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谋夫记-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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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堪止步在她身前,他便急惶惶问道:“方才她来寻你做什么?”
顾宛华微微调整了一个坐姿,神色冷淡地回道:“只是叙叙旧罢了。”吐出这话,感觉到刘琳灼灼的视线,她便将头侧过,低声道:“许是替爹爹前来打听我为何仍能得世子庇护。”
刘琳闻言,蹙眉寻思了一阵,看向顾宛华,面色冷凝,“说你蠢,你可真是蠢,你可知,她要对你不利。”
他便是因此,焦急地跑来了吗?思及此,她心中一暖,放柔了声音道:“我会小心的。”刘琳既是这般说,她有心打问一二,可是一念及他对自己的心思,她便是闭了口。
刘琳神色不明地看了她半响,自她身侧落座,冷声道:“我已是告诉你了,如何防备你便自己看着办!”他环视了厅中一圈,见区区一架屏风竟也是白玉雕刻成的,忍不住便想起了这几日城中传言,眉目间原有的平静便是被一股妒意所取代。
嗤的一声,他冷笑道:“想来你有贵人庇护,我却是白为你操心,今日是白跑一趟。”
(今日双更,第二章马上发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念
顾宛华听出他语带不满,当下便挑另一件事说道:“掳我那指使已是捉住了,可惜……寻到时却已是被灭了口,”
刘琳一愣,却是难得的沉默起来。
在他沉默的空档,顾宛华抿唇道:“背后那人隐藏极深。”
她说到此处,刘琳抿紧的嘴唇无声地一撇,不屑道:“我早便说过,定是你得罪了城中哪位小姐。此人算计你,动机不消想也知——”话说着,他鄙夷的眼神投来,“你这般恋慕虚荣,成日想方设法接近了那人,害你之人无非便是因为这个了。”
顾宛华被他噎的一滞,想起这人每每见她定是要出言讥讽一番,半晌叹一声,说道:“你便不能好好说话吗?”
刘琳哼了一声,转眸看向顾宛华,对面那人眉目如画,姿态清雅,每每对他若即若离的,现下却是柔弱地求着他好生说话,一时之间他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先前的种种气恼也抛去了脑后,直直盯着她道:“外间都传你琴艺卓绝,今日便单独为我奏一曲罢,。”转念他想起这人不知该为蔡靖岚独自奏过多少回,思及此,他又马上沉下脸,“便奏上一曲不曾为旁人奏过的!”
顾宛华一愣,很快苦笑道:“我的琴前几日丢了。”
刘琳闻言,马上冷下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起身失望地盯着她,忍不住气愤地叫道:“休要再寻借口!这些日子以来,我已是不再迫你,难道区区的一首曲也不愿为我弹奏吗?!”
不等顾宛华回答,他再次开口,声音中竟是带上了一丝苦意。“你便去打听打听外间现下是如何说你的?你真以为世子他会娶你为妻?便只有我这么一个傻瓜仍惦记着你罢了!”
他话音刚落,门外便轻飘飘地传来一句,“你又如何得知我不会娶她?”
这突然插入的声音使得两人一惊,同时向外看去。
一袭白衣出现在了门口,刘琳直直盯着他,眉头蹙起,抿着唇说道:“你怎会在此?”
蔡靖岚挑眉,“这是我的别院。”
这丫头实在是太倔了,这几日,他原本是要冷一冷她的。谁知,今日得了消息,他却坐不住了,放下诸事急匆匆前来。
好在,这时机却是好。
吐出这话,他望向顾宛华,他没打算揭穿顾宛华丢琴一事,反而笑眯眯说道:“今日才知。宛华只愿为我一人奏琴的。”
顾宛华闻言便是暗暗头痛,看了看蔡靖岚,又看一眼刘琳,现下,她却是一时语塞起来。
半晌,含糊说道:“改日有机会定为刘公子奏一曲。”
这话在刘琳听来。便等同于她默认了蔡靖岚所说,他向来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她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刺激,当下。他冷着脸,转身恨恨拂袖离去。临出门前,他忽然转身。对上蔡靖岚,眯起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便不信你能娶她为妻,宛华一日未嫁,便是我刘琳相中的妾室!”
在他走后,这一串声音仍长长久久地回荡在宽敞的大厅中。
现下,顾宛华才是记起,这人方才说了一句‘你又如何得知我不会娶她?”
