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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还珠楼主_蜀山剑侠后传-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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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凶险,即便持有仙、佛两门至宝御敌防身,生魂不致为鬼所啖,本身元气和元神炼就的法体,也必难于保全,所受苦痛,更非人所能堪,此时往援还来得及。以易静的道力,不会不知利害,必是想借此一劫转世重修,或是另寻庐舍以求天仙位业,否则哪有如此呆法?
  英男幼遭孤露,多历艰危。自到峨眉门下,因其为人温婉,貌又灵慧,对人诚敬,全都对她爱护。英琼是她救命恩人,自不必说。易静知其入门日浅,也知无不言,十分尽心,这次移居幻波池,又曾代向师长力请,处处关心,视若小妹。英男自然更加感激,所以闻言便着了急,本就跃跃欲试。柳青来时,火无害恰又避开,不曾在侧。柳青走后,朱文便赶了来,双方一谈,竺氏兄弟一听师长所受如此凶险,再一哭求,二人越发激于义愤。一想火无害前传卢妪之命,至少还有六七天强敌才到,如乘此时前往,期前必能将其救回,真个不行,第五六日再往回赶,也来得及。朱文再想起前除金神君,也是魔教中长老,何等容易。至不济,凭着天心双环、离合神圭和金蝉所持玉虎,防身而退,当所办得到。主意早已拿定,非去不可,故不容金蝉开口。金蝉对于朱文,累生爱侣,情分自深,从小言听计从,已成习惯,一听所说并非无理,有这数日往返,必来得及,只得勉强应诺。为防万一,连石生都未告知,只将袁星唤来,暗命转告英琼,对人只说和英男师徒出外闲游,访一道友,不久即归。起身时,一寻火无害,已不知何往。英男方用传声呼唤,钱莱、石完忽然赶来,行礼之后,说火无害被一前辈先人唤去,令办一事,恐余师叔有事相唤,持令代为禀告。金蝉一问对方相貌,好似凌浑。英男料有什事,心想火无害法力甚高,留在幻波池颇有用处,便未再喊。九盘山魔宫途向,已由柳青口中间出,便往大雪山飞去。飞行神速,不消多时,便入大雪山境。正行之间,瞥见前面暗云中金霞一闪,金蝉正指给朱文观看,忽听面前有一少女笑道:“前面去不得,到我小寒山荒居一叙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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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回 灵石筑二女话玄机 小琳宫三仙防后劫
 
  三人看出来人正是小寒山二女中的谢琳,想起以前二女曾与易静约定,往除鸠盘婆,助其免难之言,不禁惊喜。笑问:“大姊怎未同来?前途如何不能过去?”谢琳笑道:
  “我便为此而来。家姊近修上乘佛法,终日静坐,像个老和尚,比起以前,简直换了一人。从今年起,我两姊妹便不似前行止与共了。说来话长。九盘山魔窟此时如若能去,我和易姊姊有约在先,岂能不往。事无大害,请到我灵石筑一谈如何?”三人一听小寒山二女均不能去,好生惊疑。知她师徒法力高强,忍大师常年清修,素无外人登门,谢琳必奉师命行事,内中当有原因,只得一同起身。又是金霞一晃,眼前微微一花,身已落地,面前立现奇景,才知先见金霞便是谢琳所为。想不到数年之隔,竟有这等法力,好生惊佩。再看当地,正是易、李、癞姑三人常谈的小寒山灵景。遥望前面峰崖上小亭之中坐一妙年女尼,正在闭目入定,知是忍大师,忙即趋前下拜。
  谢琳请起,笑道:“家师现正神游,完遂所许善功。请到灵石筑,把那位有道行的小尼姑唤了起来。这是远来嘉客,难得登门,莫非不该接待,又怪我扰她禅课不成?”
