北串联在一起的百万同性恋示威会师大军,无数架电视实况转播对准着主席台。
韦恩在山呼海啸的掌声中发表演说,他首先向全场介绍主席台上的代表,每个人都是各州的同性恋主席,指到我时,韦恩脱口而出,“这位是全国女同性恋联盟主席。”
全场向我山呼万岁。只要想到理查德看到电视上我的封官进爵大吃一惊的表情,我就不得不大笑。只要想到我的父母看到我这个大逆不道的异类叫苦连天的表情,我就不得不肃穆。
韦恩的演说比他在电影上还有煽动性,全场像是随时准备就义的武士道,只要白宫不能答复修改宪法,全体就血溅白宫。
他演讲后,突然心血来潮地推选我代表女同性恋联盟讲话,我毫不错失向理查德表白的机会,我弹起吉它,看着涌动的人潮,对准麦克风,说,“我把这首歌献给我被人横刀夺爱的恋人。”
天空黑黑白白,和我在一起。
风暴来来去去,和我在一起。
大地动动荡荡,和我在一起。
时间反反覆覆,和我在一起。
日月起起落落,和我在一起。
人类生生死死,和我在一起。
天堂前前后后,和我在一起。
地狱明明暗暗,和我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因为我太孤独。
全场震耳欲聋、经久不息的欢呼。
身上无声震荡的手机唤醒了我,我到台下接我父亲的电话。他口气坚毅,“我在林肯纪念堂里等你。”
此时我最怕见的就是我父亲,可是我还是硬着头皮,走进林肯纪念堂。我父亲从林肯身后走出来,他什么也不用说,沉痛的心从他的脸上可以裱出来。
他说,“一会儿在妓院被捕,一会儿又成了同性恋联盟主席,一会儿可能又成了毒品王国的皇后,这都是为什么?”
我狠狠地说,“理查德。”
他说,“你明知是他,为什么不能摆脱他?”
我理直气壮,“因为我,有他不能活,没有他更不能活。”
我父亲捂着心口,突然,他紧紧抓着胸口,助手立即叫来急救车,急救车神速驶往医院。
我在急救室等了几个小时,我父亲醒来时,紧紧抓着我的手,轻声说,“我梦见理查德了,他是我的恶梦,让我心肌梗死又死不瞑目的人。”

第四章第43节游艇的甲板

在游艇的甲板上,你打开我的生日礼物,一对钻石手铐。你合拢双腕,“这是婚姻手铐。只有你能够铐住我。”
我铐住你的手腕,然后铐住我的手腕,把钥匙扔进红酒杯里。我们戴着手铐一阵狂舞。
你吻着手铐,“十九岁,什么感觉?”
想到我的云霄飞车的十八岁,泪水冲上脑浆,我说,“有时感觉自己刚刚十二岁,还在童贞岁月。有时感觉自己已经120岁,最高龄的产妇。不,有时感觉自己已经活了无数个世纪,几百万年的牌坊挂在我的脖子上。”
你笑着,“只要看到你的纯洁就够了,恰好你有彩虹的性格,我每天迫不及待发现你性格中新的空间。”
我凝视着手铐,“当我被你奉若神明的时候,我想知道,你到底爱我什么?”
你吻着我的手铐,“我希望我梦醒的时候能够回答你。”
我们的手铐在月光中晶莹剔透。
你悄悄地说,“闭上眼睛,许个愿吧,我和你一起吹蜡烛,抱在一起,上边吹完蜡烛,下边接着吹。”
我笑着,“你让我太幸福了,我的每一粒细胞都属于你,我的每一滴卵子都属于你。”
你说,“我可能带你去一座神坛。”
我腾云驾雾。
可你说,“这种可能性,像在空气里淘金。”
我就是这样一个飘飘然的人,我只死记你说的上半句。
我闭上眼睛,“我在祈祷。”
你闭上眼睛,“我和你一起祈祷。我真心盼望命运给我们那一天。”
“你真的盼望那一天吗?”
“当然。”
“让我们到教堂让上帝知道。”
你轻声说,“上帝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一座生日蛋糕,像模特一样高挑性感,抬到我们面前。你说,“我为你的生日礼物绞尽脑汁,希望能让你高兴。”
你拍了一下巴掌,突然蛋糕破开,一个芭蕾舞精灵在天鹅湖的音乐中翩翩起舞。
你兴奋地鼓掌,“你们两人就是双胞胎。我简直分不出你们两人的区别。这个世上竟然有人和恍神公主的神韵媲美。以后你对我发脾气,我就让她陪我。”
我看着她的眼神,“你在哪里找到她?”
“秘密。”你眼神莫测,“最近我们太晦气,我们需要捷报。我们需要喜讯。我能同时娶两个恍神公主吗?如果我同时娶她,你生气吗?”
我抖着手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笑着,“我两个都要。你照顾我的灵魂,她伺候我的肉体。你和我打架,她和我做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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