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凤朝阳刀-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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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莲要是能说话中听,先说明徐志福等四人的恶迹,再亮出自己的门户,一场大祸也许能得以避免,哪知她却狠狠瞪了两个老叟一眼,昂然问道:“怎么,看不惯么?”
站在下首的枯瘦老者冷冷地点了一下头。
女屠户微笑了一下又问:“也想试试?”
站在上首的枯瘦老者也冷冷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答。
一连两句,都没有问出一句话,女屠户李文莲笑得更甚了。第三次问:“不后悔?”问出这句话后,修长好看的纤手又握紧了飞虹剑。
这一次,两个枯瘦老者一齐摇了一下头,表示不后悔。把和解的余地完全卡死了。
女屠户刚想动手,缺德十八手可顾不得文莲姑姑生气了,他跨前两步,双手一拱,很和气地说道:“两位朋友不要误会,所伤四人,皆非善类,不信可以查问,咱们双方一无新仇,二无旧恨,哪有付诸武力的必要。请二位三思!”
李鸣的话说得既委婉又合乎情理,两个枯瘦老人的气立即消了些。正想就此收场,给李鸣以面子。哪知女屠户见两位枯瘦老人劲头一软,知道架打不成,怒气不消地向缺德十八手骂道:“没胆量的东西,两段朽木就吓趴你了!”其实她真不是想骂两位枯瘦老人,只是想打个比方,可这比方太难听了。也太让两位枯瘦老人听不下去了。
站在下首的枯瘦老人对李鸣说:“多谢小朋友调解,无奈人家放不过我们这两段朽木,我们只好拼着血头撞金钟了。”
女屠户无事都想生非,哪容得对方冷嘲热讽,她噗哧一笑说:“我的回风舞柳剑法,算是找着地方试啦,快亮出你们的兵刃!”
一听女屠户要试回风舞柳剑法,两个枯瘦老人脸色一变,刚想问女屠户的来历。李文莲存心找碴,又说出了极为难听的一句:“害怕啦?”
两位老人再有顾忌,也只得一拼了。下首的老人双臂一张说:“这就是兵器!”摆出了迎战的准备。
女屠户早已等急了,还是第一招“风卷枯枝”斩向了对方。枯瘦老人双臂一振。不退反进,左掌劈向了李文莲的右腕,右手却抓向了李文莲的面门,一出手也用上了狠招。
女屠户格格一笑,第二招“杨柳迎风”劈向了枯瘦老人的右臂。枯瘦老人心中一惊,右臂猛收,身形一退复上,那只左掌还是直劈女屠户的右腕。李文莲哼了一声,第二招“古树开花”,只递出三分之二,却又刷地一变,剑芒大盛,改成了第四招“狂风折柳”,迅猛异常地扫向了枯瘦老人的颈间。
也是枯瘦老人轻敌太甚,认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纵使出娘肚皮就练武功,又能高到哪里。哪知女屠户先天秉赋极佳,又有慈云大师这种明师教授,再加上快刀哑阎罗郭天柱给她喂招指点,这一划神妙已极。枯瘦老人看出了厉害,再想闪躲已来不及。
还算他功臻绝顶,百忙中使出了“藏头躲颈”,虽然勉强逃脱了性命危险,可挽在头上的发髻,却被飞虹剑削去了半边。马上变成了蓬头老鬼。枯瘦老人脸色一变,顿成蜡黄,左脚顿地,斜飞五尺,刚想出言认输,哪知李文莲剑光一闪,又欺身逼上,嘴中还冷冷地说:“不让你试个死心塌地,你也不知道什么算是剑法。”
枯瘦老人牙关一错,怪眼圆睁,刚想舍命一拼,挽回失去的颜面,另一个枯瘦老人早已身如鬼魅似地楔入了二人中间,他出头替下了同伴。
女屠户又说了一句:“不如两人同上,我也好多练几招。”
一听人家年轻人是为了练招才和自己动手,可把这两个老人气坏了。后上的这位老人一声怪啸,如荒山狼嚎,左右两手皆拢指成爪,对李文莲动上了杀招。这老人的功力比第一个高出不少,拼斗五十招,竟与李文莲不分上下,可在内力方面,女屠户就相形见拙了。
她做事向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回风舞柳剑法施展不到一半,突然攻剑为刀,用上了刚跟快刀哑阎罗学会的“急风十三刀”,而且左手还暗扣了三颗沙门七宝珠,决心要收拾倒一个出出气。
