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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藏刀长相思-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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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客在江面,寂寞自家知,尘土满面上,终日被人欺。朝朝立在市门西,风吹泪点双垂,遥望家乡肠断,此是贫不归。
  夕阳西坠,暮云四合。
  绿色的山,在黄昏中呈现出奇幻瑰丽的深紫色,远远看去就像一条隐藏在云中的龙。
  嘉川镇在夕阳中,极像一只瘫趴在地上的蝎子。
  “得得得得!”一行六骑,迎着夕阳,向嘉川镇奔来。
  奔在头里的是一匹白色骏马,银鞍金蹬坐着哀牢山桃花庄少主花花公子丁非凡。
  丁非凡一声轻喝,勒紧缰丝,身子已直立马背,他动作潇洒威武,神气十足,俨然是一位指挥着千军万马飞骑大将军。
  他右手鞭鞘往镇口一指,扭头对身后的任焉梦、宋孝忠、吕怀良、霍梦燕和贾无瑕道:“诸位,我们今夜就歇在嘉川镇的迎宾客栈!”
  任焉梦也在马上立起身,马鞭往镇口一指,鹦鹉学舌地道:“我们今夜就歇在迎宾客栈。”
  一行六骑,旋风般向镇口奔去。
  迎宾客栈位于镇西街内,是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
  客栈里没有老板,只有老板娘。
  老板娘姓秦名圆圆,三十出头,螺髻高耸,环佩叮当,杏眼桃腮中隐含着无限的荡意,荡意中又透一丝令人销魂的媚劲,可以说是十足浪蹄子。
  正因为如此,迎宾客栈的生意才特别的好。
  “唷!什么风把丁少主吹来了?”秦圆圆一边高声嚷着,一边风也似地迎出门来。
  显然,丁非凡已是她的熟客。
  丁非凡弹身跃下马背:“丁某今日带来了几位朋友……”
  “欢迎,欢迎之至!”秦圆圆抢上前来,接他手中的缰丝,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紧盯丁非凡的脸,脸上泛着媚笑,那模样就像猫见了老鼠一样。
  丁非凡手中缰丝往回一带,正色道:“老板娘,三间房,要西小院。”
  秦圆圆没答他有话,目光盯住了店院门。
  任焉梦等人五骑进了店院。
  秦圆圆看到了霍梦燕和贾无瑕,一双杏眼鼓得圆圆的,似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好漂亮的女人!难怪丁非凡今天不愿理睬自己。
  丁非凡催促道:“快去准备房间。”
  “哎。”秦圆圆低下头,极身急步入店内。
  她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决比不上霍梦燕和贾无瑕,但从她的表情上看,她仍然有些不甘心。
  店伙计一边安顿马匹,一边分别将客人带往西小院。
  丁非凡轻车熟道不用人带,走在头里。
  他刚走到院日,侧门房里钻出了秦圆圆。
  秦圆圆瞪着眼道:“那两个女子,是不是你的女人?”
  丁非凡扳着脸道:“我告诉你,今天你不要来缠我。我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才把客人往你这里带的,你不要多嘴多舌,否则我就把客人带走。”
  秦圆圆只得抿抿嘴:“我……”
  丁非凡眼珠子转了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如果你要做主意,我教你个法子。”
  秦圆圆点点头:“谢了少主。”
  丁非凡招着嘴,带着一丝笑意走进了西小院,
  秦圆圆朝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好个没良心的的负情汉!”
  吕怀良从走廊走过来了。
  秦圆圆笑盈盈地站在侧门旁:“大爷。”
  吕怀良扭侧脸,目光盯着她。
  秦圆圆招招手:“请大爷过来!”
  吕怀良踏进删门房里。
  秦圆圆笑着靠近前去:“大爷要不要姑娘陪伴?”
  吕怀良淡淡地道:“迎客客栈除了卖酒菜,也卖春色?”
  “大爷不喜欢春色吗?”秦圆圆浪荡地问。
  吕怀良沉静地道:“不错,我喜欢春色,可是丁少主告诉你的?”
  秦圆圆点着头道:“是的。”
  吕怀良没说话,从衣袖里摸出一锭银子,搁在桌上。
  秦圆圆迅即地将银子收入袖中,拍拍手道:“香……”
  吕怀良冷冷地打断她的话:“不用叫了。”
  秦圆圆目芒一闪,脸上露出一种异彩:“不用叫了?大爷的意思……”
  她浪笑着,将头贴靠在吕怀良脸上:“你是现在要还是晚上?”
