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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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曾楠被简凡的一脸市侩相逗得,仰头爆着一阵大笑,笑着说道:“好说,那简单……不过你难道没有发现个问题?这么久了,警察都没有上来?”
曾楠怪怪地一问,简凡一挠脑后,是啊。这才赶紧地往窗外看,开了窗户看着消防车周围已经停了一圈警车,不过都守在四周,没有进来,像在等大队人马似的,这倒有点怪了,理论上应该是先控制现场,寻找目击者带回去做笔录,好像今天,有那么点蹊跷……
一回头看看曾楠,有点不解。曾楠叹气道:“哎,到这份上了,也没瞒你的必要了,从唐大头通风报信,文物走私案截获以后,唐大头就一直处在你们的监视之下,这个线索也是支队有意放出去的,就看看能把谁激出来……那,你看到了,人倒是激出来了,不过被你放跑了……唯一没有考虑到的是这些人居然会直插夜总会绑人,而且来得这么快、这么准……不过呢,那也没关系,只要唐大头一消失,支队可以跟着定位找到这些人的聚集地在哪儿,一网打尽……被你这么个孤胆警察一搅和,全泡汤了,伍支队长他们正往这儿赶……”
“你……你们把唐大头当鱼饵……嘿,这是人办的事吗?”简凡一听,没急,倒先火上了。
“你还是考虑考虑自己吧啊,要论起既蠢且笨又倒霉的警察来,你当第二,都没人敢当第一啊。有事不报警先开枪、开枪也罢了,还拉假火警制造混乱,制造混乱也就罢了,未经请示就擅自行动,还把你们自己人的行动搅和成一锅粥,噢对了,这次行动支队是执行单位,方案是省厅出的……呵呵……”曾楠现在幸灾乐祸了,说得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一次精心策划的诱捕行动,被这么一个人就搅得乱七八糟。
“吓唬我吧?我都不知道,你会知道这些?”简凡还真有点后怕了。
“你马上就知道了,我不是危言耸听,可能你这身警服穿到头了。”曾楠无限惋惜地说了句,看看简凡有点发愣,安慰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你救我,毕竟是出于真心。”
门,怦声开了,简凡还没有来得及回味这句话,支队长伍辰光一脸勃然大怒的表情带头进来了,后面跟着秦高峰、张志勇和省厅那位文物专家,楼道里奔过去几位全副武装的特警清场。伍辰光先是关切地看看曾楠,回头蒲扇大的巴掌就伸将起来,简凡吓得一抱头一蹲身,急忙躲闪。
伍辰光这倒怒极反笑了,指着简凡道:“大家看啊,这就是今晚的孤胆英雄……归队,把你英雄事迹写封报告……支队给你请功,等着领奖吧啊。”
明显是说反话,简凡看着一干人有点气不自胜的表情,估计是功亏一篑个个心里有点憋气,知道自己无意间又闯了个大祸,听得支队长的话,简凡如逢大赦,抱着头飞一般地窜着跑了……
第19章 满眼俱阴霾
“……梅阿姨,我杨红杏……谢谢您给捎的山货啊。您说的事我问了,简凡他们重案队这两天有任务,不能和外界联系……对对,没办法,我们的工作性质就这个样子,您放心,见着他一定转达,让他马上给家里打电话……好的,一定,有时间我和简凡一起回乌龙看您……”
市公安局宽大的门廊一侧,杨红杏扣了电话,抚着前胸,长舒了一口气,这谎撒得让她觉得有点于心不忍,说完了实在觉得心里难安,现在还真不得不服气简凡这说瞎话根本不过大脑的本事。
“杨……杨警花,咋办?我呆两天了,连人都没找着,支队门房一句不在就把我打发了,肖成钢见着我就躲,我也是没办法才找你来了。”一旁那位超级胖子,伸着脖子问。
是费仕青,自打盛唐那晚自己先溜了,回头想来看看锅哥有事没,连着两天没见着人,搞得费仕青也有点心虚了。
“费仕青……你回去吧。”杨红杏看看简凡这位狐朋狗友,难得地有事了还这么守着。说了句却是没有下文了,转身要走。
“嗨、嗨,见不着人,让我怎么回呀?”费仕青不迭在伸手拦着杨红杏。
“他现在被督察扣着,谁也见不着,你等也是白等。”杨红杏说着,指指市局后面的地方:“就在后面不远的招待所里,审查期间不准探视、不准和外界有任何联系,我们都见不着。”
“哎哟喂,这……这被关起来,是不是那个……”
“是什么?”
