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门徒-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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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千羽闻言之下,不由微感一愕,疑惑的道:“飞索专诸全大侠与老夫素无交往,据老夫所知,全大侠与白老弟之间,亦似无相识,未知耿兄以此种方式投柬,邀请何人?”
入云神枪神色之间,显得有些尴尬,他一指正负手卓立的江青道:“敝居停投柬邀请之人,乃是火云邪者江大侠。”
耿忠此言一出,战千羽与白孤二人的四只眼睛,皆不由十分惊异的注视到江青脸上。
江青双肩微耸,苦笑道:“兄弟与烟霞山庄订过一次约会,会期乃是明日,可是料不到烟霞山庄却如此尊重其事,专门派遣耿大管事前来投柬相邀……”
江青言出无心,但这一声耿大管事,却又将耿忠听得老脸一热,有气发作不得。
战千羽久走江湖,自然听出江青言语之内,尚有文章,但是,他却不再多问,向白孤使眼色,转首说道:“耿兄,既然如此,老夫等亦只好不再追究,不过,耿兄亦是久走江湖,吃过酸,喝过辣,称过字号的人物,今后有事,尽可堂堂正正而行,无庸如此缩首畏尾,这样做法,也未免显得太小家气……”
战千羽说罢,向白孤江青二人招呼一声,头也不回的齐齐飞身掠起,消失于黑暗之中。
入云神枪耿忠被战千羽抢白一顿,不由面色气得青一阵,红一阵,呆呆立于当地,良久,他才狠狠的一跺脚,反身自去。
※ ※ ※
三姓集张家老店中。
江青、战千羽、白孤等三人始才掠身入内,天星麻姑钱素已哇哇叫道:“公子,烟霞山庄的杂碎,可都是些老狐狸……”
江青等三人不由一怔,这时,云山孤雁夏蕙自门后闪出,向江青低声说道:“青哥,适才你们离去后不久,室外忽然传来一阵奸笑,随着笑声,一支金梭突然破窗而入,插在桌上。”
江青急急回首向桌上望去。果然那白木桌的正中,正斜斜插看一支长约尺许,通体金光灿然的锋利金梭。
这时,红面韦陀战千羽急步行近,伸手将桌上金梭拔起。
只听战千羽惊呼道:“啊!这支金梭竟是那九梭绝命冯雄之物!”
白孤一听战千羽说出“九梭绝命冯雄”这六个大字,一向沉练的面孔上,亦不由微一抽动。
他浓眉紧皱,沉声道:“战兄,你可是看准了么?”
战千羽沉吟不语,却自那金梭尾部的一个圆孔中抽出一个纸卷,他并未展开,顺势交到江青手上。
江青接过后,缓缓展开,只见一张三寸宽窄的玉版宣纸上,写着一行铁划银钩的苍劲字体:“明日午时,烟霞山庄内恭候大驾,全立拜上。”
这一张不大的纸条上,却并没有写上江青的名字,也即是说,无形中对江青是一种藐视。
这时,江青正自一笑置之,大旋风白孤已在咆哮道:“妈的,想不到耿忠这老杂碎,还在吾等面前耍这连环套,竟然用调虎离山之计,由另外一个人投梭传柬!”
战千羽这时摆手阻止了白孤的叫骂,略一思忖,缓缓的道:“老实说,九梭绝命功力之高,绝不在我之下,他们之所以如此,据老夫推测,只不过给吾等一个下马威……”
白孤此时犹自忿然道:“冯雄这老小子固然功力卓绝,他既然不含糊我们,大可以堂皇行之,耍这鬼域技俩,也不怕丢人?”
战千羽佛摇摇头,向江青道:“江贤弟,你与烟霞山庄可曾结有什么梁子吗?否则他们也不用如此郑重其事,大费周章了……”
江青微微一笑,遂将会泽城自己在酒楼之中,与双飞仙子冲突订约之事,向战、白二人说了。
红面韦陀战千羽那红润的面孔,这时已变得十分忧戚,他微微一叹:“贤弟近月以来所结的仇家,皆是些极为难惹难缠之人,任是其中之一,已是令人无法应付……这烟霞山庄乃是武林中出了名的龙潭虎穴,其威名之盛,实不亚于昆仑门下……”
红面韦陀战千羽行事,素来均极稳重,他此际不由寿眉紧蹙,在室中徐徐踱走起来。
这时白孤仰首略一沉思,彷佛毅然决定了一件事,他大步行向江青,洪声道:“江老弟,你可愿折节下交,与老夫结为异姓兄弟么?”
江青微一怔愕,随即正色道:“承白兄抬爱,在下只怕高攀不上……”
白孤豪迈的一笑,大声道:“那里的话!火云邪者能与老夫结为异姓兄弟,老夫正感到无上荣幸呢!”
