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原灵功-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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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玺笑道:“姑娘,你能把马卖给我吗?”
了少珍嘿嘿一笑:“原来你在打我的马的主意,你以为我会给你吗?”
“姑娘天生丽姿,侠肠义胆,岂会拒绝呢。”
桑凌云乐得笑起来:“你的嘴倒挺甜的,看不出你还有一套花言巧语的本领。”
方子玺“咳”了一声:“这也是逼出来的,我并非天生就会拍马屁。”
桑凌云“嗯”了一声:“你要到哪里去?”
方子玺说:“姑娘也是侠义中人,我也不瞒你,我们是找人去的。”
“找什么人,男人还是女人?”
“找吴畅,我们是他的朋友。”
桑凌云的脸上顿时飞起一些不快,看来还是大高手有人迷信,怎么就没人来找我呢。吴畅有什么,我至少还比他多了一脸美丽呢。但这些深刻的东西无法摆出来,至多只能在脸上表示一下而已。
方子玺不知道她的这种心理,见她忽儿不乐了,心中充满了迷惑,这是怎么回事?
“找他干什么?”桑凌云忽儿笑问,女人的变化总这么快,让人摸不着边际。
方子玺有些不好开口了,迟疑了一阵,才说:“我的武功有一部分得自他,现在我有些迷糊了,想去请教一番。”
“噢”桑凌云轻笑道:“天下没有别人可请教了?”
方子玺一怔,觉得有些不对,看来不能太坦诚了,弄不好要坏事。
他嘿嘿笑道:“那怎么会呢,比吴畅高明的有得是,不过咱不认识呀。我看姑娘神光莹润,飞华流彩,就比他只强不差。可是,您会指教我吗?”
桑凌云心里甜滋滋的,灵魂仿佛沐浴在一种甘冽的酒里,有些飘飘然。被一个男人恭维,比让十个女人搓背还痛快,她笑吟吟地一扬头,秀发技散开来,显得飘逸神秘,充满一种奇异的野趣,但绝不奸诈,清明的眸子闪亮了两下,笑问:“我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你想让我指点什么呢?”
方子玺心里冷笑,脸上热情,你除了指点我倒霉以外还能有什么?他原想让她帮妻子恢复功力,可又怕难住了她,那会弄得两人都不愉快。如此一来,自己刚才的那些话就显得肉麻了。但又不能让她指点稀松平常的,那她会认为自己是个酒囊饭袋。
稍为思付了一下,他向桑凌云施了一礼,很认真的:“姑娘指点一下我的剑法如何?”
“这个容易。练剑要收心,人剑要合一,只有练到我就是剑,剑就是我,才达上乘境界。你神清气正,是练武的好料子。若按我的指点去练,定可有大成功的。”
方子玺鼻子差点儿气歪,这样的大道理我都会背了,还要你教?谁不知道人剑要合一,怎么合呢,把剑插进自己的肚子里去吗?
他心里不痛快,可沈天群更恼。桑凌云把他冷在一旁,恨得他牙疼。他真想一剑刺进他的肝子里去,夺回自己的位置。桑凌云本该和自己谈笑风声的,而不是方子玺。
方子玺似乎发现了什么,连忙说:“姑娘的指点,在下会铭记在心的。我妻子的武功被人废了,您能帮她恢复吗?”他这是心存侥幸。
桑凌云有些为难了。她心高气傲,不过杀人的本领大些,度人之术几乎没有,她连恢复别人的功力如何下手也无从得知。
方子玺见她不行,立即笑道:“姑娘,这是我的冒昧,请您别见怪。”
桑凌云连忙摇头:“也许我有法子,让我试试。”她毫不犹豫地走到尤晶面前。
尤晶有些怕,不由退了一步。
桑凌云拉住她,笑道:“别怕,我是帮你的。”她的手灵巧地伸进尤晶的裤子里,放到尤晶光滑的肚皮上。这倒是个暖手的好地方。
尤晶脸色顿红,向方子玺投去求援的目光。
方子玺急忙走到她身边,安慰说:“也许你会恢复过来的。”
尤晶无言地点了点头。即使她明知桑凌云是无能的,她也不会拒绝的。因为她有种负罪感,对方子玺只能绝对顺从。唯有这样,她才觉得能减轻自己的罪过。这实在是不幸。有什么法子呢,她不能用全新的目光去看待自己的,她只怨,这是她的悲哀。
桑凌云在她温热的肚皮上摸了一会儿,食指按到她的“气海穴”上。稍停片刻,她骤然用力,一股强大的内劲顿时进入尤晶的脉道。
尤晶陡觉肚皮被刀子挑开了一般,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声音尖厉,几乎带着绝望的成份。
桑凌云吓了一跳,连忙在她肚皮上乱捏胡揉,以期把出的内劲驱散。可是不行,她愈是这佯,尤晶越是痛苦难当。
方子玺怒恨不已,真想一拳捣过去打瞎她的眼睛。这个小熊妮子真不是东西,我怎么这么浑蛋上了她的当!他连忙向抓药的中医先生求救,那人看了尤晶几眼,惊道:“是热火攻心,得快救,要不就完了。”
方子玺肯求他施术。
中医先生连忙摇头:“我不行的,唯有高功夫师傅才能救她。”
方子玺急了眼,冲着桑凌云叫道:“你快点救呀!你的本事哪?”
