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飞狐续传-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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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便见她们脸上竟现出了笑容来,围着胡斐身子或蹲或跪,七手八脚的就来解开他身上衣衫扣子。他先前给剥去了衣物泡在大铁镬里,醒来后身上衣衫已被换了去,这时身上穿的却是寻常庄稼汉子带有一排扣子的长衫与系带长裤,这类衣物料子极是粗糙,用途只在耐穿而已。
胡斐见几个少女嘻嘻哈哈的动手解他扣子,吓了一跳,嘴里急问:“喂喂,你们要干么?”右首一名少女噗哧笑道:“脱你衣服啊,你看不出来么?”胡斐伸手东挡西拒,啊啊直叫:“脱了衣服干么?喂喂。。。。。。裤子要掉了。。。。。。要掉啦。。。。”他后头少女笑道:“不脱衣服,怎么帮你全身抹药啊?啊。。。。你别乱动呀!”
胡斐慌乱中两手乱挥乱拨,却是无意中碰到了少女们的身体,大惊下忙缩回了手,急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他听少女说是要帮他身上抹药,正是病人遇大夫,怎么说,怎么做就是了,当下便不好再做抗拒,但要任由少女们将他身上衣物给褪了个光,众目睽睽下,毕竟不是味儿,只得说道:“那你们将我身子翻过了身去再再褪了去罢?”左首少女笑道:“你这么大的人,难道竟也害羞?”
胡斐苦笑道:“我年纪虽是比你们大上许多,但又未成亲娶媳妇,这般赤身露体的呈现,未免过于不雅。”少女们闻言哗然大笑。蹲在他右首旁的少女笑道:“敢情你还是个童子呢?跟你说,这般帮着病人涂抹治疗,咱们几个可说是驾轻就熟,什么江湖上的大侠客、大英雄,只要毒质入骨,要想续得性命,便须经过这道疗程。”
胡斐道:“原来如此,却是我少见多怪了。尊师‘圣手药王’疗法虽是奇特,但想来总是有着道理的。”那少女却道:“我们几人的师父可不是她,你可别谢错了对象。”胡斐大奇,讶道:“各位难道不是圣毒门的弟子么?”少女道:“是圣毒门没错,可我们门中并非只她‘圣手药王’了得。难道你没听过‘圣手蚕王’么?”
胡斐啊的一声,说道:“姑娘们是‘圣手蚕王’的弟子?那那怎地会在‘圣手药王’庄子里出现?”那少女奇道:“你进咱们庄子时,难道没见到大门匾额上写着‘药蚕庄’三字么?”胡斐道:“我给送来时已是三更时分,人在担架上,因此没能瞧得清楚。这么说来,这庄子是蚕王与药王合建的宅第了?怪不得气势不凡。”
他这时身上衣衫已给剥了个光,赤裸裸的趴在担架上,四名少女举脚踏入泥浆洼地里头,泥深及膝,手里拿起一旁的大木杵,便在泥浆里捣动搅拌起来。好一会儿,那泥浆冒起袅袅烟气,一股硫磺味窜了上来,随即又被各种药味盖过,待得气味混杂,泥泞色泽由浅变深,四人当即用手舀了把泥浆,小心朝着胡斐背上放来。
那泥浆甚是热辣,胡斐出其不意,身体猛地发颤,呀的一声叫来。少女齐声笑出。先前与他说话那名少女笑道:“这泥不又来咬人,不过就是有股热热辣辣的药劲,瞧你却叫得像个什么来的了?”胡斐笑道:“若是当真会咬人,那还得了?”两名少女笑着将他背上泥浆涂抹在背部肌肤上,滑滑腻腻,巧手轻移,顺着背脊一路抹将下来。就见六人合力,两个持续以杵搅拌,两个舀泥送上,另外两个则是负责涂抹,果然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
胡斐给这泥浆抹在背上,只觉热辣滑腻,两名少女手掌在他背后轻移缓抹,滋味生平未遇,心中不免荡漾,待得两人手掌移向腿际涂抹过来,当即浑身一阵颤栗,心火急升,直呼不妙,赶紧镇慑心神,竭力忍耐。那少女笑道:“感觉到麻痒麻痒的是么?你心火旺盛,便要宁定,也已不是你现下心神所能控制。我师父说,你中的乃是天魔神功里的‘阴阳冥掌’,非一般铁沙掌之类的浊阳厉劲可比,最是可怕不过的了。”
胡斐道:“尊师‘圣手蚕王’当真见识广博,竟知道我中的乃是‘阴阳冥掌’。我先前跟那神农帮医治我的人说了,他却不信,硬说我身上中的是‘玄冥寒掌’与‘火阳云掌’。”少女一边帮他涂抹,一边说道:“神农帮那些人又能懂得什么了?先前你猜这庄子是我师父和药王合建的,其实不是,却是我师祖‘圣手雀王’和她师姊‘圣手蛛王’两人合建而成的。若非如此,我师父怎可能与药王同住一个庄子里头,没的污了自己圣名。”
胡斐一听,当即隐约猜到了七八成,想是‘圣手雀王’与‘圣手蛛王’同门学艺,两人感情交好,各自艺成之后,便相约在此合建了一座规模宏伟的庄院。她二人日后各自收徒以传,便是‘圣手蚕王’和‘圣手药王’。只这两名弟子各负绝艺,又分属二师,虽是同在一座庄子,却并不时相往来,其后各人再收弟子,更具隔阂。但听这少女言语口气中,对那‘圣手药王’一派似乎颇为不屑,原因为何,那便想像不到了。
胡斐兀自想的出神,只觉身子似给两名少女翻了过来,跟着滑腻热辣的泥浆抹上身来,倒也没做他想,当下嘴里说道:“我身上阴毒已给圣手药王拔去,体内所剩阳毒,却不知是否能就此而得痊愈?”那少女冷哼一声,说道:“你道她那一点微末本事,当真便能把你身上阴毒拔去么?”胡斐惊道:“这这难道不是?”
