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剑集-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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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难怪所有人都不见了,满姑婆也走了,他们一定是去黄泉之眼了!”白雪急声道:“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秋琴道:“我不能阻止他们!”
“为什么?”
秋琴忽然尖叫道:“那是她的命,她自己选择的路,为了你!她就一定要走这条路!”
白雪道:“为什么?”
秋琴道:“就是为了你!”
白雪道:“即便是为了我,你也可以阻止她这么做,为什么你不阻止?”
秋琴忽然冷冷一笑,那脸上流露出来的更多是无奈和空洞,道:“我不能阻止她!”
白雪厉吼道:“为什么!她是你的女儿!还有什么比你自己的女儿更重要的?!”
“有!”秋琴也厉吼道:“拜月教这三千族人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白雪睁大的眼珠子生生的闭上,他心中大恨,痛苦道:“他们走了多久?”
“半盏茶的功夫不到!”
“好!”白雪道:“你说,黄泉之眼怎么去?”
秋琴道:“你想要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白雪叹道:“我去填泉眼,将小言换回来!”
秋琴的脸上忽然有一丝血色,她说道:“你肯这么做?”
白雪道:“你莫要忘了她已经是的妻子,我去救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好好好!”秋琴连声道好,不过看到白雪脸上的苦笑,又不禁觉得残忍,为了自己女儿的性命,不惜就要别人去送死。
白雪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道:“黄泉之眼该怎么走?”
秋琴道:“出门之后一直跟随着月亮往前走,等你看到月亮落下的地方,那里就是黄泉之眼!”
白雪放下身上的龟大爷和巫梦,对秋琴道:“还请秋姑娘帮忙照顾他们俩,若是醒了,就告诉他们……真相!”
“你要告诉他们真相?”秋琴道:“难道你不怕巫梦醒来后接受不了吗?”
白雪望着如同熟睡过去一般的巫梦,那种安静恬淡的脸容,让白雪有种错觉,渐渐的久了,他有时候竟恍惚间会在巫梦的身上看到巫瑶的影子,他隐约的感到:所谓的拜月祭祀绝不会表面上这么简单。
“无论编织的多么美好的谎言,等到有一天都会拆穿,到那时,她受到的伤害只会是更大!”白雪望着巫梦姣好的面容柔声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相信她一定足够的坚强,能够勇敢的接受一切,何况我这一去,并不一定是送死!”
“好吧!”秋琴从白雪的手里接过巫梦的身子,道:“你放心的去吧,我会照顾他们的。”
“多谢。”白雪转身即去,他已不敢自己再多看一眼。
“还有!”秋琴眼看白雪的身影掠出,快要消失的最后一刻,她大声疾呼道:“你还记得,当日我将你交给阳春时,曾要你许下一个承诺……”
当日阳春之所以可以轻易的从秋琴的手中带走白雪,秋琴没把握能够胜过阳春神剑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白雪已经和秋琴达成了一个承诺。
现在,这个承诺终于到了要兑现的时候了。
白雪大雁般掠去的身影忽然生生顿住,他沉声道:“我记得,你说吧……”
秋琴大声道:“我要你活着回来!将小言也一起带回来,一生一世都对她好!”
她喊这话的时候,泪水已经止不住的滑下脸庞。
这泪水到底包涵了怎么样的感情,没有人知道,秋琴自己的心中也分不清楚。
白雪忽然转身,如惊鸿般掠回喜堂,一把紧紧的抱住秋琴,然后分开,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片刻,便已消失在黑夜中。
不过他的嘴角已经尝到了秋琴的泪水,泪水的滋味。
龟大爷一句话也没有插嘴,就这么安静的听完了整个过程,他的心理面也很不是滋味,不知道为什么,也分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欢乐和开心已经渐渐的远离了,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和寂寞在折磨着每一个人。
在这个天地间,似乎谁都没有错,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可偏偏所有的事情汇合到一起之后,却是错的那么离谱,那么可悲!
满姑婆错了吗?她没有错。
张栀言错了吗?她也没有错!
白雪错了吗?他也找不到什么错,那么,错的是谁?