桑凌云腾地火了:“这怪我吗?是你让我做的!”
方子玺破口骂道:“无耻贱人,没能耐吹你妈的什么大气!”他一掌劈过去。
桑凌云身子微扭,右掌摇然一晃,猛地拍了过去。两人的内劲一交,方子玺顿时如被烧的了一般,腹中好似落入一把火。他的身子霎时软了,难受异常。他是桑凌云用“甜功”伤害的第一个人。
尤晶见丈夫倒下,不顾自身的痛苦猛地扑到他身上,放声痛哭。这真是苦命夫妻百事哀。桑凌云冷扫了他们一眼,转身欲走。
“你就这么走吗?”一个沉重的声音从旁边飘来。
桑凌云连扫几下,没有发现说话之人。
她刚跨出药铺,一个老者堵住她的去路。
“小女娃,你一走了事,太缺德了吧?你的师长就这么教导你的吗?”剑仙冷道。
桑凌云勃然大怒:“老东西,你少管闲事,在我面前你还没有资格这么说话。”
剑仙嘿嘿一笑:“我是老了一点,但心还不错,你虽长得象妖精,心已烂了。”
桑凌云气得跳起来:“老浑蛋,你找死!”
她飞身而起,身子在空中一旋,双掌交合一抖,猛烈地击向剑仙的脑袋。毫无疑问,她想杀人了。
剑仙是前辈高人,岂会怕她?双掌摇闪一旋,迎了上去。
“嘭’地一声,两人对了一掌。剑仙实指望小妮子被他击飞,事实是他站不起来了,仿佛喝醉了要滑到桌底下去。
桑凌云安然无恙,面带微笑。她轻易地胜了剑仙,那份欣喜无以形容。霎时间,她觉得天下无故了,不由飘飘然起来。
剑仙败得莫名其妙,心里苦透了,实在不知招了什么邪才落到这步田地。有此一败,老脸恐怕没皮了,他哭笑不得。他哪里知道桑凌云修练的是让人哭笑不得的“甜功”呢。中了这种怪功,十分难整治呢。
桑凌云见剑仙愁眉苦脸,笑了起来:“老家伙,现在你心里如火,知道谁要烂了吧?”
剑仙冷笑道:“丫头,你的心肠不好,不会有出息的,迟早要栽大跟头。若是你脸上的俏没了,真不知你还会剩下什么。”
桑凌云又被激怒,飞起一脚把创仙踢出两丈开外。剑仙闷哼了一声,晕了过去。
沈天群目睹此景,心中有些怕意了。他只知道桑凌云美的一面,料不到也不相信她还有阴狠的一面,这使他震惊。
他疑惧的目光在她脸上一扫,忽觉她的脸冷硬呆板,深处似乎一片朦胧,这是以前任何时候都不曾有的感觉。那时他看她,目光只要泻到她的脸上,顿觉眼前一片明丽,那精致的皮肤焰焰生光,五彩的光影仿佛晶莹的水珠儿在她脸上滚动,那昂扬生机令人心醉。现在这是怎么了!相距不过数月,何以判若两人?
