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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江湖奇侠传-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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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口气,平常只有五百斤的分量,如今骤然间要增至了一千斤,或八百斤,不是太嫌躐等么?不是要出毛病么?你的把这口气运岔,也就坏在这个上头。大概是因为知道有人前来报仇,急于要求得进步的缘故罢?”

余八叔这才恍然大悟道:“师傅这

话说得一点也不差。那是仅仅得上一个瘫痪之症,还是十分有幸的。万一再弄得不好,一些,不是连性命都要送在这个上头么?不过还有一桩不解的事情,刚才怎么如此凑巧,我突然把气一运,又把岔着的那口气复了过来呢?”无住和尚道:“这并不是凑巧,照理是应该如此的。因为你在这三年之间,仍不住的在那里练气练到现在,已是大有进步,要比从前增加分量了,禁不住你奋然把气一运,当然全身可以通行无阻。从前岔着的那口气,那里还会复不过来呢?”这话一说,余八叔欢喜得几乎要发狂道:“这真是至理名言,弟子豁然如开茅塞了。但是还有一桩事,我要请教师傅。”无住和尚道:“什么事?”余八权便向他师傅手中拿着的那把扇子,指道:“就是这把扇子。刚才那铁匣中的那派邪火,正自十分猖撮,把我的头发几乎要烧个干净。只消这扇子飞了来,向他扇了几扇,立刻烟消火灭,莫非这是一种仙人的法宝么?师傅是从那里得来的呢?”无住和尚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道:“那里是什么仙人的法宝,这也与那赵五的飞剑,和你的那只草鞋,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所练的工夫,各有高下的不同罢了。对你说罢,一个人练得工夫,只要把功劲注放在上面,不必定是飞剑,才可把他练得能大能小,飞行自如,千里取人首级。就是别的东西,也同样可以练得指挥如意,得到他的一个用场的。否则,你这一只小小的草鞋,还是未完工的。究竟具何神力,能把这淬厉无比的飞剑挡住?也只是你多年来朝也织草鞋,晚也织草鞋,不知不觉的,把全身的功劲,都注在这织草鞋的手上罢了。你只要如此的一想,就可知道我这扇子也平常得很,并不是什么仙人的法宝了。”

这一说,倒又说得余八叔爽然如有所失。一会儿,方问道:“那么,那铁匣呢?难道也和这扇子,是具着一样的道理么?”无住和尚道:“这倒又不是的,这确是带上一点妖气的。然而也只算得一个起端,以后象这们妖气森森的东西,比他更要厉害到十倍或百倍的,我们恐怕还有得瞧见呢。我索性爽爽快快的对你讲上一讲罢。我本意原想在破刹中闲居着,不愿再出来了。不料妖氖满目,使我瞧了触目惊心,再也不忍袖手旁观下去。加之一班道友,大家会议了一下,又都推我出来。我汉有法子可想,只得又到尘世中来走上一遭呢。”当下就原原本本的,把一番事实说出来。在下却因为行文便利起见,把他改作叙事文了。

原来在这时候,四川省荣经县西面的邛来山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妖道,自号哭道人。他以前的事迹,没有人能够知道得。不过他把哭字取作道号,却也不是毫无根由的。据说他所最擅长的本领,就是哭。遇着与人交手,到了十分紧要的当儿,他就出人不意的,把看家本事拿出来,放声哭上三声。这一哭不打紧,不但是对方的神经受了激刺,变得昏惘失措,完全失了抵抗之力。

就是天地日月,也立刻变了色彩,只觉得黯黯无光呢。此外更有一桩奇事,别人家哭的时候,眼泪是缘了面颊直淌而下的。他却不然,他的两个眼眶,好似两道强有力的瀑布,只要哭声一起,跟泪就圆得如珠子一般,十分有劲的从眼眶中飞溅而出。一射到对方的脸上,只觉又热又痛,万分难受,同时脸上又起了无数热泡,不期然而然的,只好屈服在他的手中了。

他住在山上的万妙观中,收了不少的门徒。然而他如果只闲居在山上,规规矩矩的收上几个门徒,没有和外人争竞的意思,也就完了。谁知他偏偏不肯安分,常常要很夸口的对他的那班门徒说道:“你们大概都已知道,如今外面大家所盛称的,只有两派:一派是崆峒派,一派是昆仑派。他们两派积不相能,各自水火。凡是一般知道的人,都把来当作谈助,不是说昆仑的人才比崆峒来得多,便是说崆峒的人物比昆仑来得俊。虽是各阿所好,然而也见得他们的声势大了。其实照我瞧来,这两派都是不足道的。把他们的西洋镜拆一个穿,无非一派的虚张声势。倘然我高兴和他们玩一玩,不问他是崆峒还是昆仑,定要被我一网打尽呢。”

