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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玉釵盟-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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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炎山一皱眉头,道:“难道你真有什么高明的计谋不成?”

丁玲道:“我虽未想出办法。但却敢断言查少堡主的办法,行之不易。”查玉道:“愿闻其详?”

丁玲道:“少堡主不是说过,此次集聚洛阳之人,大都是江湖上极负盛名的人物吗?试问极负盛名之人,哪一个不是智计百出,想挑起人家自相残杀,谈何容易?”

查玉点点头,笑道:“不错,不错。”

丁玲微微一笑,又道:“少堡主也许看到今夜之中欧驼子纳战老毒物冷公霄一事,启动了挑起残杀之谋,不过这办法必须要双方彼此结有深仇大恨,才有望促起鹬蚌之争,如果彼此都是在谋夺经文,此法实难行通。不错,咱们可以故布疑阵,助弱灭强,但这只能对付初出茅庐的人,才发生效用,如果对方是老谋深算,久历江湖之八,不但难生效用,说不定反而弄巧成拙,真正成众矢之的了。”

查玉道:“高明!高明,几句话顿开兄弟茅塞,大小姐机智之名,果不虚传。”

丁玲淡淡一笑,道:“少堡主客气了,我虽能指出此谋行之不易,但却想不出更好之策,还得少堡主多多用点心机了。”

查玉道:“别说兄弟已才尽智竭广纵然尚有余才,也不敢班门弄斧了。”

丁炎山做一咧嘴,皮笑肉不笑地接道:“此事自非易谋,不必急在一时,咱们明日再谈不迟。”

这两句话,无疑下令逐客。查玉绝顶聪明之八,哪还会听不出弦外之音,起身笑道:

“天色已快四更,晚辈不便再犹几位,先行告辞,明天再来讨教。”说完,躬身对丁炎山一个长揖,转身向室外走去。

丁炎山呵呵一笑,道:“少堡主慢走,恕老夫不送了。”

查玉回头抱拳,微微一笑,道:“不敢当。”纵身一跃,人去如烟。

丁炎山目睹查玉去后,突然脸色一沉,望着徐元平道:“你是什么人?对说话之间,人也缓步向徐元平逼去。

丁玲索知叔父生性,歹毒无比,出手就要杀人,立时横跨两步,挡在徐元平面前,道:

“叔叔。”

万炎山怒道:“闪开,你们这两个鬼丫头胆子不小。”

丁玲道:“叔叔暂请息怒,玲儿有下情禀告。”

丁炎山阴森一笑,突然一中转身,呼的一掌,直劈过去。

徐元平早已忍不住,因见丁玲相护情切,没有发作,丁炎山这一出手,他再也忍耐不住,暗提真气,正等硬接一掌,忽见丁凤双肩晃动,娇躯直飞过来,口中娇喊一声:“叔叔。”直对劈向徐元平的强劲掌风上撞去。

丁炎山劈出掌势,极为强猛,存心一击把徐元平毁在掌下,万万没有想到丁凤竟然会舍身相救,一时之随哪里还能收住掌势。只听丁凤口中啊哟一声,娇小玲线的身子已然撞在强猛掌风之上。丁炎山虽然歹毒,但要他亲手把平时极为喜爱的侄女儿一掌击毙,心中究竟是不忍,赶忙一吸小腹,想把击出力道收回来。忽觉一股极强的暗劲,在他收回击出掌力之时,趁势反击过来,而且来势劲猛,凌厉无比。不禁心头一惊,一咬牙,又把收回力道,反击过去。

他在惊急之下,又把其力反击过去,只是一种潜在的本能意识,待他掌势出手,才看到又击向丁凤,但已难再控制那击出真力。哪知那强猛的排空劲气,击中在丁民身上之后,竞被一股暗劲化去。但见丁凤愁眉苦脸,盈盈欲泣地喊了声:“叔叔。”缓缓地跪拜下去。

丁炎山目睹丁凤连续两番被自己拿力去中,竟是安然无恙,这一骇非同小可,呆了一呆问道:“你这个丫头没有伤着吗?”。

丁凤刚才撞向叔父劈出的拿风上,只是本能的失声惊叫,其实她毫无损伤,听得叔叔相问,立时幽幽答道:“叔叔手下留情,凤儿幸未受伤。”丁炎山一皱眉,转脸望了丁玲一眼。

丁玲轻启樱唇,说道:“我和风妹,都被千毒谷中的老毒物点了穴道,多亏这位徐相公仗义援手,赶走老毒物,解了我们穴道……”

丁炎山惊道:“什么?老毒物武功是何等深厚,他岂能是敌手。”

丁玲道:“玲儿怎敢欺骗叔父,确实是此人救了我和凤妹。”

丁凤幽幽接道:“如不是这位徐相公仗义援手,只怕叔叔再也见不到凤儿和姐姐了。”