他弄不明白,桑凌云在他眼里是一个最大的谜。他不知谜底会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已没有退路了,唯有追下去。前面高山流水,风光旖旎这样最妙,若是一溜烟下了黄泉,那也没有办法子。
桑凌云见他发怔,拍了一下他肩膀:“我们似乎没有守护他们的义务,走。”
两人大步而去,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实在太凄哀,相信上苍也不会否认这一点,方子玺与妻子进入了生命的最灰暗处。
属于他们的唯有挣扎。
剑仙也是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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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菩提国土觅圣法
灰云流,江白头,千山朵朵冷秀,百丈木石不开口,一片混沌,天愁人羞。东风里,看尽了兴衰,谁为自由斗;潇瑟刀腥任是苍蛇亦缩头,嘁嘁喳喳,评说风流,不谓血如火,但言白骨朽。看人间黄土场上凤依旧,哪是新歌,哪是问候?
雪是那么冷漠,那么广阔。轻飘的反光把所有的动人意趣分割成条状,这使人感到冷酷。
白龙峰的东西“太阳石”上,坐着三个人,这就是当代的三大高手。张三丰面南盘坐,萧洒如仙,山头虽冷,他的面色依然红润——不是冻的。云凌上人向西崦坐,双目半闭。宏法大师十分随意,半躺着。一副不问万般事,两袖清风任天然的样子。他们在一起谈了许久了,指点江山,论说时势。三人沉默下来,这也是一种交流。
这时,一道人影飞掠而来,犹如云中天鹅,自如挥洒。三人同时放眼看去。
转眼之间,来人到了他们近前,竟是吴畅。
张三丰笑道:“小友何来?”
吴畅冲他们一笑:“在下特来请教。”
宏法大师笑了:“少侠不解之事,我们恐怕也只会一问三不知。听说少侠胸藏万般武学,我们不敢与之相比。”
吴畅说:“大师抬举在下了,其实我知之了了。”
云凌上人说:“那也不妨事,一就是万,万亦是一,了了若是真种子,一样开出金银花。”
吴畅点头道:“大师高学,在下实在佩服得很,他日若有暇一定再来请教。这次我来是想请问另外的事。”
张三丰淡然笑道:“什么事呢?”
吴畅盯了他一眼,说:“天下的还原心法唯有印度的高明吗?”
张三丰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地说:“那倒未必。法本无二,殊途同归;若到极处,法亦非法。”
吴畅说:“那我辈中人谁擅施赎魂术?”
张三丰轻轻地摇头道:“小友,你这个问题可难煞了我,赎魂术不是轻意能施展的。它有极大的破坏性,施功之人几乎没有能活下去的,这可谓杀已成人。据我所知,中原没有人会施展此法。印度的‘通灵大活佛’钦正倒有一手奇术,恐怕你难以让他开口。”
“这是为什么?”
“他对付陌生人有两法:一避二打。你没法儿拉近他的。”
“见过一面,无所谓交情,现已如陌生人无异。”
吴畅长叹了一口气,久久无语。
宏法大师问:“你想还原什么?”
吴畅说:“我的朋友面容被毁,痛不欲生,我想还给她原来的样子。”
宏法大师连连摇头:“难!若是断臂失腿也许还有法想,面被毁了,就不好办了。头为六阳之首,赎魂术对它无能为力。听说钦正也只能还原手指之类,这对他的损失尚小。”
吴畅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真的没有办法了?”
三个人沉默无语。少顷,张三丰说:“小友,人最重要的不是容颜,似面无面,才达上乘。”
吴畅心烦意乱地说:“我的老兄,这话最适合对你们说。在我听来,那是分外刺耳的。
世上哪个女人不爱容颜?我现在哭的地方都找不着。但我不会放弃的,永远不会……”
三位高人相对无言。他们知道劝是无用的。
吴畅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深感失望,长叹一声,飘然而去。三位当世高人目送他消失在雪野之中。
吴畅离开山岗,向西奔去。他不能放弃追寻。有一点希望,也要寻觅到底,非找到那希望不可。天无绝人之路,他相信自己万里独行绝不会毫无收获。人在江湖,心在野龙山。
他心里清楚,若找不到神功奇术,他没法儿与慕容素见面了。离别两眼泪,还有真情,难相合,语似春风;再相见,空手回转,希望灭,任是千言万语不动听,柏心沉的底,哪觅笑容?
他们在野龙山静待佳音,两下有相似的心境。吴畅急,他们盼,日子都不会轻松。
吴畅一阵疾行,在雪原上犹如一道异彩,仿佛一把幽暗的刀在把大地分开似的,又如流星,踏雪无痕。不过高明的人能从雪地辨识出他的脚印,他毕竟是急躁的,难达与雪同融之境。
狂奔片时,他冲进了一座小镇。镇上人多,他只好放下轻功,不愿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