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属狂潮-第3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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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夸张……”
紧巴着围墙,小要已经吓呆了。宗介拉拉她的手臂。
“快逃吧!”
“咦?啊,嗯!”
事已至此,他们更不能被警察逮到。小要跳到马路上,和宗介一起快步跑开。
———
“……真是的,万一我被车子碾到怎么办?”
急急跑着,小要一面向宗介抗议。
“但是你并没有被碾到。”
“不要做结论啦!”
“那样的动作我相信你能做到。”
“真是的……比起这件事……”
小要想起眼下的首要之务。再不快点回到学校,她将难逃留校补习的命运。
“现在这样的话,只剩下电车了。这一段靠脚踏车缩短了不少距离,只要从中途的车站搭上快车——”
小要瞄了手表一眼。
一点十一分。离开始上课还有十九分钟……!
“还有时间……应该来得及。”
“快!”
二人的脚步猛然加快。
宗介自是不在话下,而小要也是个十足的体力派。她的瞬间爆发力和运动神经在校内的女学生中可说是数一数二,自入学以来便经常有体育社团积极邀约。
总之,他们全速狂奔。路人纷纷回头,无不看的目瞪口呆。
不知为何,宗介像是只勉强跟上似的,小要催促着他。
“别拖拖拉拉!”
“……我没有。”
从住宅区进入了闹区。二人横越塞车中的马路,踩过汽车的引擎盖,跃向车站前的商店街。
滞空,着地,再度狂奔。他们整齐地并肩跑在大道上,对汽车喇叭的猛然抗议丝毫不以为意。
“我刚刚看了时刻表……”
脚下仍保持着速度,宗介说着。他手里拿着装有列车时刻表的车票套。
“再过三十秒左右……会有一班电车离站。下一班快车……可能要等很久。”
“啊——怎么这样……!”
车站就在眼前。定睛一看,上行月台前已经停了一辆列车。
“就是那一辆……没搭上就完了。”
马上就要发车了。他们还得到票口、拿出月票、跑上再跑下楼梯到对面月台,照这个顺序的话,肯定来不及!
“要强行突破唷!直接冲进去!”
“收到……”
二人猛然加快速度。冲过客运终站,直奔车站的铁丝围篱。围篱的高度约有两公尺,爬上去恐怕很辛苦——
“冲了!”
“来!”
踏过宗介的肩,小要高高跃起,飞身跳向围篱顶上。她将手伸向下方的宗介,两人的手紧紧相握之后——
“一、二——……!”
小要使劲往上拉,宗介的脚力也发挥了威力。两人越过了铁丝网拉扯似地滚到了轨道上。
“好痛……!”
幸好站务员没发现。月台上已响起发车铃,上行电车就要离站了……!
“快点!”
“我知道……”
二人之后的动作简直可说是神乎其技。
以仿佛连滚带爬的姿势穿越了轨道,轻盈地翻身上了月台;朝即将发车的列车,宛如子弹般地——
“一·定·要·赶·上~~!”
两人在门扉几乎要关上的同时,飞身扑进了车门。
他们就这么扑倒在地上,在惯性的作用下重重地撞上了车厢另一侧的车门。
“呼……呼……”
“……”
电车缓缓起动。
在乘客们异样的眼光中二人满头大汗的喘着气,慢慢爬起身。
“赶上了……”
连宗介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呼……呼……哈哈哈!哎呀——真是的,我差点还以为不行了。”
站起来整理仪容后,两人靠在车门上休息。
小要看了看手表。
现在是十一点十六分。离五节课还有十四分搭这班快车到离学校最近的泉川车站,只要六分钟。“哇喔——很充裕嘛!从泉川站走到学校也只要一下子而已。”
她的感叹声也开朗起来。
“看来我们总算突破了这一关,非常惊险。”
“真是的…还挺莽撞的。”
“你的行动力常常令我惊讶。”
难得宗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说来说去,刚好有这班快车才真的是幸运……这就是塞翁失马吗?”
