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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黑锅-第3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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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就是这种,看门总会吧。听着……我命令你,从今天起支队的内卫交给你,所有进出支队的人都要严加审查,特别是重案队,除了专案人员不得出入,不得使用手机、固定电话全部锁定,值班室、临时羁押所加双岗二十四小时守卫,封队期间,所有参案人员不得回家……就这些,再漏了消息,我拿你示问。”伍辰光正色命令着。

“是!”秦高峰毫不含糊,心里知道这事的份量。

……

……

白惨惨的太阳升高了又缓缓落下。

从灵宝出发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在医院草草对嫌疑人洞穿的枪伤进行了处理,回头确实没有和灵宝市公安局解释就直踏上了返程,出了灵宝,进了陕县、过了三门峡,三个多少时就到了黄河大桥上,一过桥就进了省内。七天六夜的追捕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日头开始西斜的时候,车驶进了云城平陆境外,这里与平原地带的风景大相迥异,连绵不绝的山峦只隐隐约约见得车在山腰里穿梭。

“师傅,饿了……”肖成钢故态重萌了。

“饿着,饿不死你。”陈十全阴着脸,训了句。

抓捕归来,陈十全的脸就一直这么阴着,郭元驾车前行着没有吭声,肖成钢和张杰一左一右挟着被铐的嫌疑人,手脚都被连体铐子铐着,这是重案队的锰钢连体铐,专门对付有重大案情的嫌疑人,一锁手脚,别说跑,基本只能弯着腰走路。钥匙分别在两人身上,像这架势,想逃的可能性怕是要成零了。

被抓的嫌疑人,一直畏缩地坐在车厢里一言不发,偶尔腮帮子和眼皮乱跳,敢情两枪造成的恐惧还没有消失,听得解押自己的警察说话,鬼鬼祟祟看了一眼,不料正和这个匪警对视上了,肖成钢气正没地儿发,叱了句:“看什么看,老实点,还想跑啊,你跑跑试试。”

张杰暗笑着,错过午饭也确实有点饿了。不过看看陈师傅黑个脸,简凡呢,是一直闭着眼,根本没敢上来讨没趣。

不知道为什么,车厢里的空气加外沉闷,一直沉闷地过了平陆县,为了安全起见,车没有进县城,只在路边的小卖部买了点吃的又继续上路了,此时看看表已经到了下午十七时,驶出县城不远,陈十全看样终于按捺不住了,喊了句:“郭元,停车。”

车戛然而停,陈十全拍门下车,众人正不知道老陈要干嘛的时候,就听得车外喊着:“其他人守卫,轮流方便,简凡你下来。”

坏了,要受教育。几个人面面相觑。简凡起得身来弯着腰下了车,不料被陈十全这火爆脾气一把揪着就走,揪得直出了十几米,简凡几次要挣脱那只大手都未成功,等停了下来,陈十全瞪着一双牛眼:“我有话跟你说。”

“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话。”简凡不卑不亢。

“先听我说。”陈十全霸道得厉害:“为什么要在闹市开枪?伤到了行人怎么办?他带着饭盒就是回店送饭,为什么不等进了包围圈再动手?让你守着,你动什么手?”

声色俱厉,和着唾沫星子的质问直喷了过来,简凡退了一步,不是怕人,而是怕这唾沫继续喷着,边退边说了句:“师傅,我动手了,不省得你们动手了嘛?我没伤着什么行人嘛,不过十米远,我闭着眼睛也伤不到人。”

这不屑的态度把陈十全激怒了,手指指着叫嚣着:“随意开枪、抗命不遵,你他妈是警察还是土匪?万一伤到群众,你小子这辈子就完了。”

“那不没伤着吗?”简凡辨道。

“等伤着就晚了,像你这么下去迟早要出事。”陈十全骂道。

“师傅,我记得你也是抗命被贬到一队蹲了好几年出不来,干嘛说我呀?”简凡辨着,想起了秦高峰说过的这位师傅的典故。

“什么……你说什么?”陈十全一下子由发怒晋级到发飚的水平了,说着耳光直扇上来了,这怕是触到了一个人心里的隐痛,饶是简凡眼疾手快也没有躲过,脑袋被撩了一家伙生疼生疼,一疼火气也激上来了,又退了一步,指着陈十全叫嚣上了:“你凭什么打人?”

