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谋夫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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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抖抖索索的模样更让她心烦,这些个喂不熟的狗,平日里待她们再好,转瞬便忘了自己往日待她们的恩情!
她挥挥手遣退了春倩,在她临出门之际冷声道:“春平便是不忠于我的下场,你若忠心伺候我,也不必那样怕我。”
春倩走后,顾宛箐心中越发六神无主起来,一时想起二姨娘劝慰自己那番话,一时又觉不甘心,她不由想到:原先嫣红尚在杂院时,自己在府中是多么的如鱼得水,爹爹宠爱,妹妹们艳羡,便主母与她说话也是和和气气的,自嫣红出来,便巴结上了嫡姐,抢了她许多风头去,就连爹爹也因着母亲前些日子的惩罚对她多有微词,昨日那诗会,她顾嫣红凭什么跟着嫡姐去?
便顾宛芝也是个是非不分的,偏生要护着顾嫣红!
是了,嫡姐这些天这样瞧不惯自己,定是那顾嫣红从中作祟!
她深深吸一口气,便带着胸中这么一股子恼恨,一脸阴霾地进了书房。
在她踏入厅中之前,尚能听着几个说笑声,自她进厅后,书房中的气氛也凝固了起来,往常惯于穿梭在她与顾宛芝中间的双胞胎四妹五妹今个竟破天荒地沉默了起来,竟连个招呼也不与她打!
便在课间十分,气氛也是极微妙的,那顾宛珍瞧着她的眼神竟带了一丝兴味,她往常对上自己可是低三下四的!
再瞧顾宛婷,她正与顾嫣红说笑着,做出那一副亲密的样子,恨不得半个身子都与她黏着在一起!
顾宛箐恨恨一挥手,桌上笔墨书本顿时哗啦一声散落一地,不待她开口,顾宛芝便自桌前起身,皱眉训斥道:“三妹今个这是发的哪门子疯?教训了奴婢还想再教训姐妹们不成?”
“要我说,三姐近来可要多学学规矩才好呢!便是惩罚奴婢,也要有个由头,三姐说打便打,真是一点不将府中规矩放在眼里。”
这声音好不讥讽,顾宛箐实是无法相信,那是自己那四妹说出口的!
不待她回话,另一个声音柔柔道:“三姐,按说这话原不该做妹妹的来提,可你真是太任性了,那丫头春平可是薛妈妈的远亲,薛妈妈若得知了,也不知该怎生难过呢。”
薛妈妈?
那是夫人最得力,最信任的手下啊!
她突然有些头疼,为何从前从来也没人提醒过自己?自己园中那些个下人该是知道的啊!为何却没人阻拦呢?
在她恍惚之际,她最不愿听的声音自门外响了起来,“还请三小姐跟随老奴去棠园见过夫人。”
便在数道各异的目光中,顾宛箐忽地大叫一声:“我没错!为何母亲却要怨我!”她伸手指着顾宛华,“是她,串通了我那奴婢要加害于我!”
顾宛华一脸惊怒地站起身来,委屈道:“三姐这话让人好不难过,怎的惩罚奴婢却是因着我?天知道,春平春倩两个,我至今仍未能分清呢!”
不待她再开口,薛妈妈已站在她面前,“三小姐还是莫让夫人久等的好。”
她一边说,一边靠近顾宛箐,一伸手,将她衣袖扯住,“夫人正在气头上,三小姐还是莫要在此生事。”
顾宛箐一甩袖子,“去便去!”她一回头,对上顾宛华时,趾高气昂道:“莫要得意,母亲定不会责罚我的!”
顾宛华原本打的主意便是依靠着嫡姐与主母,好能让自己在府中的日子过的惬意些,当下,当着薛妈妈的面,她后退一步,垂眸道:“嫣红并不得意,只是担心三姐这脾气,一会见了母亲,三姐可要好生认错,别再惹了母亲生气才好。”
这顾嫣红,何时学的这样牙尖嘴利?旁人听不出,她怎会不知,那话便是在讥讽自己!
当下,顾宛箐冷冷一哼,转身跟着薛妈妈离去了。
过了许久,顾宛华才抿唇道:“实是我的错,我方才不该与三姐顶嘴,可我……”顿了顿,她委屈道:“我并不认识春平啊,三姐怎能那样诬陷我!”
