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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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路原本以为自己作案很小心了,肖郁没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啊,怎么这一下不光知道是自己杀的人还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审讯室内,范路不敢乱说话,他们手里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只有伪装淡定了。
罗爱民和文沫风尘扑扑地进来,脸上带着案子就要破了的兴奋。对上范路忖度目光,罗爱民惋惜地一笑。对这个年轻人,罗爱民哀其不幸,却恨其残忍。
肖郁听到消息扶着自己的老岳父母也来旁听审讯,在他的再三解释和忏悔下,岳父母相信了他没有杀他们的女儿,但裂痕不是一日能修补的。杜鹤菲是独生女,两位老人的晚年肖郁已经决定要好好替不在人世的妻子照顾了,他相信日久见人心,虽只是亡羊补牢,但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罗爱民知道对待像范路这一类接受过公安教育的犯人,不能像对其他人一样,他们了解所有的审讯技巧,以往的那些手段对他们基本无效。所以把主审的位置让给了文沫。
文沫上来没着急问案子的事,反而一副邻家大姐姐的样子跟范路聊起了家常,主要谈陆泛舟的父亲。渐渐地,范路的防备开始下降,也愿意偶尔回答文沫的问题。两人慢慢地越聊越欢。
罗爱民坐在一旁也不禁有点着急了,话题越聊越偏,半点要进正题的意思也没有,平时他们审犯人时,也会用温情打动犯人,可文沫这火候可以了。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审讯中除非事先商量好,不然打断主审的话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会让犯人对他们产生不信任感,使以后的审讯更困难。
铺垫得差不多了,文沫引出新的话题:“你小时候总淘气调皮的,你爸为你操了不少心吧?可我看过你进孤儿院的照片,当时你身上很多伤,新的旧的,磕的碰的,烫的割的,你确定你父亲从来没有虐待过你?”这算是故意激怒范路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范路原本温和带点帅气的脸顷刻间狰狞了,他死死盯着文沫,眼光中的凶残让人不寒而栗。却转瞬,他又恢复了原先的淡然,仿佛前一秒如地狱恶鬼般的人从不曾存在过。
然而,下面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温和:“再说一句我父亲的坏话,拼了我这条命也要拖着你一块去死。”
好,上勾了。只要范路还有在乎的人或事,文沫就有办法慢慢让他说出心中隐藏最深的秘密。
“你看,这是我从n市你爸爸住的医院拿到的病历,当初医院说你爸爸还有一年多时间可以活的,结果不到三个月就死了,那时候医院也没想过要为一个癌症病人做尸检,只在死亡证明上写了病亡。不过通过你的所作所为嘛,啧啧,你爸爸不会也是你杀的吧?就像你杀了你妈妈一样。。。。。。”
文沫话音未落,范路从椅子上跳起便朝着她的方向冲过去,却在离文沫两米远的地方因为铐在椅子上的手铐无法再进一步,仍不死心地往前冲,直到把手上勒出深深的血印才被罗爱民跟外面冲进来的警察一起制服锁回椅子上去。
看着范路手腕的伤痕和他浑然不觉的态度,文沫心里微微叹息,这也是个可怜孩子,但做为一名警察,范路的确犯了法,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于是文沫放柔声音:“我要向你道歉,刚才我是故意要激怒你的,对不起。”
“你虽然有个不太称职的母亲,但你有着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他为你放弃了很多,也努力给了你最安稳的生活,不是吗?他在天上看着你呢,你做的这些事,件件都会让他心疼的。范路,或者,我该叫你陆泛舟,不为你,为了你的父亲,我请求你,说出事实真相吧。”
听到文沫又提起父亲,陆泛舟的眼睛一酸,泪险些落了下来。
陆泛舟一边讲,一边将自己陷入了回忆之中。。。。。。
从他记事起,母亲就经常动手打他,但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挨了打他从来也不哭,甚至以为母亲在和自己做游戏一般,会呵呵地笑出来,于是母亲打得更欢更勤了,虽然父亲看到时就会将他护着,但父亲多数时间上班在外,鞭长莫及。
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感觉不到疼痛的呢?好像是那次他嘴馋趁他妈不注意跑去锅里捞刚炼好的油梭子吧?手刚碰到油面,父亲就回来了,见状慌忙将他抱下来,他的小手已经起泡了,他却只顾着缠着父亲要吃油梭子。父亲抱他去医院,跟医生聊了好久,回来后跟母亲又聊了很久,他便被父母看得更严了。
但是,这一切并不妨碍他妈继续打他。知道他不怕疼,她更加下死手地打,反正他都没感觉,打不死就没事。