  吕怀良没吭声,也没反应。
  她伸手去解他的衣扣。
  突然,吕怀良抓住了她的手腕。
  一阵彻骨的剧痛,使她极歪嘴,弯下了腰。
  耳边响起了吕怀良冷森的声音:“你看错人了。
  你若再敢这样,我扭断你的手腕。”
  未等她答话,目怀良已出了侧门房。
  秦圆圆愣傻了眼,探着捏痛的手腕,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霍梦燕和贾无瑕从侧门房前走过。
  须臾,宋孝忠来了。
  “大爷!”秦圆圆伸出头来,招徕第二个客人。
  宋孝忠低着头,根本未予理睬。
  “大爷!大爷!”秦圆圆追出来呼喊。
  宋孝忠仍未听见,径直走进了西小院。
  秦园圆正在发愣,任焉梦到了。
  她立即堆着笑容迎过去,心里在想:“这人可是丁少主说的大阔少了!”
  她挡住任焉梦,将他拉入侧门房。
  她压低声,放作神秘地道:“你要姑娘吗?”
  任焉梦在店门前看到了空中飞过大雁,心中触景生情,神智正在仿佛之中。
  他不觉问道:“什么是姑娘?”
  秦圆圆扬了扬眉:“姑娘就是女人。”
  任焉梦摇摇头:“我不要女人,我要娘。”
  秦圆圆惊得跳了起来。
  任焉梦伸出手:“我要娘,快把我娘从坟地里找来!”
  秦圆圆撒身就往外跑,跑得比耗子还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少主怎么带些疯男人来了?
  她好一阵子还没弄懂是怎么回事。
  暮色浓。房里还没有灯。
  夕阳最后的一抹余晕,正照在西小院的走廊上,照得廊内那几根陈旧的木柱子仿佛也在闪着光亮。
  任焉梦一人站在院子里,双眼痴痴地望着天空。
  他的心思又回到了大漠,碧绿深邃的瞳仁里闪着铁鹰、师傅和娘的影子。
  左首的房间中,吕怀良丁非凡默然地对坐着,四目相视良久。
  半响,吕怀良沉声道:“少主,我并不想为难你,也不想与你争女人,只是希望你今后不要再作这种恶剧。”
  丁非凡浅浅上笑,坦然地道:“其实女人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不会为了一颗树,而放弃了整个树林,对我来说,重要的是爹爹桃花庄的面子,希望你今后能各方面都让着我一点。”
  吕怀良欣然道:“没问题。”
  “人说吕少侠光明磊落,气量过人,此话果然不假。”丁非凡赞口道。
  吕怀良面色静如止水:“谢了少主夸奖,但我希望今后不要再在丁少主口中,听到这种夸耀之词。”
  丁非凡顿了顿,正色道:“贾无瑕真不是你要找的红艳女?”
  吕怀良想了想道:“在下还未最后确定。”
  丁非凡又问道:“她真是了尘道长派来和我们一起监视,调查任焉梦的?”
  吕怀良肯定道:“这一点倒是千真万确。”
  丁非凡皱起眉道:“这就奇怪了。
  既然已有我们在,了尘道长为何还要派她来?”
  吕怀良沉缓地道:“也许了尘道长不得已才这么做。”
  丁非凡眉头皱的更紧:“有谁能逼得了尘道长这么做?你不用说,我也知道,这女人一定有个很厉害的来头。”
  吕怀良凝视他良久,想把贾无瑕木牌信物的事告诉他,但终没说出口。
  他只是淡淡地道:“你如果对她有什么非份之想,请你赶快改变主意,她已是名花有主,染指不得。”
  飞非凡毫不在意地呵呵一笑道:“吕少侠言重了。女人就好比是男人身上的衣服,经常是要换的,何谓有主无主?只要她愿意,丁某就敢接受。”
  吕怀良面包凝重:“可是她……”
  话音突然顿住,他发觉他无形中已中了丁非凡的计。
  丁非凡此番话,无非是要套出贾无瑕这朵名花主人的名字。
  丁非凡见吕怀良不再继续往下说,只得耸耸肩道:“你不说也就算了。”
  “不过,你要担心的不是我,而该是宋孝忠。”
  吕怀良一怔:“宋孝忠怎么啦?”
  丁非凡一字一顿地道:“他爱上贾无瑕了。”
  吕怀良冲口而出:“这不可能!”
  丁非凡沉声道:“这种事我比你有经验,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隔壁房中。
  宋孝忠坐在桌旁,默然地望着渐渐淡下去的夕阳。
  霍梦燕在他身旁,摇着他肩头道:“忠哥,你怎么啦?病了?
