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香襟:卿尽我心 作者:流深(腾讯2012-07-20vip完结)-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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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感与乔清玉的痴情,将她与司尧合葬,追封司尧为甯侯,赐千金,蟒袍,玉带,世袭罔替。
世人都知道,司尧并无子嗣留下,因此,这样的赏赐也成了空话。
站在空空如也的房间里,沁兰总觉得,他会有东西留下,有些话要对她说。
她将耳朵贴在墙上,一寸一寸地叩过去,终无收获。
繁月安慰她:“也许那只盒子里,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沁兰垂手蹲在地上,目光触及处,有关那个男子生活过的痕迹,感觉都在一点点消失。
她起身抱着双臂走出去,步伐沉重,但脊背仍旧挺拔。
踏入别院,就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
一个内侍看见沁兰,忙几步上前,低声道:“有人在偏厅等您。”
她与繁月一对视,冲内侍摆摆手,向偏厅走去。
她大概猜到是谁来了,所以推开偏厅们,看着眼前暗红华服,风华绝代的男子,沁兰并不惊讶。
男子闻声淡淡回首,目光透过珠帘,迎上沁兰的目光。
沁兰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一时间思绪有些恍惚。
她好似看见了那个有着温润笑容的少年,朝着她柔和地笑。
“给皇上请安了。”
沁兰盈盈行礼,不怨不恨,不悲不喜,她本来就不是个性十分鲜明的人,也没有心思悼念往事。
“你起来。”
她这样的态度让舒玄心里很不舒服,他皱起眉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沁兰站直身子,远远退开,垂首站着,安静地一言不发。
舒玄默默看着毕恭毕敬的沁兰,只觉得她这样子碍眼极了,胸口一丝郁闷之气逐渐扩散开来。好多想说的话压在心里,有如一块坚硬的石头,难以宣泄。
“其实昨天我就差人来过,你干什么去了?”
“去看一位朋友。”
舒玄眉梢一挑:“是谁?”
沁兰抬起头,笑着:“小人物,皇上勿需知道。不过对沁兰来说,是一位很重要的朋友。”
“很重要?”
沁兰点头:“对!”
舒玄双眼不悦眯起,声音清冷若冰:“那我呢?我对你来说,又是何人?”
沁兰一直淡笑:“皇上是天墒的明君,小女子只是承月一介平民,不敢造次。”
语音未落,沁兰腰间一紧,被舒玄狠狠纳入怀中,他状似恼羞成怒:“你恨我?”
沁兰仰头直视:“不敢。”
舒玄固执地盯着她,眼里的伤痕一闪而逝:“沁兰,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因为是我坐上了这个位置就指责我,这样对我不公平。”
沁兰挣脱他的双臂,落寞道:“不公平也没什么大不了,至少你还光鲜艳丽地活着。”
转身,她的眼里有些湿润:“他一定没想过,自己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
今天累死了,站着都能睡着。
明天恢复三更。
第4卷 第236节:第二百三十六章 纳你为妃
沁兰承认在这件事上自己有偏倚,但事情走到这一步,她真的无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舒玄执意留下用午饭。
宫里奴才诚惶诚恐地布菜,试吃,细节繁琐地让人不耐。
让沁兰一直待在桌旁没有离去的,不是舒玄高高在上的地位,而是他眼里的歉意和恳切。
一瞬间,让沁兰以为,坐在面前的还是那个干净温暖到让人心疼的少年。
舒玄让奴才们退下,把剩下的时间留给彼此独处。她脸颊没有了以前饱满的形状,瘦了很多。
“来,多吃点。”他的殷勤显得小心翼翼。
沁兰细细咀嚼,不去抬眼看他表情。但实际上,她更食之无味。
这样沉默了许久,舒玄叹口气,放下牙箸。
他看得出,曾经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沁兰,而今已将他划为外人之列。
“怎么办?我们现在连一顿饭都吃不出以前的感觉了。”
她才正视他的双眼,道:“舒玄,我们回不去了。”
舒玄明显一愣,继而有了些怨:“是因为司尧吗?”
