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奇侠传-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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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唯一的心愿,也是他唯一的责任,就是赶快须得把这汉子救下。如果等到马家的人闻讯到来,那就大费手脚了。
至于这个汉子是谁,现在可以不必问他,总之,他既在夤夜之间,到这挹云阁中来盗宝,一定是不赞成马天王的为人的,并和马天王是处于反对的地位呢。但是用什么方法去救他,倒又成了一个问题,还是用宝刀去把这钢铁的手斩断呢?还是再想别种妥善的方法呢?而且这橱上除了这钢手之外,还不知有不有别的机关?宝刀斫上去,更不知要发生不发生什么变化?这也都应得于事前考虑一下啊。
可是,他还没有把方法想定,却早听得呀的一声,有个人推开窗子跳进来了。一到阁中,就笑嘻嘻的说道:“你们这两个人,真是一对呆子。一个自己的手被机关擒拿着了,却不想解救的方法,只是一味的喊叫。一个看见人家被困,只是呆住在旁边瞧热闹,也不替人家想想方法。难道你们二人,专等马天王派遣武士到来,把你们擒拿了去么?你们须要知道这钢手的机关,装置得很是巧妙。只要有人误触机关,钢手便会伸拿出来,把那人的手捉着,下面同时也得了消息,马上就有人前来察看情形了。”当那人说话的时候,江南酒侠早巳把他瞧得清清楚楚,果然就是在打尖的地方向自己乞钱的那个穷汉。那以刚才在挹云阁前,向自己肩上拍上一下的,更可证实是他了。那穷汉说了这番话后,随又一点不迟延的,走到了那少年之前,即从腰旁解下一柄宝刀,对着少年笑说道,“我这柄刀,虽然不得是什么宝刀,倒也能削铁如泥,犀利非常。让我就替你把这只钢手削了去罢。”说罢,只把刀尖轻轻在钢手上一削,这钢手立刻中分为二,失了约束的能力。少年的那只手,便又重得自由了。少年喜不自胜,方欲向他致谢,那穷汉忙止着他道:
“现在不是称谢的时候。不如乘他们大队人马没有到来之前,我们就悄悄的溜走了罢。”说完这话,就把少年的手一拉,齐从刚才进来的那扇窗中钻了出去。在刚要上屋之前,那穷汉却又把个头伸了进来,向着呆站在室中的江南酒侠说道:“朋友,你不要痴心妄想了。看来这只玉杯,今天是万万不能到手的了。不如过几天再来罢,现在他们的大队人马快到,你还是跟我们一块儿走罢。”这话一说,方把江南酒侠提醒,倒也自己觉得有些好笑起来。暗想:我真呆了。他们的大队人马快到,我还呆呆的立在这里则甚?难道真是束手待毙不成?并且我向来行事,虽不十分精明,也不十分颟顸,但照今天的这桩事瞧来,实是颟顸极了,如果老是这样的下去,怕不要失败在李成化的手中么?想到这里,忙把精神振作一下,也就走到窗口,跟着他们二人一齐上了屋面。
却见那穷汉用手指着下面,向他们低声说道:“你们且瞧,他们不是已带了大队人马到来么?”江南酒侠忙向下面一瞧时,果见一队武士,约有四五十人,正在蜂涌而来,前锋早巳到了挹云阁外,旁边还有几个达官装束的,好象是押着队伍同行,大概是他们的首领罢?江南酒侠看了之后,忽又哈哈大笑道:“我道他们的大队人马中,总有几个三头六臂十分了不得的人物,不料只是这几个毛虫,那还惧怕他们什么?就是他们全体到来,只拿我一个人对付他们,恐怕也都绰绰有余裕咧。”那穷汉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你倒不要小觑了他们,而且他们也不是存心要和我们为难,实是平日受了主人豢养之思,现在既然出了岔子了,他们少不得要替主人出点力,来摆摆样子。我们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呢?朋友,我们还是不要给他们瞧见,静悄悄的走了罢。”江南酒侠却不赞成这句话,快快的说道:“你们要走,尽管各自请便,俺还得在这里和他们玩上二下呢。”说着即在屋面上,高声喊起来道,“你们这班瞎眼的死囚,你们以为借着机关的力量,巳可把我擒拿着,预备到阁上去拿人么?但是我为你们省力起见,已把这机关弄毁,并从阁中走了出来,特地在这屋面上恭候着你们咧。”下面一听这话,登时很喧哗的一阵喊。一个挺着大肚子的肥人,好象是这一群武士中的首领,也立刻向大众吩咐道:“伙伴们!你们快分几个人上屋去,把这汉子擒住了,别放他逃走。停会禀知主人,重量有赏。”
