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飞狐续传-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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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江湖上便多出了一门功夫,可见真正的武学乃在于创新求变。说穿了,还不就是个人对武学领悟的多少,就算只会一种功夫,一旦悟道有成,那么也就一法通,进而万法皆通了。”
胡斐边看边想,对自己的武功修为,似乎也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但不知怎地,却又让她想起了袁紫衣来。袁紫衣的武功当真包罗万象,层出不穷,于各家各派的武功都能学得有模有样,当年只觉这才是武功高强之人的必然形式。这时年纪渐长,慢慢懂得佛家所讲的空无之境,便又觉袁紫衣若是单练她拿手绝技来与自己交手,那么当年早已败在她手中无数次了,又何须其他无关紧要的功夫再来使出?这么一想,对照眼前两人的搏斗,更是觉得道理浅显不过了。
那沃德锜的武当太极拳变化不多,就只是双手划着不同大小的各种圈形,就见大圈、小圈、平圈、立圈、斜圈、正圈、有形圈、无形圈等连环使来,以大克小,以斜克正,以无形克有形,每一招发出,均暗蓄环劲,圈形扩缩之间,每每都让宋长老身不由已的跟着身体幌动过来,要不是他拳劲里也有一股螳螂柔劲相制,怕不早已给圈环拉了过去。
宋长老没想到他的太极绵劲如此厉害,知道除非自己的螳螂刚劲须得够猛够强,才能以刚制柔,否则以他拳掌里的小型柔劲要来与之对抗,正是有如江河之水对上了大海洋,再大的后劲也会给海洋吞噬了下去。那时他要自己往左便是左,要他往右便是右,自己这条老命等于是从此交到了敌人手中,那如何可行?当下见他张嘴猛喝一声,这一声,便宛如凭空起了个响雷,当真威猛无比。接着见他镰刀状的双钳有如暴雨遽落,狂刺猛戳,直朝沃德锜连番攻去。
沃德锜见他如虎发疯般狂扫而来,当下身形朝左幌开,环圈一拢,手心相并,五指互击连弹,铎铎有声。就见他每一弹出,那宋长老下击的两只钳手便跟着一顿,似乎被一股无形力道所阻,刚开始还能见他将招式使完,慢慢地,招式才使出一半,便须得赶紧换招再攻,以免中间留有空隙,敌人便可乘机侵入反攻过来。但这样一来,宋长老只觉自己招式处处受制,百来招过去,竟是每每在力之斗发之际,便觉一股无形绵劲射到,才知眼前这人实是可怕的劲敌。
徐帮主退在一旁微笑观战,眼角朝铁衣寒瞄去,见他一脸惊讶神色,似乎对丐帮的九袋长老竟然数百招过去,还不能收拾得下这名浑帮里毫不起眼的小卒,心中正是颇感纳闷不解。这时又见沃德锜使出太极拳绵指中的弹劲来,招招制敌于无形,其武功修为与内力之深厚,竟是直与他这名‘京城第一名捕”不相上下。但据他数年来对浑帮的了解,各堂香主中并无这名沃德锜的名字,想来自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才是,岂知今日一见,大出意料之外,浑帮里竟尔藏有如此厉辣之极的武学高手,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的了。
铁衣寒原以为这回带着宫内六大高手与百名衙门捕快共同缉捕而来,同时更有丐帮三大九袋长老率领数百名大群帮众相助,合着两方之力,浑帮聚集来此的不过百十来名而已,纵使徐帮主与其各堂香主武功极强,但双拳难敌众手,这回要是能一举将浑帮给灭了,回到京城报呈皇上,功劳之大,当真无与伦比,封侯授爵更是指日可待。不料丐帮一名声威显赫的堂堂九袋长老,对付浑帮里的一名小辈,非但拿拾不下,再斗下去,搞不好都还会输也说不定。这么一来,原本胸有成竹的直入虎穴,霎时转为担忧起自己的安危来,莫要抓不了人,却弄到连自己性命都给丢了。
铁衣寒计谋深算,脚下才走一步,脑袋里已将后面的十余步给算计清楚了来,这时眼见宋长老招式给制得老死,青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上来。那宋长老内心焦急,心想:“我乃武林中成名已久的人物,今日与浑帮里的一名小辈打过三百来招,日后传了出去,我这张老脸要往哪里摆去?”当下咬了咬牙,使出深藏不露的真正看家本领‘八步螳螂’来。
