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釵盟-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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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平转脸望去,只见丈余外处,站着和自己分手不久的小叫化子,不知何时他已到两人身后,脸上做现倔怒之色,冷冷的望了徐元平一眼,缓缓别过头去。
他本想出言招呼,但见那小叫化于冷漠之态,不禁心头冒火,当下冷哼一声,转过身去,笑对查玉说道:“这在院修筑得这等堂皇富丽,不输王侯府第想。那在院中的主人,不是权贵,当是坐地分赃的绿林人物。”
徐元平本是几句无心之言,但查玉却听得心头一动,但他乃心机深沉之人,喜怒控制得直,极不易看得出来,微微一笑,扭转话题,说道:“余兄请仔细看那庄院,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忽闻身后那小叫化于冷哼一声,道:“不求上进的东西。”
徐元平听他出口伤人,不觉大怒,霍然转身,厉声喝道:“站住,你骂什么人?”
小叫化子本已转身而去,听得徐元平喝问之言,愕然停住脚步,道:“骂哪个你管不着,怎么样?”
徐元平怒道:“你凭什么出口伤人,难道我还怕你这个臭叫化子不成?”忽然想到神丐宗涛亦是叫化装扮,不禁暗海失言。那小叫化子看他大踏步向前冲了两步后,忽然停步不前,冷笑一声,慢慢转过身子,缓步而去。
查玉笑道:“在江湖之上行走难免要通上是非纷争,事情既然过去,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徐元平望着那小叫化子的背影,说不出心中是一番什么滋味,呆呆的站在当地出神。
查玉看他若有所思,心中顿生疑虑,眉宇间突然闪掠过一抹杀机,笑道:“怎么?余兄认识那小叫化子?”
徐元平原点头,道:“彼此有过一面之缘,谈不上什么认识。”
查玉笑道:“既有一面之缘,余兄就该忍受一点闲气,不必再为这等小事烦恼了。”
徐元乎听他这般关怀自己,心中大是感动,微微一笑,道:“多谢查兄劝慰。”
转脸望去,只见峰下翠竹掩映中一座高楼上,紧闭的窗门,忽然大开,绣帘起处,现出一张秀丽无比的美丽面孔。
查玉一拉徐元平,向一棵松树后面隐去。
徐元平、查玉的目光均异常人,虽然这山蜂相距那高楼很远,但两人仍可看清楚楼上景物,和那秀艳少女的面孔。
只见她发挽官髻,做向右偏,轮廓秀美,丁玲、丁凤生的不算不美,但如果拿来和此女相比,立觉黯然失色,当真如小请人间的月宫仙子,如非是亲自所睹,实使人难信尘复之上,竟会有这等无与伦比的玉人。
徐元平生性端重,但也看得抨然心动,暗自赞道:好一个天生佳丽,绝代尤物……
一阵山风吹来,松枝摇动,这去那秀色如画的美丽面孔。
查玉轻轻叹息一声,道:“余兄,你看那楼上少女如何?”
她似是很怕山风,举手放下绣帘。
诗风停松往之时中已难再见玉人。
徐元平脑际中仍在盘旋着那秀丽玉人的倩影,查玉问话。忽觉心头一凛,暗自责道:
“徐元平啊徐元平,你身负血海沉冤,尚未洗雪,来日凶险正多,岂可感迷美色,消磨壮志。”当下一挺胸,长长吁一口气,尽滤胸中杂念,笑道:“不错,生的很美。”
查玉幼承父艺,生活豪华,家中蓄养美婢无数,不是重金选购而来,就是绿林道上人物作晋献,北地姻脂。江南佳丽,西域美人东藏歌姬,无不齐全,而且个个秀艳如花,都是一时上选,仅查玉为人志博远大,虽然千百丽人献媚送情,他尚可洁身自守,不为美色所迷,他生平引为自豪之事,亦就是不迷女色。但在他见到楼上少女之后,竟然难止心波,匆匆一瞥,情愫顿生。
