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香襟:卿尽我心 作者:流深(腾讯2012-07-20vip完结)-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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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可叫我怎么说去?右护卫夫人,王爷不是让您陪着解解闷吗?怎么。。。。。。唉。”
摇摇头,一路小跑着往前厅去了。
看来,过会一顿骂又是免不了喽。
沁兰牵着马,将它送到马厩。
有奴才立马要来牵,沁兰摆摆手拒绝了。
“还是我来吧,这马性子烈,你恐怕伺候不了。替我打些水来,还有干净的布。”
奴才连声称喏,替她拎来了要用的工具。
沁兰将它牵进一个较宽敞的厩舍,先让它熟悉,然后拿出布,沾上水,替它擦洗鞭子抽打出的血痕。
那个卖马人真没少下力气,有的鞭痕足有一指头深,要是在人身上,足以昏死过去。
水渗进伤口里,马儿吃疼得嘶叫,在圈舍里急躁地踱步。
沁兰有些无措,不知从哪下手,正在迟疑的功夫,一个人闪身进来,拿走她手里的布,轻轻说了一句:“你出去,让我来。”
沁兰定睛一看,那么一尘不染的样子,不是繁月是谁。
她听话地站到外边,扶着栏杆看他一点一点仔细擦拭。
第5卷 第265节:第二百六十五章 心有千结无人诉
繁月到底是个大夫,动作手法十分细腻敏捷,不一会,就将马收拾干净了。
他在桶里撩了点水将手洗净擦干,绕过沁兰走了出来,没有说一句话,没有看她一眼。
在他快走出去时,沁兰才嚅嗫着说了一声:“谢谢。”
繁月脚上没停,但还是淡淡回了句:“不客气。”
他走了之后,沁兰往食槽里添了些草料,然后百般聊赖地拿起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替马儿刷毛。
不知是不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堆积在肚子里居然不感觉饿。
沁兰环视一周,没有人,四下里只有草料在嘴里研磨的声音以及马匹时不时打出的响鼻。
马舍很大,十几匹骏马排成两列。
饲草的清香和马的排泄物的骚臭味混在一起,有些难闻。
但此时在沁兰心目中,外面的环境不比这里好多少。
起码她不用在马面前装模作样。
她渐渐刷得很用心,直刷到鬃毛油亮顺滑,她的心似乎也被捋顺,根根分明。
怪不得人类会发明梳子这样的东西。
三千烦恼丝,理得不仅是头发,更是心境。
她将头靠在马脖子上,喃喃自语。
“你知道吗?现在我多希望有个人能和我好好说说话。”
“如果没那么多事,在这里平淡地生活下去也不错。”
“你要是能听懂我说的多好。”
“我想到你背上趴一会可以吗?”
“不知道我娘过得好不好。”
“没想到边楚会有那么美的夕阳。”
。。。。。。
“等我走了。。。。。。带你一起,好吗。。。。。。”
声音渐渐偃下去,最后,只能听到均匀的呼吸。
她太累了,树袋熊一样趴在马背上抱着马脖子,睡得酣畅淋漓。
直到有人找来,她还未醒。
来人轻柔地抱下她,生怕惊扰好梦。
马儿睁开眼,朝他望了望,又淡定地闭上,仿佛在说:交给你了。
这人前脚刚走,后脚景王带几个奴才就过来了。
奴才率先问了马夫:“可看见石小姐了?”
马夫丈二摸不着脑袋:“那个小姐?”
奴才瞪眼,上去对着马夫脑袋就是啪的一巴掌。
“哦,想起来了,是,是有个石小姐。。。。。。她刚刚被一个人抱出去了。”
“抱、抱出去?”奴才小心翼翼观察王爷的脸色。
吁,还好,不是很差。
他随即又给了马夫一下。
“要你这样的废物有什么用,我平时白教你们了!怎么当时不通报王爷?这可是我们王府今后的半个主子,出了一点差错我扒了你的皮!”