他说到这里,拿了一个酒杯过来,在杯中注满了烈酒,张嘴一咬右手中指,几滴殷红的鲜血,已滴落在杯中。
江青心中甚为激动b他尚是有生以来,首次结拜异姓兄弟,何况,这人更是大名鼎鼎的大旋风白孤。
这时,他向白孤诚挚的一笑,亦依样做了。
二人当即面门跪下,上对苍天。
白孤正待开口说话,忽然几滴群血,宛似空中划过的流星,闪耀看猩红的光华,准确的落在二人身前的酒杯之中。
随即一个胖大的身躯,也傍着白孤跪下。
江青转眼一瞧,原来正是那适才尚在沉吟不绝的红面韦陀战千羽。
白孤哈哈一笑,说道:“战老儿,咱们老兄弟早该有这么一天了,我还道你是畏惧了烟霞山庄的威势,而想将老弟我撒开了哩!”
战千羽尴尬的一笑道:“为兄不过是是遇事稳重些而已……”
这时,三人身旁又响起一个羞涩而惶恐的声音道:“江……江兄,我知道我不配……但是,我也想……”
江青闻声循视,原来这说话之人,竟是那悄立一旁的祝颐。
江青急忙起身,将祝颐拉至身旁,歉然道:“请祝兄恕在下一时失周,在下早思与祝兄结为生死之好……祝兄切勿像适才那样说话,须知一个真正的挚交,并不在于他的名声及地位,而在以真诚相交……”
大旋风白孤大声道:“江老弟说得对,祝老弟,老夫等衷心欢迎你参加?”
祝颐感激的大步向前,旁看江青跪下,咬破中指滴血入杯。
这时,大旋风白孤洪声说道:“上有浩浩苍穹,下有茫茫大地,今有战千羽、白孤、江青、祝颐四人,愿结为异姓生死兄弟,今后荣辱与共,心连心系,若有二志,天诛地灭。”
说罢,四人已当空磕了三个响头,又举起面前酒杯,每人轮流一口饮干。
四人起身后,又分别叙了生辰月日,红面韦陀战千羽年事居长,是为大哥,大旋风白孤为二哥,祝颐却较江青大三个月,做了老三。
江青肃雅的一笑道:“三哥,四弟这厢有礼了!”
说着,众人又大声地笑了起来。
大旋风这时又庄容道:“自今日起,无论是吾等兄弟何人之事,都得四人鼎力承担了。”
说罢,白孤又向战千羽斜目一瞥。
战千羽呵呵笑道:“老旋风,你休要调侃老夫……”
江青暗自莞尔,轻轻上前,将云山孤雁夏蕙的一双柔荑握住,二人做了一个会心而甜密的微笑。
邪神门徙……凌波渡水
凌波渡水
这是一个优美而奇妙的所在,四周群山矗立,青峰隐隐,眼前却是波涛万顷,烟水迷茫。
沿看这浩瀚的湖泊,却不知是天生抑是人植,生满了无尽无绝的枫林。
此际丹红欲滴,凄嫣引人的一片红叶,正迎风摇曳着,几片落叶随着风势飘然落地。
澄碧的湖水,衬着血泪也似的丹枫,组成了一幅令人陶醉的图画。
这,就是丹阳湖。
湖边,此时正立着适才赶到的江青等六人。
只见江青仍是一袭青衫,卓立湖畔,恍如玉树临风,他望着眼前的万顷碧波,如火丹枫,不禁心旷神怡,极目远眺。
红面韦陀战千羽这时手搭凉蓬,四周一望,沉声道:“怪事,飞索专诸既然能侦知四弟驻足之处,更遣人投柬相邀,便应准时在此备船迎候才对……
江青回首问道:“大哥,莫非烟霞山庄,尚在这湖泊之中么?”
战千羽微微颔首道:“不错,你曾否瞧见湖波之中,有一片隐约浮于水面的暗影?”
江青再度举目眺望,果然看到在距离岸边约五里之处,有君一片恍若岛屿般的暗影,耸立水面。
江青惑然道:“莫非那烟霞山庄就在那片岛屿之上?”
战千羽正待回答,耳际却听到一阵极轻微的划水之声,他双目倏睁如炬,霍然环目四顾。
果然,一艘形状怪异的黑色木船,已自岸边枫林前的一道隐秘水叉中缓缓驶出。
这艘怪船,首尾全然尖锐如削,船身亦十分狭窄,船上并无桅杆风帆,封以一块形似牛皮般的对象,严密覆盖其上,远远看来,便似一条分波而出的凶恶蛟鲨一般。
这艘木船船舷之上,却有着一面菱形铜牌。
这菱形铜牌擦拭得黄光闪烁,耀人眼目,牌上浮雕着九条带环长索,一条生翅金龙,却盘绕在九索之上,铜牌四周,更精镂着一片祥云雾气,弥弥散散。
这艘形状怪异的黑船方始出现,战千羽已冷哼一声,沉声道:“四弟,这便是昔日武林之中,与厉老前辈齐名的‘双飞’之一,九索飞龙全柱的‘黑蛟船’。”
江青一指那船舷上的菱形铜牌道:“这雕刻着九条长索,一条飞龙的铜牌,又有什么含意呢?”