顾宛芝自她身后拍拍她的肩头,“嫣红,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是知道的,你放心,有我替你做主,她定不敢在母亲面前诬陷你。”
“是了,二姐说的是,六妹莫放在心上,三姐定是嫉妒妹妹那日跟着二姐去了诗会呢!”顾宛婷目光对上了搭在顾嫣红肩上的手,柔柔劝说着。
第三十三章 公子
直至下了学,姐姐们仍聚在一处不肯离去,眼瞧着往日里一口一个三姐叫的极热络的四姐五姐,此刻却兴致勃勃拉着顾宛芝讨论着顾宛箐,顾宛华却是没心思,便推说身子乏了早早告辞回了园中。
今日夫人发了火,一传十,十传百,下人们早有耳闻,整个园中都因着此事热闹起来,未至房中,便听得花园里几个婆子绘声绘色描述起今晨薛妈妈来锦园那一段。
近来天儿热,下人们成日无事,府中但凡一点点风吹草动她们便乐的相互转告,顾宛华听的真切,刘妈妈说的便是薛妈妈今个领着顾宛箐离开锦园时,那一路上阴沉的面色,她们说的兴起,隔一阵子便传来一阵哄笑。
只是这人后议论主子的事儿,还是莫要太张扬的好,回到房中,顾宛华便让巧月吩咐下去,下人们都收敛些,莫给翠玉轩抹了黑。
顾宛华歇了一个时辰,起身沐浴过后,巧月笑嘻嘻进了厢房。
“小姐,天大的好消息!”
顾宛华歪着头,笑意吟吟地望着她。
“奴婢方才听说夫人今个罚了三小姐禁足一整个月呢!”她喜滋滋道:“小姐不欢喜么?”
顾宛华淡淡一笑,“自然是欢喜的。”
巧月见她神情淡淡,不由又说道:“奴婢瞧不出小姐欢喜不欢喜,奴婢们却欢喜的紧。”她愤愤然道:“巧云是小姐的贴身奴婢,便是小姐都尚未忍心责罚过,那日只不过奉命拦了三小姐,便挨了重重一记耳光呢。”
巧月又絮絮叨叨说着:“听说那春平更可怜,浑身上下被打的血肉模糊,人已经昏迷了两三日,大夫只说没法子呢!春平可是三小姐的贴身婢女,三小姐实是太不体恤下人了,夫人罚的好!”
由着她这话,顾宛华沉吟道:“刚入了秋,爹爹一日日忙起来了,前几日出了远门,至今还不知此事,待过几日爹爹回来了,二姨娘定是要去寻老爷告状呢。”
巧月闻言,登时满眼闪烁着有戏看了的表情,这些日子她与顾宛华同进同出,便睡觉也在一处,多少摸清了顾宛华的脾性,知道六小姐是个不轻易发火的,于小事上头甚少计较,面上虽冷淡,待下人却也和善。长此以往,她便也卸下了担子,逐渐恢复了活泼的本性,在她面前倒也放得开。
顾宛华沉着面目扫她一眼,吩咐她备车:“趁着今日夫人姨娘们都心烦着,咱们也该去瞧瞧前些日子置办下的产业。”
“是!”巧月立即收起了促狭神情,规规矩矩应一声,“奴婢这便去唤老刘!”
半个时辰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自顾府驶出,缓缓朝城外去,连日来不曾下雨,车辇行过,官道上便扬起一层浑土。
想起老家那几亩地,巧月几次放下车帘咕哝道:“这个时节若再不下雨,今秋收成可要减半了。”
她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一挠脑袋,讪讪道:“小姐那四亩地该是不碍事的,石头那样勤奋,定会打了水来灌溉。”
顾宛华摆了摆手,“不碍的,还真靠那几亩地过活不成?”
巧月松了一口气,发自内心微笑道:“小姐性情可真好,奴婢能伺候小姐,可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呢!”
顾宛华淡淡一笑,这样的话,曾经的秋兰怎就不曾对她说过呢?不为了几两银的赏赐,更不是为了几句夸赞的话,仅仅因自己是个善待下人的主子,她便能发自内心的欢喜。
前世,自己果然还是识人不明啊。
便在此时,车厢外老刘高声喊道:“小姐坐稳喽,此间尘土飞扬,好在路面宽敞,老奴尽量驶得快些。”
周身被尘土包拢着,顾宛华连话也不说了,淡淡点个头。
巧月见她不愿说话,便掏出帕子掩了嘴,在她耳旁笑嘻嘻说着乡间趣事。
顾宛华感受到了车辇从官道上向右拐去,是了,再往前便是石头家。
然而,这念头刚刚划过她脑海,车厢便剧烈地晃动起来。
低语声戛然而止,巧月面色一白,危机时刻,她只来得及两臂环绕,用身子紧紧抱住顾宛华。
外间马儿连发出几声嘶鸣惊叫,随即车速猛然加快,老刘惊恐地大喝一声,“小姐小心!”