错的可能就是这个无情的人间,这个充满了悲哀的命运。
龟大爷将自己在床上躺好,他伸直了双腿,又将双手放好在胸口,脖子刚好嵌在玉枕上,然后合上双眼,放佛睡着了一般。
秋琴说完了,她似乎已经等好了龟大爷发问,也做好了龟大爷要跳起来拼命去找白雪的准备,偏偏龟大爷什么也不做,反倒将自己舒舒服服的睡回到了喜床上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龟大爷眼皮也不抬道:“一个人,尤其是像老子这样的一个人,一辈子能够躺在新娘床上的机会并不多,既然碰上了,怎么的也要好好珍惜!”
秋琴道:“所以你就这么舒服的躺着,什么也不去做?”
龟大爷道:“你说老子该去做什么?”
“你不想救白雪?”
“怎么救?”龟大爷反问道:“老子一身的伤,功夫也不算是绝顶,就算上去帮忙,也不过是去帮倒忙,何必费事,倒不如舒舒服服的躺着,等他回来!”
“你相信他会回来?”秋琴的声线有些颤抖。
“老子相信他!”龟大爷淡淡道。
秋琴低低的应和道:“嗯。”
“你也应该相信他!”
“你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可怕,你如果也像我这样知道的多了,就会认同,白雪已经几乎不可能回来了。”
“几乎,并不代表绝对!人活着,总要相信一次奇迹,而白雪,无疑就是一个最有可能缔造奇迹的男人!”
第337章 记忆洪涛
白雪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在他那个时代,白雪这个名字已经渐渐的成为了一个传奇。
他的一生究竟尝过多少风花雪月,已是没有人知晓,他又经历过多少诡异危险的事情,也无从考证的。
但,无疑,他是一个牵扯了许多人心肠的男人,有大把大把的人希望他活着。
他也需要活着,更因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当白雪掠出喜堂时,月已到了上空,这样的明月,本该是充满了诗情画意,但白雪抬头看到明月,却觉得身子一阵阵的发凉。
谜一般的明月,照着谜一般的男人。
“小言?”
张栀言怎么了,她现在是否已经被投入到无情的泉眼里,化作了祭品?
天上一个明月,地上一行人马,两侧绝壁夹道。
狭窄的羊肠小道,不知何时缓缓的驶来一行人马,居然是一队新娘的花轿。
八人抬的大红花轿,红的火烈,在月光下红的耀眼,红的甚至带点血腥。
迎亲队伍里一般都少不了吹吹打打的热闹,不过这只队伍偏偏一点声音也没有,甚至连轿夫走路的声音也没有,安安静静的,犹如阴人行路。
明明是喜事,为什么要做的如阴事?
除了没有唢呐鼓手,还缺少了一样东西,一件喜事什么都可以缺少,唯独缺少了这个不行。
这迎亲队伍没有新郎官。
新郎官?新郎官不是应该头戴乌纱帽,边插金花,身穿蟒袍,胯下骑着匹毛色纯白的高头大马,走在行列的最前面的吗?
世上所有的新郎官,一定都是满面喜气、得意洋洋的。
尤其是新娘子已坐在花轿里的时候。
这个世道,新娘子上花轿之前,男人是孙子,一旦上了花轿,男人才自以为自己抬起了头,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等到真正媳妇过了门,男人才会知道,他不仅要当孙子,还得要当儿子。
现在,缺少了新郎官,那这只迎亲队伍又要去哪里了?
仔细看,原来这队伍前还是有一匹高头大马的,不过上面骑着的不是神气的新郎官,而是一个年近百岁的紫衣婆婆,她不怒自威,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就这样的一批队伍缓缓驶进了峡谷,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啊?要将新娘子送去哪里?
峡谷内阴风阵阵,竟恍惚间如同走在幽冥地狱的通路上。
他们莫非是要将新娘子送往幽冥之境?
“停!”领首的那紫衣太婆忽然一举龙头拐杖,大喝道:“停!”
整只队伍随着这一举杖,立即停止步伐,人数众多却不见得丝毫凌乱,那八抬大轿依然抬着,并没有放下。
怎么停下了?难道前面有什么吗?
前面会有什么?
