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策云若皇后-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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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夙瑛还真是挖进来一个宝贝。”云若淡语,“一个连自家主子都会吃的宝贝。”
甩甩手上落下的灰烬,云若走向石桌旁,闭上眼眸冷静的思考。
阮采芸,是想对自己布一个局了,若是这个局成了,那她和
秦大人皆是死无葬身之地。
狠辣的很,这个女人。
云若唇角动了动,几乎难以将她此时的行径与她那无辜的脸庞叠在一起。
但此时关键的是,她用什么方法破她的局,又如何能破。
还有,如何把握这个度,因为在这中间,还有这那个人……
只有一天的时日,只剩下一天的时日去思考。
云若轻舒口气,低下头在远走安静的踱步,深思中无意间来到了透云阁的门口,于是松口气想要缓缓心情放松一下。
忽然间,脚步一停,云若仰头看向了内殿窗旁烛光下隐约显出的身影,似乎是在写着什么,当是仍在房里批阅着奏折。
独处之时,她不需伪装,望着窗口的神情,微微显出了一丝痛楚,随即避开了视线。
望着那有些阴暗的夜空,云若心有些发沉。
闭眸间,思绪不知为何飘去了不久前除夕夜,夏侯靖教她宫廷舞的时候。
总觉得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变得那么遥远和那么的不真实。
不知不觉的,有些怀念,于是云若缓缓伸出了手,不自觉的轻轻舞了一步。
然而就在这一刻,在内殿中一直批阅着奏折,有些心烦意乱的夏侯靖放下了笔。
或许,也是有些乏了。于是起了身来到窗旁,缓缓推开了身侧的那扇窗。
然,当那静默而宁谧的舞姿不其然的落入那双深黑的俊眸的那一霎,扶着窗棱的手,不知何时……渐渐的,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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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复苏的记忆:那个一直守着她的人(10000+)
透云阁,风落潇潇。
云若低垂着静眸,安静的追寻着过去飘渺的记忆,仿佛是好似回到了那在这深宫中唯一有过的一段美好的时光中。
那时,她不需掩饰,想笑便笑,想怒便怒,想说什么都可以对那个宠着自己爱着自己的男人说。
长袖舞,一抹红尘飞絮,刻入心中点滴,那般沉醉摩。
渐渐的,云若放缓了动作,轻叹息,似乎不想任由自己如此沉沦。
可就在手臂稍落的那一刻,却自身后倏然扬起一个力道将她的舞姿再度扬起,轻柔的环身,如羽般将她长发散开,那股熟悉的龙涎香顿时将她紧紧的缠绕。
云若一惊,即刻回头看去,可那身后之人却容不得她去确认什么,只是再一稍加用力,便将云若环入自己怀中,然后从后面紧紧的,紧紧的拥着她。
一种带了一些隐忍与痛楚的沙哑低沉的是声音渐渐从身后传来:“傻女人。朕……教了你这么多遍,还是不甚熟练。”
云若身子蓦然一僵,马上便知道了身后之人是谁。
但正是因为知道是谁,一向平静的素脸上顿时流过一缕讶异与伤痛,难以掩饰的慌乱。
“皇——”云若轻喊,下意识想从他怀中挣脱而出。
“朕不听。”夏侯靖倏而开口,如个任性的孩子一样将俊脸自后埋在云若的颈处,“片刻便好,再是不想让朕碰,也给朕忍过片刻。”
紧拥的双臂,好似根本不给云若任何的空隙,反而越来越紧,如同稍一松手怀中之人便会化为片片白羽消失不见。
脖颈深处,传来熟悉的呼吸,带了些凉薄。
那一瞬,云若的心头微微有些发紧。
再是不想让朕碰,也给朕忍过片刻……
第一次听到这个霸道的男人,用着这样的语气去说这样的话。
指尖轻动,犹豫着,动摇着,在他看不见的暗处,静垂的眸中渗透着那与他一样的痛。
如果只有片刻,她是否可以纵容满身疲惫的自己贪婪的忘记一切?