但是,他的话刚说完,早有一件重甸甸的东西,从屋上打了下来,不偏不倚的,恰恰打在这个大肚子上。只喊得啊呀一声,已倒在地上成一团,众人见了这种情形,当然立刻大乱起来。却又听得江南酒侠在屋面上哈哈大笑道:“你这厮真没用。俺只敬得你一杯酒,你已是受不住,倒在地上了。早知如此,俺倒不必对你行这种很重的敬礼呢。也罢,俺现在顾惜着你们,就改上一个花样,只普遍的请你们尝些酒豆的风味罢。”这话刚完,即有象冰雹似的一阵东西,落英缤纷的从上面飞了下来,一时打在脸上,脸上立刻起泡。打在衣上,衣上立刻对穿。说它是固体呢,却热辣辣的好似沸水。说它是液体呢,却又硬铮铮的有同铅弹。害得一般素来没有尝过这种酒豆的风味的,还疑心他是施的妖法,不免一齐惊喊起来,有几个尤其胆怯的,竟远远的躲避开去了。
江南酒侠瞧在眼中,更觉十分得意,越发把这酒豆不住的喷着,并且他还有一桩绝技,他把这酒豆喷出去,咫尺之间,十丈之内,是把来看得一个样子的。只在运气的时候,有着缓急高下的不同罢了。所以这时大众虽远远的逃避开去,他却连身子都不动一动,只把口中的那股气运得加紧一些,依然喷得一个淋漓尽致,没有人能逃出他的射线之外。这一来,更把大众惊得不知所云了。
几个乖巧一些并和阁门距离得相近的,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赶忙躲入阁中。只苦了几个蠢汉和着那些距离阁门太远的,一时竟没有地方可躲,只好把身子伏在地上,权将背部作盾了。
江南酒侠到了这个地步,也觉得自己玩得太够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好一班不中用的毛贼。连几点大一点的雨点子都受不住,倒要出来替人家保镖护院了,你们自己虽不觉得羞愧,我倒替你们羞愧欲死呢。哈哈,俺老了今晚也和你们玩得太够了。如今且再留下一只酒杯,给你们作个纪念品罢。奄老子去也。”说罢,又有一只重甸甸的酒杯,从屋上打了下来。却是凑巧得很,恰恰又打在那肥人的大肚子上,和刚才的那只酒杯配成一对。这时屋上便起了一阵很轻很急的脚步声,显见得江南酒侠已是走了。不知这江南酒侠究竟真的走了与否?。
第一百十七回 出奇兵酒侠初建绩 盗宝器穷奴再立功
话说大众见江南酒侠已走,这才放下了一百个心立刻从地上爬起,那些躲入阁中的,得了这个消息,也立刻走了出来。但是大众抬起眼来,向屋上一瞧时,那里还有江南酒侠的一些影踪,早巳走得不知去向的了。当时那个大肚子,也早从地上走起,眉峰一蹙,肚子一捧,装作十分能忍痛的样子,便又很威武的向大众发一声令,分头追赶贼人。这时的大众,也都恢复了以前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一听首领令下,立刻又耀武扬威的,向园中搜寻去了。其实,江南酒侠的踪迹,这时还在马氏园中,并未走得不知去向呢。当他说了一声我去也之后,便真的想走了。忽又想起,那穷汉和那少年,现在不知还在屋上不在?刚才正一心的对付着下面这班人,玩弄着下面这班人,倒把他们忘记了。谁知他举起眼来,向屋上四下一瞧,那里还有他们的踪影?不觉暗暗好笑:我道他们二人都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好汉,原来也都是银样蜡枪头,眼瞧着我和敌人交战,竟不从旁帮一下忙,抛弃了我,管他们自己逃走了,这也算得是丈夫的举动么?也罢,我既不是和他们同来的,让他们这班怯条子逃走也好,不远走也好,我总走我自己的就是了。主意想定,便在屋面上施展轻身工夫,飞也似的向前走去。转瞬间,已跃过了几十屋面,到了靠着北首墙根一所偏屋上了。暗想:在这屋上望出去,已可望见墙外就是官道,显见只要跳出这道墙,就可到得外面了,我不如就打这里出去罢,免得他们又惊神惊鬼,闹个不了咧。一面想,一面即将身子一耸,轻轻跃至地上。正拟向墙边走去。
