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原灵功-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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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畅叹了一声,望着她久久无语,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伤害一个可爱的人比杀掉一个坏蛋严重得多。
两人相对无言站了好一会儿,冰清圣女问:“你能在这里呆上几天吗?”
吴畅一惊:“干吗要这么长时间?”
冰清圣女伤心地说:“也许我活不长了……
她的声音是哀凉的,充满凄切的意味。
停了片刻,他温和地笑道:“圣女,你怎么能有这样的念头呢?天生你不易,第二个难找,恒河水清且涟漪,无你不多娇。你若寻短见,这里的灵气会全跑了。
冰清圣女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吱声,仿佛她心念已定,别人劝不了。
吴畅急道:“圣女,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你这么做,你难道就经不住一句玩笑?
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与你本就不是同一流,他们的胡言乱语值不得听的。万里江山自有高,何怕荒草?”
冰清圣女低声道:“你不了解这里的事。你可以自由自在,而我不行。”
吴畅见她如此固执,傻了眼。他莫名其妙一笑:“我想你的美丽绝不是来自固执,不可以看开一些吗?”
“人总是要死的,与其老丑而死,不如鲜丽而去。明白活着是怎么回事就可以了。”
“但美人也绝不是为了这一时刻。”
“我是无奈的,不得已呀?”
吴畅苦笑道:“谎话与谣言是杀不死人的。只要你跳开去,别理它,谁能奈何你?”
“我是女人,跳不开的,只能属于这一方水土。我无法和你一样,无视一切。
敢反叛的,只是个别的。”
“你何不也成为个别的?”
“我没法儿个别,这就是我。”
“你铁了心这么做了?”
“我从不开这样的玩笑。与你相处一起,绝对有别的意义。这意义对女人来说仅有一次,有难以想象的可贵。”
“你何必这么伤害自己呢?”
“伤害来自你,不过我不想怪你罢了。也许这是命,我们只能这么走到一起。”
吴畅无活可说,唯有叹息。
正在这时,忽听教堂外传来响声。艾米尔与瑜清走过来,满脸欢容。
冰清圣女略微有些不自在,把脸儿转向一边。心中有些羞,也有些空茫。
艾米尔笑道:“看你们的神态,合作得一定十分愉快。”
吴畅微微一笑:“教主允许的事儿,不会有个坏。一切来得都很自然。”
“那么好。”艾米尔乐哈哈地,“我有好吃的请你。”
她轻轻一挥手,几个少女抬进来许多东西。拉过来一张桌子把东西摆上,呵,全是别致的玩艺儿。碟儿盘儿里的汤满满的,里面的物件全是整个的。中间的白玉盆里是清汤,热气腾腾的,不知干什么用的。
吴畅没经过多少正规的场面,一切随意而为,对吃喝场上的规矩知之甚少。不就是吃么,讲那么多规矩干什么呢?也许各国人都受无规矩不成方圆的影响,还是对吃作出许多限制,不知这是针对君子的还是对小人的。
椅子摆好了。艾米尔笑道:“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请吧!”
吴畅淡然一笑:“教主这么抬爱,我真有点儿受宠若惊。这些玩艺儿我是很少吃过的。”
瑜清说:“这回就放开胆子吃吧,管你个够。”
艾米尔轻轻儿一招手,几个人坐到桌旁。
艾米尔笑吟吟地问:“在中国,请人吃饭要喝酒的。我们就照你们的规矩办,喝什么酒?”
吴畅笑道:“我是很少喝酒的,尤其不和女人一起喝酒。你们若坚持要喝,随意可也。”
艾米尔说:“我们这儿有种特产,名为‘饮儿冬’,喝进肚里不热,倒有点儿象过冬一样,从里向外冷。一个人若能喝上三碗,保证他一辈子都十分清醒。”
吴畅点头说:“这样的酒倒挺稀奇,没喝过。我知道喝了酒身上发热,不知道也有喝了发冷的。喝三碗清醒,喝五碗岂不肚子里要结冰?”