在他想来这等绝世玉容,必亦使徐元平心生倾慕之情,哪知对方只淡淡的应了一句,毫不为那绝世美色所动,不禁心中暗生敬佩。忽然间,由那松竹环绕的任院中,升起一面巨大的红旗,旗上写着斗大的白字:“擅入一步,死莫怨人。”
查玉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
徐元平目睹那红旗白字,心中陡然想到那小叫化看不起自己的冷漠之态,只觉一股怨气冲上胸口,道:“走,咱们过去瞧瞧。”
查玉笑道:“要去也不能现在就去,余兄若有意,兄弟定然舍命奉陪,不过要等天色入夜时,再去不迟,眼下咱们先找一处清静之地,坐息一阵,也许晚上人在之时,难免一场大战。”
徐元平点头应好,两人离开山峰,找了一处清静山谷,食用了干粮,坐息到天色入夜,重又回到山峰之上。
放眼望去,只见那巨大红旗,已改换一盏巨大的红灯,白天所见那高楼,窗门也大开着,千个白发如银、肩背竹枝的老姐,正在替一个全身紫衣的少女梳妆。
在那少女头项上面垂挂着一盏流苏宫灯,四外烛火辉煌。耀如白昼,室中影物清晰可辨。
查玉心中一动,暗自忖道:“这余任各处,都是一片夜暗,何以单单在那楼上,点起这么多抽火,显然是想诱敌到那高楼下面,如非那里有什么厉害的机关,定然埋伏着武林高手”。
徐元平却在运用月力勘查峰下座院形势,哪知这一用心勘查,心中立时觉出不对,除了那座地火辉煌的高楼之外,全在院所有楼台亭阁,都无法看得全貌,不是被环绕松竹遮去一半,就是被其他楼阁挡住机线,不管如何移动视线的角度,都无法看到任何一座阁楼的全貌。转头望时,只见查玉目光凝注在那高楼上出神。徐元平顺着他目光看去,不觉暗中一笑。
原来查玉目光凝注不瞬之处,正是那紫衣少女梳妆面对的钢镜,烛光照耀之下,镜中反映出一个秀美的面孔。
突听他轻轻的叹息一声,缓缓的移开目光。
查玉侧目望了徐元平一眼,心中忽然为之一惊,低声问道:“这等夜暗之间,余兄还能看到那庄院影物吗?”
徐元平道:“四繁星之光,大致都可看到,只是不如白昼清楚罢了。”
杳玉心头虽大感一骇,但外形却仍然镇静如常的微微一笑,道:“余兄可看出那庄院有什么怪异之处吗?”
徐元平道:“说来惭愧的很,查兄白天已提醒过兄弟,说这在院建筑与众不同,当时兄弟尚未觉出,现下仔细看来,果是大有可异,不论如何移动月光角度,均难看得任何一座完整的楼阁,只怕这在院中,定有着什么机关埋伏。”
杳玉听他说的一点不错,心中暗道:“此人目光锐利,内功必极深厚,看他年龄,又似比我还小上几岁,不知何以竟能有这等绝超武学常规的成就,他既肯和云梦二娇混在一起,又和那小叫化子相识,这人来历,实叫人弄不清楚,但看他言行举动,又似是初出茅庐,不像走过江湖之人,不如今宵冒险和他同人眼下在院一探究竟。如果能把他笼络住,收为已用更佳;不然便借机把他除去。”
念转意决,微笑道:“兄弟久闻鬼王谷中神算之学,独步武林,余兄追随令师,想必已得传授,今宵要仅余兄之力,带兄弟进这在院了。”
徐元平听得证了了征,道:“查兄对兄弟推心置腹,兄弟岂敢再相欺查兄,实不相瞒,兄弟并非鬼王谷门下弟子,丁氏姐妹随口胡说,兄弟不便当面否认罢了。”
其实查玉早已看出个中蹊跷,只是不便点破,放作糊涂而且。闻言装出惊讶之态,道:
“这么说来,是云梦二娇对兄弟故撒谎言,那余兄姓名,怕也不是真的了?”
徐元平歉然一笑,道:“不敢再骗在兄,兄弟实姓徐,草字元平。只是无意间遇得丁氏姐妹……”
但闻身后冷哼一声,一条人影,疾如凌空巨鹤,由两人头顶上面飞过,直向峰下落去。
来人去如高苇惊鸿,一瞥间已沉入峰下夜色之中,夜色黑暗,饶是董玉目光锐利,也未看清来人形象,不禁一皱眉头,道:“什么人竟有这等绝佳身手……。”
徐元平叹息一声,道:“是神丐宗涛。”
查玉购了一声,道:“什么?神丐宗涛,徐兄没有看错人吗?”
