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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仙蛊殊途-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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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能证实不了什么的……

白朔俯视她,不言不语。

元夕有些发慌,面上却撑出一副“我就随口一问你不想答也没关系”的样子。

半晌。

“看来素素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他若有所思的表情,让元夕汗毛倒立。

强笑一声。“嗯,只是觉得好奇。”她站起来,“不过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是不是连公子你自己也不确定,骷髅蛊是否会留下以前的记忆,所以才有此一问呢?”

她在赌,赌他现在还不会杀了自己。

嗯,她想想,最后一次他想杀她,是半年前的事。或许他对于自己这个“残次品”开始习惯了……当然更有可能的是,白朔自己也明白要再造一个骷髅蛊,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浪费可耻,你懂的。

这时白朔出声了。

“想想你第一句话。”

丢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提示”,蓝衣男子转身回屋。

元夕苦苦思索半晌,终于想起所谓的第一句话是哪句。

“在想……阁下是哪位?”——她当时是这么说的。

然后她有些明白自己的漏绽在哪儿了。

一个脑子里应该像白纸一样的骷髅蛊,怎么会用如此文质彬彬的语气发问……见鬼的“阁下”!

然而时间也不能倒流了。元夕正想长叹一声,却听到屋里传来懒散的话语。

“囚室里那个人,你自己上点心。”

屋内再无声响。

元夕抿抿唇,把已经无可挽回的失败丢在脑后。

远处,最后一缕光,亦没入夜幕。

宅子最深处,有间不起眼的青瓦房。

白朔所说的囚室,便是这里。

少女的指尖在门缝上虚虚划过,房间的结界无声溶化,再轻轻一推,那门便应声而开。

跃入眼帘的,是房中那具惨不忍睹的躯体。

元夕走过去。

大概是感觉到有人来,那人睁开眼。

那是一双极俊秀的眼,黑瞳纯粹,眼色坦荡如山风。

仔细看,他远山般修长的眉梢旁,有一缕细细的墨青,直没入鬓间。

这条黛线,是他被施了蛊的证明。

待到黛色转黑,便是死期。

“觉得怎样?”元夕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要喝水吗?”

他低低一笑,声音竟是轻快的:“我比较想喝酒。”

她将水倒入瓷杯,“酒会抑制你身上的蛊,公子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呵……你还是那么怕他。”

“我是他的蛊,当然怕他。”她白他一眼,端起水杯,“张嘴。”

看着杯中水一点点流入他口中,元夕抿了抿唇。

这个男人,很强。白朔手下无情,作为养蛊器皿的蛊人她见过许多,但没一个能像眼前的人这样,足足捱了半月余,还未断气。事实上,一月前她从附近的鬼沙河滩头把这个重伤昏迷的男人捡回来,稍微治疗了下就推上炼蛊台。而白朔一通探查后,满意地表示,希望今后她常去那个滩头,多捡回几个这样好体质的蛊人。

但好体质的意义只是延长了折磨的时间。她很清楚,蛊已经在他身体里扎了根,死亡,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每日来送食的时候,元夕都会和他聊一会儿,大多时候是元夕说,他听。

男子口风很紧,元夕只能从他的为数不多的话语中,推测他是一个的仙门弟子。这更糟糕,白朔讨厌仙界的人。

飞桥镇风水特殊,一年之中除某个日子外,无论仙魔妖邪,一身修为到此皆十不余□。久而久之,各路人士都识相的绕道而行。而不受影响的凡人,又嫌飞桥镇多雾多雨,附近老林深山异兽出没,故而不愿久居。

所以飞桥镇很冷清。

所以困在飞桥镇一年有余的元夕,对这个陪自己聊了大半月的人,很有好感。

饮过水,元夕给他喂下一颗药丸——白朔说,这样的蛊人来之不易,得尽量吊着他的命……

做完这一切,元夕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不多待一会儿?”他道,脸上却没有挽留的意思。

元夕没回头,慢吞吞地道:“我刚被警告,少和你套近乎来着。”