一直以来,他都羡慕司尧。
羡慕他的狂放、肆意和反叛,他总觉得那个男子随意间就能活得比他多几分隆重。
沁兰摇了摇头:“不管因为谁,当我踏出承月那一刻,我们就已经背道而驰。改变是迟早的事,应该说,是天意。”
“不!”舒玄咬着牙,恨恨说道:“我不相信。现在你就在我面前,这才是天意!”
他绕到沁兰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缓缓道:“我要纳你为妃。”
沁兰微微一愣,随即挣脱开他的手指,轻轻笑了。
“若我不同意呢?”
舒玄一双眼睛闪着慑人的怒色。
“沁兰,你别逼我!”
舒玄终于走了,被一大群宫人前后簇拥着。
昔日少年彻底走出了自己划定的牢笼,一步步沿着脚下红毯走向华丽不可知的世界。
繁月看着舒玄的背影,不知怎的就想到某人也许正躲在某处咬着手指哭鼻子。就像那日在药庐一样。
可是当他找到她的时候,却怎么都不能像往常那样冷嘲热讽。
身为神医,他很冷静地告诉自己,这是司尧最后的请求起了作用。
“你。。。。。。”繁月犹豫半天,朝着她的后背缩了缩手。说实在,他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面对这样的情况,真的不必疑难杂症好多少。
他甚至开始认真回想玉尘哄心琪开心时候说的话,却不想被沁兰一个大大的笑容全都噎了回去。
“你。。。。。。”
沁兰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淡笑道:“你应该知道,这东西用来干什么。”
沁兰明白,即便昨日自己已经拒绝,现在的舒玄也不会轻易妥协。
她已经做好准备,所以刚才有人来报宫里又来大人物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惊讶。
可是当人走进之时,她还是无法控制地诧异了一下。
内侍站在门口对着主子谄笑,瞧向沁兰的眼角丝丝轻蔑。
“还不快叩见未来的皇后娘娘。”
第4卷 第237节:第二百三十七章 未来皇后
来人身着一身浅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一头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略显柔美,略施粉黛的脸庞楚楚动人。
沁兰突然懂了。有很多想不到、记不起、说不好的东西杂乱无章地开始复活、延续、游动、飘浮、弥漫在空气里。
她突然惊觉,这个自欺欺人的拙劣把戏终于被一切过去联合起来无情地拆穿。
她,心里酸酸地疼着,为舒玄,为自己。
“参见皇后娘娘。”沁兰识时务者为俊杰,况且,她明白,来着不善,善者不来。
“不必客气,这不还没册封呢嘛,不用照着宫里规矩来。”女子忙上前扶起沁兰。她看起来很和善,与她的穿着打扮一般,与世无争。
真的这样吗?
沁兰低头一笑,把性格穿在身上招摇过市的,也许不是真正的本性。
她吩咐丫鬟上茶,然后问来人。
“不知今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女子牵着沁兰的手,缓缓走至厅里,一左一右坐下,全程都带着无可挑剔的浅笑。
“妹妹既然这样问,姐姐我就长话短说了。今儿我来,就是为了皇上要纳你为妃的事。”
沁兰闻言,低笑出声:“未来的皇后娘娘真是大度。”
她谦逊抿嘴:“倒不是我大度,不过为了皇上,我做这一切都值得。再者,我第一眼看见妹妹就觉得投缘,待到了宫里,咱们也好有个伴。”
她说的情真意切,但沁兰自然不会蠢到认为她这是在向自己示好。
沁兰冷冷一笑:“如此,想必你也知道我为何拒绝皇上了?”
她皱了皱眉,表示一无所知。
沁兰笑道:“那是因为,我不愿意做妃子。”
女子笑容渐渐敛了去,沁兰暗道,这才像个样子。
“历来皇帝三宫六院,哪会只有一个妃子。我不甘人下,所以告诉他,要我留下可以,拿皇后的凤冠来换!”
“放肆!”