“打你……我他妈还揍你呢……”陈十全说着抬腿就踢。

简凡这回反应快了,一侧身脑袋冲着拦腰抱上了陈十全,这招聪明,要是论拳脚肯定不是这老家伙的对手,不过一搂在一起死缠烂打,陈十全这功夫就使不出来,推推搡搡,两个人搂着一个不小心,呼里呼咚栽到了路沿下的地里打着滚。

“耶耶耶……这小子欺师灭祖,连师傅也打……”张杰吓了一跳,起身要下车,不过被肖成钢拽住了,这肖成钢侧着头,一脸幸灾乐祸看着:“别去、别去,看看谁厉害。”

“郭元,咋办?”张杰屁股坐不结实,有点紧张了。

“打吧,让他们打吧,憋了一肚子气,撒出来就好了。看住嫌疑人,别管其他。”郭元说着,知道这俩的性子,总得有地方发泄。

得,仨个人倒做上壁上观了,不过看得越是兴高采烈。只见得路沿下不远处地里,两人呼咚咚滚落之后,一会简凡被陈十全压着,噼噼啪啪扇俩耳光;一会陈十全又被简凡膝盖一顶,一个踉跄站立不稳,被简凡踹到了小肚子上,简凡扑上去的时候,又被陈十全一个朝天蹬,倒栽过去。两个人扭打着过了十几招,骤然分开了,看来没吃上饭,都有点筋疲力尽,打不动了。

这边,仨观战的窃笑着,刑警这帮子里经常干架,就平时训练下手都不轻。不过像这么一老一少干的倒也不多见。肖成钢有点对陈十全不满评判着,锅哥身手灵活啊,老头手脚厉害,可他放不开,年纪大了,毕竟不行了啊。郭元不屑地说着,切,老陈那没动真格,要动真格的,一招封了眼睛就拉倒了。张杰也有见地,不同意两人的观点,大咧咧说着,废话不是,简凡要动真格,那是二话不说,直接拔枪。

只不过两个打架的都不是大家想像中的那么回事,此时纠缠的确实有点精疲力尽了,简凡被扇了几个耳光,陈十全被踹了几脚,两人平躺在麦地里,陈十全兀自骂着:“妈了B的,这几下还是我教你的,敢跟我动手。”

“呵呵……师傅,你老了。又想教训我,又怕伤了我,那怎么行,瞻前顾后你肯定吃亏了。”简凡笑着说着,头仰着。

陈十全怕是真出于这个目的,不过怎么看也看不明白自己这个小徒弟的想法,一骨碌坐起身来,骂着:“敢情你什么都明白,装糊涂呢?”

“师傅,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和秦队长已经把我教成这样了,难道再让我像派出所片警那样见了嫌疑人就跑?……我知道当时我有点性急了,可我控制不住。打了一年射击,拔枪早成了下意识的动作了。”简凡解释道。

这个解释,倒让陈十全想起了秦高峰的初衷,一念至此,咂吧着嘴脸色暗苦,不知道把这个拿厨刀的小警培养成这个样子究竟是对是错。叹了口气,无奈地站起身来:“哎,算啦,幸亏没伤到别人……简凡,我是怕你将来控制不住铸成大错,我因为抗过一次命,被扔在一队几年出不了头,你也想变成我这个得性么?”

简凡也慢慢起身了,看看一身泥土的陈师傅,秃着的脑袋裹着大警衣,脏兮兮地确实得性不怎么地,不过却笑着安慰道:“不,师傅,我觉得你挺好的……我觉得你那抗命抗得非常对,如果是我,我也会那么做的。”

嗯!?陈十全奇怪的眼神瞪了过来,久久不离这张被自己扇了几个耳光的脸,看了半晌,莫名其妙地笑了,笑着指着简凡自得地说着:“没白心疼你这一年,像我徒弟,不过你要今天伤到无辜的话,我会亲自把你铐回去……就这事回去肯定要挨顿批,你等着吧,我会据实上报啊,别指望我给你说好话。”

“师傅……师傅师傅,等等……我不想回去,事还没有完……你听我说……”

简凡快步追了上来,拽住了陈十全,凑着耳朵耳语着……

第35章 冽冽山风吼

天色渐渐地晚了下来,此时依然在车外耳语的简凡和陈十全两个人像在争执着什么,郭元、肖成钢、张杰眼可见着的只是隐隐约约两人争执了半晌,简凡依然是那样嘴唇吧嗒个不停,此时老成持重的郭元才省得,从灵宝出来这一路上,这家伙闭目养神,根本不是变了性子,没准又憋什么坏水呢。