谁知在这微风中,忽然送过来了一阵声音,正是两个人在那里问答着。立刻又引起了他的注意,使他不由自主的立住了。只听得一个破竹喉咙的,在那里问道:“刚才很响亮的一种铃声,你也听得了么?大概又是捉到了什么刺客了。”一个声音苍老一些的,立刻回答道:“怎么没听见?我倒还以为你正打着盹,没有听见呢。但是你可又弄错了,这并不是捉到了什么刺客。实是有人要到挹云阁中去盗宝,误触在机关上被抓住了,这种铃声,就是很显明、很简单的一种报告啊。”破竹喉咙的道:“到底是你的资格老,比我多知道一些。如此说来,我们这里倒少了一注生意了。我还以为又有什么刺客送来咧。”声音苍老一些的笑道:“这个倒又不然。这地方,不见得定是囚禁什么刺客的。或者上头见我们看守得甚是严密,十分信托我们,拿到的就不是刺客,为慎重起见,也得拿来交给我们咧。”破竹喉咙的又道:“但是目下在我们这里的那一个,不是听说是个刺客么?我只望这次送来的,也和他一般的懂得人情世故,那我们就又有油水可沾了。”
江南酒侠听到这里,心中不觉一动,暗想:昨天小二说起的那个失踪的寓客,不要就囚在这里么?倘然这个猜想不错,那真是巧极了,横竖今晚要盗这只玉杯,已是失却机会了,不如就乘便把这人救了出来,这虽算不得是什么义侠的举动,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倒也可聊以解嘲呢。
江南酒侠把这主意一想定,即悄悄的走了过去。这两个值夜的,正在谈得十分起劲,竟一点也不听见。加之更棚面前挂的那盏灯,光力很是薄弱,照不到多们远。所以等到江南酒侠走近更棚面前,他们方才瞧见。要想叫喊时,却见江南酒侠执着一柄明晃晃的宝刀,指着他们道:“禁声!
如果不知趣的,俺老子就一刀一个,把你们马上送回老家去。”这两个值夜的,当然也是十分惜命的,听了江南酒侠这番说话,口中那里还敢哼一哼?却又听江南酒侠对着他们吩咐道:“快把你们身上的带子解下来,并把旁边这座屋子所有的钥匙交给我。”这二人要保全自家的性命,当然又乖乖的服从了。江南酒侠先将钥匙向袋中一塞,随拿带子将他们捆缚起来,随手又割下两块衣襟,絮着了二人的口。就把二人在更棚中一放,然后笑嘻嘻的说道:“实在抱歉得很,暂时只得委屈你们在这里睡一下子。不过不久定有人来解放你们的,我可要失陪了。”即将更棚门带上,向着旁边这所屋子走去。
好得这所屋子的钥匙,巳被他一齐取了来了,便一点不费手脚的,打开了几重门,到了楼上的一间室中,这间室中的陈设,很是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而在这张床上,却睡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形容十分憔悴,手足都被锁着,显见得行动不能自由。这就是这间室中的主人,也就是这间室中的囚人了。他最初听见有人开门进来,依旧躺着不动,露出一种漠不关心的样子。
等到江南酒侠已经走入室中,方始抬起眼来一瞧,忽然见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并不是在他意料中的两个值夜人,这倒觉得有些惊异了。连忙靠床坐起,瞪起两个眼睛,向着江南酒侠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江南酒侠十分诚恳的回答道:“你别惊恐。我不是你仇家差来的人,也不是要来害你的。说得好一点,我此来或者还和你十分有益呢。”那汉子立刻又惊喜起来道:
“如此说来,你一定是来救我的,或者是毛家表兄请你来的罢?但是我又遇着一个不可解的问题了。我被囚在这里,当时一个人也不知道,又有谁把消息透漏出去?难道你们是从客店里打听得来的么?”江南酒侠微笑道:“你别管我是谁派来的。至于你所怀疑的这个问题,我也一时回答不了。不过我有一句话可以很明白的回答你,我确是来救你出险的。请你不要耽延时候,赶快同我就走罢。”那汉子听了这句话,不由自主的向那锁着他的两手和两足的镣铐望上一望,苦着脸说道:“我当然很想和你马上就走,但是有这些东西带在身上,一步也难走得,总得先把这东西解除了才好呢。”江南酒侠不觉噗哧一笑道:“真是该死,我倒把这个忘怀了。但是你不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