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艺术家-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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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男子已经牢牢地将斯图控制在自己的掌心里，却不急着毁灭他，只是幸灾乐祸地折磨着他。在神秘男子的威胁之下，走投无路的斯图对着雷米说出了妄言，“队长，你无法满足你妻子的性欲吗？你现在都要依靠自慰吧。”神秘男子得意洋洋、喜不自胜的笑声通过话筒传来，显然他十分享受这个过程。
那狂妄疯狂的笑声，让所有观众都感觉到心底一丝丝寒意升起。将自己的脑袋挂在钢索之下，却还要像小丑一样被戏弄，甚至要像被训练的动物一般乖乖听令行事。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整个电影院弥漫着死一般的安静。
但是，敏感的雷米，却从斯图挣扎、恐惧、慌乱的表情之中察觉到了异常。退开之后，雷米开始要求技术人员去追查斯图电话线另一端的通话之人。这，也许是神秘男子泄露的第一个破绽。
第二频道和第五频道的直播车抵达了现场，事情开始越闹越大了。
对斯图生活了如指掌的神秘男人，揭穿了斯图在公关工作上如鱼得水的真实原因，其实斯图就是一个小卒子，他依靠着敏锐的直觉、出色的说谎能力在媒体、艺人、电视台之间周旋，成功地在低级艺人之间混迹。
当所有电视台将直播镜头对准电话亭时，斯图成为了全美国直播新闻的主人公。但这个事实并没有让小人物斯图有任何喜悦的感觉，他知道，这个直播，是在播出他被玩弄、被戏耍、甚至是被枪决的过程。作为这场真人秀的主人公，斯图只感觉自己被恐惧所淹没。
斯图拿着话筒的左手开始颤抖，准确地说是他全身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在命悬一线的情况下，他将所有的形象都抛弃了。此时的他已经褪去了光鲜亮丽的打扮，一团糟地就像街头的流浪汉，汗水和血水混杂在一起，惊恐的眼神更是让他身上的自信全部散去，如同丧家之犬般，寻觅着任何一点生存的可能。
斯图猜测该神秘男子真实的意图，也许就是像历史上诸多“留名青史”的杀人犯一样，开膛手杰克、十二宫杀手等等。“人们也许仅仅一周之后就会忘了我的名字，忘了受害者的名字。反而是凶手可以登上时代周刊的封面，对吧？”斯图努力地揣摩神秘男子的心理，希望能够扰乱对方的心神，让自己获得一线生机，“甚至会有人为你出书，拍摄电影，让你被全美国人铭记。”
在这一刻，所有的观众就好像窥见了邻居不可告人的私密之事时，又紧张又兴奋又焦急，人的本性之中都有着对隐私窥探的欲望，否则艺人的私生活、绯闻就不会获得如此多关注了，狗仔这个职业也就不会诞生了。此时此刻，电视台对斯图这个“犯罪嫌疑人”如此赤果果地直播，就是这种窥探欲望的最大化。
电影院里的观众知道真相，他们知道斯图在被控制着，知道斯图在死亡的钢索上行走；但是电影里的人们不知道，他们只是好奇杀人嫌疑犯的举动、他们只是在直播社会事件引爆观点、他们只是热衷于收视率和广告收入。这种冰冷的探索欲望，恰恰是满足普通人窥探想法的最佳途径。
这件在日常生活中再普通不过的事，放在此时的大屏幕上，却让电影院里的观众察觉到血液里的冰冷在流窜。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受到威胁，但人们却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全国直播。神秘男人是冷血的，他玩弄所有人于鼓掌之间；电视台是冷血的，他们对于社会热点如同飞蛾扑火，只要事不关己一切就没有问题；警察也是冷血的，他们甚至在争抢这个能够在电视屏幕上露面的机会，只求能够立功、扬名立万；现代社会也是冷血的，正如斯图所说“没有人会记得受害者的姓名，反而是凶手会被所有人铭记”，这就是这个被冰冷高楼大厦所分割的现代社会。
这种对社会现实的冰冷，参杂着斯图随时会被爆头的恐惧和焦躁，透过大屏幕上斯图那张狼狈不堪的俊脸，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所有观众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失去了呼吸的能力、失去了移动的能力，只能瞪大着眼睛，目睹这一切的发生。