“不错。要喝上七碗,人都挺硬,要成冰。”
吴杨笑道:“这样的酒一定十分珍贵,你们用它款待我,待我真是不薄,让人感动。”
艾米尔说:“你对弥罗教有功,我们岂能亏了你。要知道,我是从来不陪人喝酒的。”
吴畅几乎要站起来表示谢意了,连连点头。
瑜清给每个人倒上一碗酒,笑道:“喝酒不能无戏。我们不妨也玩个小游戏,输了的喝酒。”
吴畅点了点头,笑道:“看来又要玩儿我。”
瑜清一本正经地说:“只罚输了的,你怕什么,也许你的运气最好呢。”
吴畅笑说:“恐怕只有报身佛会这么说。”
“你不愿这么做是吗?”冰清圣女忽问。
吴畅一怔,连忙否认:“我有责任保护妇女,怎会不愿意呢?”
瑜清笑道:“你乐意就好。”
她拿着一片小钢板摇晃着说:“这铜板上有像,一面是男的一面是女的。铜板传到谁的手中,不管面对你的是女的还是男的,你都报出自己的性别。报错了为输,罚酒一碗;报对了无事。这十分简单,无私可藏,对吧?”
吴畅点了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瑜清把铜板交给艾米尔,笑道:“教主,从你开始吧!”
艾米尔接过铜板轻轻一笑:“女。”又交给瑜清。
瑜清接过铜板飞快地传向冰清圣女,轻笑道:“女。”
冰清圣女仅用眼膘了一眼铜板,轻吟道:“女”。便把铜板传给吴畅,动作十分利索。
吴畅接过钢板,几乎不加思索地说:“女。”便欲传铜板。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十分欢心。
“你应该报的是自己的性别,你却报了我们的性别。这回你输。罚酒,快喝。”瑜清笑着说。
吴畅无话可说,只有端起酒来。酒十分清冽,有股冷森森的气息。他看了一会儿酒中的自己,一饮而进。酒儿下肚,果然冷气催人,仿佛把一块冰放进了肚子里。他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在乎,把铜板交给艾米尔。
铜板又在几个人手中飞快地传递。
三圈无输。到了四圈,吴畅不由自主地又吐出一个“女”字。
三人又笑,又罚他一碗。
四个人玩了有半个时辰,铜板传了九千遍,吴畅输了十次,她们三人一次也没输。
吴畅有些哭笑不得。真他奶奶的邪门!有时候传急了嘴就由不得自己了。
十碗酒下肚,他觉得腰硬得象石头了,桌上的菜再好,亦无法吃得。他想动一下,手臂十分沉重,仿佛一切都不再属于自己。
肚里冷极了,有的地方犹如刀割。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不由暗自盘算。
很显然,对方并不是真的请他,这是鸿门宴。可输得这么不明不白,让他说不出多么窝火。一辈子打鹰,终还被鹰抓了眼。
他心中烦躁,表面却十分沉着,犹如无事一般,手指头在桌上不停地动着。
艾米尔瞧了他一会儿,笑道:“你的感觉如何?”
“不错,有这一回,一辈子不需要冬天了。”
“输得服气吗?”
“十碗酒已在我的肚子里,难道这还不够?”
艾米尔哈哈地笑起来:“你真是个傻小子,连自己都守不住,偏向女人堆里钻。”
“这不能怪我,女人太多,我只一人,岂有不想套近乎的。”
瑜清叹了一口气说:“真是不幸,你若成了冰,岂不白糟踏了一桌菜。”
“不要紧,你可以让它们也喝些酒,与我一同成冰,那时再吃它们不迟。”
冰清圣女注视了他一眼,心里充满了矛盾,是喜是忧她说不清楚,感到有些坐不住,另一根心弦在绷紧。这不是什么好事。
艾米尔见吴畅迟迟不成冰,有些奇怪了,这小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如此不怕冻?
她想突然出手,把他打碎,又怕他拼命反击。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决定再等一会儿。能用时间解决的,何须大动干戈?
片刻,她突见吴畅的鼻孔向外冒冷气,睫毛上也忽儿有了霜,心头大喜,这小子要完了,内腑之气一尽,没他的喘头了。
她压往心头的狂喜,细细观察吴畅的变化。
吴畅知她心里正乐,平静地说:“你仔细些看,每一块冰都是你的欢乐。”
“不错,可惜你身上的冰还不够多。”
“不要紧,再等一会儿,我不成冰,一定把酒还你。与女人打交道,我绝不小气。”
艾米尔轻蔑地笑了:“酒喝进了你的肚子里,怎么还?”