那少女道:“现在可别说话,我要往你脸部涂抹了。”说着,舀了一把泥浆在手,直朝胡斐头部脸上整个抹了过来。胡斐怕泥浆流入鼻孔,忙将气息闭住,待得泥浆黏着肌肤一会儿,这才吐出气来。
他先前心有所思,嘴里与少女对话,任由两名少女手掌在身上游移滑动,那还不觉如何。这时闭住了嘴不来说话,立时省悟自己乃大喇喇的仰面而躺,心中不禁啊哟一声,直呼要糟。果然那两名少女手掌涂抹到了肚腹腿际时,猛地听她二人呀的一声,跟着便听得六名女子同声嗤嗤而笑,那四只手掌却滑移不停,毫不客气的尽将周身部位都给抹上了泥浆。他心中叫得苦来,奈何身体不受控制,只能闭着眼忍受那种又酥又麻的感觉袭来。
胡斐大感尴尬,他毕竟是有血有肉的男人,纵是往昔功力复在之时,遇到如此境地,想必亦难抵挡,何况是现在内力俱失之际?他体内本已炙阳过热,心火极盛,换做稍有人事经验的常人,早已丑态百出,那里等到少女手掌来到要身近处,这才克制不住的反应上来?但便是这样,也已让他窘的无地自容,只想找个洞钻了进去。
那少女见他浑身极不自在,微笑道:“我师父常说,咱们人生下来就是光着身子来到世上的,古人若没发明衣服来穿,现今大伙儿还不都光溜着身子,那又有什么好害羞的了?一个人要是无法面对自己赤裸的躯体,心中必存邪魔,只要坦然视之,又何须压抑自己的心念?”另一名少女接口道:“是呀。这位大哥,你万别以为身体有了反应便是罪恶,换做其他男子,老早便克制不住冲动,哪能如你这般的意志坚强?”
先前说话少女见胡斐始终不来答腔,问道:“你干么不说话了?”胡斐奇道:“你刚才不是要我别来开口说话么?”少女们闻言均又嗤嗤笑来。那少女笑道:“你还真是老实。我说呀,那是怕你张嘴跑进了泥去,现在泥浆已经黏着上了肌肤,开口说话便已不妨了。”胡斐笑道:“我是天生的二楞子,你不明说,我怎能知道了?”
那少女笑了笑,说道:“差不多了。现在要将你整个身体浸在泥浆里头了。”胡斐惊道:“浸?不是身体涂抹上就成了么?”少女笑道:“那可差得远啦。咱们将泥浆涂抹在你身上,那是为了不使药剂一下子冲击到你的肌肤里去,因此这层泥浆便如保护着你一般。如此可懂啦?”胡斐笑道:“好像有点懂了。道理便跟咱们蒸粽子一样,这层泥浆作用便如同粽叶,是为了保护里面的馅料不给蒸坏了过去。是不是这样啊?”
