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临神坛-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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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我进京是代表李家参加四皇子加冠之礼的，而刚才那些人都是太子麾下的。他们截杀我恐怕是为了这东西。”
李嫣然微微一笑，还是开口说出事情的缘由。同时从袖口之中取出一卷两尺宽的卷轴。这个动作看似随意，但林溪却知道，在李嫣然的袖口之中一定也有一个空间袋。
两人停下脚步，林溪看向李嫣然手中的卷轴。只见李嫣然又是一笑，并随即将卷轴展开。
那卷轴一开，林溪就感觉到一股玄妙的意念从卷轴中传递出来。当卷轴完全展开，林溪终于看清了卷轴中的内容。
“道法自然”简单的四个字，正是卷轴的全部内容。但当林溪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整个身心都被这四个字吸引了。单单这四个字，就让林溪仿佛看到了万事万物的起点和终点以及变化的规律。似乎这四个字就是世间万物运行的总纲！
“这是圣人手迹，本来是送与四皇子的贺礼。为了感谢公子救命之恩，嫣然做主先与公子观摩。至于公子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李嫣然展开卷轴，并没有马上合上，而是让林溪观看。此时林溪虽然听到了李嫣然的话，但他主要心神还是沉浸在“道法自然”这四个字里。圣人手迹又岂是随意就能见到的，如今有缘得见，林溪自然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似乎过了许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林溪感受着‘道法自然’四个字流露出的玄妙意念，当然并不是说这四个字有多玄妙，而是书写这四个字的人将自身对道的感悟留在了字中。
此时林溪脑海之中顿时演化出许多事物。一方世界中春去冬来，四季往复，各种生灵在其中生灭。在这个世界中各种事物都按着一定规律运行着。忽然整个世界一下消失，而后一个古老的‘道’字出现在脑海中。随着这个‘道’字的出现，那由三本典籍演化出的意象又一次出现。不过这次因为这个‘道’字的关系，原本互不相干的三种意象突然聚集到了一起。
过去古佛端坐中央，鲲鹏虚影盘旋古佛头顶，而五条真龙也不停的围绕古佛。这三种意象竟一下出现在一起，而那个古老的‘道’字如同横跨宇宙一般，出现在整个星空中。
“多谢李小姐！”林溪回过神来，向着李嫣然施礼道谢。
不过他也没想到，一副圣人手迹竟有如此能力，单单一股意念就让他将所学融为一体。这种手段几乎是化腐朽为神奇，近似造物之能！而圣人手迹的珍贵绝对可以用价值连城来形容，李家竟可以将这种东西当做贺礼送人，那么这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家族！
“这四个字不仅是圣人手迹，更是无上典籍《道德真经》的总纲。没想到这么短时间林公子就能领悟其中真谛，当真是天纵奇才啊！”李嫣然收起卷轴，又放入衣袖之中。言语真切并无半分恭维之意。
“嗯？这么说李小姐是‘道德圣人’后代了？”
忽闻《道德真经》，林溪也不免心中一惊。虽然他猜测李嫣然所在的这个李家不简单，甚至可能也是圣人之后。但上古百圣中李姓圣人也有好几位，林溪却没往‘道德圣人’这个方向去想！
这位‘道德圣人’正是道家三圣之首，不过他还有另一个称呼就是‘诸圣之师，众圣之首’。传闻上古之时，许多圣人都曾问道与他。其中一些圣人更是在他点化之下成就的圣人之位。这位‘道德圣人’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圣人！
一清楚李嫣然的来历，林溪不禁又疑惑起来。作为当今第一大世家的嫡系子孙，为何李宗道会在黑水城这样的边陲？一个可以随手送出圣人手迹的家族，为什么要将子弟送到并不安全的两族边境？
“呵呵，林公子也算圣人传人，如果小女子没看错，刚才林公子解围用的正是‘鬼谷圣人’的绝学五气化龙吧？”李嫣然开口说道，作为圣人之后，她的见识也不低。
“看来在下真是多此一举了，想必刚才即便林某不出手。小姐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林溪并未回答，反而突然向李嫣然问道。