耳闻身后一声轻笑,元夕顿了顿步子,却再没听到他出声。

门外,夜凉如水。

元夕慢慢走着。

或许是重生的身体是个蛊的缘故,前世的记忆变得有些奇怪。

她记得前生许多事。记得第一次换牙哭得很惨,记得十八岁遇到长大后的陆回雪,记得十九岁嫁入蓬莱,记得三年后蜀山灭门……

甚至她记得自己及笄那天大师兄元璧那袭雪青色的圆领长袍……但奇异的是,却记不起任何人的脸。

再过些年,大概就会连事情本身都忘了吧……

半空中又飘起牛毛细雨,雨蒙蒙的天气,一直绵延至三天后。

腻人的雨总算停了,元夕特意将青瓦房的门留下一道三指宽的缝隙,让新鲜的风带走房间里的霉气。

回身,走到蛊人身旁。

她一如既往的喂了水,闲话两句,然后望着男子眉梢那条近乎黑色的蛊线,问了句:“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过去一年里,她说过这话很多次,对象无一例外是一脚跨进鬼门关的蛊人。

虽然这次的对象让她颇有不舍,但也没到甘愿为为他犯上作乱的程度。

在元夕想来,既然没能力救人家,好歹要尽量满足人家遗愿。要求断头饭的,好酒好肉伺候;放不下亲眷的,逢年过节捎包碎银……

对这男子,元夕觉得自己可以额外给他个友情大礼包,哪怕他要求弄个花魁一夜春宵什么的,只要他坐(做)得起来,都可以考虑。

因为是抱着这样豪气的心态,所以当那人沉吟良久,却回了句“我想打听一个人”的时候,元夕深深觉得,这厮太不识货了……

闲闲坐下。“你想问谁?只要是这几年来过飞桥镇的,我都知道。”

男子眼底划过一抹亮光。

“一个女孩,看上去十□岁,个头到我肩膀。”他顿了顿,“大概一年前,来过这里。”

元夕想了想,问:“是从镇口牌坊下进来的?”

男子抿唇:“我想不是。”

元夕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过了会儿,道:“从飞桥镇牌坊下面进来的,都有记录。但若是从附近的山上翻过来,或是顺着河流过来的……”

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双眼眸似生生写着“哦,原来你不知道……”。

元夕有些持不住,刚夸下海口……摸摸鼻子,“如果她现在还在飞桥镇,我一定知道……她叫什么?”

有那么一瞬,元夕看得分明,他脸上浮起温柔神色,似忆起一个早春的轻烟绿柳……

“她叫元夕。”他轻声道,神色恢复了从容,“是我师妹。”

元夕放在膝上的手微微一抖,心差点蹦到嗓子眼。

他在找元夕……他说元夕是他的师妹!

所以……他……师兄?!

元夕险些跳起来。

怎么回事?!蜀山不是被灭门了么?怎么会突然跑出个人来千里迢迢来这里寻亲?——难道是当时哪位师兄仍在外面,所以逃过一劫?

喜悦冲刷心房,盯着眼前的人,元夕琢磨着这是哪位师兄。

远山般的墨眉,丹凤眼,一管挺直的鼻梁让这张略嫌书生气的脸多出五分不羁……

元夕苦苦思索,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张脸与前世的记忆对上,因为记忆中的人脸总是一片朦胧……

叹气。

“‘元夕’么,我记得了。”她点头,嗓音差点发抖,“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元璧,还是元青?不……应该是元青罢?她猛地想起,自己曾亲眼看到那柄元璧师兄从不离身的雷炎剑,断作两截,冷清清地躺在地上……

男子瞧着她有些异样的脸。“在下元璧,蜀山门人。”

是元璧大师兄!

元夕眼眶一热。

自他道出自己名字的那一霎,仿佛有股热流直冲向脑中,一时间面前这张脸和以往的记忆尽数对上。他的眉,他的眼,这张脸,这个人,微笑的,悲伤的……

他是元璧师兄,再无疑问。

元夕缓缓站起来。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留意。”她低着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眼底的湿润。

推门。离开。留下那个所有所思的男子。

无数次走过的小道,此刻看来分外明媚。

他没死!太好了!她不是唯一一个被留下来的……

元夕不怕死,但她怕无趣的活着。那时选择喝下“胭脂冻”,虽是自愿,却未尝没有无奈在其中。

现在得知世间还有亲人在,一时间元夕觉得心情豁然开朗,她甚至想着只要有师兄在,重建蜀山也并非难事……

欣喜只在片刻,她停下步子,皱眉。

白朔不会放过他的。

下在元璧师兄身上的蛊,是新炼成的玉蚕蛊王,非常难得,放在身怀法力的仙门弟子体内,用人血养足二十一天,然后破皮而出……

元夕清楚自己的份量,就算她向白朔苦苦哀求,他也不会放过元璧师兄,且别说蛊王难得,他等了整整一年,才等来一个冒失陷入飞桥镇的仙门弟子,他怎么肯放人?