  三人知道璎、琳姊妹同胞孪生,以前行止言动宛如一人。自从谢琳在双杉坪偷学绝尊者灭魔宝箓以来,一个苦炼灭魔宝箓,一个勤修上乘佛法。虽然同是佛家一派,却有动静、内外之分,尽管将来殊途回归,难易相差,无形中却变了一点性情。谢璎禅关一坐,动经旬月。谢琳除却应坐禅功之外,终日营营祭炼法宝之时为多。三人方想答说大姊正在用功,如何扰她清修?忽听身后笑道:“琳妹,你又编排我什么呢?”三人回头一看,正是谢琳,并不改易禅装,穿着一身白色仙衣,镐衣如雪,越衬得珠玉精神,容光焕发,忙即礼见。二女随请往灵石筑叙谈。
  三人一问九盘山之行何故不能前往,谢璎先说:“易静这场劫难,万不能免。此时前往,固是有害,便在灾期将满前两天赶去,也难免于功败垂成,此是一端。还有鸠盘婆有一师兄,现居西昆仑星宿海,当地魔宫景物灵秀,隐现无常。那魔头先和鸠盘婆至好,后因一事反目,成了冤家。当双方成仇分手时,曾有魔教中誓言。那魔头神通广大,比鸠盘婆还要厉害,更擅前知,新近算出鸠盘婆将遭劫难,虽然畏惧天劫,不肯与正教中人开衅,但比尸毗老人还要强做,人如犯他,便成死敌。因知鸠盘婆魔法甚高,一任敌人防备多严,即使天劫难免,所炼九个化身,终有一两个残魂逃出罗网,特在左近崖顶设下一座神坛,算计鸠盘婆残魂逃路所往,摄回山去,用魔法祭炼,使其元神凝固,复体重生。表面相助,实则借此报仇,并为将来抵御天劫时的替身。那魔坛甚是微妙,无迹可寻。家师虽能制他,但已多年不开杀戒;另外还有一段因果,不便出手。此人神通与轩辕老怪、尸毗老人伯仲之间,而阴险诡诈,神速机警,更有过之,一个除他不了,立成大患。乘其隐迹年久,不曾二次为恶以前,最好暂时不要理他。无如这厮一向夜郎自大,目中无人,所布魔网,横亘天半,又当雪山高处,看去不见形影,空中飞行,容易撞上。而正教中的遁光飞剑最是犯忌,虽然过时他必在下面发话阻止,令人退回,开头并无伤人之意,声音却极古怪,十分刺耳,一听而知是左道妖邪。正教中人自不肯受他虚惊恫吓,甚或想要除他,都在意中,只一违抗,立成仇敌。由此命他门下纠缠不清还是好的,如是本人亲出为难,休看三位道友带有法宝防身,至多当时不为所害,从此如影附形,早晚受他暗算。家师现在化身神游,便为暗中守候,釜底抽薪,等有人空中路过,立时设法阻止,或用法力送其飞渡。当易姊姊来时,刚过不久,魔头便到。后来上官红由此经过,也是家师暗中行法护送过去。近日魔阵已然布成,魔网高张,远达千里,上出重霄。为防鸠盘婆残魂逃遁,方圆三千里,均在魔网所及之处,弹指将人擒去。
  你们一过,立时惹出事来。而易姊姊定数所限,又不能救。否则,我姊妹和易姊姊至交,岂能坐视?为了此事,我还尚好,琳妹和家师争论已非一次,后经家师用佛法由须弥光中现出前因后果和易姊姊未来之事,方始醒悟,不再坚持。家师本令我姊妹到日再往,我们明知定数,又以有约在先,为尽朋友之义,再三恳求,方蒙允诺,准我二人在难期将满前几天赶往暗护。就这样,家师仍说只能旁观,不到难满,不许出手。三位道友此时如何去得?方才我接家师心声传话,说幻波池不久有事,关系未来甚大。如在易姊姊未回山以前应付强敌,稍一疏忽,或因人少不及防御,被其侵入,整座依还岭均有陆沉之忧,并还引起一场浩劫。难得三位道友期前来此,小住三日,再同回山还不妨事。为此命琳妹接引了来,一面劝阻,一面借此三日余闲,由琳妹转授出入魔宫之法,以备将来往西昆仑星宿海救人之用。完事之后,一二日内强敌便到。这次和兀南公不同,法力虽无兀南公高,但有一左道中能手暗中主持,带来法宝甚多,并有十几个妖邪相助,都是来去如电,各长穿山地形之术,隐形尤所专长。尽管幻波池五行仙遁威力神妙,防护严密,仍须小心。每一要口,均须派专人防守,丝毫疏忽不得。对敌不可求胜,以免那些帮手恼羞成怒,铤而走险。但能挨满时限,便无妨了。我姊妹到日,必和易姊姊一同前往。不过易姊姊大难之后,元气不免损耗,事完须在魔宫用陈道友所得灵药医治复原,才能起身,还有数日耽搁,过期不归,不必忧虑,到得必是时候,请放宽心便了。”