“是不是挺厉害的,是不是这错误犯得挺厉害,要被那个那个……”
费仕青不无紧张地说着,两个人从小犯了错误都相互栽赃,要不栽赃给别人,不过现在锅哥被审查了,而自己屁事没有,又觉得心里不那舒服。对于警察内部的这套,费仕青还真搞不太懂,敢情那天晚上真打错人了不成。
“没事。”杨红杏有点不以为然的劝着:“他进去过好几回了,都快成二皮脸了。放心吧,你回你的乌龙,有了消息,自然就知道了……”
说了这么句,杨红杏却是不愿再逗留了,侧身进了单位,留下费胖子一个人在发呆……发呆着,发呆着,蓦地觉得脸颊上湿湿的,费胖子伸手一抹,是一丝浓浓的水迹,这倒让费胖子顿感更加黯然了几分,心里暗道着:“想锅哥想得居然流泪了,要是锅哥知道,也算我对得起他了……”
又是一滴水迹落在鼻子上的时候,费仕青这才省过神来,抬头看看天上一片阴云,恍然大悟道,噢,妈的,下雪了,天在哭,不是哥在哭……
……
……
飘飘扬扬的小雪花时下时停,蒋迪佳站到市武警医院的台阶上的时候,顿顿脚、拍拍身上的雪花,直进了住院部三楼的一间病房里。
床上吊着脚躺着的那位正无聊地看着一本瑞丽杂志,看着蒋迪佳进来了,笑着支着身子:“哟,蒋姐,今天没去瑜珈馆呀?”
“专程来探望你。”蒋迪佳笑着把一兜水果放到了医院的矮柜上,看着曾楠气色不错,等着拉了张椅子坐到了床侧,仔细地剥了个香蕉直递到了曾楠的嘴边,笑吟吟地看着曾楠吃着。一看这俩只脚都打着厚厚的绷带,几分关切地说着:“看你,这么不小心,走路都能被玻璃扎了,现在这人怎么这么缺德,玻璃碴也乱扔……哟,楠楠,是不是挺厉害的。”
吃香蕉的曾楠“呃”声被噎了下,讪讪嗯了声胡乱应着蒋迪佳的话,看着蒋迪佳关切之情更甚,赶紧地劝着:“没事,基本就好了,我都准备出院了。”
说着曾楠赶紧地转移话题,不敢再细谈伤情的事,和蒋迪佳虽然抱着某种目的去交往,可越交往才觉得和自己相比,蒋迪佳的经历苍白的像一张白纸,有些事有些话,根本没法说出口。两人刚说了几句,明显都心不在焉,蒋迪佳几分难以启齿地问了句:“楠楠,简凡来看过你吗?”
“没有啊,怎么了?他没和你在一起呀?”曾楠故意地问了句,掩饰着脸上可能露馅的表情,明知故问道:“打电话呀?”
“关机。”
“不在家呀?”
“不在。”
“那肯定在单位,他们当警察有时候挺忙。”
“也不在。我去找过了。”
“那!?……我知道了,他们这重案队呀,经常出什么特殊任务,一有警情呀,马上就没收手机,不准回家、不准和外界联系。蒋姐你别担心,耐心等等。”
曾楠安慰着,其实现在连她也无从知道简凡的下落,不过肯定不是去执行什么任务去了,八成被关那个小黑屋子里写检查呢。
蒋迪佳有点失望地摇摇头,叹着气,也是一副无奈地口气说着:“真怨我,他不想当警察了,还问过我,我当时就随口说了句不要贸然辞职,谁知道他还当真又回去当警察……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辞了算了,要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一会伤了,一会儿又不见人影了……”
有点无可奈何,不过无可奈何的话里,也有着溢于言表的依恋,曾楠看着蒋迪佳像自言自语一般说着这些话,对比着那位把盛唐搅了个底朝天,回头大言不惭要支票索谢的家伙,一个是温良静淑、一个是顽劣不堪,实在把这两人联系不到一起,想了想,劝慰着:“蒋姐,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怎么了?”蒋迪佳微微有点诧异。
“我觉得你们俩不合适。你还是离他远一点,最起码暂时离他远一点。”曾楠隐隐晦晦地说着。
“怎么就没人觉得我们俩合适呢!?”蒋迪佳怪怪的应了声,看着曾楠的眼神也怪了起来,突然间嫣然一笑,戏谑地看着曾楠说着:“曾楠,你不会别有用意吧。我知道你喜欢他。”
“哇,怎么可能?”曾楠张口结舌,吓了一跳。
