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在天涯-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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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
八荒神君单仲秋,是与天下十一高手齐名的人,手中的一根蛟筋夺魂索非常可怕,游戏
风尘位高辈尊,夺魂索可缠住宝刀宝剑,勒住脖子可将人的头勒断飞起,在侠义道中声誉极
隆。她曾经与八荒神君交过手,没赢也没输,反正八荒神君攻了她一百零八索,她支撑下来
了。
玄天绝剑哪能与八荒神君比?所以她有信心对付得了玄天绝剑。
年轻人说她只能和玄天绝剑拼成平手,如果是真的,那就麻烦大了,天长堡更高明的高
手多着呢!王屋散他和四海游僧就是其中的几个。
她盯着禹秋田消失的树林发呆,心中充满了失败感。
天涯浪客突然挣脱了两女的搀扶,伸伸手脚站稳了,被制的鸠尾穴居然可以自解,未免
有点不可思议。鸠尾穴是任脉的重要穴道,玄门称该穴为绛宫,可知其重要性,被制之后疏
解不易,以导气解穴术才不至于损及上下的邻穴或经脉,不可能自行恢复原状的。
“这小辈真的不可思议。”天涯浪客懊丧地说:“他如果存心要咱们的命,咱仍四个人
不可能活到现在。江湖上竟然出现这么一个惊世的新秀高手,天知道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罢了!江湖无辈,武林无岁,哪一天没有人才出来闯天下?”玉面狐语气中流露出无
奈:“幸好他不是天长堡的爪牙,要不然……”
“喂!你们还有勇气到天长堡吗?”千幻夜叉向拴小驴的树下走,语气懒洋洋无精打
彩:“这个该杀千刀的小子如此戏弄我们,不知有何用意,但已可断定他不是天长堡的人,
不会影响咱们的计划。”
“真得考虑考虑后果了。”玉面狐跟上,在树旁坐下叹了一口气:“但咱们如果不去,
何以对在九泉苦盼咱们替他们复仇的朋友?”
“我认为可以去。”天涯浪客沉声说。
“你另有打算?”千幻夜叉问。
“但不打聚宝楼的主意。”
“你是说……”
“在天长堡附近宰他们的堡主,报了仇就远走高飞。祝龙那狗东西带了大批走狗远追无
功,祝老狗必定会怒火冲天亲自出来的,只要他一来,咱们就有机会用计谋宰他了。”
“唔!也好,咱们赶快前往等候机会。”千幻夜叉欣然说:“只是,没搬空他的聚宝
楼,委实于心不甘,这恶贼坐地分脏再外出巧取豪夺,应该受到家破财散的报应才合乎天
理。”
“姑奶奶,咱们那还有资格谈天理?”天涯浪客牵着小驴苦笑:“我和乔娇比你出道早
十年,过去的所作所为,有几件事是合乎天理的?你的口碑比我们更差呢!走吧!该上路
了。”
他们并不知道,玄天绝剑已经随在祝龙的后面赶来了。
※ ※ ※
禹秋田并没远走,神不知鬼不觉从侧方绕回来了。
“勇气可嘉。”他注视着逐渐远去的四人背影自言自语:“你们不搬聚宝楼,我搬。”
踏着轻松的脚步,他扑奔柏亭阜。
不能操之过急,夫黑之后,才可以向店家取回坐骑行理,以免惹人注目。
※ ※ ※
西山三锚是京都的地方豪强,一辈子没离过京都。他们与王亲国戚两厂一卫的皇家特务
打交道,胜任愉快,但对江湖人物与江湖大势的了解,就所知有限了,一离开京都,有如失
水的鱼,还比不上一个三流混泥吃得开,缺乏三流混混猎食的能耐。
因此,大霸铁门神坚持要回柏亭阜,取回坐骑和行囊,行囊中有他的家当和金银,丢光
了日后如何行走?连回京的盘缠也无法张罗呢!
投有金银马匹,怎能回来收硷两位义弟?
北人居总算够道义,只好硬着头皮陪他奔向柏亭阜,希望天长堡的人没留下监视的爪
牙,硬着头皮碰运气。
十几里路,铁门神总算元气渐复,接近了柏亭阜,已经不需北人屠搀扶了。
“我看,我这北人屠的凶魔绰号,保不了多久了。”北人屠一面走一面嘀咕:“我一向
瞧不起你西山三霸这种滥货,今天居然禁不起你的央求,冒险陪你讨回坐骑行囊,性情大变
不是好现象。”
“那里也有你的坐骑行囊呀!丢了金银没有行囊,走天下寸步难行,你又何必埋怨个没
完没了?”铁门神气冲冲地反奚:“你如果不回去讨,凶魔北人屠的名号才保不住呢!”