警察开始在街区的各个角落安排狙击手，瞄准公共电话亭里的斯图。这时，斯图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神秘男子觉得这是来自斯图妻子凯莉的电话，他逼迫斯图向凯莉坦白一切，他认为斯图陷入到今天的境地就是因为他在不断地说谎。
斯图知道，自己的手只要往口袋里伸，就立刻会被警察认为是他掏武器，他很快就会被射成马蜂窝。在神秘男人的步步紧逼之下，斯图意外看到了抵达现场的凯莉，他立刻明白了，这个来电是来自神秘男子的，对方就是想要通过警察之手将斯图毁灭。
神秘男子要的究竟是什么，像他自己所说单纯地希望斯图能后不再说谎、对所有人诚实；还是在玩弄斯图、玩弄社会。
凯莉的出现，打断了斯图和神秘男子之间的平衡，为了保护妻子，斯图声嘶力竭地对警察否认凯利的身份，只希望她快点离开现场，“她是一个疯子，死缠烂打的垃圾演员，她根本不是我妻子”。在这一刻，斯图内心深处对妻子的深爱涌现出来，让他认清楚了现实。
神秘男子威胁要枪击凯莉，而他唯一的条件，就是斯图向妻子坦白关于他外遇的一切。当斯图按照指示之后，向凯莉坦白了一切，此时他才醒悟过来，对方是不会罢休的。一怒之下，斯图挂断了电话。
一时间，全场陷入了无限的紧绷之中，斯图双手投降走出了电话亭。公共电话亭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就在此时，凯莉的额头上出现了狙击的红点，雷米和斯图都发现了这个事实。整个局面一触即发。雷米当机立断，因为他和斯图都知道，如果斯图不接这个电话，凯莉就会成为牺牲品。
爆发之后的结局，斯图又再次回到了电话亭里。
当所有观众以为事情已经进入了死胡同时，才发现神秘男子的局才刚刚开始。他们才刚刚找回自己的呼吸，发现又不得不继续屏住呼吸。神秘男子的游戏还没有结束。他在电话亭的顶端藏了一把枪，准备栽赃斯图；而随着潘也抵达了现场，神秘男子手中的筹码越来越足，他可以随时杀死凯莉或者潘，可以指使斯图做任何事。
一股寒冷从脚底板蹿上脑袋，所有的观众都已经对自己的肢体失去了知觉，神秘男子和这个社会的冰冷让斯图命悬一线，甚至在现场围观的路人和警察也都是目标，这个凶残的神秘男子就好像是握有裁决刀的上帝，他决定了这条街上所有人的生死，这种刺骨的冰冷让所有人四肢都陷入了麻痹、血液失去了温度。
斯图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他咬住了那薄薄的下唇，可以看到唇瓣的血色一点一点消失殆尽，那蓝白分明的眼睛在不住闪动，他的视线在接触到他的妻子之后，深深地望了一眼，然后动了。
他扬起了声音，喉咙里的声线在微微颤抖，“我从来不会为别人做事，除非我可以利用他们。”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有些单薄，彷佛随时都会破碎一般，“我一直在玩弄一个孩子，我承诺我会付他薪水，我一直耍着他玩，因为他很崇拜我。”那从声音里透露出来的悔恨、无助和羞愧，让他几乎无法和人对视，他的眼睛不断在飘忽，没有任何焦点，“亚当。如果你在看电视，别当公关，你可以有更好的成就。”
整个电影院鸦雀无声，听着斯图内心最深处的告白，当一个人将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摊开在光天化日之下，安全感消失之后的恐惧、孤单和惶恐，让所有观众心底的震撼到达了极限。
当斯图将自己光鲜亮丽的外表撕开；当妻子和所谓的外遇在街道的两端正面对决；当事业上的尔虞我诈都被曝光……斯图·谢泼德在自己的坦白之后，彻彻底底地崩溃了。
“凯莉，现在看到你，我觉得自己很可耻。”斯图的眼眶已经隐隐泛红，声音也哽咽了，“我是说，我努力打造的这个形象，而事实上，斯图·谢泼德是个大混蛋。他完全不理会真实的自己，而去扮演一个大家所希望的角色。这也证明了，我就是注定无可救药的人。我一直装出很伟大的样子，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好害怕你不会喜欢真正的我，但这就是我，有血有肉有缺点的我……”说到这里，斯图几乎要说不下去了，哭声就这样溢了出来，“我真的好爱你。”
说完，一个堂堂的男儿，靠在公共电话上，就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我把结婚戒指拿掉，因为它提醒了我是如何伤害你的心。还有……我不想失去你。我想努力做个好人，但已经不是我的选择了。你值得更好的人。”