发怒的是女子身边的丫鬟。想来女子对于辱骂这样有损修养的事是不稀罕做的。
她眼角幽幽,侧着的脸庞上嘴角讥讽地勾起,待丫鬟奚落沁兰一会之后才阻止。
“妹妹的心思姐姐我懂,看来也不会轻易更改。不过我仍要奉劝妹妹一句,凡事见好就收。”
她亲昵地拍了拍沁兰搁在桌上的手。
旁人一看,像是两个女人闲话家常,亲密得紧。
“你与皇上过往的一切我都有耳闻,很多男人呐,宁可要一个膺品,也不要一个有瑕疵的正主,很难说他是不是宁可玉碎不肯瓦全。”
她说的话有些奇怪,沁兰不明就里,仍挑起眉,笑道:“生活本就是一个巨大的玩笑。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
她也笑了:“所以说,切勿贪心不足蛇吞象。错过这个机会,再想要可就难了。”
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也没意思,见她没打算走,沁兰端起丫鬟拿来的茶,温热的水汽升起,使她的面容有些模糊。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
突然一下子又变成千字一章,真心有压力。
怎么好?今天又没达标。才两更啊~~~~~~~~~
第4卷 第238节:第二百三十八章 骄傲的刑夕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沁兰问。
女子笑了笑,正身道:“这两天发生了很多事,妹妹肯定心情不好,请节哀。不过,今儿我既然来了,就仍要替皇上问一句,妹妹可曾收到故人临终交付的什么物件?”
沁兰直觉她是想问繁月给自己的那只盒子。她抿了口茶,直接回答:“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女子狐疑地打量,不肯罢休,但她也清楚,现在不是跟沁兰撕下脸皮的时候。于是巧笑嫣兮道:“可能妹妹一时忘了,无碍,我可再容妹妹想想。若妹妹想起了什么,再告诉我也不迟。今儿就谈到这,我还得赶紧回去。宫里事多,离开一会儿都不行。”
她边说边起身由丫鬟扶持着走向门口。
沁兰没起身相送,更没开口搭腔。她话里的意味,沁兰不笨,听得明白。
只见女子走到门口又回过身,勾唇:“妹妹不用送,刚刚说的事好好考虑考虑。”
沁兰觉得可笑,冲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句:“也请你带个话给皇上,让他好好考虑我的要求。”
背影明显一僵,沁兰几乎可以想象背对她那张淡定清高的脸是怎样一副俗气的表情。
所以,当女子连同她的奴才全部消失后,沁兰很不雅地笑了。
舒玄,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女子扶着丫鬟的手臂手上了轿辇,丫鬟在一旁忿忿不平。
“真是无耻!就那副样子,也敢大言不惭地跟皇上替那种要求,她难道不知道您。。。。。。”
“巧思,你太吵了!”女子呵斥了丫鬟一句。一双手攥成拳头颤抖着掩在袖子里。
她自恃足够冷静,足够自信,可是在那样的人面前,还是败下阵来。
她终于知道舒玄喜欢那个人什么。
她,刑夕。
刑柯仅有并视若宝贝的妹妹。
自从父亲被斩首之后,哥哥与她相依为命,并一直负皇后娘娘之命寻找到流落在外的皇嗣,舒玄。
她从小就觉得,放眼望去,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比她更配得起温润完美的玄哥哥。
直到那个人出现。
石沁兰,不亚于她的美,甚至比她还要聪明耀眼。
而他们周围的人,甚至哥哥,似乎早就忘了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自己。
因此刑夕步步紧逼。
她是年轻,但她流着刑家的血。她知道什么是自己要的,不手软、不折回。
她喜欢舒玄,从小就喜欢。她不明白,怎么自己全心爱恋了那么久的人转眼间就被打上了别的女人的烙印。
在知道沁兰自杀身亡后,她兴奋得睡不着觉。她不是当事人,她体会不了那种深重的悲怆,她只是明白了——这是她的机会,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于是她、哥哥和皇后一起演了一场足以乱真的好戏。
当一把剑刺向舒玄时,她用自己柔弱的身体挡在他身前。
那个伤口几乎要了她的命,但结果很值得。舒玄重新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并对司尧恨之入骨。
尽管许多时候,她会透过舒玄的瞳孔看到另一个女子。但当年的刑夕那样年轻自信,她并不懂得,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