丁炎山听她说的幽婉如诉,不禁信了五成,鼻孔里冷玲的哼了一声,目光又转投在徐元平脸上,凝注了半晌,道:“脱下你脸上面具。”

徐元平冷笑一声,横跨一步,让开丁凤,大踏步向室外走去。丁炎山右手疾伸而出,快如电光石火一般,猛向徐元平左肩抓去,口中厉声喝道:“想走吗?只怕没有这么容易。”

徐元平做一侧身,左手一招“推窃团月”,反向丁炎山右腕扫击过去,口中应道:“未必见得。”

丁炎山目睹徐元平反击之势,不但迅快绝伦,而且掌指所击,又是攻入必救的脉门要穴,不禁暗暗吃惊,硬把击出的右手收回,出手快,收手更快,徐元平疾如电奔的扫击之势,竟未能触及对方衣袖。

这不过一刹之间,丁玲刚喊一声“叔叔”,丁炎山左手拂坐振胞而出,刷的一声,直击而下。

徐元平双足钉地如桩,上半身却忽的向后一仰,让他拂尘,右掌平推而出,直向了炎山前胸击去。

丁炎山冷哼一声,左掌横挡前胸,用了七成真力硬接徐元平击来掌势。

双方拿力一接,丁炎山骤觉右腿一麻,身躯晃动,几乎站不住桩,心头大生凛骇。

徐元平却借势一跃而起,凌空穿窗,丁炎山眼看对方去时身法,矫健迅捷,似是毫无伤损,心中更是惊异,转眼望去,只见丁玲、丁凤双双轻颦秀眉,望着窗口出神,不觉冷冷的哼了一声。

丁玲轻轻一叹,道:“叔叔逼走此人,无疑开栅纵虎,他如被别人笼络,收为己用,不但咱们鬼王谷少去一待助力,且将多树一强敌。”

丁炎山本想责骂二女一顿,但被丁玲克发制人,拿话一扣,登时觉着哑口无言。

丁凤打蛇顺根上,盈盈站起,接着说道:

“叔叔把他迫走,不但白费了姐姐一番心血,而且对夺取经文之事,影响亦甚巨大……”。

丁炎山被两个侄女一阵埋怨,不禁微微一皱眉头,冷然说道:“你们如何和他相识?他又为什么要救你们?”

丁凤只听得心头一跳,丁玲却微微一笑,说道:“我和凤妹虽然胆大,但也不敢忘去咱们鬼王谷中戒律,此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身怀传诵武林的奇宝戮情剑……”

丁火山急道:“什么?戮情剑,哼!你们这两个鬼丫头为什不早告诉我……”,话说至此,人也到了窗口。

丁玲急道:“叔叔且慢,别说他人已去远,纵然被你追上,叔叔也未必能一定胜得了他,此事只宜智职,不宜逞强。”

丁炎山想到刚才和对方硬拼一掌,震得手脱发麻一事,不禁心生犹豫,回头望了丁玲一眼间道:“难道以叔叔之能,当真就不能胜他吗?”

丁玲道:“以玲儿所见,叔叔殊少制胜把握,再说一击不中,无疑打草惊蛇,不如暂时让他去吧,好在他身怀戮情宝剑一事,除了我和风妹,再也无人知道,急也不在一时,缓缓计图,或可一谋成功。”

要知丁玲在鬼王谷中,乃是出了名善谋之人,只要鬼王谷遇上了什么大事,必有丁玲参与其间,一谋一策,无不中的,不但深受克王谷门下弟子们信仰,就是鬼王谷中三者,亦对她宠信异常。丁炎山万丈气焰,被她几句话说的烟消云散,不再执意追寻。

第六回神秘庄园

徐元平穿窗跃出之后,疾向正西奔去,他心中满怀愤怒,奔行极是迅快,不过一盏热茶之后,人已出城。

夜色茫茫,郊野寒风吹得人油生寒意。

人被冷风一吹,脑际中陡然清醒过来,忽然想到慧空大师赐的戮情剑匣尚在金老怪手中,未取回来,自己这一怒而走,岂不正中了氏姐妹下怀,如要凭仗自己之力,去寻那剑匣,只怕心愿难偿,不禁大感失策后悔。

但他乃天生傲骨人,又不愿重返万盛客栈,再找丁氏姐妹,询问金老怪像貌神态,但又不愿让慧空大师赐赠之物,落入别人手中,一时之间,六神无主,茫然地向前信步而行。

他本是孤苦无依之人,亦无一定的行止去处,心中念念不忘的只有两件大事,一是早日追回失去的我情剑匣,以免连累到慧空大师的清白声誉,一是找处清静之处,安心练成慧空大师所授的各种武功,然后查出父母死因,洗雪血海沉冤。天下高手群集之事虽然震荡着武林人心,但在徐元平的心目之中,却和他毫不相关。眼下萦绕心头的紧要之事,是如何找出金老怪的下落,逼他交还剑匣。

