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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特工帝后风九少-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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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松手了,长枪位置有变,我也会死。”凌亦脸色苍白,鲜血仍不断从他唇角淌下,他满头冷汗,低喘着气,唇角却仍得逞一般坏笑勾起。

斩云脸色难看,凌亦被她刺中的位置确实有点尴尬,他暂时死不了,但只要长枪的位置有一点点变化,马上就会伤到他的心脏。

“卑鄙!”斩云唾骂一声,她不想杀凌亦,就如他不曾伤害过他一样,好像所有事情他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样想来,真是挺替他可气的。

果然不愧是变态杀神,就会杀人,对人体构造太清楚不过了,哪能让人一招毙命,哪能让人求生不能,哪能让人死也死不成活着也难!这招居然用在她身上了,是料定了她不会杀他吗,可恶的小人!

凌亦冷笑一声,充满嘲讽:“这就是你所说的兵不厌诈,与人无忧。”

斩云微微一愣,从前训练她最多的就是凌亦了,每次都是又凶又严格,和她打起来时也是绝不想让的,为了对付他,她也总利用凌亦不会真要伤她的心理,每次都将他气得半死,她也总用一句“兵不厌诈”光冕堂皇地将所有罪责推到他身上,为自己脱罪了个一干二净。

“被俘虏,要我死,只能选一个。”

凌亦真的很无耻,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凌亦这么无耻呢!

斩云愤愤地想着,她可以拔枪出来,继续杀敌,也可以松手离开,什么都不管,但是最后她还是选择了一动不动在那站着,脸色阴沉。

她发誓,她绝对是最后一次上这小子的当了,也是最后一次选择留住他的小命了,就算还了当年倾囊相授之恩,下次再用卑鄙的这招,她绝对二话不说让这个越来越卑鄙的小人去死!

无数把长剑落在斩云的脖子上,为了不让长枪移位,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俘虏了。

粗糙的麻绳将她捆住,沙场就是如此,她绝对不指望晏青来救她,她也绝对不能在这时候打乱晏青的阵脚,毕竟他与凰祁晔两王交战,本就实力相当,分不得神,没注意到她正好,她还就不信了,这天下还有能困得住她的牢房不成。

见斩云已经完全被捆住,凌亦这才拔出了长枪,红色的血液喷射出来,染红了他的战袍,他闷哼一声,脸色苍白,身子一僵,立即用手重重按压在伤口上。

斩云被凌亦突然的举动吓得一怔:“怎么没死……”

凌亦艰难地抬起唇,气息不稳:“如果我连对自己的身体都不熟悉,如何杀人。”

言下之意,他故意中斩云长枪的位置哪里是什么尴尬危险的位置,什么不能丝毫移动,简直是瞎话。

斩云脸色一沉:“卑鄙!”

那位置选得的确很好,让她都误以为就要刺到他的心脏了。

“兵不厌诈,你似乎忘了。”

又是这句话!

“风少将!”

有晏字军的将士们见他们个子虽小却极其彪悍的风少将竟然站在那一动不动毫不反抗地被祁军的人擒了,他们心中满是疑惑,怒气顿起大声一吼便要杀上来救他们的风少将。

吼声很快被一阵阵厮杀的声音覆盖,斩云只看到那些与她朝夕相处的晏字军们满脸怒气,斩杀阻挡在他们前面的人,正朝她所在的方向杀来,他们口中大声喊着什么,但在这杀场之上,谁也听不清。

斩云目光一沉,被风缭乱的长发垂下,遮盖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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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月亮很大也很圆,正是月圆人圆时,但对于军营里的这些好儿郎来说,他们刚刚杀了一场战,无论胜负,任何一方都会失去战友,失去兄弟,有的人甚至失去了自己的性命,战争就是这样残酷。

点点黄晕的光肆意地洒了下来,使整个大地显得更加苍茫,杂草摇曳,似乎让人的心也跟着摇曳起来。

晏字军的不败神话不是吹出来的,晏青所训练出的军队的确很有实力,祁军杀入中原的第一关就这样落幕了,晏字军很漂亮地守住了凤国的门户。

但祁军的实力的确超乎所有人的意外,突然崛起的祁军竟然是一支很强大的军队,他们纪律严谨,阵法精妙,虽然没能攻破凤国的第一道关口,但却也绝对称不上败战而回。

或许,这一战本就只是一个开战的信号而已,全天下皆知,凤祁两国开战了!