她不由抬眼望向他,然而他现下却是忽然地敛眸沉默起来了,似是想等她先开口。
顾宛华见状,心中微觉好笑,当下,她迈着小步朝他走近了几步,柔柔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这才抬眼,眸中笑意一闪而过,“便是顺道来看看你这几日过的好不好。”
顾宛华轻嗯了一声,思及方才他那话,又是忍不住强调道:“宛华此生定不会做妾的。”只是,这脱口而出的声音却是弱了几分。
这次,她吐出这话,蔡靖岚竟是佯作未闻,一转身,迈着大步悠然上了楼,且走且笑的,“过来,近来不曾管你,今日便查探查探你的功课,若是这几日寻空偷懒,便罚你抄诗百首。”
顾宛华闻言,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半晌才回过神,后知后觉地尾随他上了阁楼。
落霞庄外的广场上。
青灰色的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一停下,车窗中便探出一颗脑袋,车夫不迭上前来,吞吞吐吐地说道:“回老爷,前方所停那辆马车,却是世子的无疑,。”
顾怀远眯起眼,半信半疑道:“你可看清了?”
车夫忙道:“回老爷,绝不会看错,单看车外站立那壮汉老奴便能断定世子必是在这处。”
顾怀远眉头一蹙,两手重重拍打着膝盖,气苦地说道:“坏了!”
车夫不知他何意,当下不敢回话,半晌,才听顾老爷瓮声瓮气地吩咐道:“回府!”
车夫慌忙跳上马背,马车一转过,缓缓驶开,山道崎岖,不一会儿便没了影。
一回府,他便是直直去了四姨娘的翠园中。
一路上他便是恨恨地想着:六姐儿那般不识好歹,至今世子竟仍是看重她,可他先前已是立了字据将她赶出府,这该如何是好?!
他一路沉吟,刚踏入厅中,见四姨娘巧笑着迎来,他便是重重一哼,厉声道:“你知不知道,世子仍是照顾着六姐儿!”
四姨娘神情微愕,半晌才摇头道:“妾不知。”
顾怀远气恨地一哼,迁怒地骂道:“也不知你这姨娘是怎么做的?六姐儿的事你便是一问三不知吗?!她搬去了城郊那处大别院,你也是不知道吗!”
四姨娘面上一青,撇着嘴委屈说道:“府上家规那般严苛,妾又不能时时见到六姐儿。”六姐儿被赶出府,前前后后她本就心知肚明,眼下也只得装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来。
谁料想象中的责罚却是并未降临到她头上,顾怀远听闻她说那话,便是忽然一震,蹙眉寻思了一阵,口中念念有词道:“家规,不错!族中也是有规矩的,谅她也不敢忤逆。”念叨一阵,他便是一阵风般地转身离去。
顾怀远又去了棠园,对上赵氏,仍旧懊恼地埋怨道:“你可知,六姐儿不但住上了世子所赠的别院,现下世子仍是看重她!你这个主母是怎么当的,便什么都不知道吗!”
赵氏态度平静自若,“老爷可想将六姐儿接回来?”
顾怀远闻言,点头道:“不错。”
赵氏缓缓道:“老爷也知,这六姐儿于此事上头是个不听话的,即使再迎她回来,怕也不会那般顺从着老爷的意思。”
顾怀远一怔,暗暗回忆了一下六姐儿走那日他愤怒下的一言一行,隐隐便有些头痛起来。
赵氏看出他所想,自一旁敛眸道:“自那日被逐出,她便得了世子庇护,至今未曾受半丝苦头,自然便无法深刻体会往日在府上老爷待她的恩情。”
顾怀远闻言便点了点头。赵氏又道:“想她一个半大的孩子,往日又不曾受饥挨饿,哪里明白老爷的一片苦心?”
顾怀远见她说了半晌,仍是那些个让他着恼的话,便不耐烦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除了这些个废话,便没有什么其他法子?”
赵氏叹气一声,徐徐道:“便再观望一阵子,若是世子真要纳她为妾,老爷再去好生将她迎回来也不迟。”
顾怀远想了一想,现下也只有这法子可行,他沉吟一阵,点头道:“便照你说的办,只是近来府上的态度也不可再强硬,过几日你便带着卓文亲去见她,顺便送去些银钱吧。”
赵氏应下,便自顾离去。
夕阳落下。
阁楼上,顾宛华盯着盘中错杂的棋局暗暗思量,半晌,伸手落下一子。
对面那人却是盯着这一子抿唇一笑,“鲁莽至极。”
顾宛华蹙眉,盯了一会儿,终于有些明白,晒道:“却是不该,如此一来,失了最后一次反败为胜的好时机,我已是输了。”
蔡靖岚收起棋子,抬起头,温润的目光盯着她,“有时,结果只在一念之间。”
顾宛华微怔,好半晌,她抬起头,正要说话,便见他起身,看一眼窗外暮色,清声道:“天色不早,早些歇下吧。”
直至他离去,顾宛华才反应过来,今日,竟是又与他相处了半日!
