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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妖猎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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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醉’碰面,依我想钟侯那小子不见得直闯僵尸老巢,应该是探听虚实为主,你我还是先到利州城等他会面,然后行动不迟!”

钟道临点头同意,听师傅的意思,那处百里尸雾重重,僵尸散布利州城西北六十里处的近百里方圆,自己和伏虎和尚贸然前往,能斩除些死灵是没错,但终究不能彻底解决僵尸的问题,只能先探明背后究竟是何方妖孽在操纵,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这场危机,却对钟侯一人前去虎穴颇感担心,皱眉道:“猴子一个人,万一有个闪失,那~”

伏虎和尚摇了摇巨掌,拍了拍钟道临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他有符咒秘甲护身,就算不能伤敌也可自保,再说那小子鬼灵精怪的,只有他去惹别人,谁能占他的便宜,不用为他担心,他们龙虎山别的都马马虎虎,上不了台面,就是捉鬼赶尸还有两手,放心吧!”

钟道临呵呵一笑,心中勾画出一个舞动桃木剑,撒着符纸的嬉皮笑脸小道士形象,这钟侯从小就对他依赖,他妹妹小蓝儿更是把他当成亲哥哥,比对钟侯还亲,一想到还有几天就能见到这小子,心中一阵欢喜,欣然问道:“大哥,钟侯如今长高了吧?”

伏虎和尚想到钟侯也是一脸笑意,没好气道:“长高个什么,瘦得跟猴儿似的,光长心眼了,跟着他的那个疯疯癫癫的师傅四处捉鬼骗钱,唬人的本事一套一套的,唉,真该当初劝他入我佛门,唉!”

伏虎和尚对钟侯不肯当和尚始终耿耿于怀,认为那小子不学好,他这个当大哥的也失职。

钟道临却听得两眼一亮,贼贼笑起,醉道人吩咐他此次出山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去弄些香火银子回来救急,本身心里还没底,如果钟侯那么有经验,倒是不妨把僵尸的事情处理完毕后,一同搭伙去弄点香火钱,钟侯负责捉鬼,他负责斩妖,真是绝配,越想越觉得此计甚妙,不觉笑出了声。

伏虎和尚眉头一皱,疑惑道:“洒家让他入我佛门难道不是劝他走正道么?你笑什么?”

“呃?没有!”

钟道临赶忙连连摆手,这要是让伏虎和尚知道他心中所想,还不要骂死他,赶忙打岔道:“大哥,时日不早了,咱们吃点东西,尽快上路吧!”

“嗯!”

伏虎和尚点点头,两人随便用了些随身携带的干粮,雷鹰,地虎,风狼三小更没问题,大口大口的嘶咬着地上的狼肉,吃得不亦乐乎。

少时,二人和三小用完食饭,伏虎和尚换下了身上的血衣,又到溪流中洗漱一番,重新上路,向利州城的方向行去。

正午,利州城内。

利州城城郭不算很大,透过高不及两丈的土城墙,不算宽广的土石马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各类小贩的沿街叫卖声彼此交杂,有卖瓜果菜蔬的,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山农挑了两担干柴火静静的坐在街角吃着自带干粮,期待买主上门换俩小钱的,有的干脆就是靠身体打把势卖艺的,无一不想将面前行人的目光留住,赚几个铜板,以求养家糊口,各类吆喝声响成一片。

偶见几个大腹便便的商贾,身披锦袍,穿金戴银,摇摇晃晃的手舞折扇,带着一群狐假虎威的跟班儿悠闲而过,这些富贾和逛集市的行人好似对城外六十里处的僵尸作乱毫无所觉,步履轻松,神态祥和,仍自歌舞升平,城内一片繁华。

从城门处缓缓走来的一僧一道,渐渐吸引住了行人和街旁商贩的目光,无不对着二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三三两两逛街的行人甚至扎了几个人堆,对这从城外走来的二人品头论足起来了。

这些人越看越纳闷,一个黝黑壮硕的大和尚,坦胸露乳,宽松的披着个土黄僧袍,大脑袋油光锃亮,粗眉巨目,一双眼睛跟一对大铜铃似的闪闪发光,四肢巨大,走起路来呼呼扇风,还倒扛着一把破旧的“铁枪”,这哪是平常出家的僧人呀,简直就是一尊下界的金刚罗汉,让四周行人无不暗竖大拇指。

再瞧那个小道士,这群行人和做生意的小贩可就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袍破的不成样子,好像被烧过似的焦黑发黄,打着的补丁都形成了一层层褶皱,头发也短短的焦曲着,皮肤娇嫩如婴孩,可嬉皮笑脸的脸上却生了一对贼光闪闪的眸子,不时发出狡黠的亮光,让人直呼邪门,不明白这挺有精神的小道士怎么跟刚从火炉里出来似的,浑身焦黄,他们可不知道这都是“五雷神鹰”的杰作,钟道临他们“天道门”又穷,只有这一身道袍,只好凑合了。