更何况,她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莫名其妙要求放过一个下了蛊王的蛊人……说她对元璧师兄一见钟情?白朔才不会信!

元夕咬唇,坚硬的贝齿陷入柔软的唇瓣,让她稍稍克制想要背着元璧逃跑的冲动。

逃不过的。

她一天是白朔的蛊,就一天无法忤逆他。只要他催动蛊咒,哪怕自己身在百里之外……

抚了抚倒立的寒毛,元夕慢慢往屋里走。

坐在桌旁,少女细细地思索。

窗柩上,亮起了月光。

一缕决意,出现在她的唇角。

4第四章 教训

一旦作出决定,你会发现开始行动并不难。

利落地取出玉蚕蛊王丢进青珏杯里,给面无血色的男人灌下两盏生血圣药,去了其身上的无形禁制,一炷香后,曾经连□都做不到的元璧君就生龙活虎金枪不倒啦!

……

呸呸。

总之,总算把人从阎王殿前拖回来了。

送佛送到西。元夕扶着元璧,绕开园中的耳目,小心地出了府邸,一直行至飞桥镇镇口。

“我就送到这里。”松开搀着他的手,对方手上的温度,让元夕有些不舍。

但多留一会儿,就多一分危险。

她抬眼望他:“你要找的元夕,一个月前已经离开了这里,有人看见她往西北方去了。”

“西北方么……”那是蜀山的方向。元璧想着,莫非那小妮子是回蜀山去了?

“多谢相助。”元璧抱拳,随后一顿,问,“我猜,即使我问你为什么救我,你也不会说?”

元夕眼角一弯:“不错。”

“你会受到何种惩罚?”元璧凝视她。

“……”顿了顿,她很快笑起来:“放心,我可是很难得的蛊,他舍不得对我怎样的。”

不过玉蚕蛊王也不平凡就是了。

算算那边快瞒不住了,元夕开始有些着急:“快走吧,别害我白费一场心思。”

元夕微顿,点点头。

“那么,大恩不言谢……告辞。”

他真的上了马,举鞭。

“出这里二十里左右,就可以御雷炎剑了。”元夕叮咛。

握鞭的手一顿,元璧缓缓回首。

“你怎知我使的是‘雷炎’?”他眯了眯眼。

坏了。

元夕反应极快地回道:“元夕告诉我的。”

蜀山大弟子瞳仁一缩。

“元夕同我说过,她师兄元璧,使的是一柄厉害无比的仙剑……仙剑雷炎。”夜色下,紫衫女子浅浅一笑,“我欠元夕一个大人情,今日可算还给她了。”

元璧仔细端详眼前的女子。

她身量尚小,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而元夕,失踪时已经二九年华。

两弯新月眉,一双在暮色里依旧璀璨的明眸……

她很秀雅,但不是那个人。

不是元夕。

很久以后,当元璧手持雷炎立于战场,面对数不尽的邪魔,脚下踏着同门的鲜血,终于想起,世上有种绘了魔咒的血形符,佩戴它的邪灵能暂时幻成凡人,用了谁的血绘制血形符,幻化出的就是谁的模样。

那时他淡淡一笑,带着些许追悔,些许解脱。

而此刻,他只是朗朗一笑。

“我会告诉元夕的——我把她的人情用掉了。”

抱拳一礼,再不迟疑,扬鞭策马。

马蹄声,渐渐没入夜色里。

终于听不到了。

元夕转身,奔跑。她经过的地方,树叶簌簌地响。

月头仍偏东的时候,白朔的寝室前,跪了一个人。

白朔在屋里,院里的妖物们都知道。

但没人敢出声。

于是那个紫色的身影,就一直垂首跪着。

月牙儿慢慢爬上了中天,又慢慢地滑向西边。

夏蝉在枝头,鸣了一晚,终于倦了。

四周开始安静,只剩轻轻的山风,偶尔吹响绿林的古谣。

屋里的灯熄了,有些细碎声响。

但那扇门始终没开。

又过了会儿,屋里没了声音。

约莫是睡下了罢。

垂着头的元夕嘴角一翘,略略安心。

但愿这一场跪能让屋里那位消气……虽然,大概,没那么容易……

但这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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