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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宫院·流年-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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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有几分晕眩,“说的……是安森吗?”

麦连奕叹了口气,“你心里实是清楚,何必还要一直问呢?”

麦羽突然一声冷笑,将手中檄文扬了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莫须有的东西到底哪里来的?”

麦连奕唯恐刺激到她,只得字斟句酌的解释道:“先帝时代的太师,佐远山发布的,现在……是辅政大臣,代理国君。皇上跟你提过这个人么?”

麦羽断然摇头,愤然道:“没有,我没有听过。他是什么人!凭什么代理国君!”

她怒气填胸,急不可待的从椅榻上跳下来,因起身得太快,竟不免天旋地转的站不稳,麦连奕急忙扶住她:“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气再恨,也只能接受事实!”

麦羽挣开父亲,“这事这样莫名其妙,待我去问问安森到底怎么回事?”

“羽儿!”麦连奕急得大喊:“白纸黑字的,你看不懂么!”

麦羽不屑的将檄文扔在地上,一脚踩过:“一张破纸,通篇胡言乱语,有什么好看?”

麦连奕见她情绪已有失控,只想着暂时哄住她,忙道:“好好好,就算是胡言乱语,可宫里现在乱得很,你先别去……”

话音未落,麦羽已奔至房门,下一刻,背影便从麦连奕的眼前消失无踪。

曙光城各宫门的守卫同往日相比,涣散得有些教人匪夷所思,麦羽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便顺利进了宫,她极力抑住心头的翻涌的惶恐和忐忑,想着尽管如此,安森也一定还在,他半句话都没有留下,是断然不会就此丢下她不管不顾的。

也惟有那点侥幸,能撑着她继续前进了。

曙华门到曙涵宫这段路,她原是走得极熟。然而今日,纵然她一路疾奔,却愈加觉得道阻且长,如在天边,越欲接近,越是遥不可及。

麦羽刚走到曙涵宫的广场前,便远远看见四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也都是她熟悉的人,罗冰,杜克,孟叶,还有吉如丰。

四人亦都同时看见了她,皆是愣了一下。

杜克同罗冰对视了一眼,只摇头叹气,无奈不语。

而孟叶,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麦羽无暇理会,兀自只朝吉如丰走去,“吉公公,安森呢?”

她直接脱口唤了安森的名讳,事到如今,哪里还记得拘礼了。

吉如丰微微闭目,悲戚的摇了下头:“麦姑娘回去吧,皇上不在了。”

麦羽身子猛地一晃,竭力按捺心底的颤栗,“你……什么意思?”

吉如丰语气早失了往日的热忱,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两日后便会下葬,麦姑娘若还念及往日情意,便来送一程吧。”

麦羽半眯着眼睛,定定的盯住吉如丰,只觉耳边送入的话,眼里看入的人们,俱是那样不真实。她恍惚着神思,片晌,却仍然本能的抬腿往里走去。

“麦姑娘!”吉如丰侧移了一步,拦住她道:“还是别去了。”

麦羽没有看他,只拼命摇着头,“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何要这样说?”

吉如丰还待说什么,孟叶却上前一把拖住了她,满眼皆是痛心,不解和失望:“来吧,我带你进去看看。”

“孟将军!”吉如丰皱眉,冲孟叶摇摇头。

孟叶侧首看了吉如丰一眼,轻轻叹了口气,遂不再理会的拉着麦羽进去了。

噩耗

安森的灵柩清冷安放于曙涵殿的偏殿中,而一旁独自守灵的,正是五皇子安默。

这个面色白净的十四岁少年,正着一身的麻布孝服,低头静静坐着,眉眼间还带着些局促和拘束,他显然还并不习惯这里,无论是这个地方,还是这些人。

安默听见动静,抬首见孟叶和麦羽进殿,不由有些怯生生的,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孟将军怎么又回来了?这位姐姐是……”

孟叶也不解释,只指了指旁边的灵柩,苦笑道:“让她看一眼好吗?”