正思谋着,陈十全招着手,郭元下去了。

又过了几分钟,郭元回来了,招呼着张杰下去了。

再过了几分钟,张杰回来了,又把肖成钢叫下去了。

如此几分钟之后,三个人轮流下了车,又回到了车上,驾车的换成了陈十全,四个小警都进了车厢,一左一右两前,不怀好意的看着车厢中央坐着的嫌疑人:孙仲文。

坏了,要刑讯还是要动手!?嫌疑人孙仲文,已经微微发福的脸蛋肉颤了颤,两眼骨碌碌转着瞪得溜圆,就像一只肥硕的大老鼠。左前方就站着那位开枪打人的人,此时全身和着泥土、脸上几分青肿,像在车下打架挨得不轻,不过在他看来,这张脸比其他几个的狰狞要更甚几分。

但凡被逮,就当嫌疑人也有这种自觉,一般情况下可能出现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好言劝慰套你嘴里的话,让你想想爹娘、想想婆娘,然后向政府坦白,向警察低头,认罪伏法争取宽大;另一种呢,就有点直接了,直接是威言恫吓加拳打脚踢的花样翻新逼得你就范。孙仲文眼里虽稍有恐惧,可没有试出深浅的时候,还是保持着嫌疑人一惯的姿态:死抗。

这天下,没有那个嫌疑人能轻轻松松交待自己的罪行,特别是重罪。即便就是眼前人所为,那么抓捕也仅仅是个开始,想挖出余罪没有那么容易。此时简凡的眼中,这个嫌疑人孙仲文倒和自己在案卷里、在现实见到的那些稍有差别,眼神没有那么凌厉、偶尔腮帮子连着嘴唇会没来由地颤抖、几个队友瞪着的时候,他会下意识躲避这些目光。

对,这只鬼脸鼠胆子并不那么大,而且养尊处优了几年,看样子迟钝了、退化了……简凡心里暗暗对眼前这个人下着定义。

意外,什么也没有发生……孙仲文感觉到微微的诧异,只不过越是这样,越让孙仲文摸不着头脑,身边一左一右挟着的这俩,一个膀大腰圆、一个瘦小精干;面前站着的一个年纪较大,另一个最年青的却是让他最为恐惧的,就是开枪的那位。每每眼神盯来,孙仲文都觉得有芒刺在身的感觉。

车稳稳地行进着,寒冬、腊月,山风颇大,耳边灌得呜呜作响的,一半是车发动机的声音,一半是掠过车厢的山风声音,在寂静无人的夜里,坑坑洼洼的路面上,偶尔会颠簸地撞到车底盘,孤车几人,像幽灵一样在夜色中走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路越走越长,隐隐不详的感觉让孙仲文不由地打着冷战,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得。

“饿了吗?”面善的那位,叫郭元好像,过了好久才问道。嫌疑人孙仲文不知道这几个货色要干什么,没敢吭声。

“问你饿了吗?没听见呀?”肖成钢捅了捅。孙仲文机械地点点头。张杰却在一旁说着损话,侧头看看孙仲文的脸评判着:“嘿嘿,还吃呀?……你老哥鬼脸鼠快变成肥脸鼠了……”

“吃吧……给他倒杯酒……”

郭元安排着,几个人重新坐回了座位,还是四个人围着盯着,买的食品递过来了,面包、矿泉水、大冬天一人一瓶二两半的小酒,开车的没喝,长相最凶的那位倒了一个塑料杯子,把东西递到了嫌疑人的手上。

这可真是同吃同喝了,嫌疑人看样也确实饿了,就着面包,狼吞虎咽地大嚼着,偶尔灌一口白酒,吸溜着鼻子,三两口吃干净的一大块面包,简凡看这家伙还是眼睛溜溜地转着,干脆把手上没拆封的也扔了过去,这人毫不顾忌,又是吃着往嘴里塞着,不过速度稍稍缓了缓。

究竟要干什么?几个交换着眼色,都没有相互说话,孙仲文越看越不对劲,俗话说会叫的不太会咬、会咬的根本不叫,这几个不声不响的家伙,抓的时候说开枪就开枪,究竟会把自己怎么样,还真说不准。这个时候,孙仲文倒盼着早点到目的地,早点被关过看守所、早点和那帮子熟悉的人渣滚在一起,最起码那样比现在要感觉舒服得多,也安全得多。

越担心什么,还越就发生什么。

黑沉沉的车厢里只余下几双眼睛隐约可见,车身“嘎”地一声刹住了,就停在路边,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边,看不出是什么地方,二级路沿之下,隐隐地能看到是一片开阔地。

前面开车的那个秃子,一刹车回过身来说了句:“就到这儿吧。”

孙仲文吓得心里一紧,前面送面包的那位蹭声拉开了车门,一股刺骨凉风呼声钻进了车厢,呜呜的声响听得格外真切,车厢里灯蓦然亮了,昏惨惨的灯光,那位开枪伤人的雷子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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