要知江湖上的螳螂拳共分内中外三形,小别在于劲力的变化,大别则在于刚猛气道的融合运用,但宋长老所学的这门‘八步螳螂’却是另走蹊径,不以内中外三形来分,而是以步法的杀性来练,正如八步螳螂经所载:“一步蓄劲,二步行脉,三步气涌,四步伤敌,五步一杀,六步毁天,七步灭地,八步杀神。”这才是真正的‘八步螳螂’精髓。
然书上虽是这么说,要真能练到八步杀神的最高境界,又岂是常人所能轻易练及的了?宋长老当然还没练到那般高的武学境界,但也已练到了五步一杀的人体极限。就见他这时两眼绿光迸出,嘴里荷荷有声,一步跨出,蓄劲全身;二步向左横迈,一道热流气劲运行周天经脉;三步再向右一踏,周遭气流跟着急涌而出,带得衣衫尽荡,好不吓人。
沃德锜见他这等声势不小,心里更是不敢轻觑,猛地记起太极拳经里的‘阴阳诀’来,那拳诀言道:‘太极阴阳少人修,吞吐开合问刚柔。正隅收放任君走,动静变里何须愁?生克二法随着用,闪进全在动中求。轻重虚实怎的是?重里现轻勿稍留。”这时心念一起,忙将一股真气随身化开,浑身虚柔若棉。眼见宋长老第四步跨出,周身只觉无数麻刺过来,心知他下一招必定更是凌厉异常,两手忙扩圈而出,带起一道无极绵环,直将全身给裹在圈内。
宋长老这时第五步朝右迈进,见沃德锜门户大开,全无防备,自己与他相距不到二尺,心想:“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运劲右臂,奋起全身之力,五步一杀绝技使出,倏地猛然挥拳直出。
宋长老这一拳,乃是他毕生功力之所聚,自知这一招若不能制敌于死命,自己就无胜利之机,当真是拳去如风,势若迅雷,连厅内一旁观战的两方人众,都被他这惊心动魄的一拳,给吓得不约而同啊的一声叫来,可见这一拳凌厉到了什么程度境界去了。岂知他这一拳的拳风来的既快又猛,但声音消失的更快,就好像突然冲进了一层深厚的云雾里头,倏地就给雾气灭了音一般。就见众人张大了嘴,合不拢来,两眼直瞪瞪的瞧着眼前景象,直呼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要知旁人这时只是惊讶万分,但那宋长老心里更是既惊且闷。惊的是自己这招五步一杀从未失手,闷的是不懂为何拳到他胸口前二寸便再也挥击不进,无论自己如何摧劲,那拳头就是犹如陷进了一圈棉花团里一般,既无着力之处,更无回收气劲,这时就连要将拳头拉回都不行,只能继续摆着这副猛然一击的姿势,直吓得他浑身一阵虚软。
沃德锜见‘阴阳诀’果然妙用无穷,生克相应,轻重虚实,当下成竹在胸,脸露微笑,左手带着宋长老的右手,转了一个大圈,一股极强的螺旋力带动他全身,正是太极云手。这云手一旦使出,连绵不断,一圈过后,又是一圈,带得宋长老身不由已的全身兜着圈子转了开来,直转得他一阵晕眩,连叫救命都喊不出口来,委实狼狈万状。
徐帮主见沃德锜的武功如此神妙,不禁又是惊奇,又是欢喜,眼见宋长老这时身上汗水一滴滴的落在地下,就像是在一场倾盆大雨下淋了半天一般,当下笑着说道:“沃兄,暂且放他一马罢!”沃德锜嘴里一笑,双手缓缓推出,用的是股按劲,轻轻将宋长老给带停了下来。宋长老身子一停,立即站立不稳,腾的一声,当场跌坐在地。
丐帮弟子见状,赶忙进厅趋前扶起,个个双眼朝沃德锜狠狠一瞪,接着拉扶起宋长老往厅门退去。
那韩彭两位九袋长老,自知武功只与宋长老相去不远,又见沃德锜这身功夫委实诡异的厉害,当下不敢上前搦战,两眼直朝铁衣寒坐处望去。铁衣寒这时心里盘算已定,缓缓站了起身,冷然说道:“浑帮里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在下不才,想与徐帮主过过招,其他人可别来淌乱这趟浑水的好。”他算盘打得精,就算是输,至少还不会那么难看就是。
岂知他话才说完,就听得一人口齿不清的说道:“就凭你这花钱买来的什么‘京城第一名捕’头衔,也配与我们帮主动手过招了么?嘿嘿,阁下真是马不知脸长,猴子不知屁股红,就算别人要留着你的脸给你慢慢来用,偏偏你这人就是自己犯贱要丢脸,唉,这还真是叫人莫可奈何啊!”铁衣寒听得一火,只知发话这人藏在浑帮群众里头,直气得浑身颤抖不停,提声怒喝道:“别鬼鬼祟祟躲在里头哭爹叫娘的喊着,有种就给你老子滚出来。”
