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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素手劫-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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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通轻轻叹一口气,道:“白兄不用再欺瞒在下,兄弟决不信白兄未发现什么惊人之事……”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此事不但白兄已经发现,就是玄月道长和尚三堂都已发觉,使人费解的是诸位既然发觉了事非寻常,但却秘而不宣,不知何故?”

白铁笙道:“这个,这个……”

唐通睑色一整,肃然说道:“我们四川唐家,以淬毒暗器驰誉武林,对用毒一道,自非外行,不是兄弟夸口,只要一袋暗器在身,当今武林中人,都要对兄弟畏避三分,唐门淬毒暗器传到家母第九代,代代精进,家母的暗器早已进入了神化之境,举手弹指都足以取人性命,兄弟虽然愚笨,但也得到了家母几分真传,白兄如肯据实相告所见之秘,兄弟自当全力……”

忽听步履之声传了过来,赶忙住口不言。

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青衣小婢,缓步行了过来。

唐通轻轻咳了一声,慢慢的转过身子。

那青衣小婢一双回大的眼睛转了两转,柔声问道:“两位之中,不知哪一个管事?”

白铁笙望了唐通一眼,答道:“什么事?”

青衣小婢两道清澈的目光移注在马车之上,道:“那马车中可是装的户体吗?”

白铁笙一头说道:“不错。”

青衣小婢脸色忽然一变,冷冷说道:“我家主人之命,请把车中尸体移出杨柳林外。”

白铁笙一皱眉头,道:“这个容在下请命过几位长辈,才能决定。”

那青衣小婢大眼睛眨了两眨,暴射出一片冷芒,缓步向马车走去,一面行进,一面说道:“你既不肯动手我只好替两位代劳了!”

余音未绝,人已到了那马车前面,伸手向马缰上抓去。

白铁笙吃了一惊,疾快的横跨一步,到了那青衣小婢身前,厉声喝道:“住手!”

那青衣小婢神色从客,恍如未曾听得白铁笙喝叫之言,雪白皓腕,纤纤十指,仍向那马缰上面抓去。

白铁笙目睹喝叫难以阻止那青衣小婢的行动,心中大急,挥手一把,向那青衣小婢右腕之上抓去。但觉手中一滑,那青衣小婢的滑嫩右掌,已入掌握之中。

白铁笙似是想不到这随手一挥,竟然会把青衣小婢的素手攫握掌中,不禁微微一怔。

那青衣小婢亦似是来料到白铁笙当真敢把她的右手抓住,也不禁为之一怔。四目交投,彼此神色间,都流现出一片错愕、茫然。

白铁笙一怔之后,赶忙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两步,说道:“姑娘恕在下的莽撞。”

抱拳一个长揖。

那青衣小婢冷哼一声,突然一伸右臂,抓住马缰,用力一带,马车突然向前冲去。

唐通双腿一顿,凌空飞起,拦在车前,一手抓缰,一手推辕,硬生生的把那奔行的马车挡住。

那青衣小婢柳眉一耸,冷冷说道:“两位再要这般拦阻行车,可不要怪我失礼了!”

举步向马车行去。

白铁笙急急横跨两步,拦住了去路,说道:“姑娘请宽限片刻,在下即刻赶去请命,一顿饭工夫之内,定然驰出杨柳林外。”

那青衣小婢略一沉吟,道:“好吧!一顿饭工夫之内,仍然未驰出杨柳林外,我就烧了你的马车。”

也不待白铁笙回答,转身急步而去。

白铁笙望着那青衣小婢的背影消失在林木深处,低声对唐通说道:“唐兄请帮兄弟看顾一下马车,兄弟进入庄中瞧瞧。”

唐通微微一笑,道:“你可是怕那丫头,当真的烧了马车吗?”

白铁笙道:“兄弟不愿和南宫世家中人闹出不欢之局,唉!还是咱们不对,违犯了四大戒法,五里下马,三里解剑,咱们却把一辆马车直驰庄外。”

唐通双眉微扬,长叹一声说道:“兄弟深觉这南宫世家之中,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恐怖,使人有着一种心中不安的感觉。”

白铁笙茫然一笑,拱手说道:“有劳唐见了。”大步向那庄院之中走去。

走不及丈,瞥见玄月道长和尚三堂等,正向门外走来,立时停下脚步。

几人来势甚快,眨眼之间,已到马车前面。

玄月道长一脸肃然,低声对白铁笙道:“走啦!”