“眼神里看得出来……越否认越说明你喜欢他。虽然他有点像长不大的孩子,身上毛病一大堆,可他讨人喜欢的地方也不少,比如,幽默啦、风趣啦、待朋友热情啦……还有那一手好菜……你别紧张嘛,喜欢又没有什么错,他要真是没人喜欢,我还觉得没趣了呢……”蒋迪佳玩味一般地说着,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西施的情人在西施眼里,照样也是帅得一塌糊涂、好得冠绝今古。
曾楠听得蒋迪佳没有原则的评价,估计她根本没有了解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货色,苦色一脸,咧着嘴、摆着手:“得,蒋姐你自己喜欢去吧啊……算我没说……”
……
……
下雪了,从上午快到中午的时候,天色一如既往的阴沉沉地,支队的大院里,湿湿的地面温度骤降之后成了滑滑的一片,覆上了薄薄的一层雪,连支队楼前的十几辆警车也快成了纯白色。
五楼的会议室里,汇聚着12.26文物走私案专案组,来自省厅的夏主任,此次专案组负责协调各方任务的领导,正指着屏幕上唐大头的照片说着:
“……根据我们内部的线报,重案队队员简凡的消息来自于盛唐这个人,唐授渔,绰号大头,是个有伤害前科的人物。经我们了解,第一次抓获薛建庭,简凡用的线人也是此人……12.26文物走私案案发之后,为了尽快找到这宗文物走私的幕后操纵人,根据支队和刑侦一队的建议,省厅制定了诱捕计划,先期将薛建庭一案以及文物走私案中涉案较轻的人释放,并且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以我们判断,不管谁是幕后操纵者,在没有肃清内部或者没有确认有把握之前,他不会敢再有新的动作,而且要肃清内部,他必须找到这个透露消息的人,所以,只要我们守着唐授渔,就不怕没人上钩……
不过有点可惜啊,29号晚上的行动功亏一篑了,我们料到了会来,可没料到他们来得这么快,而且是直入盛唐内部绑人;更没有料到的是,我们重案队的这位警员,以一敌八,居然把这几个悍匪打得落荒而逃,伤了两个,还烧了一辆接应的车,详细情况,你们看录像啊,现场可比警匪片刺激多了……”
夏主任说着,下面的有几声轻笑响起,要这么说,这几个悍匪悍的程度倒也不怎么高,只不过伍支队长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今天参会的人,除了夏主任,省厅又派驻了四个人,明显对支队独立承办此案还是有所顾虑。特别是出了这事以后,肇事者又出在自己手下里,这话还真不好说。
“不过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啊,大家看29号晚上来的人……”
夏主任说着,屏上放出了齐树民进场的截图,跟着又出了一份长发、墨镜的照片,定格在一旁;接着又是一张大胡子的照片,定格在屏幕下方,面部几个点用红线标示着,在几张照片的脸部标着若干个多边形,会议室里霎时愣着眼都瞪着,识货的都诧异了:这是同一个人。
“对,不用怀疑,这是同一个人。这一张是原版,也就是此人的真面目,齐树民,原籍我省云城市;这一张是江东省公安厅通缉的文物走私嫌疑人,齐书;这一张,是国际刑警提供的照片,涉嫌古董诈骗的嫌疑人,Johnson。qi,国籍是基茨共和国……这三个人一直到昨天晚上我们才作了并案,多亏了这个现场的截图。也就是说,一直以来在我省隐藏着这么一个盗墓、走私文物的团伙,时间跨度接近二十年,甚至于这个家族式的犯罪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再给大家看一个人。”
夏主任今儿的兴趣颇高,调试着电脑,三个不同的影像消失之后,又显示出了一个苍老的面孔,像和前三个有点相似,众人诧异的时候,就听得夏主任解释道:
“这个人可能大家很陌生,他叫齐青冬,绰号齐老四,一九八*因盗墓和走私文物罪被处以枪决,可能大家不了解这个人,不过说起九十年代文物第一大案,郭智勇案,是他的关门弟子;这就是齐树民的父亲,而且,四年前由市重案队抓获的郑奎胜文物走私案,和齐树民也有着关联,十四年前,也就是一九九*年,齐树民、郑奎胜本身就是因为同一案件被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