一顿收拾之后,他对着景王福身:“王爷,奴才这就命人准备热水和宵夜去。”
景王摆摆手,奴才立刻快速退下,唯恐引火烧身。
景王没有立刻离去,而是不经意似的进了马厩,马夫只得唯唯诺诺地跟着。
只见一匹俊美高大,毛色油亮的红棕马立在隔间里,看见他们来,警惕地仰起头,咴咴作鸣,身上的红鬃飘飘欲燃。
“好马。”景王由衷赞叹:“将它牵到本王的马圈里,好生饲养。”
马夫在身后连连称喏。
第5卷 第266节:第二百六十六章 你是债主
不知睡了多久,沁兰幽幽转醒,坐起身一看,身上早已被换上了干净舒适的衣物,寝室外微弱的烛光就着食物的香,让她不自禁摸了摸肚子,才想起从中午到晚上这段时间,根本什么都没吃。
她走出房间,肩上胡乱裹了条薄毯,一抬头便看见桌边的景王,他笑了笑,朝她招手:“饿了吧?赶紧吃点。”
沁兰的吃相不雅观,甚至有些狼吞虎咽,景王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可是不可否认,看惯了女子的娇羞文雅,这样的另类反而更难得。
“慢着点,又没人跟你抢。”瞧,这语气有多宠。
沁兰不是笨蛋,打心眼儿里有点排斥。
这样与人相对而坐,这样亲昵的语气,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久到她根本不愿意再去想那种温存。
她清楚地记得最后一次,他叹息:“怎么办?我们现在连一顿饭都吃不出以前的感觉了。”
还有那双含着怒意的眸子。
“沁兰,你别逼我。”
可是,怎么好呢?
当所有问题通通放在面前等待回应的那一刻,她真的不是圣人,放不下司尧的委屈,不懂得让所有人满意。
即便他皱着眉头痛苦地指责她对自己不公平。
“你一直在这里?”收起思绪,沁兰低声问他,没有抬头。但语气里若有似无的距离感不知景王能否感觉得到。
他盯着她光洁饱满的额头,想了想,神情半逗弄半认真。
“现在差不多子时,如果我说我等了大半夜,你会有什么表示?”
沁兰扒拉食物的动作终于停顿,她扬起脸,认真与他对视。
就在他以为她要做出一番讨价还价,或是推拒之时,沁兰骤然的、恶作剧似的笑容让人措不及防。
“表示?那当然是更加尽心尽力为你办事喽!你可是我的债主呢。”
她把“债主”两个字咬得很清晰,让人想忽视也难。
景王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掩去。
他两手一撑桌面,站了起来。
“是啊,那我真要好好想想第三件事应该让你做点什么。”
他知道,对方足够聪明,彼此势均力敌。
真有点迫不及待想看到他想要的结局了。
人都走了,沁兰也没有心情再吃。
她尝试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轻轻唤一声:“鹰九,你在吗?鹰九?”
无人答应。
她离开桌子,向房内走去,正想着用什么方法把鹰九召回来。
一阵劲风掠过头顶,烛火左摇右摆差点熄灭。
“小姐有何吩咐?”声音就在脑后。
沁兰回头定睛一看,果然是鹰九。
“你一直在附近?”
鹰九双手抱臂,犹自带着几分倨傲。
“作为影卫,怎么能擅离职守。属下一直在周围,仔细观察小姐身边的情况。”
“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鹰九挠了挠下巴,思索道:“嗯。。。。。。情况有些复杂:看帐的奴才贪污,丫鬟和侍卫偷情,表面乖巧的丫鬟一心想爬上主子的床,还有今晚某某某人被某某人抱进屋子里,含情脉脉啊。”
“怎么?难道不是景王?”沁兰立刻会意。
“怎么?你希望是他?”