“嘻嘻，林公子是聪明人，嫣然也就不再隐瞒了。刚才那些人对我却是没什么威胁，不过公子的出现嫣然确实不知道。嫣然这么做，只是想交好公子！”李嫣然坦然的说道。
“交好在下？”林溪不禁一愣，没想到李嫣然的目的竟如此简单。
“林公子青年才俊，如此年轻就拥有凝窍修为。我身为李家子孙自然要交好林公子这样的人物。当今天下虽然看似升平，但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多一个实力强大的朋友总是好的吧？”
李嫣然说话毫不隐瞒。这话虽然让人明知用心不纯，但偏偏又让人无从发火。这一刻林溪忽然想起孟无殇来，他发现这李嫣然竟和那孟无殇有着某些方面的相似。不过似乎这李嫣然更加可怕，因为她还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呵呵，小姐如此心机不觉得累吗？”林溪也直言问道，此刻在他心里已经没有将李嫣然当成一个小姑娘了。
“累？或许吧！如果有一天，林公子心中也有了不得不完成的追求，恐怕就不会这样问我了。”
李嫣然无奈的一笑说道，确实此女无论言谈举止都与他的年龄不符。
林溪闻言也不再说话。李嫣然说的也对，林溪根本没有过高的追求。他对未来更是没有任何长远规划。或许这个比自己小上不少的少女，所承担的真的比自己多了太多！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神秘纸条
此后林溪带着李嫣然走了两日才来到‘上元城’。而这两日里两人极少说话，即便有些言语，也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对话。
不过这两日夜里，每当林溪捉来山鸡野兔充当食物时，还是能在李嫣然脸上看到一个小姑娘应有的好奇和童真。或许从小锦衣玉食的她，还从没有在荒郊野外生活过。
两人走到‘上元城’外，远远的就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而李嫣然已经低声的在林溪身旁说道：“他们来接我了。”
“哦，那你我就此别过吧。”林溪脚下不停，只是平淡的回答到。其实他早就发现了这辆马车，而且林溪还感觉到站在马车前的两人都有着七阶通灵的修为。
“反正林公子也是去朝都，不如与我同行可好？”
李嫣然一双明眸望向林溪，竟开口邀请与她同行。
“不必了，在下习惯了一个人。再说我也并不急于前往朝都，正好借这个机会领略沿途风光。”
林溪直接拒绝了李嫣然的提议。在他的认识里，这个李嫣然与孟无殇是一路人，对于这种人林溪觉得还是少接触的好。
“哦，那就只能后会有期了！”李嫣然略带失落的说道。随后两人又沉默不语，一路走到城门口。
走到马车旁，林溪不做停留径直走入城中，也没有再与李嫣然道别，仿佛两人不过是同走一条路的陌路人。
“好了，我们也走吧！”看着林溪消失在人群中，李嫣然才突然一笑走入马车中。
马车缓缓而行，不过此刻马车中却不止李嫣然一人。就在车厢中，李嫣然的对面，一个模糊的如同水汽凝聚的人影正与李嫣然相对而坐。
“最近几天有什么大事发生？”
李嫣然对着那模糊的人影开口问道。此刻李嫣然语气平静，却透露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威严，仿佛一位久居上位，历经世事的大人物！
“回禀大小姐，几日前归元寺地宫开启，庄旭被杀，而后孟无殇与一个神秘人一起出现在定陶范氏的拍卖会上。此后《归元真解》被范氏以高价卖出。”李嫣然对面的人影沙哑的说道，这消息正是几日前林溪与孟无殇一起发生的事情。而这人影口中的神秘人就是林溪！
“孟无殇…。看来这个神秘人来头也不小啊！以孟无殇的性格应该不屑杀庄旭，那么肯定是这个神秘人所杀。但是两人能在一起出现，其中肯定大有隐情。以后重点关注下这两个人。”李嫣然思索般的说道。像她们这样的大世家都有着完善的情报系统，而各大世家杰出弟子正是重点关注的对象。
“是，老朽告退！”
人影之中再次传出沙哑的声音，而后整个人影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车厢之中只余下李嫣然一人，仿佛那人影从未出现过一样！
林溪在‘上元城’停留一日后便再次上路，向着朝都而去。他一路步行，只是偶尔御空飞行一段距离，一路上倒也悠闲自得。
越是靠近朝都，所经过的城池也就越发繁荣。这段时间里林溪也不仅只沿着官道而走，有时候他也会偏离官道去一些比较著名的城池或风景名胜。而这样的结果就是，林溪原本计划的三月左右就能到达的朝都，这一走就是九个月时间。
