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策云若皇后-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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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凤贞。”云若低语,猛的咬牙抬了头,“这个愚蠢的女人,当真要坏大事了!”
怜香一怔,果然还是一头雾水。
只是看此时主子的神情,却决然不是在开玩笑,于是猛的一怔道:“主子,难道那钗子,是……是要陷害……”
云若缓缓眯了眸,喃喃而道:“陷害不陷害已然无所谓了,若真如我所想,后果将不是这宫里任何一个人可以承担的了。”
言罢,云若忽而咬牙对怜香说道:“丫头,知道越合君主下榻的寝宫在哪儿吗?”
怜香慌忙点头,道:“听闻是在锦玉宫。”
云若咬了下唇,似乎在想着什么,半响,冷冷落下一句:“丫头,把你衣服给我一身。要快!”
怜香心上一紧,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主子如此着急之相,似乎还从未有过,于是手忙脚乱的开始在衣柜了翻衣服。
而那畔的云若,则闭了眼深思,眉心,亦越拧越紧。
【039】夜入寝宫
东卫皇宫,皇极门。
当姜凤贞在王永承的搀扶下,加急了步子赶至此处时,整个皇极门都已经站满文武大臣。
冰冷的皇极门旁,今日也难得挂了些红色之泽。
一派大气,一派庄重。
姜凤贞小心翼翼凑到夏侯靖身边,见夏侯靖并没责怪她迟来之事,这才松口气,清清嗓子,挺了身子摆出一副女子庄重之相。
就在这时,张保弯身来到夏侯靖面前道:“皇上,百里君主已经过了午门,马上就要入皇极门了。”
夏侯靖静默动了下唇角,道:“开门,迎。”
“奴才遵旨!”张保接旨,然后回头大喊:“开门,迎百里君主!”
一言落,侍卫上前,拉开了那两道重重的大门。
随着一阵厚重之风扬起,一行有十余随臣的金顶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中途停下。
在随臣的伴驾下,一袭黑红交叠锦袍的百里邵河自马车上缓缓步下。
抬眸间,带了一份稳重与沉着。
冷风轻撩,将他鬓间的长发吹动,映出了那惊叹世人的绝美之颜。
见了他,夏侯瑾的眸子微微轻动,似是故友再见,唇角稍显了弧度。遂上前向那人走去,身后众朝臣一见,迅速跟上。
众人皆走,气势恢宏。
而百里邵河见了夏侯靖,亦是礼貌颔首,缓步来至他的面前。
“能让东卫的皇帝亲自相迎,当是孤王之幸。”百里邵河低语。
夏侯靖亦低声回答:“越合新君能来我东卫,亦是朕之所幸。”
一时间,两君相见,带出了一阵沉重的震慑之风。
……
按照东卫的礼节,来访的国君自是要先和东主寒暄一番,两国众臣相见,切磋。
一番流程,耗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夜幕降临,这才完成了一些基本的对国礼节,也终于迎来了难得的晚膳盛宴。
后殿歌舞升起,许多宫女太监都去偷偷观看,然则却不仅仅是去看歌舞,还有去看这与东卫皇帝其名俊美的越合新帝——百里邵河。
一个至刚,一个至柔,两人同于殿中,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晚宴上,百里邵河换了一袭锦绣蓝袍,墨发轻挽于后,配上一支蓝玉雕龙的发钗,显得宁静而温润。但他俊秀的脸上,却有着庄重和严肃,一见便是凡事一丝不苟之人。
三杯入肚,百里邵河将面前的青铜酒杯稳稳放好,言道:“夏侯兄许久不见,酒量见长。”
夏侯靖亦放下酒杯,稳声答道:“在千杯不醉的百里兄面前,朕这点酒量,又算得甚。”
两人淡淡而笑,看来一派平和,一见便知是早时的政事有了个好的结果,两边心情均是不错。舞者尽力而动,若流水般,令人赏心悦目。
然,就在夏侯靖和百里邵河共同欣赏那舞蹈之际,一旁的姜凤贞却是有些坐不住了,悄然使了个眼色给王永承,唤他过来,低声道:“叫你安排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王永承窃笑的点点头,只低语:“就等百里君主回寝宫了,这回,皇上定会大怒,慕云若必死无疑了。”
姜凤贞笑意更深,动了动指尖将他遣回,继续同众人欣赏歌舞。
然夏侯靖却好似感觉到什么不平常这事,侧眸看了眼王永承,深眸中流过一丝黠光,于是若有所思的,抬了酒杯,饮下了最后一口酒。
明明国事顺利,可为何自己的心,是那般的焦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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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经过了整整一天方才绕过那些守门之人的慕云若,也终是真正的进ru了锦玉宫。
当她将最后一道门推开之际,果不其然有一阵异动之感瞬间席上。
云若回眸看了看后殿的方向,微微祈祷:“千万不要太早回来。”
她闭上眼,咬了咬唇。
夏侯靖,若是此番她帮他化解了一个劫,这个人情,她可一定要好好讨回的。
如果,她还能活着的话。
想罢,云若倏然关了大门,进ru了这间看似平常,却似乎一点都不平常的寝宫大殿中……
【040】只差一步!