安默有些为难,小声道:“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

孟叶勉强笑了笑,“你说可以便可以的,殿下。”

安默迟疑片刻,却还是点了头:“那好吧。”

孟叶转向麦羽:“来吧。”

麦羽强撑起精神,鼓起全部的勇气走到灵柩前,深吸了一口气,朝里面望去:

只见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双目紧闭,嘴唇的颜色同面色已浑然不分,俱是惨白得隐隐泛出青紫,如同枯槁一般,而脖间一道深深的破溃开口猩红得触目惊心,好似全身的血液都从那里流走了一般。

她伸手过去,触及他的眉眼,他容色依然无双,只是,毫无温度,毫无气息。

凄凉冰冷,寂若寒灰,那是死亡才有的形貌。眼前的人,绝不会是还活着的人。

她自小学医,轻易便能判断出来。

再不能微笑,再不能说话,再不能那样包容她,纵容她,那样温柔的疼她爱她……他就这样永远躺在里面了,今生今世,天人永隔。

麦羽脚步踉跄,只本能而茫然的往后一步步退着,只觉瞬间天昏地暗,眼前万物亦是混沌一片,颠乾覆坤,倒海移山,直教她头晕目眩,恶心发冷,难以言状的恐惧和刺激,让她几乎失去了知觉,一双眼惊惶的大大睁着,却空洞无神得如同滞水一般,竟是流不出泪来,甚至连或许该有的哭喊和尖叫,亦仿佛是喉咙被巨石堵住,一张口反而哑口。

孟叶本以为她会抚灵痛哭,这会儿已将手巾都掏出来,却见她哆嗦着连连后退,他连忙伸手扶住她,她身子几乎瘫软下去,孟叶连声唤她,她也毫无反应。孟叶一时无措,连忙回头朝安默颌首以示告辞,搀着麦羽向外走去。

安默在旁看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见两人要走,也连忙起身,担心道:“要不要帮忙?”

孟叶连连摆手:“不用了,你还是去守着吧,我送她回家。”

马车一路颠簸着回府,麦羽却只怔怔坐着,双眼茫然放空,无话,亦无泪。

孟叶终于忍不住,长叹一口气道:“你难受,便哭出来吧,别憋坏了。”

麦羽毫无反应,全然浑浑噩噩,恍若无人。

孟叶自嘲般凄苦一笑,“好不容易见到你,怎也想不到会是这般境况。”他敛眸想了想,“大约……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了吧。”

麦羽依然似没有听见他说话一般,只兀自的恍惚无神着。

孟叶微有尴尬,半晌,方才低低道:“日子还是要过的,你也别太伤心了,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来找我。”

麦连奕在家里担心得如坐针毡,终于见孟叶半扶着麦羽回来,便赶紧疾步上前搀过。麦羽摇摇欲坠,只晃晃悠悠的朝父亲怀里歪去。

麦连奕忙扶她坐下,孟叶摇头长叹,遂将情况大致与麦连奕道了一遍。

两人说话的声音瓮瓮不绝的贯入麦羽耳中,她并没有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却依稀感到人声鼎沸,嘈杂喧嚣,又觉心中哽塞如堵,似要窒息。连带她自己,仿佛也脱离了躯壳,灵魂漂浮游离在半空,受着孤苦无依的煎熬,视线更是忽而漆黑一片忽而明晃扎眼,巨大的悲痛和哀戚内外交煎,令她终是眼前一暗,不省人事。

孟叶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麦连奕慌乱了手脚,滞了一步却也冲上前去,接过她毫无意识的身子。随后府中众人闻声前来,七手八脚将麦羽抬上床榻躺好,紧跟在后的麦连奕赶紧上前来为麦羽听脉。

麦连奕闭目把脉了似乎许久,脸色越发阴沉,孟叶看得心急如焚,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她什么情况?”

麦连奕嘴唇一颤一颤的哆嗦着,好一会儿才道:“她受了刺激,要多休息。”

孟叶纳闷的望着麦连奕阴沉面色,疑惑道:“只是这样么?”

麦连奕铁青着脸:“……是的。”

孟叶微微松出一口气,“若真如此,倒也不算大碍。”他见麦连奕面色难看,也不便多问,只默默站在床头呆望着麦羽毫无颜色的面容,阵阵出神。

麦连奕埋首弄完手里的事,见孟叶仍然呆站,便道:“实在是麻烦孟将军了,耽误了这样久,还是先回去吧。”

孟叶回过神来,却只往后挪了几步,苦涩笑道:“我不会碍着麦大人的。”他回头看向麦羽,满眼挂不住的忧虑:“她这个样子,实在叫人担心极了。”

麦连奕也不与他多说,“那我出去弄药了,你先坐会儿吧,一会儿她姐姐会过来帮着照看。”

孟叶呆滞的点一点头,便默默坐下来,只怔怔望着麦羽,直到麦娇推门进来,孟叶才抬首勉强一笑以示招呼。麦娇亦没有多余客套,只轻一点头,便兀自坐到麦羽床头,沉沉吁出一口气。

孟叶默然好一会儿,突然对麦娇道:“记得那一次,我来这里找她,她不愿见我,却让你来推托。这个中的缘故,我一直不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麦娇愣神片刻,便也如实说了:“并非她不愿见你,只因上次你来,她正值身怀六甲,况且,那会儿皇上也在,所以……实是不太方便。”

孟叶凄楚一笑:“原来是这样,那我的确是不该来。”说罢他转头又看向麦羽,见她一直闭目昏睡,却一脸挥之不去的惊惧悲痛。孟叶看着揪心,忍不住又道:“你爹爹方才把脉,只道是受了刺激,可为何却昏迷了这样久?”