斩云被铁链锁住了手脚,沉重的铁球让她挪动不得半分,她纤细的手脚都被磨出了血迹,一碰就会刺涩的疼。

她本就只有一只手能用,如今好了,手脚都被锁住了,看来想要挣脱铁链,她还必须想想其它的办法。

祁军虽然没有打胜战,但他们一点也没有失落的情绪,相反地,他们点燃了篝火,大声唱着歌,将士们的斗志及其昂扬,他们正在庆功,因为他们抓了凤国一员猛将!

军营就是这样,人们无暇悼念战死的兄弟,因为他们必须时刻保持昂扬的斗志。

斩云讽刺地抬起唇笑了笑,没想到她一个无名小卒竟然也能称得上凤国一员猛将了,不知该是喜是忧啊。

她被锁在马厩旁已经许久了,没有人理她,来来往往从她面前经过的士兵都会用既愤恨又不屑的目光看她一眼,除此之外,她没有再见过大将以上的人物,更别提是秦绝月凌亦他们了,至于凰祁晔,恐怕他还不知道她已经被俘了吧,如果知道了,该是怎样的表情,同情?心疼?还是不屑嘲讽,歌颂她永远是他的手下败将,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月华清冷,篝火却旺盛。

斩云冷笑一声,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此刻晏字军应该已经乱成一团了吧,晏青应该也发现她不见了吧?

这样也好,没人理她这个俘虏,好歹她暂时不会受什么皮肉之苦,

“起来!”

忽然一声粗鲁的叫骂声响起,有些微醉的祁军将士狠狠朝坐在地上默不作声的斩云吐了口唾沫,然后一脚将淡定得让人冒火的风斩云踢倒在地,骂到:“你他妈的还当自己是谁呢,不过就是一个小俘虏,给我起来!”

斩云冷眼抬起,默不作声地站起身。

如果是以前的她,一定会冲动地骂回去,但现在的她很清楚,现在越是强硬,她就会越惨,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顺从,就是收敛起桀骜不驯的锋芒,她需要等待时机,然后从这个鬼地方离开!

那个醉脚的士兵许是恨极了斩云,也难怪,斩云今天在战场上可是威风凛凛,不知道杀了多少祁军将士。

大汉正要抡起拳头一拳眨过去,斩云眉头一皱,却冷静得很,这时候不去躲闪,吃一拳就了事了,若是躲闪了,恐怕这个难缠的家伙还真没完没了了。

就在那一个粗壮的拳头就要落下时,忽然一声如沐春风好听的声音响起:“住手。”

两人皆是一愣,大汉顿时收手,酒也清醒了几分,一见来人,顿时毕恭毕敬起来,满心满眼的敬佩:“军师。”

是绝月……

斩云淡淡敛眉,神情却没有多大的波澜,绝月一如往昔,清俊温雅,有如谪仙。

她还记得当初他自刺一剑放她走时说的话,他说,云儿,如果不能谅解,非要为敌的话,就走得远远的,再见就是敌人,绝不留情。

斩云勾起唇,似笑非笑,好像还是她赢了呢,绝月对她永远狠不起来的,她承认,她时常利用绝月这一点,包括当时,包括现在。

“秦军师。”斩云的声音淡然,好像不认识绝月似的。

绝月目光深沉,噙着一抹复杂得难以看清的东西,他定定地看着斩云,衣袂翻飞,翩然若仙,这是大漠中的谪仙。

他的目光落在斩云受伤的手腕和磨损的脚踝上,他目光一敛,是满满的不赞成,命令道:“解开。”

斩云毫不躲闪地迎头对上他的目光,似笑非笑道:“是来救我的?还是来杀我的?”

“你……”绝月的目光真的很复杂,复杂到连斩云也看不懂了,终于,他淡淡地垂下了眸子,声音一如既往温柔清淡:“祁王想见你。”

斩云微微一顿,仅一瞬间便又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好。”

回答得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扭捏。

“我好像没有权利说不吧。”她想了想,又补充道。

014 解同心蛊

野草顽强地生长着,烈日无法消磨它的意志,马蹄践踏无法永远折弯它的腰脊,看着苍茫的北方夜色下,仍然肆意生长的杂草,不禁让人的心也坚强起来。

绝月没有把她送到祁王所在的地方,而是将她带到了一片苍茫的夜色中,在茫茫大漠里,他就放下了她,然后策马离去。

斩云不解地只身站在这天地间,仿佛只有她一人,茫茫四方朔北大漠,她怎么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况且她若是趁机跑了也不是不可能,绝月搞什么鬼。