锦玉宫内殿,一个格外庄重的地方。
外面月光将那抹苍白散漫的洒在内殿的外侧,染了流光,却透了些淡淡的寂寞。
云若轻轻舒口气,欲将心中的那份沉重散出,然后环视此处,冷静的眸中似乎在寻觅着连她自己都不知晓是什么的东西。
未知的,但一定存在的危险。
抬眸间,云若的双眸染了一层利光,然后加急了几步,先一步来到雕鹰的床畔,双手覆在被褥上,然后自中间向两边拨开,再抚过床的边角。
没有。
云若轻轻蹙眉,转而又来到圆桌旁,指尖抚过那茶壶茶杯,亦是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姜凤贞究竟会动什么手脚?”云若喃喃自语,眉心也是越蹙越紧,却仍是毫无头绪。
若是仍如无头苍蝇这般继续,或许最后一无所获。
要如何,如何?她尽量保持冷静,不能先一步乱了阵脚。
然,就在云若暗自思量的时候,忽而有两个宫婢自后殿而来,稀松的脚步声犹近,还伴着些些对话。
云若心上一紧,如羽般轻巧的转了身子贴在床帏旁的暗处,屏吸侧过听着她们的话。
“你知道吗?听去守宴的姐妹说,这越合国的君主,相貌当真是俊俏,据闻比女子还美。”
“说的有那么悬乎吗?不过听说,越合君主一直在为新登基立威之事犯愁,只可惜越合没有特别的谋士指点。”
“呵呵,还是我们东卫的人才多,比如……左丞相宁大人,呵呵。”
“宁大人油嘴滑舌的,我啊,还是最喜欢皇上那种威严十足的男人。”
“呵呵,那你就去当嫔妃去吧,小心啊,变得和慕家那个疯子一个下场。”
“去去去,别咒我,那疯子多愚蠢呐,要是换了我,才不会像她那样,至少也要和贞娘娘一样,多做些精明的事。”
“说起来……今天见到若贞宫的王公公去了趟这边的后池,也不知道他来做甚?”
“八成是,嫉妒越合君主的俊颜,过来瞻仰的吧。”
两人说着,掩唇笑起,扭着腰肢离开了。
云若见状,轻舒口气,看了眼离去宫婢的方向,冷不丁失笑了一下。
姜凤贞,还真是尽做些精明的事,精明的让她都不得不认真起来了。
不过,暂且不说姜凤贞如何,这两个宫婢却无意间说出了让她此刻最想听的东西。
她侧过眸,看向后殿方向,眼中划出一道幽光。
后池,一个她当真差点漏掉的地方!
没想到姜凤贞会差人从那里下手,还真是精明了不少。
思及此,云若一步不停的向着那方走去。
心跳也愈发的快,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随着她的靠近逐渐席上。
半响,停下,她深吸口气迈入其中,一把拉开遮挡的纱幔。
层层水雾瞬间袭上,透着一丝阴气。
池旁些许烛光轻闪,摇曳着,让人不安。
水,突然毫无征兆的自己波动起来,然后又消失,仿佛正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穿梭,令人毛骨悚然。
池里果然有东西!
云若眸子一紧,暗暗思衬,仿佛突然明白了里面之物,眼瞳猛的一缩,咬牙道:“姜凤贞这疯子。”
她紧紧攥住拳,虽然下面有着凶险,但是……不搏一搏,又岂能活到最后?