她已是再次强调了一次啊,然而他今日的态度,比之以往,却是颇值得她深思。
第二日一早,两婢前来侍奉她穿衣,她不经意地一抬头,便是盯着一婢光彩红润的脸颊出了神。
她记得这婢子是侯府上送来的,唤作翠微。昨日,她便是将那盒胭脂赏给了这婢子。
只是现下,这婢子微红的双颊却是让她莫名生了些许担忧,她开口问道:“胭脂好用吗?”
翠微欢喜地一笑,感激道:“多谢小姐,这胭脂乃是珍工坊制作的胭脂,等闲工坊是做不出这般细腻的胭脂的。”吐出这话,似是察觉到了不妥,她忙低下头解释道:“奴婢原先在侯府当差时有幸得四小姐赏赐过一回,因此便对这胭脂略知一二。”
顾宛华点了点头,叹道:“我本不爱用胭脂,便随手赠了你,这胭脂是昨日来寻我那妇人相赠,只是我与她并不亲近,你若喜欢便用吧。”
婢子是个玲珑的,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心下极是感激,忙道:“多谢小姐提醒,这胭脂并无不妥。”
第一百一十四章 暗示
顾宛华闻言,心下稍安,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片刻后,张妈妈自外厅轻声唤道:“小姐可起身了?有贵客到。”
她走下榻,便有婢子手执湿巾替她净了面,对镜稍作梳理一番,这时,她才低声道:“进来吧。”
张妈妈引着一个奴仆进了门。
顾宛华立时便隔着珠帘看清了来人,这四十开外,现下一脸恭敬立在张妈妈身后的婆子不是薛妈妈是谁?
她想了一下便明白了,这薛妈妈在顾府是有些辈分的,即使身份为奴,她每每一言一行,却是代表了赵氏的心念。今日她来,张妈妈做不得主,只得将薛妈妈带了进来。
她不由揣测起来:她出府不过半月,赵氏这般快便有了动静,不知做的什么打算?
这时,薛妈妈走进了厢房的小厅里,隔着珠帘温声道:“六小姐,老奴随着夫人前来看望您了。”
顾宛华一抬下巴,两婢便掀开珠帘,她坐在凳上微微笑道:“让母亲惦记了,父亲与母亲可安好?”
便如同昨日她唤顾宛芝为二姐,今日对赵氏,她仍是用了‘母亲’二字,这时代,儒礼渐渐深入人心,她虽是被赶出了府,并得了顾怀远所立那张与顾家再无关联的字据,只是这其中的血脉亲情却仍是事实,断断不是一张字据便能与顾家诸人划清界限的,。城中近来传言本已是对她不利,若是再背上个莫须有的不孝罪名,她岂非百口莫辩?
薛妈妈微微抬眼看了她一下,便是垂下眼睑低声道:“夫人一切安好,现下正在花园中等候着六小姐。”
顾宛华闻言便向张妈妈蹙起眉。张妈妈登时垂眸道:“老奴已是请着夫人进厅,只是夫人她……”
她顿了一下,薛妈妈便顺茬接道:“六小姐且慢责骂,张妈妈她不曾失了半分礼数,原是夫人方才有些乏了,便顺道歇在了亭中,婢子们已侍奉在侧。”
顾宛华闻言,心中冷笑,赵氏行事便是如此,她向来喜欢试探自己。今日来访。便是故意避开她,好能观望她这被逐出府的庶女面对突然造访的主母是何等的姿态,若她今日有丝毫的失礼,想来不出一时,顾府便是会大动干戈地利用此事教训她一番。先前她被逐出,有那个明白人一眼便瞧出这事与她失去侯府姻亲关联甚大,可说舆论中,尤其是贵族之中仍是有部分同情她的声音。只是眼下若她被贴上不孝的标签。那么她却是在吕阳城中一日也呆不下去了,光是外间汹涌的指责与口水,便能让她失去了与清白一样重要的声誉,她便是再没任何可能寻得一个再嫁的机会,届时,即使是贫穷的农家。也不会愿意娶来一个不忠不孝的儿媳。
在这时代,有时声誉的重要远在清白之上。若为男子,失了德行便是永久失去了出仕的机会,甚至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