“哪有,当然不是。”
鹰九故意哦了一长声,表情揶揄。
沁兰忙不迭背过身去,嘴角勾起一道不轻易察觉的笑容。
“别八卦了,有事情找你。”
第5卷 第267节:第二百六十七章 你小子,敢阴我
开渠灌溉的方法很奏效,加上景王极具煽动性的鼓舞,人们现在都在积极地种下第一拨幼苗。
沁兰告诉他们,早晚气温的落差不是问题,只要用上大棚就可以了。
人们难得庆祝,但就算最热烈的时候也只是象征性地以手作碗,轻轻捧起水浇与脸上。
毕竟,水在这里太宝贵了。
百姓感激沁兰与景王,纷纷送上自己的谢意与祝福,结果二人一盏眼的功夫就被浇成了落汤鸡。
景王侧过头,伸手替沁兰抹了把脸。
“你看你,妆都花了。”
沁兰怀疑他是故意的。
这里环境这么差,化妆有用吗?所以她哪来的妆可花。
不过今天他运气好,她不会像往常那般坏脾气。因为自己还希望他能大发善心。
趁着大家心情都不错的时候,沁兰用手肘碰了碰他。
“我有事要跟你说。”
不巧,话音刚落,百姓们欢呼声大起。一个长得颇有些文人气质的中年男子走上前,行礼道:“请王爷致词。”
景王朝沁兰笑了笑。
“你先等等。”
他上前一步,飒飒英姿在众人前极有威慑力。
说的什么,沁兰没有仔细听,大概就是那些陈词滥调。她庆幸没轮到自己,否则,她保不准有那个本事,能讲出他的水平来。
她恹恹地准备把话放回肚子里。
好吧,这样开心的时候,还是不要扫了大家的兴。
可能察觉沁兰的心不在焉,景王回眸一瞥,轻咳了两声。
“本王还要特别感谢一个人。这个人一直以来都心系边楚,就算因为体弱在他处静养,都不忘时时体恤民情。更甚,回到边楚,她便同本王商议,改变百姓现在的困境。无论烈日炎炎,或是疾风劲走,她都愿意为了我们,奔走劳作。
她,就是你们的王妃,天墒昭兰公主。”
他朝沁兰伸出手,阳光照在手心上,有汗的地方微微泛光。
沁兰愣住了,渐渐有些恼火。
这是闹哪出?
景王的目光中笃定又带些算计,他不信,到了他的地盘还能这么容易放她走。
他知道她喜欢逃,不过他不怕。
在偌大的戈壁滩上,别说个人,就算是只兔子,他都能精准地找到。
你别想逃。
沁兰准确地收到了他传递的信息。
不懂也难,因为他眼中的掠夺太明显了。
他的手还在面前,底下的百姓都在屏着呼吸等。
牵还是不牵,这又成了个问题。
景王哪给她那么多时间等,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将她的手紧紧抓在手心。
他用的力很大,有些疼,沁兰挣扎了两下没脱开,脸上还要僵硬地扯出一丝笑容。
底下的百姓沸腾了。
原来,景王妃真的回来了。
原来,这个小子真的是个女子!(之前提到,男装打扮)
坊间的传言太多,有的说王妃在婚嫁前天就逃了,有的说她已去世,有的说右护卫夫人原本才是真正的王妃。
谁知道呢,更离谱的版本还有。
但王爷一直声称,王妃身体抱恙,暂时留在途中静养,一旦好转,便立刻接回。
现在看来,传闻都不足为信。
站在上面的可是他们景仰爱戴的王爷,上苍怎么能忍心剥夺他幸福的权利。
加上这个王妃不似平常公主那么娇滴滴,亲和活泼,真叫他们喜欢。
不说多少了,欢呼代替!
这边景王摁了摁沁兰不安稳的手,低声说道:“有人看着,别乱动。你不会忘了承诺吧,这就是第三个要求。”
沁兰的声音简直是从牙缝里一个一个蹦出来的。
“你小子,敢阴我!”
第5卷 第268节:第二百六十八章 赴宴
回去的路上,沁兰全程都绷着脸。
她气,更准确的说是急。
这可怎么办才好,边楚这里才叫真正的龙潭虎穴。
何况她不傻,景王坚持拖她下水一定另有盘算。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身下的马突然一顿,沁兰抬起头,前面一小队人拦住了去路。
这么大胆,连王爷的队伍都敢拦,那一定是边楚王的人了。
只听那些人中最前一个声音高亢有力。
“今晚戌时,王在宫内设宴,款待景王爷与王妃,请二位务必赴宴。”
不等景王回话,便兀自带人离去了。
傲慢自大可见一斑。
“你这么狡诈,居然还有人不把你放在眼里。他不怕打击报复吗?还是你给他们施了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