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09-历史选择-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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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军总政委,说如果由自己任总政委,将“弄得多头指挥,而且使政府主席将无事可做”,而毛泽东“以政府主席名义在前方,实在不便之至”,并强调说:“有泽东负责,可能指挥适宜。”
由于周恩来、朱德、王稼祥等同志的坚持,毛泽东担任了红一方面军总政委。但是,没过多久,苏区中央局在前方和后方的成员之间发生了严重分歧。在后方主持苏区中央局工作的领导人,与处在前线的周、毛、朱、王在如何威胁南昌的作战方针上形成了对立的看法。周、毛、朱、王认为应集中力量机动地选择敌之弱点,打击消灭其一部,各个击破敌人,不同意分散与持久硬打。这样一来,前方和后方的矛盾迅速激化,种下了宁都会议的种子。
宁都会议上,对立的双方展开激烈的争论。当多数人把矛头突出指向毛泽东,提出要把毛泽东召回后方,专负中央政府工作的责任,而由周恩来负战争的总责时,周恩来略加思索起身说:
“前方同志在会议前与发言中确有以准备为中心的观念,泽东表现最多,对中央电示迅速击破一面开始不同意,有等待倾向。”在座的“左”派领导人满意地点点头。
谁知周恩来话锋一转说:“但我不同意把毛泽东召回后方的意见。泽东积年的经验多偏于作战,他的兴趣亦在主持战争”,“如果在前方可吸引他贡献不少意见,对战争有帮助”。
看看四周流露出的不满神情,周恩来补充说道:“我提出两个办法供大家选择:一种是由我负主持战争全责,泽东仍留前方助理;另一种是泽东负指挥战争全责,我负监督行动方针的执行。”
但是会上除王稼祥坚持留下毛泽东外,多数人认为毛泽东“承认与了解错误不够,如他主持战争,在政治与行动方针上容易发生错误”。结果通过了周恩来的第一种意见,并批准毛泽东暂时请病假,必要时到前方。
尽管会上周恩来说了一些批评毛泽东的话,但苏区中央局的一些人仍对周恩来不满意,并告到临时中央,抱怨他在会上“不给泽东错误以明确的批评,反而有些地方替他解释掩护”,认为他“在斗争上是调和的,是模糊了已经展开了的斗争战线”。周恩来在给中央的电报中说:“在会议中我对毛泽东同志的批评是采取了温和态度”,“另外却指出了后方同志对他的过分批评”。此后他对毛泽东仍很敬重。
毛泽东被剥夺军权后,在第四次反“围剿”战争中,周恩来一直同朱德一起置身前线。他们运用和发展以往反“围剿”的成功经验,从实际出发,首次创造性地运用了大规模的大兵团伏击歼灭战的宝贵经验。即根据敌情的变化而灵活运用兵力,用佯攻或伪装主力转移来迷惑并调动敌人,将大兵团兵力秘密集结起来,选择有利地形,出其不意地向敌军一部发动猛烈攻击,迅速击破或消灭其一翼。这种大兵团伏击歼灭战的胜利,在红军历史上还未有过。
第四次反“围剿”胜利后,中央红军发展到10万人,缴获了大批新式武器,红军的武器装备得到较大的改善,连队还装备了当时还不多见的轻机关枪。中央革命根据地同闽浙赣革命根据地也连成一片。
第四次反“围剿”战争进行当中,原在上海的临时中央因处境日益恶劣而于1933年1月17日决定迁来中央苏区。二三月间,临时中央负责人博古等到达中央苏区。博古一到,立刻把中央苏区的党、政、军权全部抓到自己手里。不久,周恩来的苏区中央局书记的名义也不复存在。9月,共产国际又向苏区派来军事顾问李德。博古虽是中央主要负责人,但他不懂军事,就把红军的指挥大权交给李德。李德既不懂中国国情,作风又专断,事实上成为党内的“太上皇”。在这种情况下,周恩来处境的困难可想而知。他虽身在前线,但对重大军事行动的指挥权已被剥夺,只能提出建议,而这些建议又往往不被采纳。
