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谋夫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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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宛芝放缓语气,娇嗔道:“女儿不是那般意思,母亲怎的尽挑了女儿话中错处?”顿了顿,她索性上前,匍匐在赵氏身上娇声道:“我已应承了六妹。”
赵氏不置可否,她心中思量一番,觉着也无不妥,正欲安排那日琐碎,便听顾宛芝又道:“女儿想请了城中常来往的公子小姐们,母亲看可好?”
赵氏狐疑地盯了她一阵子,见她面色潮红,心中便明白了几分,当下冷哼一声,不悦道:“便又为了那刘府公子?”
顾宛芝怔了怔,再看赵氏脸色早已阴沉下来,她立时便哭丧起脸哀求道:“母亲若逼着女儿嫁去张家,女儿必是要自尽的,母亲便舍得?”
赵氏长长呼出一口气,半晌,无奈道:“你即便心属那刘琳,行事也不该如此大胆,年后三月便是你的生辰,你便等不得,偏要借着你六妹的生辰见他一见?女儿家若都像你这般心急,败坏了门风可该如何是好?”
面对着赵氏的苛责,顾宛芝竟羞涩一笑,“女儿只想早些见他一见,还请母亲成全了。”
赵氏低叹一声,摆手道:“罢了,随你如何折腾,待年后母亲便请人去刘府上探探口风,若不成,你便早早死了这条心去!”
顾宛芝眼睛一亮,正欲开口,赵氏便厉声强调道:“只你须记得,不可再这般任性,莫要坏了女儿家清誉。”
赵氏的絮絮叨叨顾宛芝早已听不下去,随口应上几句便央求道:“母亲再为我置办几身新衣可好?”
赵氏瞪她一眼,“前些日子不才置办过?你这样任性,叫旁的妹妹如何想?”顿了顿,她长叹出一口气,心道女大终究不中留啊。如此想着,仍是允诺了下来,“今个下午便让薛妈妈【。52dzs。】去办,你便记好母亲与你说的话,万事该掂量着来。”
顾宛芝走后,外间悉悉索索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薛妈妈进来了,方才她自然在外间听的真切,当下便宽慰赵氏道:“二小姐自小便有主见,夫人该是了解的,今日又何必动怒。”
赵氏叹上一声,无不惋惜道:“那张家公子文武双全,张家也是有心思于宛芝结亲的,也不知宛芝是如何想的,偏生看上那刘琳,刘家说到底不也只是个商贾。”
顿了顿,她道:“老爷昨个可又去了四姨娘院子?”
薛妈妈干笑一声,避过这话题,只宽慰道:“老奴瞧那四姨娘粗鄙,老爷便现在欢喜,必是不长久。”顿了顿,她道:“那六小姐倒是个妥帖人。”
赵氏颔首,“这几日便从库中挑选几样珍宝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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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赏赐初四傍晚便送了来,一对雕花玉瓶,一把前朝古琴,几样珠宝,一叠银裸子。
除了那把古琴声色质朴沉静十分得顾宛华喜爱,余下便让巧月收了库,累积待日后府外置办产业。
对这生辰宴,她实是仄仄,不必想也知,明日这宴会的主角自是她的嫡姐与诸位小姐们,爱出风头的几位姐姐自然不会落下,自己不过是那宴会的由头,陪衬的绿叶罢了,于她来说,实在没什么可欢喜的。
既不是主角,心中自然也不忐忑,一夜安睡至天明。
这日大清早锦园便热闹起来,着巧月出门打听一番才知,顾宛芝此刻正在锦园外迎起了客,四姐五姐自也要尽地主之谊,早早便在花园中准备了桌椅茶点,只待晌午小姐公子们来了院子便在园中待客。
便连筵席顾宛芝也早安排得当,一应酒菜便由棠园后厨供给。
反倒是她这个正主此刻被人遗忘在角落,她索性出了门,在锦园中悠闲漫步,只这一路上婢子小厮们闹哄哄,她只得挑了锦园北边一处人烟稀少的人工湖旁透一透气。
不到午时,日头便已火辣辣。
循着石桥走下,寻到一处阴凉的树荫下,顾宛华索性背靠大树坐了下来。
望着此刻波澜不惊的湖面,她唇角一撇,难得露出一副嘲讽的神情。
顾府中这么一个小湖实是不起眼,可它偏偏便是她前世殒命之处。
难得有这么一小会独处的时间,坐在此处,她更生出些恍然如梦的错觉。那日晚间,自己若不出门,第二日是否该已嫁去了刘府?