终于母亲变本加厉的行为被早回家一个小时的父亲逮个正着。那时母亲一手叉腰一手拿木棍打他后背,边打还边骂他讨债鬼,小白痴等等贬得他一无是处。
父亲冲过来夺下他妈手里的木棍,两人暴发了结婚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争吵,没过多久,父亲便带着他离开了c市。
放弃了原本轻松的机关工作来到n市的父亲,为了养活他,却找了份下矿井的活!暗无天日的矿井压弯了父亲的腰,染白了父亲的头发,最终夺走了他的生命。
父亲死的那天,他觉得世界都昏暗了。因为没钱,医院便给父亲停了药,末期癌症产生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像的。父亲不断的呻吟声是他记忆中快乐时光的句号。
从那天起,他就知道他只能靠自己了,天地之大,可有他容身之处?孤儿院给了他饭吃给了他衣穿给了他学上给了他地方睡觉,却无法给他家的温暖。
心中的恨与日俱增,他却明白在没有足够能力自保和养活自己之前,他无处可去,唯有忍耐。
考上大学,在大学校园里,没有人会再欺负他,他混得如鱼得水,但阴暗的生活留给他的印迹却不是说消就消的,他和所有人保持适当的距离,信奉不投入真心就不怕被伤害。
大一的寒假,他去看了他的母亲。去的路上,他不禁带着几分憧憬,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会不会很惊喜再次再到他。
他先打了电话回去,表明自己身份后,母亲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找我干什么?我可没钱给你花,我的钱和房子跟你没关系,别再烦我了。”
这句话扼杀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善良,他亲手杀死了那个不再配他称之为母亲的女人。
大学毕业,他得到了一次抛弃所有过去,重新做人的机会。
范路是他大学同学,阳光、直爽,所有同学都喜欢的人。他羡慕这样的人,可以自由地生活。得知范路出了车祸,他很是难过了一阵,直到学校让他办理范路的后事,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于是,陆泛舟变成了范路,再不是那个父死母不爱的可怜孩子了。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过上稳定的生活,做自己喜欢的工作,陆泛舟仿佛看到了他人生的出路。
然而,等他工作一段时间,接触到了两具孩子尸体,他心里的仇恨翻江倒海地涌了上来,既然他们不适合做人父母,那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去死吧!
刚好后来他又因受伤进了医院,便索性装起了昏迷,医生的针刺对他根本毫无影响,而陪床的又是刘青宁,她有轻度神经衰弱,不吃安眠药在医院这种陌生的环境根本睡不好。果然老天爷都在帮他!
唯一的例外,就是杜鹤菲,肖郁是对他而言不仅是上司,还是他的偶像。所以,杜鹤菲背叛了肖郁她就必须要死。漂白水瓶上的指纹纯属意外,他从没想过要嫁祸给肖郁。
最后,陆泛舟缓缓说道:“所以一直以来,我有好几次可能被你们抓到,就在我刚刚出公安局门口要回出租屋去时,碰到了盯梢的同事,让我躲过了第一次被抓的风险;在你们怀疑是内部人员所为时我受伤昏迷躲过了第二次;看来,事不过三,这次我躲不过去了。我不悔,这些人全都该死。”
陆泛舟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守护天使系列杀人案宣告侦破。
但案件背后留给我们的是更多的思考,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为人父母的,如果你没有想好怎么对待你的孩子,怎么去爱他们教育他们,那么你需要慢下脚步想好了再说。在此,敬告那些不太称职的父母们,爱你们的孩子,如果做不到,至少请不要伤害。。。。。。
幽灵杀手
街头的偶然相遇,让肖郁兴奋不已,半年的时间,他已从丧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每每回想当初两人共事的那段日子,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她的安静却不容人忽略,坚定却不盛气凌人,专业却不颐指气使,点点滴滴让人越来越难忘,这次出差,他本早已经做完了计划的工作,却鬼使神差地绕到她单位附近,哪怕远远看个背影也好,却没想到运气如此之好,居然真的能碰到,还可以安静地坐着一起喝杯咖啡。
肖郁看着坐在眼前的女子神情舒展,想必最近日子过得很是不错,她有没有想起过自己?应该没有吧,她的眉眼中没有一点羞涩和紧张。肖郁不禁有些失望,他什么都不敢说,生怕说了,连偶遇的机会都不能再有。c市离b市虽然不太远,但他没勇气放弃c市的一切来到b市,一来文沫对他没意思,二来大家都是成年人,爱情不是全部,不能有情饮水饱,其它全可抛啊。
文沫看着对面这个男人一会纠结,一会开心,脸上的表情跟走马灯似地变幻不停,时不时还偷偷看自己一眼,还有什么不明白。可是,她对肖郁的印象其实真的不多,还停留在他妻子死时他痛不欲生的样子上。才半年,就足够那么浓的爱淡化了吗?