行人再看钟道临的这身行头,无不散发出一阵阵的笑声,这小道肩上卧着一头金鸟,脑袋上还生了五根彩羽毛,昏昏欲睡的栽脑袋,只往小道士的脖子里钻,道士背后领着一只凶狠的大黑猫,迈起步子来摇摇晃晃,可偏要摆个四平八稳的架子,走路直晃,大黑猫尾巴后边还跟着一条长着两个脑袋的银毛小狗,小红舌头一吐一吐的乱蹦,紧跟着大黑猫不敢掉队,速度却是不慢。

人都喜欢稀罕事,这一僧一道的入城,给原本就热闹的利州城,更是平添了几许笑声。

长街不宽但很长,从这里望到拐弯处,差不多有个二里许的模样,离城门不远的街旁拴马棚里,拴着几匹吃酒住宿客商的骡马,正由专职负责伺候马匹的小二刷毛喂料,后面,一座朱漆红楼耸立其中。

楼高三层,八角翔翎角,斜勾其上,青砖琉璃瓦,四盏大红灯笼分挂四角,“天仙醉”三个金漆大字横嵌在门檐上的黑匾上,一幅对联竖贴到两根当门朱红大柱上,上书“醉后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一根竹竿从天仙醉酒楼三楼斜挑而出,竹竿前头挂着一面黄底锈黑字的大旗,迎风招展,酒楼内猜拳斗酒声响震云天,酒令喧嚣,人声鼎沸,

一僧一道行至“天仙醉”酒楼前,小道士抬头望了望牌匾,对身旁的大和尚招呼道:“大哥,是这里吧?”

大和尚也闻声抬头看了看,点头道:“应该是这了,反正你我都是第一次到利州地界,难不成还能有两个‘天仙醉’酒楼不成?”

“呦,二位客爷!”

一个穿着青衣的店小二从门内看到主顾登门,麻利的一溜小跑从里面蹿了过来,听到那大和尚的话,赶忙招呼道,“都怪小的招呼不周,二位爷多担待,这‘天仙醉’在咱们利州城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十道招牌菜,彩衣销魂曲,保证您宾至如归,二位爷赶紧里边请!”

这二人正是刚入城的钟道临和伏虎和尚,怕“三小”体积太大把人吓着,钟道临让他们化作普通家畜大小带了进来,听到小二介绍这就是钟侯所说的碰头地点没错,笑呵呵的拉着身旁的伏虎和尚,紧随店小二,领着“三小”踏入“天仙醉”酒楼内堂。


第二卷(坤)第十七章酒楼妖狐,奇门遁甲



二人也不管周围食客差异的目光,钟道临看到大堂太吵,笑呵的把店小二拉到一旁,笑问道:“小二哥,这二楼靠窗的台子有空的么?我们还要等一个朋友,要张大点的桌子。”

说罢给了小二半吊铜钱,虽然舍不得,可为了能够得到一张楼上靠窗的桌子,只得咬牙打赏。

店小二接过半吊铜钱,原本对这俩人带“家畜”进门的不快感觉转眼消散,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作揖赔笑道:“道爷,您老明鉴,二楼也满了,要不您两位上三楼包厢如何?听着小曲,慢慢品茶,待贵友到来,一起上菜不晚,您看呢?”

“呃?”

钟道临心中苦恼,怕自己的那一两多银子连壶茶都买不起,只得将伏虎和尚拉往一旁,低声问道:“大哥,您身上带的有银子么?”

伏虎和尚大脑袋一摇,奇怪道:“洒家要那些身外之物做甚?”

钟道临翻了翻白眼,暗道完蛋,苦着脸道:“那咱们还是在大堂找个小桌子吧,小弟也没银子!”

伏虎和尚了然点头道:“哦,你怕吃酒没钱会账是吧,不用担心,钟侯来了就有银子了,你我尽管叫,不妨事!”