随即便有什么东西滚落在地的扑通声。
几乎是突然的,车厢门在倾斜中敞开了,便在滚落下地时,顾宛华才恍然反应过来,这是翻车了。
顾宛华艰难地从巧月身上爬起来,瞧一眼四周,这才惊觉方才是如何的惊险,马儿在惊叫中远去了,好在车厢脱落在地,几人才幸免于难。
老刘自不远处爬起,顾不得拍打浑身的尘土便急匆匆前来查看顾宛华,见她无事,这才满脸愧疚道:“奴才误了事,适才与一车相撞,险些让小姐遇了难。”
话说着,他扭头朝向不远处那辆在碰撞中几乎完好无损的马车,愤愤道:“那辆马车好生霸道,老奴本欲转弯,却被它撞了个措手不及!”
远远的,驾车壮汉脸色一红,很快的,他便驳斥道:“车速飞快,便是见着了,哪里能停的下来?若不是我方才那一箭射穿了车绳,你们哪能只摔上这么一下?”
话说完,他也不理会顾宛华几人,转身掀了帘子道:“主人可还好?”
突然间,他面色大惊地跳下车,急慌慌自四周寻了一圈,仰天大吼道:“主人可在?你去了哪?”
顾宛华狐疑地瞧他,“你主人不在马车内么?”
这话提醒了壮汉,他蓦地抬头,瞪大了双眼瞧老刘,“方才我主人还在车中弹琴,怎会突然不见了,定是你这一撞,将他撞了出去!”
他的声音刚落,不远处的草窝中便响起一阵呻吟声,转眼,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自草窝中坐起了身,朝向着壮汉,他恼道:“你这般驾车,惊吓了公子可该怎么好!”
望着草窝中忽然现身的书童,壮汉仍有些摸不着头脑。
下一刻,一个满面淤泥,辨不清面目的青年自沟渠中好不狼狈地爬了起来,顾宛华瞧不清他相貌,只依稀对上一双乌黑的眼,他一张口,声音却是极清爽利落,“抱琴,扶我起来。”
那书童抱琴慌忙起身往他跟前去,他伸出袖子在青年脸上胡乱抹了抹,将他扶起身,转而望着顾宛华抱怨道:“公子,方才便是与那人的马车相撞了!”
壮汉这才反应过来,他目光专注地盯着那条泥沟,吃吃道:“主人是如何自车中掉进了沟渠?”
青年轻咳一声,眼珠微瞟过顾宛华,随即正色道:“方才正小憩,谁料一阵晃动,却从车门中飞了出去。”
“公子你又胡说。”抱琴撇嘴,嘟哝道:“明明方才还在啃猪蹄,末了正欲将猪蹄丢去入画脑袋上戏弄他,半个身子才探了出去便掉进了坑里。”
第三十四章 赔偿
那被唤作入画的驾车壮汉嘴角一抽,义正言辞道:“主人若不存心戏弄我,以我这一身驾车的本领,主人断也不会自车中摔下。”
青年原地拍打拍打身后的灰尘,自沟渠中悠然迈开步子,“我早便与你说,做人还须谦虚谨慎些的好,你便是往日太骄傲自满,今日才会阴沟里翻了船。”
入画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瞧一眼顾宛华,道:“主人,现在可该如何是好?”
顾宛华长得这样大,从来也未见过这样有趣的主仆,正自一旁津津有味围观着,入画冷不丁提起了自己,那青年终于正眼瞧她。
端详了半晌,他忽地伸出一根手指,转头问抱琴道:“这位是……?”
“这便是与入画撞车的小姐。”抱琴有气无力道。
望着不远处散落着七零八落的木板,青年抚着下巴啧啧称奇,“入画果真是好本领。”
他面上虽脏污,这一抬下巴,却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
样貌该是极俊俏的吧?她想着。
当下,顾宛华便别过了头去。
转而,她心中又恼怒起来,便俊俏又如何?这幸灾乐祸的态度着实可恨!
青年一番话听的一旁入画的面色也愈加发黑,敏锐地察觉到顾宛华身侧那婢女翘起的嘴角,他顿时懊恼无比,想他正直青壮,至今还未说亲呢!主子怎么好这样公然讥讽他,驳他的面子!
当下,他忍不住板起脸催促道:“原定午后进城,主人若再耽搁,老夫人该等急了!”
青年经他这么一提醒,顿时一抚额,转向顾宛华,正色道:“今日实是我这家仆冲撞了小姐,只我现下却要赶赴家中,待来日……”
他话未说完,顾宛华便接道:“我的马车损毁了,马儿也跑远了,若等来日,今个我却如何回府?”
她盯着青年腰间的荷包,柔柔道:“若能赔偿个五十两银是最好不过的。”
这话意思自是明确,当下,青年微笑着解开荷包,却被抱琴一把抢去,他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