前方,狭小的过道上,竟停着有一口棺材。
那口棺材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有长一丈三尺、宽约三尺,整个儿的打横着摆放在夹道上,已经显得很挤了,那八人抬的花轿原本要过道已经很难,这么一来,可是万万过不过去了。
当然如果只是一口棺材的话,那紫皮太婆还不会叫停,她叫停是因为看到了棺材上坐着的那个人。
那个人半倚半靠的坐在棺木上的一条石刻蛟龙身上,样式极为古朴,棺上雕刻九条狰狞煞气的青蛟,穿着一袭简简单单的白衣,腰间束一黑带,长发斜斜束起,有说不出的慵懒。
美丽如同妖魅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两条长腿尽量伸直,让怀中的那只小黑猫能够肆无忌惮的躺着,他轻轻的摸弄着小猫光滑的皮毛,又轻轻的叹了口气。
那只猫双眼迥异,正是世间难得一见的暹罗猫。
“白雪?”
这人自然就是白雪,白雪的眼里并没有看着在队伍前头的满姑婆,他的头根本没有抬起来,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暹罗猫的脑袋,放佛他的眼里只有这只小猫。
“白雪?”那轿子里的新娘子身子微微一震,然后帘子居然被掀起了一线,新娘子居然躲在轿子里向外偷看。
不过这帘子很快又被人拉开来了,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只有那一眸秋意流露出来。
“白雪,你这是何意?”满姑婆策马缓缓上前,厉声道。
白雪终于抬起脑袋,用一种迷离的眼神望着满姑婆,悠悠吟道:“十地黄泉洗银枪,九幽魔火锻我身,豪情可斩千秋愁,一代魔君任我行。”
“这?”满姑婆忽然间觉得眼前这人并不是白雪,而是另一个男人,一个魔枪在手,天下谁能匹敌,昔日纵横江湖,群雄避退,多少绝代天骄化作衬托绿叶的男人!
“盖九幽?”满姑婆这个名字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底默默的念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白雪眼迷离,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幽幽望着四周绝壁,道:“这里似乎很熟悉,为何我会有种曾经来过的感觉?”
人很多时候新到一个地方,都会有一种错觉,放佛自己以前来过,或许是在梦中,更或许是在前世。
白雪可以很肯定自己记忆中从未来过这个地方,可他坐在这青铜魔棺上,脑海中依稀一直回响着一个浑厚磁性的声音:“雪儿,为父即将要去与拜月祭祀一战!你在这里等我!”
而另一个稚嫩的声音说着:“阿爹,你一定要赢!”
“为了你和神州一统,阿爹一定会赢的!”这句话后,那个浑厚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白雪!”满姑婆打断了白雪的遐思,她迎着山风,大声道:“既然大祭司已经救走了你,为何还要拦住老身的去路?”
白雪食中两指紧搓眉间,道:“在下已经和贵教的大祭司达成协议,她愿意与我摒弃前嫌,携手合作……所以也就无所谓那宿命的一战,既然没有那一战,我们便谁也不用去死,更没有人需要为此去填泉眼。”
“一派胡言!”满姑婆冷笑道:“这不可能?!”
白雪道:“莫非是贵教大祭司亲自放了我,在下又岂能现在还好端端的坐着?”
“这……”满姑婆迟疑道。
在他们拜月教的心目中,月神无敌,更何况他们也绝对不会相信如今的白雪能胜过自己的大祭司,既然白雪能够来到这里,说明他的话还是可信的。
满姑婆道:“既然大祭司放了你,老身自也不去与你为难!”
白雪大喜,起身抱拳道:“多谢!”
满姑婆一挥手,道:“你可以走了?”
白雪道:“好。”他已起身走向花轿。
“你要做什么?”满姑婆突然策马拦在白雪前头,自上往下看,道:“还不走?”
白雪指指花轿道:“如果在下还没记错,这花轿里的人,已经是我的妻子……无论如何,一个做丈夫要带回自己的妻子总也是合情合理的!”
满姑婆的高头大马并不让开,依然挡着道,道:“你们还未拜完堂,并不能算是夫妻……”
“我们是的!”那花轿的喜帘突然一把扯开,一个穿着红绸衣、红绣鞋,满头凤冠霞披,穿戴得整整齐齐的新娘子,竟突然从花轿里飞了出来,飞到了白雪身边,冲着满姑婆道:“我们是夫妻!”
她说的斩钉截铁,也就是这么一飞舞,白雪已经发现她的肚皮的确有些鼓得尖尖的,算起时间来,也该有四个来月的时间了,张栀言的身材苗条,肚子上的确可以看到一点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