他茫然地信步走着,用尽了心智,仍然想不出适当之策……

抬头看去,霞光耀目,原来天色已亮,旭日初升,满地阳光,一片金黄世界,他心神集中索思追回剑匣之策,竟不知何时天亮。朝霞中一只奇大的松毛黑狗,正向他跃扑过来,白牙森森,来势极猛。

徐元平微感一惊,右手疾沉,左手突然施出“捕风捉影”,在手伸动之间,抓住巨犬前腿,借势一抡,荡起一阵呼啸风声,正等抛掷出手,忽闻一声呵呵大笑,道:“好一招‘捕风捉影’。听来口音甚熟,心中一动,掌心用力,向外一推,把手中巨犬,轻抛在四五尺外。”

抬头望去,只见丈余外站着一个身穿百绽大褂,足着革履,一头蓬乱头发,满脸油污的老叫化子,背后的红漆大葫芦,在太阳照耀之下,闪闪生光,正是他昨日骡车上所遇的那位老叫化子。

只见他微一启动双唇,立时响起了一声震耳的长啸,那只卷毛黑犬,闻得啸声之后,立时汪的一声大叫,放腿疾奔而去,迅如电奔,眨眼不见。

徐元乎忽然想到那老叫化子,赶快转身一揖,道:“老前辈……”,但闻革履拖地之声,那老叫化子已转身走到两丈开外,不禁心头一急,高声说道:“老前辈请留步片刻、晚辈有事讨教。”

但闻那革履触地的答答之声,愈响愈急,原来徐元平拔步一道,那老叫化子也放腿奔跑起来。

徐元平一提真气,施展“靖蜒点水”轻功,一连三个纵跃,追到了老叫化子身后,笑道:“老前辈可是人称神丐的宗老前辈吗?”

老叫化子头也不回的冷笑一声,道:“好小子,你要跟老叫化子比脚程吗?”双肩晃动,突然向前一跃,起落之间,人已到两丈开外。

徐元平一皱眉头,暗道:我追到你前面去,回头拦住你的去路,看你理我不理我。脚下加劲,施展开上乘轻功,身形如破空流失一般,在快飘飘带起呼呼啸风。

两人这一较量脚程,当真是快报出尘飞隼,阳光照射之下,只见一前一后两团黑影,翻滚面去,根本就无法分辨得出是两个人在向前奔跑。

片刻之间,已跑了五六里路,一两人仍然相距有两丈左右的踞离,徐元平没有追近一步,那老叫化也没有多拉长一步距离。

忽见那老叫化双臂一抖,凌空升起了一丈多高,飞越过一个丈许高低的土丘,消失不见。

徐元平停步望去,只见土岭起伏,一片荒凉,原来两人这一阵奔走,已到了洛阳郊外郎山。

他做一犹豫,缓步上了土岭,一阵山风送过来扑鼻的酒肉香气。低头望去,只见那土丘下面,有一间两座房子大小的小庙,缕缕炊烟,由庙中飘飞而出。

他本是极为聪明之人,略一沉忖,恍然大悟,暗道:沿途之上,他一直和我保持着两丈左右的距离,不远不近,分明是想激起我好胜之心,引我来此,当下不再犹豫,大步向那小庙中走去,只见那老叫化子和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盘膝对面面坐,在两人之间,矗立三块青砖,上面架着铁锅,下面火焰熊熊,锅中热气腾腾,不知煮的什么东西。

那衣着华贵的少年,神态十分拘谨,手中握着一段竹枝,轻轻的拔着锅下的火焰,不时加些干枯的树技进去。而老叫化子却是左手拿着一只鸡腿,右手抱着红漆大葫芦,吃一口鸡,喝一口酒,一派旁若无人的神态。

徐元平站在庙门口停了有一刻工夫之久,两人始终没转头看他一眼。

忽听那老叫化子冷笑一声,道:“荣儿,快去瞧瞧,哪来的一股鬼气。”呼的一声,把左手中一根啃的点肉不存的鸡骨,向徐元平面上抛来。手法劲急,鸡骨相距还有一两尺远,已觉着疾风扑面。徐元平做一侧头,鸡骨掠耳打过。

只见那毕衣少年转过脸打量了徐元平一眼,躬身道:“师父,是一个无名的小鬼,要不要把他捉来?”

徐元平只听得一股怒火直冲上来,正想发作,忽然心念一转,暗道:是啦,我和云梦二娇混在一起,自难免人家把我当成鬼王谷中之人看待。念转气平,便缓步直走了过去,躬身对那老叫化子一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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