战千羽沉声答道:“此牌乃代表昔日武林双飞中之九索飞龙,昔日此‘索龙牌’一出,江湖中人,无不退避三舍,鲜敢招惹……如今全立却承继先人遗荫,袭用此牌……”
这时,大旋风白孤却冷冷一嗤,忿然道:“烟霞山庄真是故弄玄虚,伏了一艘破船在此,却不早些驶出,尽自藏在林前水道之中,做那缩头乌龟……”
红面韦陀战千羽正微使眼色,示意噤声,那黑蛟船船舱盖,已霍然移开。
几在这舱盖移开的剎那间,一条白色人影宛如隼膺般猝然掠向空中,带着一阵狂笑,向岸边飞落。
而这时,那黑蛟船距离岸边尚有七丈之遥。
江青等六人,心头齐齐一震,却俱皆沉默无言,冷然注视着这功力绝高的来人。
红面韦陀战千羽双目如电,向那如闪电般掠至的身形凝眸一瞥,面色不由微变。
他低声呼道:“九梭绝命!”
战千羽呼声始毕,一个身材矮小,形容枯槁的白衫老人,已站在江青等六人身前。
大旋风白孤强自稳住心神,哈哈一笑道:“冯兄,别来无恙乎?咱们可以是久违了!”
这瘦小瘪的老者,果然正是纵横武林几乎已达半甲子,自来桀傲不群约九梭绝命冯雄。
此老年逾七旬,功力卓绝,日常独来独往,目无余子,行事手段更是毒辣无比,无论何行、何道,只要犯在九梭绝命冯雄手中,便休想有活命的希望。
大旋风白孤风闻九枝绝命舆飞索专诸素来交好,却料不到他果然会在此处。
这时,白孤一言甫毕,九梭绝命冯雄却阴沉沉的一笑道:“料不到红面韦陀战千羽与大旋风白孤二位,也变成江姓小子的跟随了!”
红面韦陀战千羽为人稳练,涵养较深,闻言之下,虽然气忿,但却只冷哼一声,强将心中怒气压下。
但是,大旋风白孤却勃然大怒,他大喝一声,吼道:“冯雄,须知老夫敬你年长,却并非畏惧于你,有狠到别处卖去,我白孤可不吃你这一套!”
九梭绝命冯雄皮肉不动的一笑,冷嗤道:“白孤,阁下最好少在冯某面前称英雄,道字号,告诉你吧,阁下,你还差得远哩!”
白孤狂吼一声,就待出手。
红面韦陀战千羽却深知冯雄武学精博,手段狠辣,极为难惹难缠,只怕白孤尚非其敌,何况,在未到烟霞山庄之前,实不宜先行动手。
他急急拦在白孤身前,向他连使眼色。
九梭绝命冯雄夷煞不惧,哈哈一笑道:“白孤,老夫不会令你失望的,早晚你能见识到老夫的手段,哼哼!若不是全庄主一再吩咐,现在就叫你血溅三步!”
大旋风白孤闻言之下,早已气得全身发抖,他狂喝道:“大哥,你不要拦我,我白孤倒要看看九梭绝命有什么出类拔萃的绝活?”
白孤正在狂吼厉喝,冷然卓立一旁的江青却缓步行上。
他斜目一睨九梭绝命冯雄,嘿嘿一笑道:“这位便是昨晚凿墙洞,投暗柬的冯老英雄吗?嗯!在区区盟兄溅血三步之前,在下却更要先行一步,老英雄,你多慈悲吧!”
江青这番讽损之言,顿时为白孤心中消失了一半怒气。
但九梭绝命冯雄却霍然变色,因他在武林之中,声威久着,乃是出了名的难惹人物,如今,劫被江青按上“凿墙洞,投暗柬”六个字,怎不令他怒火顿炽,恶念陡生。
他这时,仍然尽力按制心中怒气,缓缓向江青移近,阴森森的笑道:“这位想必是此次的正主儿,新近崛伍起的火云邪者江青了?嘿嘿!邪神厉老鬼的传人,果然有那么一股子邪气!”
江青正自为这句尖刻的言词感到忍受不住,九梭绝命却狂声笑道:“晚辈,老夫这就试试邪神后人的厉害!”
冯雄一句话尚未讲完,身形已如鬼魅般倏然幌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