往昔种种历历在目,眼圈已有些泛红,她万没料到这么个地方,重生后依然能勾起她心中隐隐的疼痛。
身后有个脚步声缓缓走来,这个时辰,她的姐姐们自是没工夫寻来,想必该是巧月寻来了吧。当下,顾宛华急匆匆伸出袖子抹一把泪,微微侧头道:“无趣的紧,便让姐姐们多张罗张罗吧,正午前再去不迟。”
在她的后方,静静站立着一个锦袍少年,许久,那人嘲讽道:“你便再不喜爱此处,却仍是你的家,如你这般没出息的庶女,明明今日是你的生辰,便只会在阴暗处哭泣。实是软弱可欺!”
他不禁想道:此女定是又受了欺凌。便那样口不留情说着,心头倒也浮起一丝怜悯。
顾宛华身子一震,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短暂的恍惚过后,她深吸一口气,疑惑道:“你怎么在此?”
刘琳面色稍有不悦,“我为何在此难道你却不清楚么?”这丫头,年纪不大,倒生了一副诡计多端的心肠,那日还装作对他不屑,今日便邀了他来,谁料却又装成那副无知模样。
顾宛华淡淡一晒,是了,怎就忘了顾宛芝的心思呢,这人定是她请来的。
当下,她自地上起身,略一点头,面无表情道:“即来便是客,这锦园公子自是哪里都去得的,嫣红便不打扰了。”
这人竟这样轻视自己!居然那样振振有词的先他一步告辞!在满心的失望中,刘琳冷冷一笑,说道:“这欲擒故纵的把戏玩的多了便无趣了!”
这话对一个闺阁少女来说实是说的有些重了,对上恼羞成怒的刘琳,顾宛华淡然一笑,“公子实是想多了,嫣红自知高攀不起,对公子却从未有过那般念头。”
刘琳一张俊脸顿时铁青起来,他眉头紧皱,刚想发作,想起顾嫣红方才那般得体,倒显得自己适才慌乱失了风度了。
不过一个女子罢了,总也不至于屡次坏了我的名士风度,他想道。
随即,他冷冷瞥她一眼,抬起下巴道:“你若愿入我府作妾,我自是能考虑一二。”
作妾?顾宛华莞尔一笑,刘琳怎知她这一世是如何想的?莫说作妾,便许她一个正妻,她怕也不情愿了呢。
正欲开口,一眼便瞥见不远处那雕栏石桥上,一个窈窕女子急匆匆提裙朝这处赶了来,顾宛华正对那处自是瞧的清楚,那是她的嫡姐顾宛芝,当下,她反倒不急着离去。
转头看向刘琳,她笑道:“我的二姐来寻你了呢。”
便在刘琳眉头再次皱起时,顾宛芝已匆匆行至两人近前,望向顾宛华,她有些恼火地叫道:“六妹,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宛华微微一笑,迎上顾宛芝,主动挽起了她的手,在她耳边细语道:“姐姐莫恼,刘公子今日能来,实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呢。”
顾宛芝甩开顾宛华的手,心中仍有些气恼,但在刘琳面前,她努力压下不快,柔柔道:“刘公子来了此处,让我好找。我爹爹前日赠了我一副画,爹爹说那画出自前朝名家之手呢,刘公子若有兴趣不妨去品一品。”
刘琳心中一动,当下喜道:“自要去瞧一瞧。”
顾宛芝羞涩一笑,道:“公子适才与我六妹在聊些什么?”
望向顾宛华绞着帕子的手,不知怎的,他面上一窒,倒缄口不提,只敷衍道:“不过偶尔遇上罢了。”
顾宛芝明显高兴了许多,主动牵起顾宛华,“六妹可是今日主角,姐妹们都在园中候着你呢,怎还有心思在此处闲逛?”便嗔怪着,声音也带了几分亲密。
顾宛华淡淡一笑,主动抽出手告辞道:“二姐忙了一早,难得得闲,还是与刘公子多聊些琴棋书画吧,妹妹不懂风雅,便先去园中招待姐姐们呢。”
第三十七章 将疑
在顾宛华离去后,单独对上刘琳,顾宛芝忽然便有些紧张失措起来,刘琳恍若未觉,仍问道:“那画儿上可是山水风景?”