不过这九个月里林溪收获也是不小的。在这段时间里他历经世事，对人生有了许多新的感悟，心境也随之增长不少。另外这段时间里，林溪一有空就凭着脑海中的记忆来临摹那“道法自然”四个字，随着时日渐久，他所临摹出来的字气象也越发接近那圣人手迹。当然这种接近只是在林溪原有的基础上，真正和圣人手迹的差距还是很大！
此时林溪距离朝都也只剩下最后几天路程了。今日小雨，林溪也就没有继续赶路，而是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客栈楼上，林溪又一次写下“道法自然”四个字。而他的手边摆放的正是那方‘诸天古砚’。这些日子里，林溪时常用‘诸天古砚’生出墨来。而他发现，似乎随着自己使用次数的增加，那古砚底部‘诸天’二字也有了一丝变化，原本古朴的字体隐约间似乎有种琉璃的光彩。这种变化林溪也只是隐约觉得，因为这两个字的变化只是极其微小的，所以他自己也不是太确定。
林溪放下手中毛笔，望着窗外丝丝落下的小雨，心中不由的想起了万里之外的狐母。这场秋雨之后就又是冬天了，一晃一年之期将到。恐怕到了朝都与老师和宁采臣见上一面就要连忙赶回黑山了！
九个月的时间，林溪对《逍遥游》和《归元真解》也有了较为深入的理解。而配合这两部典籍加上观看圣人手迹后的感悟，林溪已经完全参悟了《本经阴符》的第二篇。这第二篇名为“养志法灵龟”，完全参悟此篇之后，林溪脑海中也同时多出了一只巨大灵龟，灵龟出现在过去古佛座下，竟散发着一股固守不衰的气息，与古佛的亘古不变相得益彰！
而此时林溪的积蓄已经极为庞大，他隐隐觉得，在这几种意念的加持之下，恐怕一口气凝练上百个窍穴都不成问题。不过林溪此时还是只凝练了一个窍穴，他却是打算回到黑山后再狐母面前凝练窍穴。这个过程想必对狐母极为有用，所以林溪一直没有继续凝练剩下的窍穴。
今年的最后一场秋雨结束。果然如同‘道法自然’那四个字表达出的意境一样，寒冷的冬季如期而至。林溪站在大商朝都高大雄伟的城门外，看着络绎不绝进出城门的过往行人。这人生的第一次远行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或许这也是自己一生唯一的一次远行吧？面对此行的终点，林溪心中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
许久之后，林溪喃喃一笑。挤进滚滚如潮的人群中向着城门而去。而城门之后便是一条宽达十丈的青石街道。十丈宽的道路，普天之下除了大商朝都这条‘朱雀大街’也再无第二条了！
朝都常住人口有一百多万，加上往来商旅，整个朝都之中随时都有数百万的人口。而这数百万人口的汇聚，使得朝都随时随地，每个角落都显得人声鼎沸！无尽的朝气与繁华笼罩着这个天下的中心！
朝都不仅人多，而且各种达官显贵聚集，或许街上不经意遇到一个都可能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不过张墨本身为前任礼部尚书，当世大贤，他的府邸还是很好打听的。所以林溪进城不久便已经打听到了张墨本的府邸所在！
而算算时间，宁采臣如今应该还在太学府。太学位地位特殊，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入的，当下林溪也只有先去张墨本的府邸。
林溪缓步走入‘纱帽街’。此处街道并不宽，只有两丈来余，刚好够两辆马车交错而行，而且这条街上也鲜有行人。因为‘纱帽街’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这里住的无一不是当朝显贵。
‘纱帽街’深处，一个巨大的朱红匾额上写着‘张府’两字。此处正是张墨本在朝都的府邸。两扇府门就足有三丈高下，门前两只石雕麒麟瑞兽更使得整座府邸大气恢弘。
这条街上的府邸都没有守卫把守。林溪缓步走向张府，可就在他即将踏上台阶之时，那两扇朱红大门旁的一扇小木门突然打开，接着一个身穿灰衣的下人模样的人急匆匆的从小门中跑出。
林溪停下脚步没有继续上前，因为他感觉到那下人正是冲着自己来的！莫非老师已经知道自己到来了？忽然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林溪心头，而这种感觉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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