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商情-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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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邬有刚去法院走马上任,奇斟行来乡执事。奇斟行是从旗委办副主任的位置上调过来的,深知文秘人员的重要和不易。因而来乡之后,每去一个地方,都让金狮陪同,并老跟金狮说这么一句:“你已是熟了的瓜了。”受此知遇,金狮心情自然舒畅,但他想:“能遇一位有发展又器重自己的领导,是多少干部梦寐以求的。照此说来,我算有福了。但这种福又有多大呢?就算他把我当孔明看待,又能给我什么呢?只不过让我先当副乡长,若干年后再当副书记,再若干年后当乡长。照此下去,即便有幸当到副旗长的地步,恐怕也是强弩之末了。我当初放弃自然科学研究,难道就是为了最终当个副旗长什么的?他本身发展有限,靠他的人又能有多大发展呢?推韩信还得萧何。要想不枉此一生,还得到大机关去跟大官。眼下去大机关没半点门路,但可以先去旗直机关,只有这样才有希望。”想至此,他一边认真工作,一边琢磨资金来源。此时他筹款很不易,乡政府及其各办的经费越来越紧张,他又欠着乡里七千多元;而他能从信用社贷出的款,也早已贷出。他左思右想,心的话:“实在不行,只有求助二弟或者大连襟了。”他把这两个人作为不得已之求处,是有一定缘故的。大连襟按理是有钱的了,具体有多少连文卓也不清楚,只能说不低于二百万。问题在于他摊子铺得大,流动资金常常捉襟见肘,常常把兄妹们的一两千块还借了去;再者他堪称一代奸商,是很不愿帮人的,对谁都好意思。而银狮自分家单干后,虽经过不到一年的休养生息,有了点积累,但一来资金需求很大,尚主要靠高利贷维持;二来也是占奸,处处都想占便宜,绝不肯吃点亏。可见这两处对金狮来说,既是最有保证之处,又是最为难之处。
第五十八回 考高门金狮落榜 管闲事陈禄积怨
就在金狮最终决定向银狮或大连襟求助之际,喜讯传来,区、市、旗三级直属机关统一招考公务员。获此消息,信心十足的金狮首先查看区直机关的招考条件,结果很是失望,区直机关的招考对象只限于省城户。不得己,他在文卓的陪同下踏上去市里的班车。来到市报名处,金狮买了本招考简章来看,看罢也是喜中有悲。悲的是,市党委办、政府办的招考对象限于文科类本科毕业生,市委组织部则因去年招过了而不再招;喜的是,市委宣传部不限专业,本科就行。看罢简章,金狮先来到市党委办报名处:“请问,从事过多年文秘工作的理科生能不能报?”对方:“你在哪搞过文秘工作?”金狮:“乡政府。”对方便笑着摇摇头:“不行,这可不是乡政府。”文卓还想说什么,金狮摆手阻住,将之拉至一边儿说:“文凭文凭,就是文化的凭证。你实际上再怎么能写,人家又不知道。”说罢来到市委宣传部报名处。市委宣传部的理论、宣传等四个处各招一人,却各招各的。也就是说,你若在此处考了第二名,即便能在别处排名第一也是枉然。金狮思量再三,报了宣传处。见此文卓问:“万一你考住了,我怎么办?”金狮:“再想办法调你嘛!”文卓:“那多费事呀!”金狮:“那你也可以考嘛。”文卓:“那万一我考上了,你没考上呢?”金狮:“那你先走嘛,我还怕你飞了不成?”文卓笑着问:“真的不怕?”金狮:“真的不怕。你若明天就当了市长更好。”文卓便报了市教委,市教委也是只招一个。报完名,两人来到文卓大姐家逗留。文卓大姐说:“你们试着考一考也行,但不要报太大希望。”两人问:“为什么?”大姐:“那些下岗职工和五大毕业生把这当成救命稻草,从去年开始就成天抱着那几本书背,早背得倒背如流。而你们只有40天的时间,能行吗?”金狮一听连说:“失策呀失策。”文卓:“失什么策?”金狮:“咱们不能从去年就开始买上书看?”文卓:“去年等咱们知道市里也招,报名不是结束了吗?而那种书不是报名的时候才卖吗?”金狮:“买不到可以借嘛。”文卓:“既买的都想考,你跟谁借去?”金狮:“总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就复印。”文卓:“行了,别自责了,你不是曾经40天就学会初中三年的英语吗?”金狮摇摇头,最后说:“管他呢,反正尽力一搏。”说罢两人不敢怠慢,急忙进入备战状态。遗憾的是,就这40天里,文卓作为骨干教师,还得成天去授课;金狮作为党政办主任,也总有干不完的活。