“我不知道塞翁是什么,但也感谢这班快车。”
“怪人。”
小要开朗的笑了起来,宗介也略略点头。
“不过我们还满有默契的嘛!最后这一段。”
“是啊,不错的搭档。”
两人互望着。
宗介仍然板着那张脸。不过再仔细观察后,小要发现他那对总是紧绷的倒八字眉似乎舒缓了些。
一定是宗介也正为此高兴……想到他们正分享这同样的感动,小要莫名感到心喜,完全忘记自己在十分种前还气得恨不得亲手勒死他。
列车越来越快。泉川站应该马上到了。
这时车内响起广播。
‘呃~~感谢您本日搭乘京王线~~本次为特快~~特快~~开往新宿。下一个停靠站是明大前~~明大前~~……’
二人的表情同时冻结。
“特……快……?”
脸上挂着僵掉的笑容,小要注视着宗介。只见宗介又变回以往那阴郁的神情,脸上则满是汗珠。
“宗介。你……你不是说这一班是快车吗?”
“是的……我无法否认。”
小要指着地板。
“可是这班车是特快呀?”
“好像是的。”
“特快虽然比快车更快但它不停泉川站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真是遗憾。”
“你能解释吗?”
“看来,我好像看到假日的班次表了。真不像我。这是个单纯的过失。”
“啊哈哈……哈…!”
小要揪起宗介的衣领,顺手推开离她最近的一扇车窗。
“不给你死一次,你的白痴病铁定治不好的……!”
“冷静点,千鸟。”
“你给我去死!马上给我去死!要是你有半点可怜我的心情的话,就给我死的彻底一点!求求你!”
她看起来像是要将宗介的身体抛出加速行驶中的列车外。四周的乘客当场吓的脸色发白,拥上来阻止她的暴行。
两人搭乘的特快车“顺利”地行经离阵代高中最近的泉川站之后,在七站以外的明大前站停了下来。
换搭下行列车后没多久,手表的指针便来到一点三十分。
“完蛋了……一切都完了。”
紧握着软塌塌的白纸扇,小要茫然地喃喃道。
“……对不起。”
沮丧的垂下双肩,宗介沉重地道歉。他的黑眼圈很明显,全身散发着一股力感。
“今天的我……不知怎么搞的。如此致命的错误竟然一犯再犯,这在我以往的人生中从来也没——”
说到一半,他发现自己像是在辩解似的。
“不……总之,抱歉。”
他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太过虚弱,甚至有些憔悴,小要不禁起疑。
“宗介……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觉得你好像怪怪的。”
“没这回事。我的身体状况非常——”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把手放在宗介的额头上。
“怎么搞的,很烫耶……!”
少说也超过39度吧。若是一般人的话,早就躺平了,但他居然还硬撑着进行那样剧烈的运动……
“只是小感冒,没有问题。”
“你为什么不讲?发这么高的烧还跑来跑去……你疯啦?”
“这点程度死不了人的。”
“会死了,笨蛋!因为你还这么乱……”
说到这里,她才想起宗介为什么要如此硬撑,不消说当然是为了小要。要不是自觉欠小要一份情,他应该不会这样勉强自己。
“真是受不了你……搞得好像我是坏人一样。”
“我很惭愧。”
“不是那个意思。要是你早说身体不舒服,我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宗介抬起头,像是颇感意外。
“是吗……?”
“是呀。我又不是冷血动物。”
当然,他忘了把笔记带来固然教人生气,但也无可奈何;何况先说要借他的也是自己。仔细想想,她也不该一味的责怪宗介。
于是她长叹一声。
“算了。别放在心上了。”
“……你肯原谅我吗?”
“反正时间赶不上也无可奈何了。你的诚意——哎,我也明白了。我们就认命一起留校补习吧。”
小要说完这些,不知为何心情突然清爽许多。看着宗介有些茫然,她微微笑道:
“不过,回校之后,你得去保健室躺好。知道吗?”
“好的,我会去的。”
宗介乖乖地点头。
第五节课已经开始,校园里一片安静。小要扶着头重脚轻的宗介,一起走向保健室。
“……不过,没想到你也会感冒呀。真教我意外。”
“我也是。”
他们向保健室老师说明事由之后,只见老师笑了笑。
“你的运气不错。刚好只剩一个空床了。”
看来今天的病号也是盛况空前。
保健室老师和小要合力将几近虚脱的宗介扶到床边。这时,宗介的手臂勾到与邻床之间的分隔帘,一下不小心拉开了帘子。小要看见睡在隔壁床上的病人——
一名年过四十的教师时,顿时啥了眼。
“藤……藤咲老师?”