那少女见他吐语风趣,心中甚喜,笑道:“怎么不是?咱们可要开始蒸粽子啦!”说完,便见六名少女合力将他抬了起来,直往泥浆洼地中逐渐浸了下去。胡斐身子才刚浸入,立觉周身炙热难当,便如一粒生蕃薯给丢入烤得火熟的土窑之中,并用沙子给掩埋了起来一般,跟着只觉经脉穴道俱都一震,全身燥热,有如火焚。
这般浸得约莫半柱香时刻,六名少女便将胡斐拉了上来,先在澡池边用水洗去他身上泥浆,再将他身体放入飘满各类异卉花瓣的水池之中。那澡池深度,刚好够他身子倚坐在澡池中露出头来,鼻中所闻,皆是各式花香所散发出来的浓郁香气,他一生当中,何曾享受过这种泡澡的乐趣,当即闭上眼睛来静心调息。
便在这时,就听得背后一阵沙沙声响传来,当即转头看去,却见六名少女迳自脱去身上麻料衣物,嘻嘻哈哈的抢着水瓢来将身上泥泞冲去,玉体玲珑,各有千秋,当场看得他傻了眼,不知她们用意何在?但见冲过水的少女便噗通一声跳入了澡池,哗的泼喇大响,跟着噗通噗通响了又响。转眼间,六名少女俱都和他一样光溜着身子泡在澡池里头,姿态曼妙,神色如常,想来她们一伙人便常如此共浴泡澡,习以为常,便似吃饭一般。
他见这六名少女都在十七八岁,笑靥如春,与男子共浴一池,落落大方,毫无羞涩之态,心中不禁感到万分羞愧:“我堂堂一个男子大汉,赤身露体下的那股从容无念,当场便输给了这些少女了。”当下释然笑道:“你们也来泡澡?”先前跟他说话的少女往他身边游近,失声笑道:“你这不是废话么?咱们身上都沾了药泥,若不来泡上这‘芙蓉销魂香’,我们几个先前所练的‘圣女素经’便要功亏一篑,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胡斐讶道:“原来这药泥竟会损伤各位功法,在下先前当真不知,实是罪过。不知各位姑娘如何称呼?”那名原先负责捣杵搅拌泥浆的少女媚笑着说道:“你要知道我们的名字作啥呀?”胡斐道:“各位如此恩惠于我,日后但能有所报答。”少女嗤声笑道:“还是留着以后罢。你还得再来浸过一次药泥呢。”
胡斐啊呀一声,惊道:“什么还得再浸上一回药泥?”那少女笑道:“瞧你这副惊骇样,其他男子可是极爱享受这种艳福哪,你却忒地不知好歹?是不是你嫌我们六个服侍得不好啊?”
胡斐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所不明白的是,为何还要再浸一次药泥?”
他身旁那名少女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凭药王的那点本事,其实并未将你身上阴毒袪除,而是将之压制在经脉里头,日后若无药力长期服用,阴毒势必再起,届时可就无法可救了。我师父说,你这‘阴阳冥掌’实是难以治愈,只能将这两股气劲分隔存于丹田,除非世上有种内功心法能将阴阳融合,若是仅凭药物疗法,那也只能做到延续你两年之命而已。今日药泥里有我师父配的独门秘方,先将你身上未能袪除的阴毒逼入上丹,成为一种隐藏的真气,那便不会在经脉中乱闯乱撞;三日后,换过药泥配方,将阳毒锁在下丹,那便大功告成了。”
胡斐听得心中极是惆然,不禁长叹一声,说道:“既是只能延续两年之命,那又何必枉费各位多付辛劳?再说是人都难免一死,早点死或晚点死,现下看来,倒也没什么差别。”那少女想了想,说道:“你这话倒挺合我师父胃口的,若能蒙她老人家垂青,拜在她的门下,她心中喜了,说不定还能想出办法再来延续你的性命呢?”
胡斐苦笑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拜什么师?”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怎么称呼你师父做老人家,她很老了么?”少女笑道:“我师父五十几岁的人了,怎能不称她老人家?”胡斐奇道:“那么‘圣手药神’怎地如此年轻,看来三十都不到?”少女道:“我师父入门晚啊,三十二岁才进我师祖门来。”
胡斐哦了一声,他原以为‘圣手蚕王’和‘圣手药王’的年纪相差不多,哪知两人岁数竟是差了一截,跟着问道:“我先前是给‘圣手药王’治疗的,却怎地换成尊师来帮我疗伤了?”少女道:“神农帮那位文洛骚娘与我师父相熟,有她出面,我师父总不能铁下心肠不理,虽雅不欲接手药王的病人,但终究还是答允了。”
胡斐道:“文洛?是那位面貌艳丽,神农帮给称作文姨的美妇么,怎么你却称她做骚娘来了?”少女俏眉一扬,说道:“你别瞧她眉间英气勃发,颇有侠女剽悍味儿,那全是外表唬弄人来的,谁要当真,谁准倒楣。我跟你说呀,到了晚间,她那模样便都换了下来,既妖又邪,淫荡两字便似专门为她打造来的。称她骚娘,那还是看在咱们师父的面子上,算是极为客气的了。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