“胡说八道!”
“我一点也不胡说八道。你想想看,玄天绝剑七剑客的名头,并不比你北入屠高,天长
堡几个混蛋一露面,就把你整得九死一生,再不敢讨坐骑行囊,江湖朋友怎么说?怕死?胆
小,欺善伯恶……”
“去你娘的!”北人屠大骂:“俗语说,人多人强,狗多咬死羊;谁敢说我怕玄天绝
剑?谁不知道他凭狗腿子爪牙多?山西是他的势力范围,我认了。在柏亭阜食店你看到的,
连千幻夜叉也认了呢!那鬼女人只有四个人,祝小狗就不敢撤野。祝小狗阴险无耻,如果不
先用奇毒制住我,他敢在我面前称英雄?至少我可以砍倒他一半人。哼!他最好别在山西以
外的地方没我碰上。”
“算了吧!碰上你仍然奈何不了他。”铁门神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他娘的!真该招兵
买马耀武扬咸的,几个人在外闯荡,实在危险得很。喂!你怎么不回山东?山东的陈钦差大
量招募人手……”
“别提了,那养马的太监,把咱们山东搞得烈火焚天,号称陈阎王,我哪能替这种狗杂
种卖命?”
“你到山西来干什么?”
“到大同。”北人屠黯然叹息:“两位好朋友犯了案,落了网,被充军戍边做苦工,想
前往看看是否能帮得上忙,必要时把他们救回内地另起炉灶。你呢?”
“逃灾避祸,在京都混不下去了。听说有朋友在西安混铅不错,所以……”
“别去,老弟。”北人屠摇头:“西安比咱们山东更惨,与陈阎王同在御马监养马的梁
永,在西安被叫做梁剥皮。字内十一高手中,有几个正在替他做杀人剥皮的刽子手,你忍得
下心去替他们杀百姓平民?你如果真要去……”
“又怎么啦?”
“我该宰掉你,也算是一件功德。”北人屠凶狠地说:“免得你替那些狼心狗肺的人做
刽子手。”
“好了好了,你别把火泼在我头上好不好?我在京都有相当大的局面,那些派往天下各
地做钦差的一两百个太监,我认识一大半。如果我愿意跟他们发财,我早就跟他的去了,目
下至少也可以聚积十万八万金银啦!怎会落得成了龙游浅水虎落平阳的下场?”
“你总算还有点人性。”
“去你的!你绰号人屠,能有人性?”
“我北人屠只对敌人刀刀斩绝,这与人性无关,我可不是无理性的滥杀,这点你要弄清
楚。”
谈谈说说,接近柏亭阜的食店。
※ ※ ※
柏亭阜不是宿站,距解州仅半日程:五十余里。
但赶不上宿头的人,仍可在两家食店的简陋房屋暂住,作为站房的大屋,也可以将就歇
宿。
山西骡车行的大篷车,就暂时停在站房内,一名车夫留驻,另一位已经借了马匹,赶往
解州的该车行车站报凶讯去了。
三仙女的九男女,借宿在另一家食店内。
本来,末牌一过,便不会有旅客在这段路上走动了。在山西的道路上行走,赶不上宿头
是十分危险的事,盗贼如毛,旅客们随时可能发生意外,必须按站投宿,以便动身时人多走
在一起,小群盗匪不敢冒险打劫。
走这条路的旅客,多数具有自卫能力,人多走在一起,碰上盗匪便大家挤老命。
南下北上的旅客,都应该在午牌左右通过柏亭阜。末牌一过,乘马的南下也到木了解
州,北上仍可赶到册里外的安邑歇宿,步行的必定赶不上宿头了。
五匹马来自北面,五位骑土都是穿得亮丽的女人,团花缎子骑装极为抢眼,外加了有帽
的大氅,都佩了剑,鞍后带有马包,一看便知是走长途的旅客。
她们并不急于赶路,赶也赶不到解州了。
未牌将尽,可爱的阳光不再暖和,北面吹来的微风带来了寒意,天气回复春寒料峭的季
节。
柏亭阜已回复平静,乡下里正早就离开了,他们只知道天长堡的人,掳走了卅二名旅
客,旅客的命运如何,谁也不知道,不能以凶杀案处理,只有静候变化。
共有八匹坐骑留在食店前的拴马处所,暂时交由食店负责照料。如果一两天内旅客没有
消息,得由里正报官处理啦!麻烦得很。
五匹健马轻快地驰抵食店前广场,显然不想再北行,由一位年约廿五六少妇型的女骑
士,交代将坐骑上厩,声称要在这里投宿。
上前接待的府伙楞住了,像这种神气的大户人家女眷,这家小店哪有干净的容舍安顿?