以飞虹剑代替快刀,更要厉害三分!十三招快刀,只劈出三刀,就逼得那枯瘦老人改攻为守了。
这急风十三刀是快刀哑阎罗得以成名的极快刀法。一经施展,刀芒乱闪,劈风发啸,连绵不绝,一气呵出。郭天柱以这套刀法,不知挫败了多少武杰。
枯瘦老人虽然改攻为守,但还是招架不住。知道再不打主意,非得尸横此地不可。他趁女屠户的前六招一完,需要再度运功,尚未发挥后七刀的威力时,瞅了一个空隙,猛将身体向下一伏,借势一个“就地十八滚”,一下子脱出了女屠户的剑下。
哪知就在两个枯瘦老人心情一灰,双双飞身窜起,一前一后向禹王庙内永德祠方向逃去时,李文莲纤手一扬,三颗沙门七宝珠化成一串银星,罩向了断后的枯瘦老人。
人在半空,躲闪更难,再加上女屠户所打的暗器乃是佛门宝珠,三颗沙门七宝珠有两颗打中了一个枯瘦老人。幸得他功力深厚,又有同伙掩护,才得以逃脱。
李鸣只有苦笑,哪敢埋怨。女屠户的气一消,说话的口气已减少了不少杀气,才叫了一声:“鸣儿,我这里有一封信,是师父写给萧师哥的,限你三日之内一定送交给他。要不按我说的办,小心你身上的皮!”说完,只和雷红英一人告别,就独自走了。
这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别看李鸣是出了名的难缠,对慈云大师之命,他可得不折不扣地遵令而行。回到风雷堡和武凤楼一商量,两人只好把去木兰祠之事暂时放下,决定先去嵩山黄叶观,面见掌门师伯萧剑秋。
红蔷薇雷红英一直送出他十里开外,才和李鸣依依而别。
两人到了黄叶观,一眼就看出本派为庆贺开派百年大典忙碌正欢。在后面掌门人的住处,二人拜过了三位师长,也拜见了从河北赶来主持一切事务的酸举人窦府儒老前辈。
将信送到掌门师伯手中之后,李鸣就见掌门师伯眉头打了结,他和武凤楼自动地退了出来。
萧剑秋先把信看了一遍,沉思一会,才递给了二师弟白剑飞。白剑飞很快看了内容,不服气地说:“师姑她作事偏激,又护短异常,依我看还是叫小师叔去和她交涉,不然……”
追云苍鹰白剑飞的话还没说完,先天无极派掌门人萧剑秋忙把话头接了过来说:“那岂不闹翻天了?我不能这么做。她毕竟是去世恩师的小师妹呀!”
白剑飞气哼哼地道:“你只要这件事依了她,就等于把门开开了,以后的事多着呢!”
展翅金雕萧剑秋只有苦笑。
江剑臣早已猜出,这封信必然还是逼自己和女屠户缔婚。他根本不爱李文莲,也不是怕慈云老尼,只是因为不敢顶撞掌门师兄而已。见此情形,刚想说出自己的心思,萧剑秋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为难地说道:“愚兄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意,但这是势逼如此呀!咱们只要有丁点对慈云师姑不敬,也会使恩师在九泉之下不安!”
一听大师兄提起师父,江剑臣的眼湿润了。他这人世间的弃婴,要不是师父,别说成为武林中第一人,说不定早已委尸江边,焉有今日。再看到一向待自己如慈父的大师兄难为成这个模样,他只好默然了。
看到小师弟面有泪痕,萧剑秋也有些伤感,但一惯遵礼重道,崇敬师长的他,不得不违心地命令江剑臣:“司马大叔不幸去世,婶娘她凄苦无依,孤居承德。圣人云:父母在,不远游。你真该回去看看她老人家去了。百年大典期间,你再赶回不迟。”
白剑飞还想劝阻,萧剑秋已放下脸来,表明他已决定,劝也无用。白剑飞叹了一口气,转过了脸去。
江剑臣即辞了两位师兄,又向酸举人告别。连武凤楼和李鸣二人也没有去见,先打发迷儿回转黄山,然后就孤身一人离开了嵩山。刚刚来到玉柱峰下,一眼看见从法王寺中走出一群和尚,一直向自己迎来。
江剑臣虽和少林僧人交往不多,但和醉圣普渡禅师交往情深,所以对少林僧人一向尊重,看出他们是向自己走来。就停住了脚步。
相隔不远,江剑臣就看出这群和尚都是一脸怒火,逼视着自己,心中不由得一怔。
领头的老僧是罗汉堂长老普化禅师!他来到跟前,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阿弥陀佛!老衲奉方丈之命,有事请问江施主。”
江剑臣还礼笑道:“四在近邻,大师有话尽管明示,何必客气。”
普化禅师说:“少林大还丹乃佛门重宝,功能起死回生。以施主功力,要它无用。请还给敝寺,以便济世救人。”
江剑臣一愣说:“我何时拿过贵刹的大还丹?大师莫非弄错了?”