  朱文一听魔头如此厉害,又担心易静安危,仍想同往魔宫一探,即使人不能救,看上一眼也好。便问魔头叫什名字?以前怎未听说?谢琳笑道:“这些都是昔年幸逃天劫漏网的一班邪魔,全是极恶穷凶之辈。只因大难之后,知道天劫威力,生了戒心,分藏极边僻远之区,苦炼妖法异宝,以为抵御二次天劫之用。已有多年销声匿迹,不曾出世,我们得道年浅,自然知道的少。今当正教昌明,扫荡群邪之际,这班应劫的几个元恶,多半静极思动;再不,便是以前有什仇敌,想要乘机报复。在他本人,何尝不知这一出世,容易与正教中人发生嫌怨,惹下杀身之祸。无如在劫之人,任他法力多高,多是明于知人,昧于知己;又都自恃,以为多年苦炼,神通广大,已非昔比。何况只寻对头为难,或有什事必须亲往,并不为恶害人,与正教中人避道而行,除非真个不知进退,有意生事,决不寻他晦气。来去又是那等神速,休说对方不知,即便知道行藏,也奈何他不得,怕他作什?本就骄狂,打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主意,稍有接触争执,立时激怒。再要吃一点亏,或是扫了他的脸皮,自更不肯甘休。这班邪魔都具特性,还有一个恶习:来人无知冒犯,碰他高兴头上,还可容忍一二;如其知他姓名来历,稍一许犯,抉不放过。诸位前途正当多事之秋,还以不问为是。如以为愚姊妹张大其词,家师所放须弥神光,家姊也曾学会,此时魔头正在行法之际,由神光中看去,一览无遗。好在这里又有佛法禁制,魔头不会警觉。否则,不必冲禁而过,此举便犯他的大恶,刚一行法查看,立即寻来,捷于影响,当时便成仇敌了。”
  金蝉等三人知道小寒山二女向不服人,尤以谢琳为甚,居然异口同声说得那么厉害。
  互一商量,觉着忍大师佛法无边,尚且不与他争,璎琳姊妹这等说法,幻波池又有强敌上门,没奈何只得中止前念。金蝉想起前在天外神山,曾听申屠宏说过,老魔鸠盘婆诡诈机警,魔法甚高,炼有好些身外化身。将来易静与之对敌,全仗天劫煞火将其烧死。
  但那元神未必全数消灭,只要被逃走一个化身,过不多年,仍能炼成形体。法力虽差得多,为恶也必更甚。再要被她同派中法力高的人收去,迟早更是大害。听谢琳之言,分明西昆仑星宿海之行必不可免,将来终须与那魔头一斗,事前得知一点虚实要好得多。
  只不知将来所救的是谁?能否在须弥光中看出?便和谢氏姊妹说了。谢璎笑道:“本来不应泄漏,都是琳妹多嘴。略看无妨,但那魔头擒到鸠盘婆残魂之后,为想使其早日复原,必定用他魔法,到处搜寻左道妖邪的凶魂厉魄,以为补益元气,助长凶焰之用。暂时不惹他,虽未必与正教中人为难,既在外面走动,难免与之相遇。最好故作不知,还可无事,只一注目,或是议论他几句,如在千里之内,定被听去,当时追来。请问诸道友,哪个肯向邪魔妖鬼服低?争端立起,又未必斗得他过,岂不惹下麻烦?能不看最好,如其要看,遇时却非小心不可。今日你们来时,如非家师暗用无相神光遮蔽,形迹早被看去。前行三百里,便入禁地,若听他的话,知难而退,自然无事;只一强行飞越,决没有这样太平了。”
  金蝉闻言,仍想观看。朱文也在一旁力请。谢琳笑道:“姊姊近来越发多虑,这有什么?定数难移,受命自天,至多受点虚惊,谁还会真个受害不成?如非恩师严命,单凭他在我小寒山附近张牙舞爪,我便容他不得。就是七宝金幢不能轻用,凭着近习灭魔宝箓,还斗他不过么?师命难违,好些顾忌罢了。姊姊只管把须弥神光放出,万一有事,我必前往效劳如何?”谢璎微笑道:“琳妹自习宝箓以来,虽具降魔愿力,如论上乘禅功佛法,直似无什进境。看你说话,火气多大呢!”谢琳笑道:“大哥莫说二哥,两下差不多。前年你还不是和我一样疾恶性情?只因我炼灭魔宝箓,发有宏愿,专重外行,禅修较少;你不过比我精进,如论法力,却比我差。将来遇到魔难,我不给你护法,看是道长还是魔高?省得炼那宝箓成了我的短处。”谢璎微笑不答。朱文见她神仪莹朗,另具一种庄严之致,人是那么美艳,偏会令人对她自然生出了敬意,由不得称赞了几句。
  金蝉、英男也在一旁附和。谢琳嗔道:“姊姊,人家要看须弥光哩,只管装这道学作什?”谢璎先朝三人脸上看了一看,然后笑道:“琳妹就是这等性急。平日到处搜罗奇花异果,灵药仙酿,每一问你如何有此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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