“啊、哦——……千鸟啊,怎么了?”
《古文Ⅱ》藤咲老师说道,声音十分沙哑。
“老师,您怎么……?”
“我感冒了……第三节课的时候实在撑不住,就……哎,真难为情。你们班有没有乖乖自习啊?”
“自……自习?”
“对了——……我忘了交代……你们的习题……千鸟,你是班长……就麻烦你去收一下吧……好不好?”
“呃、啊?”
“放学前收好……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就可以了。拜托你了……”
居然得救了。小要心中不禁愕然,转过头和宗介互望了一眼。只见宗介笨手笨脚的爬上病床——
“果然……老师也病倒了。”
他勉强挤出声音说道。听见这话,小要皱起眉头。
“你说什么……‘果然,老师也’…”
“午休时……我去教职员办公室……听到有人说‘藤咲老师上第三节课时发烧昏倒了’,不过……我认为……只是一点感冒……她应该不会放弃任务。所以…但是看来……这就……能解释了……”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一开始不先讲这个呢?只要说一句‘老师感冒了,可能自习’就好啦!”
惊见小要竟伸手掐住病人的脖子,保健老师急忙将她拉开。
“千鸟……那会害我们送命的。
“什么啦。”
小要哭喊着。
“我在缅甸……从事机密作战时……发生过一件事,就是有谣言传出……敌军一个精明的指挥官……负伤被送到后方去了……结果误信谣言的友军……”
宗介的解说宛如梦呓,不过小要几乎都没听进去。
因为——发现先前的一切努力都成了枉然,她便在愤怒和虚脱感中当场昏了过去。
只有保健老师还呆立在那里,同时为床位不够而烦恼着。
空转的午休时光'完'
作者后记——
我也非常不擅长古文。“闻一知十”这种事,我怎么也做不来。基于同样理由,我也很讨厌联考取向的白话文。还有,我的作文分数很差。像“未来的梦想”之类的题目,我写过“我想钻研生命科学并大量生产小型赏玩用的熊猫,籍此大赚一笔。一定会卖的!”
结果老师根本不理我。我觉得那点子还不错啊……
总之,我的国文就是不行。呼。
雄辩无敌的肖像画
7
一股濒临爆发的热情,使得阵代高中美术科老师水星庵的笔尖战战兢兢地颤抖着。
蓬乱略长的头发及不修边幅的胡渣,看起来与其说是老师,还不如说像是音乐家。
正对着他的亚麻画布上渲染着五颜六色的颜料。雪般的白与薄墨色、宁静的月光蓝,虽然几乎都是寒色系,却散溢着不可思议的明朗与温暖感。
描绘在画布上的,是一位女性的立姿。
印象中的轮廓已经描绘出来,但是——
“……不行啊…”
水星低叹。
“…不行啊!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中略)不行不行没用没用没用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啊~~!”
他一边惨叫,一边将画笔与调色盘丢向一旁的玻璃柜。稀释颜料用的亚麻籽油洒得一地都是。
“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就是画不好啊!这种……这种画!我的脊髓要被切断了!我的灵魂正在激烈的呕吐!就像是…被污水浸泡后要被丢弃的梯子那样啊!”
喀啦啦!!
水星庵将画布丢往墙壁,被推dao的石膏模型在美术准备室的地板上兀自旋转打滚。
画架轰然倒下,就连柜子上的教材——石膏制的人类面型也摔破了。
“啊啊……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撷取她万分之一‘美丽’的片段,还做了永久避免它和其它物品混杂的完全状态防护(中略)了啊!?我无法理解!这该说是精神上的无能吗?还是如球体般的虚饰?也就是说……还要更……像这样,那样……她是……应该是那种样子啊!!”
猛烈勃发的疯狂气息。
顺带一提,现在虽然是上课时间,水星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