麦娇侧首看他一眼,皱眉道:“孟将军还是先回去吧,若实在不放心,待她醒来,我第一时间差人告诉你。”

孟叶苦笑,“我不说话了还不行么?”

说话间麦连奕推门而入,身后的晴翠丫头端了大碗小碗的药汤也跟着进来。麦娇眉心一动,便起身接过晴翠的药汤,顺便对她耳语了几句。

晴翠连忙点头应下,遂转身匆匆出门。麦娇回来重新坐下,往麦羽头颈下塞了两个软垫,以稍稍撑起身子来准备喂药。这般一动,加上药汤熏人的气味,麦羽竟也迷迷糊糊动了几下眼皮,终于缓缓睁开眼来。

麦羽一双大眼如同蒙了一层灰纱,晦暗迷蒙,纵是茫然而努力的睁着,也依旧毫无神采。惟有干涸泛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口中喃喃痴语:“安森……你不愿来看我了……你竟然……会不要我了……没有关系,那我来看你好了,我去看你……”

她一面说着,一面挣扎着要从床上起身,孟叶见着痛心疾首,一咬牙便上前拼命将她摁回去,急声道:“他不在了!他死了!你都亲眼看见了,还不肯接受么?”

麦羽身子倏然一缩,仿佛瞬间被拽回无底冰窖,不觉瑟瑟发抖,却一下一下的摇着头,“不是,不是这样,那是梦……明明只是一场噩梦啊!”

她全身剧烈的颤抖着,只觉锥心刺骨的疼痛,来势迅猛得似乎要撕裂她的身体,蕴了许久的眼泪也终于崩溃般倾泄而下:“他明明说好再来看我,怎能这般言而无信!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突然的……死了……”

麦羽掩面悲声恸哭,一旁的麦娇见状也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麦连奕只呆站着看着她,眼神木然,半句话也没有。

孟叶听着她凄惨哭声,几乎心痛得支离,只得不停的为她拭着眼泪,笨拙的劝道:“你哭出来,便也就清醒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会好起来的……”

这时房门被推开,却是肖蓓高挑的身影匆匆闪入。

肖蓓进门便瞧见孟叶满目疼惜的为麦羽拭泪,心下极不是滋味,然而一走近见了麦羽那般衰残憔悴的模样,却也有些被吓到了,呆呆好一阵子才道:“你……怎么了?”

麦羽痛哭不已,哪里顾得上答话,肖蓓急着想知道,忙又拉住身边的麦娇,焦急道:“她怎么回事?”

麦娇泣不成声,也只是摇头不语。

肖蓓无奈转向孟叶,声音稍缓下来:“孟将军知道么?”

孟叶也不看她,只黯然的站起来,轻摇了下头道:“我也是刚才知道,但……并非特别清楚。”

肖蓓还待问些什么,却见麦夫人端着一碗药汤推门进来,她一眼扫过满屋乱作一团的人,深深叹了口气,却只径自走到麦羽床前,坐下来柔声道:“来,这是娘方才亲手熬的,里面有佛手、茯苓、陈皮、薄荷,都是定神的,你好生喝下,或许便不那么难受了。”

麦夫人说罢便自碗里舀出一小勺送到麦羽嘴边,麦羽正要避开,却贸然闻得药汤有些刺鼻的气味,一时只觉胸中发闷,胃里也顿时捣腾起来,本能的推开母亲,双手抓住床沿,呕心抽肠般的狂吐起来。

众人见这般突发之状,皆是傻愣在地,麦夫人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转身唤道:“老爷!”也顾不得污秽,便拉过麦羽的手来欲让麦连奕把脉,麦羽本连喘气的声音都虚弱无比,这会儿却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然抽回手来,“不用看了!的确是又有了。”

麦连奕好似已经心痛得麻木了,只一动不动的远远站着,恍惚半晌才抖声道:“我方才诊脉,已是看出来的了。”

孟叶心中似被刀绞一般,又悲又愤,茫然望着她,无言以对。

麦羽只兀自闭目,任由涕零如雨,无声无息的肆虐纵横。

肖蓓震惊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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