文沫叹息,刚打算开口说要走,肖郁的电话响了,打断了他的思绪。
“喂,罗队。对,我还在b市呢,今天晚上的火车。什么?好好,我马上订机票。”放在电话,肖郁邀请文沫和他一起去c市。
“文警官,是这样的,你当初离开c市时曾说过,c市有可能再发生与范路案同样犯罪手法的案子,现在真的如你所说出现了。你去看看吗?”
文沫向领导说明情况,跟肖郁一起去了c市。一路上,肖郁努力把文沫照顾好,端饭递水,热情周到,却让文沫觉得浑身不自在,但碍于肖郁没有什么直接的表示,如果自己把话说开会让他太下不台的,所以文沫只能尽量表现地冷淡点,希望他碰几个钉子也就明白过味来。
c市连峰山公园的半山腰,罗爱民蹙着眉头看着胡老的动作,浅浅的土坑里慢慢露出完整的人形。
死者女性,三十岁左右,浑身**,胸口有一处明显的锐器伤,死亡时间前天下午到前天晚上。如果不是昨天下了一场大雨,将浅坑中的浮土带走大半,死者也不会被今天早上上山锻炼的人发现。
本来罗爱民只以为这不过是c市又一起普通的人命案,但随后胡老在死者嘴里发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一行打印上去的小字刺激着在场所有警察的神经:我以守护天使之名,宣判韩宝芸死刑。
在这具尸体被发现前一个月,陆泛舟一审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他本人也表示服从判决不会上诉,二十五天前他已经被执行死刑了。守护天使系列杀人案的结案报告罗爱民老早就交上去了,怎么现在又出现一个死者?难道让他回去告诉局领导他们当初搞错了吗?
肖郁和文沫下了飞机马上停蹄地回到了c市公安局,迎接他们的便是黑炭脸色的罗爱民。
“文警官,你说陆泛舟当初可能是冤枉的吗?”罗爱民顾不上寒暄,直接了当地问出了心底的隐忧。
“罗队,我有99%的把握陆泛舟绝对是真正的凶手,当初他的口供中说出了很多的细节,这些细节除非凶手,其他人,包括警方在内,也绝不可能每次都知道得那么详细。”
但愿如此吧,罗爱民引着两人往解剖室走去,边走边介绍现在警方掌握的情况:
“死者韩宝芸是本市外来务工人员,跟她丈夫马得发一起在一家电子零件加工厂打工,两人租住在城中村的民房中。
三年前韩宝芸生过一个小男孩,可是孩子出生后就被诊断患有先天性疾病,没有自主呼吸,离开呼吸机就会马上死去,沉重的医疗费用却不是韩宝芸夫妻两个靠打工就能支撑的,所以没过多久,夫妻两个便签字放弃治疗,不久,男婴死亡。一年前,韩宝芸生下了他们第二个孩子,这个小女孩身体机能一切正常。马得发带着她在会议室,江淼给他录口供呢。”
文沫在没到解剖室看到死者前以为是之前在她侦破每起案件时都会跳出来挑衅她的无名凶手,直到看到了死者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之前的无名凶手在模仿连环杀手作案后,一定会在现场留下一句话:你知道我是谁的,对吗?文沫小姐。但这一次,显然他们面对的是范路案的模仿凶手。
“陆泛舟死后,他的个人物品是谁接收的?”
“没有人接收呢吧?陆泛舟没有亲人在世,他的个人物品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