当这年11月李济深、陈铭枢和国民党十九路军将领发动福建事变,成立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时,周恩来曾向中共中央局提出支援福建事变的军事行动计划,但未被采纳,而且中共中央局对福建人民政府完全抱不信任的态度,称“以十九路军和陈铭枢、李济深辈在福建所组织的‘人民政府’也是反动统治的一种新的欺骗”。1934年1月4日,周恩来等被从前线调回瑞金。这样,他对前线部队的指挥权实际上被剥夺了。
4月10日,博古和李德亲自出马,到前线调集红军主力一、三、九军团的九个师坚守广昌,与有着优势兵力和良好武器装备的敌人进行“决战”。4月30日广昌失守。在此过程中,留在后方的周恩来虽不能参与重大决策,但仍积极向中央建议。当时担任李德翻译的伍修权说:周恩来“曾经与李德进行过多次争论,表示不同意李德的某些军事主张和作战方案。特别在如何使用兵力的问题上,李德强调所谓‘正规军’打‘阵地战’,用红军的‘多路分兵’对付敌人的‘多路进击’;周恩来同志主张集中兵力于一个方向,其他方向则部署牵制力量,使红军保持相对优势和机动兵力,以粉碎敌人的进攻。但是,李德拒不接受周恩来的正确建议,使分兵把口的红军被敌人的强大兵力各个击破”。
从宁都会议前夕前方同后方的争执、第四次反“围剿”战争大兵团伏击歼灭战的胜利,直到第五次反“围剿”期间周恩来同李德间发生的多次争论,可以看到一条清晰脉络:周恩来的军事思想在许多地方同毛泽东的军事思想有相通之处,而同“左”倾领导者是对立的。他俩都主张集中优势兵力,在运动中创造战机,发现并抓住敌人的弱点,各个击破,加以歼灭之。
毛泽东在长征路上也常常与周恩来一起讨论军事行动问题,不仅是看重周恩来在中央政治局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取得周恩来的支持至关重要,而且也深深了解周恩来处于“左”的领导集团的夹缝中的苦衷。
毛泽东还找政治局和军委其他同志谈,如朱德、刘伯承、彭德怀等。他们原来对毛泽东比较了解,有较长时间合作共事的历史,对毛泽东深为敬佩,本来就支持他的观点和主张。通过交谈,他们对毛泽东的军事思想有了更多的了解。
此外,毛泽东在长征途中还常常深入部队,调查部队的情绪和想法,与中级军政干部谈话,同普通战士谈心,做思想工作。毛泽东的这些行为,引起高高在上、脱离群众的李德的强烈不满。正如他在《中国纪事》中写道:毛泽东“不顾行军的纪律,一会儿呆在这个军团,一会儿呆在那个军团,目的无非是劝诱军团和师的指挥员和政委接受他的思想。他用这种办法把不稳定的因素带进了领导之中,使它逐渐分裂”。
此话说得一点不假。正是由于战争实践的教育和毛泽东的启发说服工作,使党和红军的高级干部首先觉醒,增强了识别错误路线的能力,这就为行军方向的转变提供了有力的基础。
第二章 欲挽狂澜“三人集团”向最高“三人团”发出挑战
长征前夕及长征后一段时间里,中共领导层中的最高“三人团”是权力顶峰的象征,却不是最高权威的象征。
毛泽东、王稼祥和张闻天三人的相互靠拢,逐渐形成“中央队三人集团”。这“中央队三人集团”虽然是松散的,却向博古、李德、周恩来组成的最高“三人团”发出了挑战。
对于这一点,李德在《中国纪事》中是这样回忆的:
在这几次激烈冲突以后(指广昌战役等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的争论——本书作者注),大家的情绪至少在表面上平静了一段时期。毛参加军事委员会的会议越来越少了,而在暗中却继续进行着宗派斗争。他把红军政治部主任、政治局和军事委员会委员王稼祥争取了过去,成了他最亲密的同盟者。但是王稼祥由于伤势严重,几乎很少露面;为了抑制体内的弹片所引起的无法忍受的疼痛,他不得不定时服用鸦片。毛泽东、洛甫和王稼祥组成了宗派的政治领导——“中央三人小组”。这个宗派为夺取党和军队的领导权,从这时开始进行着一场秘密的斗争。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把其他政治局委员,特别是军队指挥员拉到了他们一边。这样,毛泽东达到了分裂中央政治局和削弱军事委员会的目的,直到1934年秋长征开始时,他认为公开登场的时候到了。