40天后,金狮和文卓都带了些小纸条步入笔试考场。一进考场都傻了眼,每个考场都有两名监考员和两名武警,根本没有作弊的空。结果20天后,成绩出来,文卓平均得分61,排名第一;金狮平均得分72,排名第二。见此两人不敢怠慢,慌忙进入面试的准备。
半个月后,两人满怀信心地步入面试考场。面试出来,两人互问感觉如何,都说不错。然而20天后,两人进市里看了成绩,都傻了眼。文卓面试第二,总分第二;金狮面试第二,总分第二。看罢成绩,两人懒洋洋地来到文卓大姐家。大姐说:“这种考试,笔试是公正的,但面试一点也不公正。那些机灵的,一见自己进入面试就开始活动。明知有一多半儿评委是用人单位的,那还不好活动?”金狮:“那为啥我们就不知道有一多半儿评委是用人单位的?不然也活动一下。”大姐:“你们第一次参加这种考试,当然不知道了。”从大姐家出来,文卓问金狮:“你怎么看待这种考试?”金狮:“我认为这种考试还算公正,世上就没有绝对公正的事。就算有人活动,他也只能收买一部分评委,不可能把所有的评委都跑遍了。就算一部分评委倾向于某个考生,也不能太露骨了,只不过该打60打成70。总不能对方答错了或张口结舌、语无伦次,还给80。咱俩这次没考上,首先是笔试准备不足。如果每人再多拿6分,不就上去了?其次是因为面试经验不足,我就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考试,不知咋样回答才算是对的。”文卓:“这种考试跟电视里挑战节目主持人相似,没有标准答案,不能简单地回答问题,而要说得尽量充分。”金狮:“可我在乡里除了新闻,基本上连电视都不看,即便看也是和众人围着一台电视,尽看热闹的。”文卓:“看来还是乡里的那个环境害了你。哎,那你现在的想法是?”金狮:“查找原因,从现在就开始准备,来年再考。”文卓:“你这次面试怯场吗?”金狮:“一点都不怯,那是假的,但我调整得好。”文卓:“你是怎么调整的?”金狮:“我把评委当成了来听课的学生。”文卓笑出声,说:“那你就再考吧。”金狮:“你是怎么调整的?”文卓:“我把自己当成了来给学生讲课的教授。”金狮也是一乐:“那你也再考吧。”文卓:“哎,那你现在还调工作不?”金狮:“调。不能就指望考公务员,不然败一次就耽搁一年。再说,考公务员也需要一个好的环境。”
从市里回到县城,金狮和文卓到金凤家吃晚饭。吃饭间,金凤对金狮说:“你是不是真的爱上茂林岱那个地方了?这么多年了也不挪!”金狮:“我倒是想挪,可没钱呢。”杨振华:“挪一下得多少钱?”金狮:“怎么不得三千?”杨振华:“我刚领回两千块的工资和奖金,实在不行你先用。”金狮:“因为我们家,你们常连些应急的钱都没有。”杨振华:“不想支持的糊涂买卖也支持了,何况你这是前途大事?”按理,金凤和振华这些年也不住地进钱,又没什么开支,应该有些存款。但一有积蓄就被资金需求巨大的陈禄和银狮借走,常常不名一文。因此金狮这次筹款没指这一处,没想到却指上了。于是于第二天的晚上,金狮将那两千元及自家的一千元装进信封,送到了旗委宣传部部长莫如兵的家中。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旗委书记崔德旺的随身秘书邓心明为了点私事,乘出租车悄无声息地来到茂林岱乡政府。他与金狮同年大学毕业,毕业时因有些门路,直接进了旗委办。进旗委办后,起初也是比较被动,后熟悉了套路才渐渐占据了主动,如今已是不可或缺的大主笔。此前金狮与他也早认识,但没有深交。今见他来,金狮连忙上好烟好茶。叙礼毕,邓心明说明来意。金狮便让出租车自去,并找了本儿好书让邓心明看着,自己则去包办他要办的一切。办完事已是黄昏,金狮对邓心明说:“我也正想回去,咱俩一块儿回吧。”