普化大师脸色一寒,声音加重说:“江施主武林高人,怎能以谎言欺世!敝寺大还丹一共有十粒,为了济世仅用去一粒。下剩九粒,全部被女屠户李文莲抢走,江施主怎么还矢口否认?”
江剑臣脸一红,只好争辩说:“李文莲乃华山门下,抢走贵刹宝丹与江某何干?”
普化禅师冷笑一声说:“你和李文莲乃是夫妻,因为你严重失利,她才来敝寺抢夺。有道是妻债夫还,江施主还有何话说?”
逼到这个份上,江剑臣有些火了,冷然一笑说:“古时律令,还罪不及孥,为什么向我江剑臣讨还此债?”
普化禅师一挥手,跟来的十八罗汉,忽地一下列成了十八罗汉阵。普化和尚冷笑一声说道:“既然江施主不肯还债,请随老衲去见我寺方丈。”
一向吃软不吃硬的江剑臣更来火了,他吃吃一笑说:“你以为十八罗汉阵就能请动我江剑臣?”
普化禅师箭已搭好,焉能不放。他大声说道:“请不动江施主的大驾,我普化再去向方丈请罪。”
江剑臣双眉微挑,强抑心头怒火说道:“同山而居,大师真不念亲邻之情?”
普化禅师说道:“这要问你,既讲亲邻之情,为什么又指使李文莲来我寺抢夺大还丹?上!”
随着他的话音,十八个僧人飘飘各出一掌,围绕江剑臣游走起来。
江剑臣哪里把十八个僧人放在心上,双手倒负,只用移形换位身法,一连几晃,就脱出了罗汉阵。回头笑道:“有名的十八罗汉阵,原来不过如此,江某承让了。”说完,人已飘出了数丈。
普化禅师气得一跺脚喊道:“回寺!”
一行十九个僧人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江剑臣心想:这事从何说起。忽又一想,要不是女屠户胡闹,自己怎么会得罪少林僧人。这样的老婆,如何能娶。但是他忘了,女魔王侯国英给他带来的麻烦,比这女屠户不知要多上几倍甚至几十倍。从这上看,江剑臣的确只真心爱侯国英了。
江剑臣秉性豁达,虽遭少林寺僧众的阻截,他并不放在心上,大步向嵩阳书院漫步走去。
这嵩阳书院,在登封县以北约五里之处,系北魏太和年间所建,隋唐时期名叫嵩阳观,五代后周时改为太乙书院,大宋初年又改叫太室书院,与雎阳书院、岳麓书院和白鹿书院并称为中国四大书院。北宋程颢曾在此讲过学。院内有汉柏三株,当年汉武帝到此。见三棵树高大茂盛,分别封为大将军、二将军、三将军。二将军最高,近十五米。
江剑臣十岁时经常奉大师兄之命来此读书,长大后也不断来此借书,养成了习惯,后来即使奉恩师遗命,移居安徽黄山潜修武功,每年也必来此一趟。今日重游儿时故地,江剑臣很觉高兴。他站在院外西南角那块被称为嵩山最大之碑“大唐嵩阳观纪圣德感应颂碑”的前面,静静地默读碑文。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来自身后:“天缘凑巧,能在此处会见江三侠,是某等四人的天幸了。”
江剑臣转过身来,猛见眼前竟是执掌昆仑派门户的一掌断魂夏振峰,站在他下首的是他的二师弟乾掌戚振乾,只不见了和戚振乾合称为乾坤双掌的坤掌侯振坤。江剑臣还发现他们二人的身后,站着两个猛如瘟神、凶似厉鬼的五旬左右老者,不知是何许人也。
乍然和昆仑派人物相遇,江剑臣一下子被勾起了去年河南风雷堡的那场恶斗。他孤身一人和子午神抓褚武庆,一指神功郭云亮以及江湖六怪、剑笔双边、昆仑四友、陆地神魔等十三个江湖顶尖人物轮番恶战,最后严重失利,一身功夫几乎毁尽。当时的对手当中就有夏振峰和戚振乾二人。
现在,两下里相隔很近,已到了一击可及的位置。江剑臣冷然问道:“夏大掌门,这次还是四人同来?莫非又想叫江某流一身臭汗?”
钻天鹞子江剑臣这话说得太让人下不了台,不光一掌断魂夏振峰、乾掌戚振乾二人脸色一变,站在他们身后的那两个老者也都哼了一声。
夏振峰强压心火,哑声说道:“看起来江三侠对河南一会,一直还耿耿于怀。夏某此次拜访,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