那班门徒都是少年好事的,对于崆峒,昆仑两派的声势,素来是十分心折。如今听师傅把这两振说得如此不堪,可知师傅的本领确是不凡的了。不觉听得他们一齐眉飞色舞,忙又向他问道:

“那么师傅也要和他们玩上一玩么?老实说,这两派人平日也太跋扈一点,太赚日中无人了。如果能把他们打败,替我们另立出—个邛来派的名目,那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呢。”哭道人道:

“我既然向你们如此说得,自然不是一句玩活,不久就要和他们玩上一玩的。不过我在出马之先,先要找上那个笑道人交一交手,瞧他的笑,究竟能敌得过我的哭不能?如果是不能的,我简直要逼他立刻把这笑道人的名号取消呢。”

这一席话,他虽是只当着一班门徒说的,然而不知怎样,不久即巳传到了金罗汉吕宣良的耳中。 笑道人却已云游到别处去了。吕宣良道力高深,虽是十分有上涵养工夫的,可是一听到这派野话,也不觉勃然大怒起来,而且听他说起,第一个要找到的,就是他的师侄笑道人,更觉与自己身上有关,万万不能把他放过,非马上惩治他一下不可。

正在这个时候,却又有一件事情发生了。一天早上,吕宣良刚自起身,忽见有一封信,端端正正的放在他的室中一张桌子上,也不知是何时送来的,更不知是何人送来的。怀着惊疑的心理,忙把那封信拆开一瞧时,却正是哭道人向他挑战的一封信。信中大致说:我是邛来山上的哭道人,就是立意要和你们昆仑、崆峒两派的人作对的。你大概是闻名已久了罢?我现在报告你一声,我第一个要找到的,就是你的师傅笑道人。这也是我瞧得起他,所以不去找着别人,却把他首先找来作祭旗之用。不过如今他究竟在什么地方,我晚访探不得确耗。你想来总该有点知道的?就请你寄个倌给他,教他赶快回来,准备着和我较量一下罢。吕宣良读完这信,这一气真非同小可,一边又暗想道:这厮的本领倒也很是不错,象我居住的这种地方,虽说不到铜墙铁壁的这般坚固,但也不是寻常人所能到得的。他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了进来,而且还胆敢把这封信放在我的桌上呢。所以依着他的意思,很想亲自出马,把那妖道扑灭去,免得蔓延起来,将来反而不可收拾。

然而在他还未实行之前,早已被一众道友知道了,忙都前来劝他道:“那妖道算得什么,何劳你老亲自出马。这明明是那妖道的一种诡计,故意把你激恼起来,使你亲去和他对阵。那厮的身分也就抬高起来,无论是成是败,他都可立刻成名。你如今果然一恼怒,不是反中了他的计么?”正在这时,无住老和尚恰恰前来探望他。 听了众道友这番话,也颇以为然、并慷然的当着众人说道;“我看这厮的本领,也不见得真有怎样的了不得,只是一味的狂吹罢了。所以不但是吕道兄不必亲自出马,便是众位道兄也都不必出马得。好在我正要到湖南长沙望我的徒弟余八叔去,听说吕道兄的高足柳迟也在那边,我只要约了余柳二人出来,大概也足对付那厮了。众道兄正不妨作为后盾,静听我的消息呢。”众人把他的这番活细细一想,觉得很有道理,便都把头点点,同声说道:“有你老禅师肯出马,那妖道真不足平了。我们正愁没有这们一个道力高深的人,可以制服他呢。”于是无住和尚辞了吕宣良和众道友,径向湖南而来。

在路上的时候,又听见大家沸拂扬扬的传说,哭道人自从说了那句大话以后,也知得罪的人太多了。自己势力太孤,恐怕不是昆仑、崆峒两派人的敌手。所以很想把这两派以外的能人联络起来,集合成一个大团体,和这两派对抗一下。因此特地派了他的许多门徒,扮作医卜星相及江湖卖艺之流,云游各处,以便暗中可以物色人才呢。这一来,无住和尚倒又对于走江湖的医卜星相人等,暗暗注意起来了。