他觉得钟侯的银子就是自己的,丝毫没觉得有何不妥。

钟道临心想反正一会儿就是约定的时间,等钟侯那小子来了应该有银子给,否则光“三小”来回乱逛,惹出个事儿来就不得了,想了想也就放下心事,走到小二身前吩咐他准备一间包厢,这听曲子就免了。

店小二答应一声,领着钟道临和伏虎和尚来到三楼的五间包厢其中之一的“翠竹厅”,刚一推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熏香味,二人颇为满意,落座点了几个小菜,一壶碧螺春,吩咐小二让伙房先准备热菜,尔后攀谈了起来。

“天仙醉”三层的五间雅厢阁左右衔辔各两间,中间正对楼梯的“清波”厢阁最大,面向街道的一方开有窗隔露台,令厢房内的人可对热闹的街景和远处的楼阁建筑一览无遗,五间厢房围圈合抱而成,恰好露出楼梯口的广阔空间,隐含五行土系阵法,喻为五土求财,其间开出两块活土带,遍植彩花绿草,阳光透过天窗射来,花草枝繁叶茂,给一座普通的酒楼平添了几股自然的气息与植物的清香。

川中建筑多厚实,“天仙醉”不像苏杭楼阁衬景,点缀,映象等尽在其中,却多了一份朴素的雅致,将原本酒楼的喧嚣,封闭和压迫感用简单的采光和植物绿色就将其化为无形,让坐在“翠竹”厢内的二人毫无身在酒楼的感觉,谈兴甚浓,加上房间中熏香烟雾袅袅,更加使人越发迷醉。

二人正谈起此次僵尸作怪,究竟会造成多大的灾祸,突然“叮!”的一声琴弦拨动声,从门外清晰的传来,半卧在台上的雷鹰腾的双目之中闪出寒色,一旁的地虎和风狼同时竖起了耳朵,毛发猛然竖立起来。

钟道临眉头一皱,和伏虎和尚交换了一个眼色,淡淡道:“有妖气!”

伏虎和尚微微点头,哈一笑,扬声朝外笑道:“不知是何方高人驾到,来与洒家兄弟二人喝杯水酒可好!”

窗外寂静了一会,一个娇柔的女声轻轻传来:“奴家调琴惊扰了二位客官,请恕冒犯之罪!”

伏虎和尚听是一个女人,眉头一皱,不再说话,钟道临笑嘻嘻的扬声道:“既是调琴,何有惊扰一说,不过姑娘琴音当中隐含杀伐之意,不会是怨琴弦不正吧!”

钟道临隔着一层木门,仍能感到一股强烈的妖气,可不一会儿却消失无踪,心中暗凛,分明门外之人故意散发出妖气,凭此来测探二人的道行,却不知此女到底是谁,居然能够将自身气机掌控得如此玄妙。

那股柔弱的声音又飘了过来,似乎带着淡淡的幽怨:“如此一说,公子定非肉眼凡胎,不如奴家献上一曲拙艺,公子也好指点一二!”

话音未落,清幽的音符已经接连跃出,委婉的旋律透过木门传来,只让钟道临心中升起了一幅夕阳映江面,熏风拂涟漪的景色,那种“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的壮阔景色油然而生。

忽然,万籁皆寂,琴声陡然一转,清音尖锐连成鼓点,轻盈的曲调忽然变得如疾风骤雨般奏响,他眼前猛然出现雄军百万,铁骑纵横,呼号震天,如雷如霆的沙场景象,尚未反应过来,似有寒香沁入肺腑,琴声再次恢复悠扬的节拍,如万木萧瑟,风雪飘零,一时间陷入了情绪悲凉激动,哀怨悲愁的心境。

一曲已毕,钟道临犹自漂浮在琴声所描绘的景色中,久久不能自拔,感到胸中一阵憋闷,过了好久才呼出一口热气,从椅中长身而起,叹道:“姑娘身陷囫囵,在下有何可以帮忙,尽管直言!”

此曲虽短,却道尽了“她”的一生,从平淡恬静的生活到后来突逢惨事,只知道今天仍难道魔掌,钟道临从一曲中听到的东西几乎就是门外之人的一生,醉道人琴,棋,书,画,酒,茶,剑七大嗜好“享誉”天道门,除了这酒他是品出不来好坏,其他的几项倒是颇有些天分,情入曲,曲传情,故此一听曲中之意,诸般前后已了然于胸。

“吱呀!”

厅堂和外界隔开的木门无风自启,现出了一个正盈盈下拜的黄衣女子,女子手托古琴,长发挽成发髻盘在俏首上,斜插着一朵白玉珠花,慢慢仰起的粉面之上,弯月细眉下的一双杏木饱含泪花,幽怨的目光直刺二人的心灵,让钟道临的心头为之一颤,赶忙过去扶起黄衣女子,关心道:“有话坐下说,别这么多礼!”

“是,谢道长不嫌奴家妖身!”

黄衣女子悲泣的又朝二人拜了一拜,才轻轻走到一旁末席斜身危坐,不敢和二人同侧。

伏虎和尚本来见钟道临听了一会乱七八糟的曲子似乎就颇为同情这个女子,现在看“她”这个样子,巨眼一瞪,喝道:“有什么话就说,是非自有公论,你不在深山秀谷之中参透天机,跑到人间干什么?”

钟道临也在旁安慰道:“我大哥心善面冷,你有何冤情不妨之说,否则我们兄弟想帮也帮不了你!”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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