“客官,小店后面只有两间简陋的草房。”店伙惶然不安搓着手大感为难:“不久前刚
住进两位男旅客,实在无法招待诸位小姐夫人……”
“两间草房就够了,把那两个旅客赶到别处去,知道吗?”女骑士秀眉一挑,不怒而
威:“闲杂人等,一概不许接近骚扰。好好照料坐骑,给上料,小心了。”
“可是……”
女骑士一抖马鞭,鞭梢拂过店伙的鼻尖前。
“不许违抗!”女骑士沉叱。
店伙惊出一身冷汗,惊恐地退了三步,几乎摔倒,脸色发青。
午问出了大纰漏,一大群人要打打杀杀,最后卅二位食客躺了一地,被人上绑带走了,
再出纰漏,这间店还用开吗?
正在为难,店门口出现一位穿了青衫,书生打扮丰神绝世的年轻人,轻咳了一声。
“店伙计,不要为难。”年轻书生一双灵活大眼,在五个女骑士身上转,说的话却是向
店伙说的:“天黑之后,在下可以在堂屋随便找地方安歇,我那间房就让给她们好了。”
“谢谢公子爷方便。”店伙不胜感激道谢:“公子爷真是大慈大悲的救命菩萨。”
打交道的女骑士瞥了书生一眼,哼了一声掉头不再理会,径自卸下马包,与同伴进入店
堂。
书生避在一旁,目光一直注视着那位为首的女骑士。
为首女骑士举动沉静,外表矜持,流展出高贵的风华,有女主人的风度。年纪约在二九
或双十年华,有一张美丽的面庞,尤其是那双清澈晶亮的水汪汪明眸,具有强烈的吸引人魅
力。骑装把美好的胴体曲线,衬得玲珑剔透,臀部浑园的曲线,比有点夸张的高耸胸部曲线
更诱人。
仙女的高贵矜持面孔,诱人犯罪的美好胴体。
本身不是淑女的姑娘们,尽管外表装得如何高贵、神圣、矜持、端庄,但流露在外的气
质,以及言行举止,在有些男人的眼中,她始终不是淑女。
这位女骑士,就属于这种女人。
恐怕绝大多数的人,都会把她看成不可亵渎的仙女。但在行家眼中,她扮演仙女并不怎
么成功。
这位书生的外表流露的风度,确是彬彬有礼以待淑女的神态招呼,但目光所表现的神情
却相反,隐约有嘲弄性的神色,客气的笑意也带有暖昧性,因此女骑土心中不快,那一声已
表露出心中的怒意。
为首的女骑士踏入店门,这才缓缓转身,目光与书生投来的目光相遇,随即默默转身重
新举步。
店堂内,食桌旁坐着一个青衫中年人。这种天气,穿单据的青衫似嫌早了些,但这人对
寒气毫不介意,脸色红润健康情形特佳,虎目炯炯有神,一表非俗。
小食店只有两名店伙计,一个照料坐骑的小厮,一个健壮的中年妇人,平时没有招待众
多旅客投宿的准备,何况来的贵客大爷一个比一个不好说话,这可傻了眼,一个个神色不安
不知所措。
距晚膳时光还有一个时辰,食厅后的灶间无烟无火。终于,店东兼掌厨的中年胖子,不
得不出来张罗了,免得再闹出不可收拾的变故来。
“小姐们,小店只是路旁的一家小食店,没有房舍接待旅客,更没有厩房照料牲口。”
胖子店东苦着脸,用近乎央求的口吻说:“诸位不嫌弃,愿在狭隘简陋的草房挤,小店也无
法张罗寝具。诸位行行好,时光还早,南行北往十几里都有旅舍,请……”
“少给我废话。”负责打交道的女骑土大声叱止,丢下马包要发威了:“我们自己带有
寝具,与你无关,我们住定了,不管你肯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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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天涯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