“这个难不倒我,可以让它从一条小细道里流出来吗。”
“可惜你不是酒糟,这么流出来的恐怕不是酒了,驴马也可这么干。”
“那有什么关系呢。你可以再骗别人吗。”
瑜清笑道:“好小子,你有本事就流出来。”
吴畅故作轻松地说:“自然会流出来。”
艾米尔打量了他许久,吃不准他的深浅,想让冰清圣女伤他,又怕弄巧成拙,反而救了他。
左右为难之际,从吴畅口中喷了一地黄水。
艾米尔见状,乐嘻嘻地说:“你若能站起来走三圈,我们的圣女就下嫁给你。”
吴畅看了她一眼,反问:“我若走上九圈呢?”
“那你就是负义汉了,圣女就不再理你。”
吴畅一摊手臂,笑着说:“我这个样子是动不了的,倒转三圈还差不多。”
瑜清心一横,举臂欲击,吴畅忙道:“坏了,我的舌头结了冰,我嚼你们听。”他用力咬下去,果然是嚼冰的声音。
瑜清不由有些迟疑了,这小子实在古怪,大意不得,身处绝境的人往往愈狠。
吴畅见她们拿不定主意,忽儿高声叫道:“千曲酒香穿肠过,独一无二酒中仙,美人呼之不上船,只识暗里自偷偷看,俏哉!”
丰哼贤哼了一声:“胡言乱语!”
吴畅冲她嘻嘻一笑:“我处在你们的‘保护’之下,舍此还能做些什么呢?”
艾米尔忽道:“圣女,你不妨在他身上试一下掌法,这是证明他有没有骗你的最好办法。”
冰清圣女轻叹了一声,双目闪出慌乱的光来。她不想在吴畅身上施展身手,这样有点儿太过份了。她忽闪了几下睫毛,向他投去美丽而又无奈的谦意。
吴畅心中大惊,却轻松地笑道:“圣女,你可以满足她的要求,我不会有事的。”
瑜清叫道:“你若无事,就说明你又耍了花招,毫无信义可言。
吴畅淡淡地说:“大师,你太性急了,没说过一句完全中听的话。她若挥掌击你,那情况就全不同了,你会后悔的。”
艾米尔忽儿厉声道:“圣女,不要再犹豫了,别信他的鬼话,快动手吧!”
冰清圣女的身子一颤,眼睛有些发湿,感到自己的心灵里正展开一场激战,比外面的争斗更有声有色,究竟为了什么呀?
她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两步,轻轻举起右手,仿佛举起一把漂亮的刀。
吴畅盯了她一眼,闭上眼睛,这时候多耗一分神都是自讨苦吃,他没有把握不会死去。
当然,这时消失是残酷的,但也是自找的,亦无话可说,遗憾将从此断裂……
冰清圣女稍微平定了一下心神,纤纤掌在胸前一绕,几乎划了一个圆,美丽的手掌顿时笼上一层彩气,急晃一下,向前拍去,“佛冥掌”骤然使出。
这看似轻柔的一下,在吴畅身上露出不妙的端倪。他微微震了一下,身上发出碎冰般的脆响,十分恐怖。
冰清圣女心中有些难过,把头转向一边去。她不愿看到吴畅痛苦的样子。
艾米尔与瑜清惊诧不已,半响无话。
脆响消失之后,吴畅睁开眼睛,笑道:“好厉害,刚才的刑震差点儿把我分成许多小块块。”
艾米尔冷道:“你果然藏了私,这算是传功吗?””
“吴畅无可奈何地说:“你的相象这么惊人,让我如何解释一切辩白都多此一举。”
“那你为什么没死?”
吴畅苦笑道:“我传她神功的目的不是为了我死。这阎王清楚,你去问他去吧!”
瑜清冷冷地说:“你可以躲过一次,躲不过二次,我们还可以合击。”
吴畅轻轻地摇头道:“一个聪明人在死亡的边缘溜了一圈之后又回到原地,那他至少有了两种躲避死亡的方法了。
你们最好还是安静一下好,我们本就不是死对头,何须这样相逼?”
艾米尔哼道:“你说了这么多,我看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你要想让我们原谅你,需要改变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
“怎样改变才符合你们的口味?”
“留下来,永远臣服,死心踏地。”
吴畅叹了一声:“这主意不错,可惜不合我的性格。放眼江山万里雪;何以能让我臣服?”
艾米尔一声怒叫,飞身而起,玉臂划起千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