朔北天边挂着的月,苍凉却分外好看,好像比任何时候所见到的月亮都要圆,都要大。

受那股奇异清冷的月华影响,斩云顺着月悬的地方往前走。

不知是走了多久,她险些以为自己就要这么轻而易举地离开祁军所占领的领地,就要回到晏字军的营长,凤国的国土了,但她忽然停了下来,目光敛起,风吹起她的衣袂,却吹不起她眼里的涟漪,淡漠得不像她了。

远远地便看到一个人静静地伫立于天地之间,他依旧穿着那套黑色的战袍,看上去那样挺拔,那样霸气,但这抹月华下苍茫旷野中挺拔高大的背影却是显得那么的孤寂,那么的冷清,让人的心蓦然地抽了一下。

斩云知道,又是她体内的同心蛊作祟了……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凰祁晔转过身,那双漆黑的眸子没有了白天战场相见时的凌厉,平和得就像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他还是那样英俊好看,充满王者风范,而她已然像变了个人,不是昔日顽劣嚣张的风九少,而是一个伤痕累累,多了一份沉着与沧桑,那样的气质,与她的年龄该有多么的不符。

祁晔的眼中闪过一抹欣喜,顷刻间却又被一层夹杂着心疼无奈与沉痛相交的复杂,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沉静些,淡漠些:“你来了。”

看在斩云眼里,那双眸子是冰冷的,是残酷的,是没有任何波澜的,但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那眼里有江山,有日月精华,有深沉似海,这双眼睛曾经噙满笑意,曾经装满了她,她曾经很喜欢在他漆黑的瞳孔里看自己的倒影,而他总是很认真地看着她,唤她丫头。

但如今,隔着距离太远了,她无法凝视他的眼中到底装了什么,但装了所有,也肯定没有她,就如她不会再凝望他一般。

祁云剑早已不知所踪,或许是晏青故意藏起来了,也或许被他一气之下给丢了,祁云剑已断,过多的纠葛也是不必,联结着他们之间性命的同心蛊更是没有存在的必要。

一代帝王怎么可能会用他的生命来爱一个女人呢,她也真傻,竟然会相信凰祁晔在他们之间种下同心蛊就代表着他永远不会杀她,要与她一起到老,但他却不曾告诉过她,同心蛊并不是双方互相牵制,母蛊死,子蛊也死,子蛊死,却不会对母蛊产生任何影响,她直到凰祁晔狠心派人追杀她时才幡然悔悟,谁说同心蛊会让两人同心呢,这是一对多么不公平的蛊毒啊,她身上的定是子蛊,否则他怎么会命人杀她呢。

至少晏青对她是坦白的,他说过喜欢她,但是也说过他爱江山胜过爱她,如果要在她和江山社稷之间选择牺牲其一,他一定毫不犹豫牺牲她,虽然这些话不动听,还让人冒火,但至少他坦白,不是么…。。

“不知祁王要见我所为何事。”斩云目光微敛,唇角缓缓勾起,只是背在身后的手却在隐隐颤抖,心真地很疼,同心蛊总是让她在靠近凰祁晔之时让她疼得想要一掌从自己的脑门拍下去。

祁晔感受到她的心在疼了,因为此刻,他疼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斩云垂在身侧的右手:“朕既然答应过你为你医治右手,君无戏言。”

斩云狭长的眉眼微挑,颇有几分历经沧桑世事后的老练与沉稳:“哦?我不过玩笑话,祁王何必当真。不过……”

斩云顿时敛起所有骄傲讽刺的笑意,脸色沉了下来:“倒是有一事需要祁王帮忙。”

凰祁晔好看的眸中顿时瞳孔一缩,声音也冷硬下来,似乎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说。”

斩云下巴微昂,那姿态是骄傲的,是不屑的:“你我既是仇人,将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同心蛊这东西真碍事,我为何要陪着你死。还请祁王高抬贵手,解了此蛊。”

狠,的确学会狠了,不仅杀人狠了,就连刺穿一个人的心的本事也狠了,她那么骄傲,那么狠心,那么决绝,经历过一些事一些人,原来真地会将一个人彻底改变。

“很好,想解了这蛊,无论什么代价你都愿意付出?”他声音低沉,隐隐要爆发出什么似的,好像她若说了一声“是”,他一定会立即杀了她似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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