白铁笙暗忖道:“这倒好,不用我再费唇舌了。”

纵身跃上马车,带缰穿林而出。

马车行驰在广阔幽静的柳林中,轮声辚辚,划破了幽林的死寂。

群豪鱼贯相随那马车后面,一个个默不作声,好像每个人都有着极沉重的心事。

不大工夫,到了那挂剑的所在,群豪纷纷取过兵刃佩好,言凤刚才长吁一口气道:“这一片广大林国,单是打扫,就非百人以上莫办,在下实难相信南宫世家中,就只有几个寡妇。”

谭啸天道:“兄弟半生以来,走过的地方不下七省,经过的凶险和风浪,已难计算,耳闻目睹,确有不少奇奇怪怪的事情,阴森险恶的地方,但却从未见过像南宫世家这样一个所在,林木茂盛,雅洁幽静中弥漫着阴森、恐怖……”

尚三堂长长叹一口气,打断了谭啸天未完之言,接道:“不论南宫世家景象如何,但对咱们总算不错,老朽想反问诸位一言,如若那水晶镜、玉蜈蚣,是诸位之中一人所有,只怕不会那般轻易的借给别人了!”

群豪相顾默然,各自忖思道:“不错,如若那二物为己所有,虽至亲好友,也不会借。”

言凤刚干笑两声,打破了沉默之局,说道:“可惜那玉蜈蚣了。”

他心底之中,仍然念念不忘玉蜈蚣。

玄月道长一直愁锁双眉,默不作声,此刻却突然插口说道:“哪里可惜了,可……”

他对言风刚的贪心大不为满,一想说可是那南宫世家主人,未把那玉蜈蚣送给你吗?

话将出口之时,突然觉着此言可能激使言凤刚翻脸动手,话说一半住口不言。

言凤刚微微一笑,道:“可惜那玉蜈蚣只能施用一次,就变成了墨黑之色。”

玄月道长道:“唁兄尚未听过那玉蜈蚣的效用吗?”

言凤刚道:“兄弟确然不知。”

玄月道长道:“贫道倒是略知一二。”

言风刚道:“愿聆高论。”

玄月道:“那玉蜈蚣如若是只能使用一次,早已轮不到言掌门了。”

言凤刚沉吟了一阵,道:“这话不错。”

玄月道:“那玉蜈蚣早已不知经过了多少人施用过,如果无法使它复元,只怕早已被人弃置,哪还能如收珍宝一般,存在南宫世家。”

言凤刚道:“唉!可惜咱们这班人中,没有人知得那玉蜈蚣如何才能复元。”

玄月道长道:“如若能知其诀窍,容易得很。”

言凤刚目光一转,笑道:“这么说来,道长是早已知晓的了?”

玄月道:“知此诀窍者,何止贫道一人!”

言凤刚听他说来说去,总是不肯说出使那玉蜈蚣复元之法,心中暗暗骂道:“这牛鼻子老道,看去老实,其实滑头得很,看样子非得我正面请教他了。”

当下于咳了一声,笑道:“道长既然知其诀窍,可否说将出来,以开我等茅塞。”

玄月目光一瞥尚三堂道:“尚大侠可知道消除那玉蜈蚣有毒之法吗?”

尚三堂常以老江湖自负,举凡江湖上的掌故,无所不通,玄月道长这一问,不禁脸上一红,尴尬一笑道:“这个,老朽倒是未听说过。”

玄月道长微微一笑,道:“说起来简单的很,只要把那玉蜈蚣放在新鲜的羊乳之中,不要一盏热茶工夫,那玉蜈蚣吸收之毒,就被那新鲜的羊乳吸去,仍恢复了雪白之色。”

言凤刚笑道:“原来如此。”

说话之间,已然走出了那杨柳林。

叶湘绮突然加快脚步,走到玄月身前,叫道:“老前辈!”

玄月回头道:“什么事?”

叶湘绮道:“老前辈对家父遇害一事,诸多照顾,使晚辈感激不尽。”

玄月道长脸色沉重,仰脸望着天上一片飘浮的白云,低声说道:“贤侄女有什么话说,尽管请说吧,不用顾及到长幼之序。”

叶湘绮凄凉一笑,道:“晚辈心中忧虑之事,是家父的尸体,如若延误时日过久,只怕难以保得不坏……”

玄月道:“这个贫道也想到了,令尊的死亡,虽已确定身中剧毒,但元凶从凶,却是一无头绪,为今之计,只有先行把令尊等的尸体埋葬起来,然后再设法查缉元凶。”

叶湘绮道:“不知老前辈准备把家父的尸体埋葬何处?”

玄月道:“这个……,这个要得听听贤侄女的意见了。”

叶湘绮道:“晚辈之意,想把家父的遗体运回原籍,但迟迟难决的是害怕……”

忽然滚下来两行热泪,住口不言。

尚三堂道:“叶姑娘可是害怕令尊的尸体,无法保持到回归原籍安葬吗?”