说罢骑摩托带邓心明回城。回到县城,金狮在一个饭店门前停下车,说:“我们领导说了,让我代表他们务必招待你一顿。”邓心明知道这只是金狮的意思,但见他如此心诚,也就爽快地答应了。进了饭店,金狮点了瓶好酒和几个精致的菜,与邓心明边喝边聊。俗话说:“礼下与人,必有所求。”邓心明岂能不懂这个道理,但他不知金狮究竟有何想望,因此试探着问:“听说你在乡里挺吃得开的。”金狮叹口气:“领导们倒是挺看得起我。但从井底跳高,毕竟起步太低呀!”邓心明:“那你说哪好。”金狮:“我看那旗里的党政两办、组宣二部及纪检委,哪个也不赖。”邓心明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现在还不是领导干部,不能立马答应什么。金狮明白,也就不再谈及此事,岔开话题聊别的。
为了来年农历3月生孩子,在金狮真正戒酒两个月、戒烟一个月之后,文卓于农历6月初解除了避孕措施,结果不久就有了喜。人在有动力的情况下才肯从事无趣的劳动,文卓也是如此。每当金狮在家,她便喜滋滋地下厨做各色好饭;而若金狮不在家,只留她一人,她便凑合着过,常常吃些水果就是一顿饭,啃截麻花就充半天饥,吃些零食就算用了餐。见此金狮心里着慌,劝她常下饭馆,然而饭馆的饭她又吃不消。
8月中旬的一个周末,正值学校放暑假,金狮回家得知文卓又有两顿饭没好好吃,便严肃地说:“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了,怎么还能这样?”文卓:“知道了,以后我好好吃还不行吗?”金狮听她说这话不知多少遍了,知难贯彻,便说:“你现在呆在这儿也没哈事,还是回村儿里住吧。”文卓撒娇地说:“我不想跟他们住在一起,成天七嘴八舌的。”她住婆家有两大吃不消:一是婆婆的口无遮拦。玉枝既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又有口无心,因此常用一些“半吊子”、“枪崩货”、“没头鬼”、“活宝器”等语言来校正别人的失误。这在村里人听来习以为常,而城里长大的文卓却总感不舒服。二是公公的唠叨。陈禄对别人并不饶舌,对玉枝却例外。不论玉枝做什么,哪怕是做饭,他都要加以指点,并讲一番道理。从对老伴的唠叨中,他不仅传达着他的好恶,也体现着他的智慧。也许正是老伴完全消化了他的唠叨之癖,他才对别人不饶舌的。儿媳们陆续进门之后,他的这种积习多少殃及到显得皮实的二、三儿媳,却从不针对这位显得娇气的大儿媳。可这大儿媳回村来住,是住在他们房子的里间的,是总能听到他的唠叨之声的。因此不论他唠叨谁,总是让文卓感到不清静。为此金狮曾劝过父亲:“你就少说两句吧,媳妇儿们听了心烦。”怎知父亲把眼一瞪:“人家还没说啥,你倒护上了。”一句话顶得金狮百口莫辩。闲言少叙,再说金狮如今见文卓不想回村去住,便说:“为了咱们的孩子,你就勉为其难吧。世上哪有完全称心的事?再说,回到村里,你就可以隔一差二地见到我了嘛!”文卓点点头,随金狮于第二天上午回到清水沟。
近日黄芪行情已经开始看涨,因此陈禄虽然忙碌些,心里却很充实,面色也很好看。见此金狮也跟着高兴了一会儿,可随后就不那么高兴了。因为他随后得知,家里栽的那50亩黄芪如今已不属于父亲一家,还有银狮、铜狮各三分之一。他不解地问父亲:“咋回事?这地是你包的,秧子是你买的,肥钱是我给你贷的,成天又是你们俩料理着,咋就又有了老二、老三的份儿了?又是我妈坚持给的?”陈禄乐着说:“这回不是你妈,是我情愿的。”金狮:“为啥?”陈禄:“春季种的时候忙不过来,铜狮帮了半个月;最近追肥没钱,银狮给垫了几千块钱。所以我就给他俩每人分了一股。”金狮:“干上半个月就给分一股!干活儿的也不止你们俩和铜狮,你咋不给别的受苦人也分一股?垫上几千块就给分一股!照这么说,那企业从银行贷上款发了财,就该给银行股份了?”陈禄:“咳,银狮和铜狮又不是别的受苦人和银行。”金狮:“可你埋怨银狮夺你权的时候,你咋没把他当亲儿子?没权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