就见右首人群里挤出一张丑陋的癞痢头,身形瘦弱,笑开来门牙缺三落四,正是那癞痢头张波久。
铁衣寒浑没料到刚才叫骂之人竟是这副长相,不怒反笑,呸的一声,啐道:“原来是你这个小杂种癞痢头,若是还想活到明天,老子劝你最好把你这张臭嘴给闭起来的好。”说着,推开板凳,走了出来。癞痢头张波久闻言笑道:“我是小杂种,你刚才却又来自认是我老子,那么你岂不就成了大杂种来了?”浑帮群豪听得哄笑开来。
铁衣寒双眉一蹙,颇感不耐,但毕竟不愿与这类小厮一般见识,脚下未停,仍是朝着厅堂中央走去。就在这时,只觉眼角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跟着便听后头一阵劈拍劈拍、啊哟啊哟急响,赶紧回过头去,就见自己带来的六名宫内高手,个个脸颊红肿的就像市场里宰杀了要卖的大颗猪头,张嘴淌着血,两手这时正抚着下巴唉唉叫痛。
他还没会过意来,又听得身后一阵刀刃落地声响来,赶紧再转头望去,只见六把官俯大刀都给扔在地上,直瞧得他心中大大一震。那癞痢头张波久见他两眼望来,裂开了嘴笑来,朝他挥手一扔,笑道:“铁捕头,接着了。这几个家伙刚刚竟敢笑我没有门牙,老子倒也让他们几个尝尝,无齿的滋味究竟是什么。哈哈!”
铁衣寒伸手一接,只觉入手颇有份量,湿硬中还带着些许微热,忙打开手掌看来,这才发现手里竟是有二三十颗牙齿之多,这么算来,那么六人岂不是每人至少掉了四颗以上的牙齿来了?他不想还好,这么一想开来,头皮当场一阵发麻上来,忖道:“这么短的时间,这人竟能如此快速的打落六人的牙齿,甚且还顺手拔了他们的随身配刀过去,那种身手力道与精准眼力,自己可真是万万也比不上。难不成这看似丑陋之极的癞痢头,竟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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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卷 第十回
(更新时间:2006…12…29 3:50:00 本章字数:12467)
铁衣寒身为京城第一名捕,武林中厉害的高手见过极多,但若要能像眼前这名癞痢头般如鬼似魅的飘忽去回,其间掴掌接齿,夺刀扔械,竟让六名宫内高手连还手接招的余地都没有,就连自己也没能来得及看清他的倏忽身影,更遑论是要仔细来瞧他用的是什么神奇招式了。但他毕竟久经江湖阵仗,虽惊不乱,青白脸上始终不露丝毫蛛丝马迹,依旧是一脸的寒霜带雪面容,两眼一道冷光直朝癞痢头张波久射去,嘴里说道:“这位高手如何称呼?”
癞痢头张波久露嘴笑道:“铁捕头问的这位高手是谁?”铁衣寒酷哼一声,说道:“阁下何必明知故问,既有这等高强本事,难道还怕别人知道你的名字称号么?”癞痢头张波久贼忒嘻嘻的笑着,说道:“哟,原来铁捕头问的是我癞痢头张波久来了。我是癞痢头,你是铁捕头,咱二人是头对头,哥俩好,一对宝,哈哈!”浑帮众人听着也大声笑来。
铁衣寒冰脸一肃,怒道:“我是官,你是贼,谁跟你哥俩好来了?”张波久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喔的一声,装腔作势的说道:“原来你是官啊?啧啧,真是看不出来。你不说,还以为你是京城里过来的太监,一张脸白净青葱,要不是说话声音粗厚了点,否则你那全身所散发出来的太监味,当真是再像不过的了。”
铁衣寒身形魁梧,项粗臂实,就只一张脸出奇白净,连根须渣也被他刮刀剔的干净无比,旁人只以为他生有洁癖,注重面容,故不爱留着胡须示人,这原也不足以为奇。但癞痢头张波久这么一说,众人往他瞧去的眼神中,自是带着一道颇为暧昧的诡谲味道出来,直瞧得他浑身不自在,当下硬是忍住了气,呸道:“你这癞痢头迳瞎说些什么来了。”
张波久两眼一瞪,说道:“谁说我是瞎说着来了?你三天两头就往东城湘华园戏班里跑,别人还道你这人是爱听戏曲才常去的,可我告诉你,咱癞痢头清楚的很,你铁捕头却是为了那湘华园里的红牌梁碧燕去的,你敢说不是吗?”铁衣寒神色颇为不屑,冷声哼道:“笑话!咱们京城里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