说完这句话，男人一脸灰败，泪水沾满了他的脸颊，他无力地靠回了电话亭的另一侧，泪流满面。
第329章 揭开面纱
听着斯图·谢泼德的告白，那种迎面而来的冲击感震撼着现场所有观众的心灵。
扪心自问，现代社会每个人的外表之下，究竟隐藏了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在千篇一律的生活之中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阴暗面。但从来没有人有勇气像斯图一样，勇敢地面对如此真实的自己。哪怕是斯图在神秘男子步步紧逼的死亡阴影之下彻底爆发了，但这种震撼依旧在埃文·贝尔那张伤心欲绝的脸孔上清晰地透露了出来。
所谓惊悚片，简单让人感觉到惊吓、恐惧很容易，突然从屏幕上蹦出一个鬼影就可以达到了。但是要让人从心底发寒，那种来自血液来自脑海来自心理的寒冷和害怕，却不容易。斯图·谢泼德这场真人秀做到了，不少观众的嘴唇已经干涩，却没有人去拿手边的可乐和爆米花，只是下意识地用舌尖润润唇瓣。在连呼吸、闭眼都有可能错过精彩的情况之下，所有人目不转睛地集中在大屏幕上。
斯图将所有真话都倾诉出来之后，神秘男子会放过他吗？凯莉和潘又是否会成为神秘男子的祭品？那个神秘男子到底是谁？无数个恐惧的疑问只来得及浮现，骤然加速的音乐就让情节进入了另一个高潮。
雷米告诉斯图，他们找到“律师”了，也就是神秘男子的位置，这就意味着警察可以直接上门将这个神秘男子解决了。斯图的危机似乎终于看到了脱困的曙光。
“至少你现在可以安心地死去了。”听着神秘男子的话语，斯图终于彻底爆发了，他被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在此刻完完全全爆发了出来，他不停喘着粗气，眼睛慌乱地打量着四周，“不，该死的人是你！”他的声音已经完全变得嘶哑，心底翻腾起来的疯狂几乎就要冲破胸口，“听着，你可以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他们已经去抓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斯图的声音里充满了无限的恐慌，还有绝望中的疯狂，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彷佛警察随时都会将神秘男子拿下。神秘男子的话语才刚刚开始，斯图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往前倾了一些，靠着话筒大吼起来，彷佛电话另一端的人就在他的面前，靠近电话一些就可以迫近对方一些。
斯图的心情实在太过错杂，恐惧、担心、害怕、希望所有情绪混杂在一起，将他所有的理智都冲垮了，他声嘶力竭地在恐吓着神秘男子，彷佛是在报复，也好像是利用这最后的紧张时刻将所有的情绪倾泻出来。那连珠炮的话语，只来得及听清楚是神秘，根本没有留给别人时间去考虑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要逃跑吧，啊！快逃吧！”
“如果这是真的，我也要找个人垫背，对吧？”神秘男人的声音也急促地响了起来，打断了男人的催命。“既然凯莉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那么我就选择她！”
斯图竭尽一切为了求生，他豁出去一切就为了不要伤害无辜，保全凯莉和潘等人不要受伤害。也许他是一个谎话连篇的糟糕男人，但至少他不是冷血的。他委曲求全了如此之久，神秘男子依旧如此冷血，轻而易举就可以将死神的镰刀架在凯莉、或者其他人的脖子上。
这让斯图最后一点理智也断了神经，他疯狂地抓起了电话亭顶上那把神秘男人准备用来诬陷他的手枪，直接冲出了电话亭，“那你选择我！你要的人是我！”
斯图疯了，他张开双手，就好像一个巨大的人肉靶子，他肆无忌惮地朝着眼前数百个窗户大喊，“选我啊！你要的人是我，快动手！”那疯狂的嗓音在街道的空间里不断回荡，就好像梦魇一般，将斯图一点点吞没。
“砰！”地一声。斯图如愿了，他直接倒地了。
整个电影院响起了一片尖叫声，那让人窒息的紧迫感将不少观众的理智都带走了，随着凯莉的尖叫，现场也有不少人都失声大喊了出来。但没有人出声笑话那些被吓到的观众，依旧就算没有尖叫，所有观众也不由自主就握紧了椅背，心脏和瞳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