荡在身边的手,渐渐放下,云若或也不想在这宁谧的一刻去执着什么。
因为若是观星之日之后,她真的会离开皇宫,那么或许,这片刻的温暖,将会是她与他最后的回忆。
“好。”云若轻语,竟真的不再挣扎。
身后的夏侯靖有了一瞬的喜悦,俊脸透着一抹复杂的情感,于是便将手臂拥的更紧,更紧。
“慕云若,朕的情感,对你来说真的是那么沉重的负担吗?你是真的,从未对朕动过真心,一切就真的只是……”夏侯靖或是在对云若而道,又像是在挣扎着自言自语,还在云若身上的手也渐渐用着力,“朕为何总是不能相信你是虚情假意,欺骗朕对你有何好处,纵然是为慕家,也该是将朕一骗到底,骗到被你玩弄于鼓掌,又为何匆匆离开!若是你在顾虑着什么,你告诉朕,任何事,任何事……朕与你一起……”
修长指尖越来越用力的埋入她的衣衫之中,扯出了淡淡的褶。
云若有一瞬的失神,却还是渐渐闭了眼睛。
若是过去的她,应该会相当动容吧。
但是当她了解了夏侯靖与赵青莲的情感已然多么刻入骨髓,当她选择踏出选择的那条路并退出他们两人永不消亡的镌刻的那一瞬,一切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于是她选择了沉默,抿了抿唇,抬头看向被阴云遮住的月,低声缓道:“慕云若何德何能,受皇上如此垂怜。”
“朕只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是否对朕用过真心,给朕一个答案,哪怕是骗朕。”夏侯靖缓缓抬起头,然后一个用力将云若的身子扳过,突然选择直面着她。
云若闪过一丝惊慌,随后亦如他那般凝视着对方的深眸。
那双幽暗的黑色中,此时竟满满都是自己的身影,而且也毫不掩饰那深刻的留恋。
云若眉心轻轻动了下,想要避开视线,却被夏侯靖狠狠扳回,“朕要你看着朕说,朕要你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告诉朕。”
云若不得已的重新回望向了夏侯靖,贝齿下意识的咬了下唇瓣,理智……究竟要让她说什么,而她的心,又究竟想如何去回答他的
tang话。
下意识的,润唇微启,欲无声的说什么。
夏侯靖焦急万分,凝眸想要去读那被自己日日想着的话。
然而就在第一个欲说出的那一刻,身后突然传来的一声“皇上”,倏然将那一切都彻底的打破。
云若猛的恍神,一把推开了夏侯靖,而自己则连退三步站稳。
夏侯靖也是想要伸手去将她拉回,却是悬空了指尖,狠狠的抓了一个空。
那一瞬的错过,仿佛注定了什么,深深的在夏侯靖的心中划出一道无形的伤口。
云若也仿佛在瞬间归为了最深的冷静,如初时那般,望了眼在后面满心急切的看着夏侯靖的阮采芸,然后冷冷说道:“看来是有人来找皇上了,罪妾就不多扰了。”
她言罢,缓缓弯身行了个礼,然后不带任何犹豫的转身向着房内走去。
半响,夏侯靖缓缓收回了自己悬空的手,就在云若即将跨入门槛的一霎,他低声喊道:“慕云若,你方才究竟想与朕说什么!”
急切的,渴盼的想要知道!
然而云若却顿了顿步子,苦笑一下,遂侧眸说道:“罪妾只是想说,过去的,便不要再念了,反正,也只是过眼云烟。”
她微微颔首,转身进了门,只是在夏侯靖没有看到的时候,步子稍稍添加了些焦急。
关了门,云若即刻靠在那冰冷的木上,深深的吸口气。
方才她究竟想要说什么,若非是阮采芸打断,那么她究竟已经对夏侯靖说了什么!
云若狠狠咬牙,紧紧攥住手。
慕云若……你这个没有出息的女人。
贝齿再度咬上唇,身子下意识轻轻发了颤,透着一股无法消散的安静。
而这一刻,门外的夏侯靖却仍是在想着云若最后说的话。
过去的,便不要再念,反正也只是过眼云烟。
这不是他要的答案,这不是他想知道的东西。
突然间回头看向正小心翼翼却满脸透着些焦虑的阮采芸,深眸轻动,不经意滑出些冰冷,惊得阮采芸身子一颤,又悄然缩了缩,道:“皇上,奴婢只是觉得,或许云若姐姐喜欢的是秦大人……若是如此,皇上越是强行占有姐姐,越是会让姐姐离得远……”
她小声说着,指尖发着颤,然后哀怜的说:“奴婢知道不该这么说,只是觉得……姐姐不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已经很可——”
“你住嘴!”夏侯靖猛的打断了阮采芸的话,“朕的女人若恋其他男子,难不成还要朕成全!阮采芸,别以为朕对你好些就可以口不择言,这是朕的宫,不是可以谈情说爱的集市!!”