顾宛芝心思并不在画上,她柔柔应了一声,弱弱抬了眼,四目相对时,面上很快便飞起两道红霞,她忙将头深深埋下,低不可见地嗔怪道:“那日我与张家三小姐所办诗会,为何独独不见公子前来。”
酥柔的声音听的刘琳浑身一震,他不由再次向顾宛芝打量去,面貌比起那嫣红倒平凡了些,只这纤细的身段,弱柳般的腰枝,再配上那娇嗔的声音,这般娇羞媚态,却也别具一番风情。
当下,他声音不自觉便柔了柔,“那日家中有些杂事,实是抱歉。”
他这话纯属托辞,若他不这般解释还好,便这话刚吐出,顾宛芝便沉了脸,吃味道:“公子何必诓我?我早得知你那日去了凌霜的茶会。”
仔细瞧向她的眼,其中倒透出几分质问的意味来,在她娇蛮的眸光中,刘琳顿失了方才的兴致,扶额应付道:“是我记错了,那日原是去了凌霜茶会啊。”
顾宛芝见他只顺势应承下此事,却对自己丝毫交待也无,顿觉委屈,那王凌霜有什么好?竟使得刘琳这样偏袒着,此时此刻她早便忘记了方才在他面前的娇羞,当下,她便抬起下巴道:“那凌霜样貌粗鄙,肤色又那样暗沉,为人更不得姐们们欢喜,实是配不上刘公子!”
那声音是盛气凌人的,正是她在府中动怒时斥责妹妹们或是下人时惯有的凌人姿态。
刘琳若不是惦记着那幅画,早便想拂袖而去,这顾宛芝,行事真是任性无理,与他心目中那般楚楚温婉的女子相去甚远。可笑方才自己竟被她那娇羞神态所迷,几乎要恍惚了!
仔细回想起来,便连那顾嫣红任性起来,也是大方温婉的,实为顾宛芝所不及。
很快,他却又否定起来,那顾嫣红惯于惺惺作态,便那温婉大方也是装出来的,无趣的紧!
心中冷嘲一声,这些个女人们,不过是为着争宠罢了,且让她如意一回,这样想着,在顾宛芝期许的眼神中,他嘴角一弯,笑吟吟道:“我何时说过她好看?”
吐出这句话,他不愿再与眼前之人多说,随即抬脚道:“便去瞧瞧那副画儿吧。”
他果然还是对我有心的!顾宛芝复又开心起来,迈着小碎步一路追随着刘琳,只瞧着他瘦削的背影,她心中便甜蜜万分。
花园中,顾宛华已同张刘几家熟识的小姐们叙话一阵,这才见着顾宛芝与刘琳一前一后自廊中前来。
见此情形,顾宛珍不由揶揄道:“真真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惜三姐正被关了禁闭,看不到这般情形。”
她的声音刻意放大了些,落在由远及近的顾宛芝耳中,面上娇羞更甚。
一个声音接道:“三姐若得知了,必要伤心难过呢。”
对上一众姐妹,顾宛芝的语气比平素还要温柔几分,她无奈笑道:“妹妹们快别再拿三妹来打趣。六妹今个生辰,原本是大好的日子,若非母亲惩罚三妹骄横,我这做姐姐的,实是想请三妹一同来呢。”
她便轻描淡写地说出了那骄横二字,一时之间引得一旁小姐们心中不停猜测,难得听了顾府中有这般逸事,怎能不好奇?当下便与顾宛珍两姐妹交头接耳起来。
耳中听得两个妹妹大肆渲染着顾宛箐前些日子犯下的过错,顾宛芝淡淡一笑,自发坐在刘琳身旁与他谈笑,只刘琳早已看过那画,此刻再对她无半分兴趣,几乎是她问两句,才稍应付一声。
顾宛华不经意间扫过她,心中暗暗嘲笑:如此敷衍,她竟瞧不出来,难不成刘琳方才对她说了什么?
大顺民风素来开放,百年前诸侯割据,受战乱影响,便是女人休夫再侍他人亦是常事,更遑论这男女共席。然而自开国数十年来,儒家思想极快渗入社会各阶层,上至三纲五常等君臣之礼,下至嫡庶妾媵制更在当下形成主流,时而久之,便是公子小姐们的聚会也愈发讲究了。
北方齐国亦推崇儒礼,相比齐国女子毫无自由可言,此时大顺的儒礼仍未彻底约束人们。
在贵族阶层便时有女子豢养男宠。
便说这男女同席说笑,有了这生辰,诗会的名头,一切都显得那样合情合理。
今日席中男子除去顾家大哥顾卓文,便有他的交好李氏兄弟二人,加之年少的刘琳等公子,均为城中富商之子,实也算的上热闹非凡。
他们之中少有人结识顾宛华,便今日前来,不过是为了顾府的名头,顾怀远与城中各富商多有往来,刘家李家不提,便那王凌霜之父,也常与顾怀远一道赴宴。
便在这么一帮富贾公子中,少有学识优秀者,刘琳坐在其中自是格格不入,便听着顾家那大少爷口中滔滔不绝,所说之事不外乎便是哪个青楼女子美貌妖娆,或是生意场上诸事,于他来说多是些俗物,他实是无法忍受,宴会才至中途,刘琳便借口家中有事先行一步离去。
他这一告辞,顾宛芝登时便变了脸色,碍着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