宴会还未结束,时间尚有,只差最后一步!
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全盘皆保!
云若就像是在做着一种挣扎般,闭了眸,深深吸口气。
半响,她突然将眼抬开,眸中霎时流过一抹冰冷的利光。
紧接着她利索的抽出来时发上插着的那只从香儿那里借来的尖锐的刀钗,咬在嘴上,一咬牙,猛的跳入了那池中。
溅起了一片水花,也渗出了那看不见的凶险……
【041】提前离席
另一方面,皇极殿后殿。
盛宴终于进行到了最后一部分,夏侯靖和百里邵河均喝了不少酒,再是海量,也难免有些微醉,再加上今日夏侯靖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所以直到后半部分,他的话也明显跟着少了。
百里邵河一个明白事理,且善于察言观色。所以他看得出,虽然夏侯靖在国事上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但今日,却有些将情绪写在了脸上。
百里邵河心中有些好奇,自认与夏侯靖相识多年,虽不是那般亲近,但对其行事作风也颇有了解。
究竟是何人何事,能让这么一个内敛的男人,在如此重大的事上分心了。
莫不是女子?
思及此,百里邵河不经意勾了勾唇。
不知何等奇女子,能让这东卫的枭雄之帝为之青睐。
不过,女人于他百里邵河,似乎还很遥远。
如若将来有一名女子,能执天下之手,与他共同俯瞰苍穹。
那或许,真的会让他爱上也说不定。
他动了动眸,淡笑。
只可惜,天下怕是没有这样的女子罢了。
想着,他轻舒口气,又饮了一杯酒,琉璃色的眸子有着淡淡的漠然。然后捏住袍袖,欲放下酒杯。
然而恰是这一扬手,忽然撞到了一个正准备送上新菜的婢女。
一时间婢女踉跄,盘子也被打翻,所有汤汁只在顷刻间全部洒在了百里邵河的身上。
百里邵河眸子一动,迅速起了身,仅是这一个动响,就令整个盛宴上的人即刻紧张了起来。
婢女一惊,想起张公公的千叮咛万嘱咐,脑中轰响一片,霎时跪地求饶。
夏侯靖也即刻起了身,关切的说道:“百里兄,你没事吧?”
若是越合国的君主在东卫伤到了,哪怕只是一星半点,也会被越合国亲西派和西陵国的人找到口实,挑唆了东卫与越合的关系,从而动荡格局。
百里邵河此行,再小的伤,也是国之大事。
然,百里邵河自是知道其中的厉害,所以仅是摆摆手,反倒说:“是孤王抬得手,惊吓了这位宫人。”
夏侯靖轻舒口气,瞥了眼那颤巍巍的宫婢,冷声道:“谢过百里君主。”
宫婢一阵哆嗦,用力磕了头道:“多谢百里陛下。”
百里邵河轻轻摇摇头,眸子一转,忽而想到了一个提前回去歇息的台阶,于是说道:“夏侯兄,孤王是有些困乏了,这才不小心碰了东西。若不然,孤王还是早早回去歇息,免得过会儿,你这后殿里的陶陶罐罐,说不定就都没了。”
他扬唇一笑,顿时化解了一方紧张。
夏侯靖亦是看出他的意思,当然不会多加阻拦,于是说道:“来人,侍候百里君主回锦玉宫歇息。”
几个侍从即刻接了命,然后伴着百里邵河离开。
待这位尊贵之客出了殿门,夏侯靖的神情马上就凝重了起来,然后回头对张保低声说:“朕有些不安,可是将百里之事都安顿妥当了?”
张保点头:“回皇上,已然妥当,不会出岔子。”
“那就好。”夏侯靖轻舒口气,望自己只是杞人忧天而已。
可不知为何,脑中又会浮现那抹纤细的身影。
一片焦躁,挥散不去。
在他身后随着来送百里邵河的姜凤贞,不经意的,露出了阴狠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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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离开后的百里邵河本是要随那东卫的侍从前去寝宫。
快到之时,百里邵河忽然顿了步,唤住了那人。
侍从转身,恭谨的问道:“陛下可有吩咐。”
百里邵河思及沾了汤汁的衣裳,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