叶湘绮黯然一叹道:“不错,晚辈正是忧虑此事。”

玄月道长叹息一声,道:“这个贤侄女尽管放心,令尊的遗体,再放上三五个月,也不会坏去。”

叶湘绮奇道:“为什么呢?”

玄月道:“如若令尊的遗体会坏,也等不到今日了……”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贤侄女已知道贫道近月的行程之中,一直在车中和令尊等四具尸体作伴之事。”

叶湘绮点与头,道:“晚辈已知老前辈尽了心力,缉凶之事,只能慢慢设法,晚辈并无稍存抱怨老前辈的用心。”

玄月道:“你就抱怨我几句,也不大紧……”

他脸上忽然间变的十分激动,两目中泪水濡濡欲滴,似是突然间想到了生平中最为伤心的事。

对玄月这等激动的神情,群豪都有些愕然不解,所有的眼光,全都投注在玄月道长身上。

尚三堂低声说道:“老朽之见,不如对他们说清楚吧,既可消除他们心中的疑虑,亦可减去咱们心中几分闷气。”

玄月道长沉吟良久,突然一声长叹,道:“好吧!但此地不是谈话之处,咱们找一处僻静所在去谈吧!”

放步向前走去。

群豪鱼贯相随,加速而行。

第三回红颜祸水

这一段行程上,是一片辽阔的荒野,一望不见村落。

忽然一声沉雷,划破了郊野的荒寂,一片浓云由正北急驰而来。

不大工夫,云气漫天,闪电耀目,隆隆雷声,不绝于耳。

尚三堂仰脸望望天色,道:“这一阵豪雨不小……”

余音未住,黄豆般大小的雨珠,已然倾盆而下。

玄月道长纵目四顾一阵。遥指着前面一片苍林说道:“那片密林之中似有一户人家,咱们到那里暂避一下风雨吧!”

白铁笙经过了一次长途驰车,早已驾轻就熟,长鞭一挥,马车突然疾奔如飞。

群豪一齐加快脚步,向前奔行,不大工夫,已到了那片苍林所在。

这是一片满植翠柏的墓地,依林处建筑着茅舍三间。

言凤刚一皱眉头,道:“这座小茅屋,就算把主人撵出来也不够咱们用的。”

尚三堂轻轻叹一口气,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言掌门迁就些吧!”

一面举步向那茅舍行去,举手轻叩木门。

呀然一声,木门大开,探出一个白发盘顶、满脸皱纹的脑袋。

尚三堂一拱手道:“老丈请了。”

那老人侧起耳朵,说道:“你讲什么?”

尚三堂高声说道:“我们行路至此,遇上大雨,想借老丈一角之地,躲避一下豪雨,雨势一收,我们就动身赶路。”

那老人打量了群豪一眼,摇头说道:“屋中狭小,如何能容得如许多人……”

他重重的咳了两声,接道:“在墓地中有一座祠堂,那地方甚是宽敞,诸位请到那祠堂避雨去吧!”

不容尚三堂再多问话,砰的一声,关上了两扇木门。

尚三堂望着那木门出了一阵子神,回头对群豪说道:“咱们过去瞧瞧吧,想这位老丈,决然不会欺骗咱们。”

言凤刚冷笑一声道:“兄弟也不信他当真是个聋子。”

谭啸天道:“如果欺骗了咱们,回头放把火烧光他这座茅屋。”

忽听门声呀然,两扇闭上的木门,突又大开,那白发盘顶的老人,探出头来说道:“诸位人可进入词中,但牲口却下可牵入词堂。”

说完,砰然一声,又把木门关上。

谭啸天还以为他听到了自己要放火烧屋之言,开门质问,哪知他竟是嘱咐牲口不许入祠之事。

这时云气愈来愈重,雨滴越下越大,看样子实非三五个时辰内可以放晴。

玄月道长仰望一下乌云密布的天空,说道:“咱们先进去吧!”

尚三堂放步向前走去。

群豪都已被雨淋得满身是水,亦想早些找个避雨所在休息一下,立时鱼贯随在玄月身后行去。

这一片柏树,大都是百年以上之物,棵棵粗如水桶,枝叶茂密。

倾盆大雨在那茂密的枝叶阻挡之下,似是小去了甚多。只是马车行驶在这等满是坟墓的柏树林中,十分困难。

白铁笙跃下车辕,牵马而行,费了甚大的气力,才把马车驰入林中。

果然在那柏树坟墓的环绕中,有一座建筑精致,但规模并不宏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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