徐元平道:“错不了,我看的十分清楚。”
查玉惊叹一声:“徐兄好佳的眼力,兄弟佩服至极。”心中却在暗自盘算着,此人行动举止,分明是一个无江湖阅历之人,不知怎么会识得神丐宗涛,莫非他深藏不露,故作拙呆不成?心念及此,又暗中提高了几分警觉之心。
徐元平目睹宗涛跌下蜂去,心中忽然想到了身受他们师徒冷漠之情,登时豪气进发,争雄之心陡生,回头对查玉道:“咱们也下峰去吧!”不待查玉答话,双臂一振,紧随着跌下峰去。
查玉眼看徐元平一跃下峰,心中甚感为难,只怕自己轻功难以胜任,但事情挤到这步田地,一只得了提真气,纵身跃下。只见徐元平卓立在夜色下,目光凝注着交错而植的松竹,呆呆出神,顺着徐元平眼光望去,只见两个身着夜行劲装,身背兵刃的大汉,正在那松竹之中团团乱转,似是迷了道路一般,转来转去,却始终转不出两丈方圆之地。
他借机暗中调匀真气,缓步走到徐元平身侧,问道:“徐兄可学过五行奇术吗?”
徐元平回头望了查玉一眼,摇摇头道:“这个兄弟没有学过,不知查兄是否精通此道。”
查玉道:“兄弟倒是曾听家父讲解八卦、九宜阵式,及破解之法,只可惜兄弟天性愚蠢,只学得一点皮毛。”口中说话,心中却在默数那松竹相隔距离,暗中推算。
徐元平看他目不转瞬,口齿启动,似正在用心计算什么,不敢出言惊扰,静静的站在一侧,心中却在暗暗赞道:“此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旁博奇门神算,倒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大约过有一刻工夫,查玉凝重在肃的脸上,忽然绽出了笑容,说道一这在院中的主人,实非平庸之辈,竟能把八卦、九宫变化,探合一起,几乎把兄弟蒙骗过去。”
徐元平喜道:“怎么?兄台已筹思得破解之法了吗?”
查玉笑道:“这八封、九宫的变化,如放在家父眼中,实乃雕虫小技,但兄弟却不敢夸此海口,只自信尚可为徐兄识途老马,但请随在兄弟身后,照着兄弟出步转弯的走法,当不致被这区区松竹植成的阵图所困。”
徐元平道:“查兄多才多艺,兄弟今宵要仰仗大力了。”
查玉微笑道:“好说,好说,兄弟有鐕,走前一步带路了。”突然一提真气,身躯凌空而起,起落之间,人已到了松竹林边。
徐元平紧随查玉身后而行,果然毫无阻碍,片刻之间,穿过了五丈左右的松竹林。
停步望去,只见景物大变,满地寸许长短的青草中,种植着各种花树,有的盛开怒放;也有的叶落技秃,也不知从哪里移植而来。
两人深入了四五丈左右,忽闻一声凄厉刺耳的竹哨之声,传人耳际,紧接着前面丈余处一株高大的花树上,出现一盏红灯。
查玉见那灯出现得突冗诡异,心中做生惊骇,大喝一声,飞身直跃过去,人还未落实地,已发出家传武学百步神拳,一股强劲的拳风,破空直击过去。
但闻砰然一声,那突然出现的红灯吃查玉击出的拳风,打得飘空飞去,应手而炼。就这一瞬之间,花树林中一片红灯晃动,出现了百盏以上。两人不觉间被那出现的红灯分去了心神,流目四顾起来。
但见那出现红灯忽然交叉移动,片刻间数易其位,因那红灯一阵交叉移动过后,逐渐由多而少,只剩了十余盏左右,在相距两人四五丈不停晃动。
徐元平看得心烦,倒脸对查玉说道:“查兄,那红灯移来移去,分明有人在捣鬼,咱们追过去活捉一两个再说。”
查玉虽然觉出这红灯出现的大是怪异,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是河路道,他自恃通达八封、九宫阵图变化之术,不致被困,当下应了一声好,振换疾扑过去。
徐元平紧随追扑过去,哪知两人刚一跃起,前面十余盏红灯突隐,左侧却又陡然现出了三盏红灯。
查玉冷笑一声,不待身子落地,猛然一提真气,硬将向前疾扑的身子收住,右手探杯摸出两枚制钱,运足腿力忽向左侧红灯打去。
果然镖不虚发,两盏红灯,同时被铁镖打熄,余下的一盏,也自动隐去不见。
花树林中又恢复一片夜暗之色和原有的寂静,但两人却被红灯一扰,分去了心神,待想辨认出路之时,才觉出迷了方向。
查玉见闻广博,心知此刻最是慌乱不得,只要再有失错,必要遭人暗算,当下低声说道:“徐兄且请安心,莫再乱闯,只要我们心神不乱,敌谋决难得逞,这花树林虽有古怪,不外机关埋伏,咱们最好能先静坐运功,调息一阵,待心神宁静时,再思破敌之策。”说完,当先盘膝而坐,闭目运气行功。
徐元平看查玉沉稳干练,临事不乱,心中又增了几分敬服之感,当下依言静坐。运气调总。
他所习佛门排坐之祛,大异一般内功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