李德把毛泽东争取王稼祥、张闻天反对“左”倾错误路线的斗争,诬蔑为宗派斗争,而不是原则斗争,显然是错误的,是别有用心的,而且他把“中央队三人集团”的形成时间说在长征开始前也是不对的。
起先,为了战略转移的机动性,最高“三人团”决定只带少数机关人员,并把非带不可的人员分散到各军团去,以便于行军作战,同时也使这些党和政府的领导同志人身安全有保证。洛甫没有过多的考虑便同意了,可毛泽东表示了不同意见。他认为行军途中领导同志在一起行走,可以相互沟通思想,彼此交换对一些问题的看法,并且可以用自己的思想去影响一些同志,争取同情者。如果分散到各军团互不照面,很难沟通,不容易形成一致的看法。所以,毛泽东坚决反对把党和政府的领导人分散到各军团去,而主张把机关集中,编成战斗单位。这才有了后来的中央纵队和军委纵队及各梯队。
毛泽东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洛甫,洛甫觉得有道理,便找博古反映意见。
“把政府工作人员分散到各军团要重新斟酌。你不觉得这样做有欠慎重吗?董老、徐老、林老、谢老他们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分散了谁照顾?他们都是老弱病残,怎么能跟战斗部队跑?”洛甫十分认真地说。
“你原来不是也同意分散吗?怎么又变了?”博古感到纳闷,“那怎么办?把他们留在苏区你又不同意,前几天你还为把瞿秋白、何叔衡留下大为不满呢!”
洛甫说:“不留下可以有别的办法嘛!毛泽东同志提议把政府机关集中,便于统一照顾。”
博古紧跟着问道:“你的意见呢?”
洛甫毫不犹豫地说:“我就是因为同意毛泽东同志的意见,所以才来向你反映的。毛泽东是政府主席,‘三人团’应该尊重他的意见。”
博古无可奈何,挥了挥手说:“好吧,我跟李德、恩来商量后,立即把决定告诉你。”
最高“三人团”商量的结果,采纳了毛泽东、洛甫的建议,把政府机关工作人员集中行军。
还是项英多了一个心眼儿,他在研究这个问题时提醒说:
“你们无论如何要注意毛泽东的言行,防止他对部队施加影响。”
博古犹豫地说:“我们把他放在中央纵队,跟董必武、谢觉哉、徐特立他们在一起,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毛泽东不直接接触部队。”
项英仍是不放心:“那么,洛甫呢?王稼祥呢?他们靠得住吗?”
博古肯定地说:“洛甫同志是莫斯科来的,稼祥同志也是,可能有些问题看法不一致,但不至于离大谱,何况洛甫跟军队没有任何关系,稼祥伤势很重,能完成每天的行军就阿弥陀佛了。”
李德也同样自信地说:“毛泽东跟中革军委的人不可能有很多接触的机会,更何况在大军西进的连天炮火中,行军、打仗、宿营,连饭都吃不好,觉也睡不香,能有多少时间进行政治活动呢?”
事实出乎他们的意料。长征途中,毛泽东、洛甫、王稼祥不仅行军走在一起,而且宿营住在一起,一有时间、有机会、有条件,他们就互相交谈、讨论问题。毛泽东、王稼祥可以在担架上聊天,洛甫虽然骑着马,也可放慢速度加入谈话。没有战事的时候,他们还可以白天养足精神,晚上躺在被窝里彻夜长谈。
他们在一起的这些谈话,被美国作家哈里森·索尔兹伯里幽默地形容为“担架上的‘阴谋’”。的确,不能小看这些谈话。正是这些长长短短的谈话,发挥了神奇的作用,引发了思想认识上的共鸣和飞跃。他们交谈的中心内容是王明“左”倾路线在军事理论和军事指挥方面的严重错误。如这次反“围剿”为什么失败?主要原因是什么?战略战术、军事指挥上有什么经验教训?王稼祥有时非常气愤地批评李德的错误军事指挥,洛甫多次谈论他与博古之间的争论,毛泽东则运用马列主义的基本原理,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分析“左”倾冒险主义军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