怡恰在这时候,在路上遇见了那个赛半仙。凭着老和尚的法眼瞧去,知道他不是一个寻常卖相的人,定是哭道人派出来的门徒,便暗暗尾随衬他。所以后来赵五仗义相助的一回事,无住和尚倒是亲眼目睹的。等到赛半仙收了摊子,领着赵五向旅馆中走去,无住和尚心中更是十分明白,知道那赛半仙已看中了赵五的人才,要想把赵五收罗去咧。也就暗暗跟着他们,同到了旅馆之中,幸喜没有被他们觉察。恰恰靠着赛半仙住宿的那间房的旁边一间,又正空着在那里,无住和尚便赁居下来。因此赛半仙和赵五问答的一席话,更都被他听了去。只不知赵五的仇人,究竟是谁罢了。

等到赵五走后,无住和尚忽然起了一个念头,想把赛半仙困住了,盘问他关于哭道人的一番实在情形。即闯然的走入了赛半仙住的房间中,屹然立在他的面前,好似一尊石像。赛半仙倒被他骇了一大跳,从椅中直跳起来,瞪着两个眼睛,向他问道:“好个撒野的和尚,无缘无故的,闯入人家的房间中来作什么?”无住和尚并不回答,只把两道强有力的目光,凝注在赛半仙的脸上,瞬都不向旁瞬。说也奇怪,这赛半仙看去好象是一个有道力的人,照理应该有上一点本领的。

谁知不济得很,经不起无住和尚向他注视上三分钟,早已失了自主之力,完全好似被慑住了。

无住和尚便又望着他,向他问道,“你可是哭道人的门徒么,你这次乔装卖相,不是出自你师傅之命,教你物色人士么?”赛半仙连连连答道:“是,是!这次出来,的确是受了师傅之命,教我暗地物色人才的。”无住和尚又问道:“物色人才只是一句话,究竟也拟有具体的办法么?”

赛半仙道:“怎么没有。不过派了人到各地去,暗地物色人才,只是第一步办法,他还有第二步办法呢。”无住和尚的两个眼睛,更凝注着他比前厉害一些,朗声问道:“还有第二步办法么?

那第二二步办法是什么,快些说出来。”

赛半仙道:“第二步办法,就是在邛来山上摆设上一个擂台,任人前去打擂,打赢的可得千金重赏。如此一来,天下的一般英雄好汉,凡是自命为有下一点本领的,定都要前去一显好身手,如果遇见真是人才出众,武艺超群的,他就不恤卑词厚币的去招罗,不怕不入他的彀中呢。”无住和尚道:“但是私设擂台,是有干法禁的,他难道不知道么?还是已得到当地官府的允许呢?

而且要办这桩事,费用也是很巨,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他难道担任得起这笔费用么?”赛半仙道:

“他要设得擂台,自然要得到官府的准许,万万儿戏不得。所以他在事前。早把这件事办得十分妥贴了。因为他是善治各种疑难杂症的,新近四川总督的一个爱女,害了一种奇疾,请了许多名医去,都医治不好,弄得总督没有法子可想,只好悬挂黄榜,征求名医。他便走去把榜揭了,只一帖药,就把总督的爱女医好。总督欢喜的了不得,把审金酬谢他,他却坚谢不受。总督便问他道:‘你莫非有什么事要求我,所以辞金不受么?那你不妨替我说来,只要是我的权力所能及,没有不可答允你的。’这句话问得正中他的下怀,便把要在邛来山下摆设擂台,请求总督允淮他的一番意思说出。这时总督酬恩要紧,其他一切都不暇顾及的了,所以把这件事瞧得轻描淡写之至。听了只哈哈—笑道:‘你所要请求我的,只是这们一桩事情么?那有什么不可以之理?你尽管前去摆设擂台,我只要下一道饬属保护的文书就是了,不过你要摆设擂台,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于你本身有什么好处么?’于是他便向总督撤下一个大谎道:‘只因贫道有下一个仇人,本领非常高强,远非贫道所能敌,不久就要来加害了。贫道急得汲法可想,只好在这擂台上,物色高人,或者可助得贫道一臂之力呢!’总督道:‘原来如此,那我确应当帮助你的。你快去筹备起来罢。’他有了总督的千金一诺,自然很高兴的进行起来了。”

赛半仙说到这里,即曳然而止,不说下去,只瞪起一双眼睛望着他,似乎等待他的命令一般。

无住和尚便又朗声向他说道:“你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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