  哪里不舒服?”
  宋孝忠摇摇头。
  “我看你是不是发烧?”霍梦燕将手掌按到他额头上。
  “咳,又不像是发烧。”霍梦燕蹙起了眉,拍拍桌子道,“喂,你说说话行不行?”
  宋孝忠“嗯”了一声道:“我说了没事。”
  “哼!”霍梦燕翘起嘴道,“我看你一点也不像亲生爹徐天良和你娘廖小瑶,像死了你这个……”宋孝忠目中闪出厉芒,举起了手掌。
  “哎!和你闹着玩的,干嘛真生气?”霍梦燕娇嗔地道,“你有什么心里话告诉我不就行了,何必一人闷在心里?”
  宋孝忠沉思片刻。终于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觉得她怎……么样?”
  “唷!”霍梦燕轻声嚷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在想她的事,果然没错!”
  宋孝忠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房中光线已暗,霍梦燕未曾看到他脸色的变化,咬了咬牙,压低声道:“这条骚狐狸精问题不小!”
  宋孝忠心格登一跳,脸色一下由红转白。
  “从她瞟着丁非凡和吕怀良的色迷迷的眼光中,我就知道她决不是个好东西。”
  霍梦燕扳着脸道:“据我看,她一定是大行宫的人,此行的目的是想要把我们赶离任焉梦的身旁。”
  宋孝忠支吾着道:“这不可……能吧,她……是了尘道长派来的人。”
  霍梦燕神情严峻,更低的声音道:“我怀疑了尘道长也是她一伙的人。”
  “哦!”宋孝忠惊呼出口。
  “嘘!”霍梦燕做了个手势,用食指压住嘴唇,“轻声,你以为我真会与这狐狸精要好,我是故意接近她、亲近她、好让她相信我,然后趁她不注意,让我逮住她的狐狸尾巴,把她揪出来。”
  宋孝忠脸色苍白如纸,手脚阵阵冰凉。
  难道贾无瑕真是霍梦燕说的这种人?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是不肯相信她所说的话。
  梦燕将嘴贴近他的耳旁:“告诉你我的引蛇出洞计划……”
  她面容严肃,认真地说着她精心设计的计划。
  他神情木然,似乎在听,但居然一个字也没听进耳里。
  右首第一间客房。
  贾无瑕静静地坐着,脸上带着一丝迷人的微笑。
  她的笑是神秘的,飘飘渺渺,令人无法捉摸。
  她望着窗外的天空。
  她知道夕阳虽好,但已经西沉,用不了多久,月亮就会升起来。
  她也知道,今晚的月亮将要被一个人的血映红,但她不知道,那是谁的血。
  她正在猜想这个问题。
  另外她还知道,今晚这桩血案,要背黑锅的是站在院中的痴儿任焉梦。
  这只是大行宫计划的中一部份。
  夕阳淡了,风也凉了。
  晚风得院里树枝桠儿簌簌作响。
  到时候了。该来的人,也该来了。
  这时,店伙计引着两名中年汉子,直进了西小院。
  见有人到。丁非凡、吕怀良、宋孝忠和霍梦燕一齐走出房来。
  中年汉子中一人身着白素衣装,腰系一根五彩丝绒带,斜悬一把白鱼皮鞘、形式奇古的佩剑,白色的剑穗上系着一个雕成云朵形状的白玉坠,只要认得这柄佩剑,就知道这是白云楼楼主白赐天手下的人。
  另一人身着黑色衣装,腰系一根宽三寸的板带,带上悬一把黑鱼皮鞘,宽刃短柄,刀柄上嵌有一个玉片雕成的虎头,见到这虎头短刀,匣知此人是平南王府袁功勋的手下。
  两人同时拱手施礼道:“在下韩思亮、康公明,见过桃花庄丁少主,无名谷吕少侠,铁血旗宋少主和汪公子。”
  丁非凡挥着手,呵呵笑道:“不必多礼。”
  “白云楼楼主和平南王爷都已到了嘉川镇?”
  韩思亮点头道;“主人在南泽湖花艇上,特派小的们来请诸位过去赴宴。”
  “唷!”丁非凡嚷出了口,“白楼主和袁王爷什么时侯买了花艇了?”
  康公明道:“丁少主,时辰已不早了,请赶快过去吧,否则主人要等急了。”
  任焉梦此刻已从梦幻中回到现实里,他拍了拍扎在腰间的小包袱,挥着手道:“走,快走!”
  霍梦燕翘着嘴,冷声道:“白楼主和袁王爷有没有请我?”
  韩思亮一怔:“这位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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