阮采芸吓得一身冷汗,紧忙跪在地上求饶,“是奴婢不对,奴婢也知道后宫女子若是祸乱该是重罪!是奴婢还不懂宫里规矩!是奴婢的错!!还请皇上责罚!”
阮采芸说得凄凄惨惨,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
而夏侯靖则负手站在那里,可就算方才如何责骂阮采芸,但她说的那番话还是不由自主的敲入了他的心中。
于是转头看向那紧闭的门,深眸滑过一缕黯然。
慕云若,朕虽困了你的人,可你真的如阮采芸说的那般,心系的是其他男人吗?所以才像这样突然间斩断了与他的情丝。
若是如此,若是如此……
齿间被咬的狠狠作响,夏侯靖重重哼一声,甩开袖袍离开了透云阁。
而趴跪在地上的阮采芸见夏侯靖离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可那张苍白惊恐的小脸,却在一瞬间染上了一层冷漠与得意。
幸好回来得及时,否则若是真让慕云若与皇上再续前缘,那她的娘娘梦也就该破碎了。
她是知道的,皇上心里是多么装着慕云若,先前她可是没少因为慕云若吃了苦头,好不容易动摇了皇上的君心,可不能再让慕云若死灰复燃。
半响,阮采芸忽的就从地上站起,怒意盎然的看着那紧闭的木门。
于是咬咬牙,知道慕云若早就看透她的性子,遂也不再装相,径自上前用力的要去拍慕云若的门。
然却在她刚扬起手的那一霎,大门却自己倏而被拉开,倾城脸庞上写满了冷漠的慕云若就这样站在门口,道:“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阮采芸一愣,尴尬的收回手,道:“慕云若,你不要再动摇皇上了,你若是喜欢秦大人,就去喜欢你的秦大人,既然能做出祸乱后宫的事,就别再缠着皇上!!”
阮采芸说的振振有词,一派正义凛然的样子。
云若则是始终安静而沉默的听着她的话,然而轻声说道:“方才你不是还提我求情来着,说让皇上成全我们。怎么反倒变换了说辞?”
“你……听见了?”阮采芸心上一紧,稍稍多了些闪躲,随后故作镇定的吸口气道,“我只是不愿事情闹大,所以替你说说情,你该感谢我才是!”
“说情说道我慕云若祸乱后宫,采芸妹妹好本事。”云若冷语,松开开门的手,稍稍向前迈了一步。
阮采芸一怔,也随着她的步子向后退,有些不自在的说:“你……你要作甚,这可是景隆宫,我若是大叫一声,皇上定是会来救我的!”
“我要是想对你作甚,方才在你说那番挑拨的话时,我早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云若凝声,继续前走,“我只是不想再皇上面前争辩什么,所以才充耳不闻,但并不代表我没有听见。”
随着云若的话,阮采芸不知道究竟退了多少步,直到磕在了透云阁院子的墙边上,她才不得已停住脚步,抬起湛蓝色的眼眸看向云若。
而云若则无声无息的走至她的面前,伸出手捏起她的下颌,道:“阮采芸,你我本无冤无仇,我也与你无话可说。安安分分过日子,是在宫里能长存之道,但是脑袋里面想的东西多了,很可能引火自焚。”
阮采芸一怔,有些心虚,但她务定慕云若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虚张声势,于是便昂首回向云若,“这些话该是我对你说,既然被皇上废了,就本本分分的在院子里老死宫中,何必还要挣扎着邀宠,如今祸乱后宫之事已然东窗事发,这时候还想讨回圣心,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云若闻言,不惊不讶,也并不生气,只是回以淡言:“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比你喊着我云若姐姐的时候,要让我舒服的多。”
云若言罢,甩开了手,冷冷俯视着有些站不稳的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