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穿之朱祐樘[剑三系统穿+雨化田]-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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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能。
居然不能!
万贵妃没让皇帝知道,但在皇帝战战兢兢的时候,她也是急得嘴里头起了几个血泡儿。
然后喜从天降,这熊孩子居然真和安乐堂那个闹出个娃娃来了!还是个现成推出去就是大好盾牌的男娃娃!
那奴婢着急忙慌过来禀报时,满宫都害怕她大发雷霆,但万贞儿此时哪儿有计较之前几次三番往安乐堂又是赐堕胎药、又是搜小娃娃,却最终还是在今日闹出个小皇子的旧账?
她只一心欢喜深儿凭空白得一面盾牌呢!甚至连那盾牌是她几度疑心可能是那早夭孩儿的转世……都顾不得了!
说到底,不只朱见深将万贞儿视如母姐妻子十分爱重,就是万贞儿对朱见深,又何尝不是亦子亦弟亦夫婿的疼宠万分?否则如何会为了他一个发烧腹疾就放开稚儿亲去照看?莫非满宫后妃奴婢都死绝了,非要她这个才能起身不足一月的高龄产妇去?又为何在儿子夭亡后,怨天怨地怨遍后宫,却偏偏没怨朱见深这个粗心大意着了道儿的蠢材?
不过是因为爱他。
甚至比爱亲生儿子更爱他。
所以万贞儿在清醒的时候高兴朱见深多了面盾牌;在魔怔起来只拿那孩子当自己儿子转世的时候,也还是能狠得下心将他推出去。
朱见深左手胖娃娃,右手蛋蛋酥的来到永宁宫的时候,万贞儿的精神状态,嗯,勉勉强强还是比较清醒的。
至少可以清醒地察觉出那熊孩子居然以为她会在鸡蛋羹里头下毒!
——真是蠢不死他!
万贵妃银牙都要磨碎了,好在这熊孩子虽是疑心病重,总算还肯信她不会害他,看她没拦着他吃鸡蛋羹,那是吃了一口又一口,都吃得那胖娃娃泪眼婆娑了还不自知。
不过胖娃娃泪眼婆娑什么的确实很有趣儿,万贞儿决定晚上还是和深儿愉快点儿地玩耍,小皮鞭什么的,就等下次再犯两罪并罚好了。
万贵妃心情不错,听胖娃娃拒绝她接他到永宁宫护着的好意也不介意,看雨化田顶着一张端肃面孔巧舌如簧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倒有闲心问:“听说殿下定了樘字?可有什么说法?”
万贵妃记得清楚,当日悼恭太子取名时,深儿为了“极杬”二字颇难取舍,后来是索性揉成纸团儿胡乱捉一个,那时候还说另一个就留着以后用——说完还紧张兮兮地偷看自个儿,很是让当时正心酸那连名字都没一个就夭折了的苦命孩儿的万贵妃,又是恼怒又是好笑!
不是说樘字不好,但深儿虽没有什么坚持到底的大毅力,却也不是会轻易出尔反尔的,万贵妃想起便问一句。
皇帝大概也是想起来他那时候和万贵妃保证过的,除她挑中的女人之外,他便是宠幸了也不会稀罕她们生的子嗣……再看看膝头坐着的胖儿子,讪讪一笑:“先时化田不知道他是皇子,给起了个小名叫糖糖……我想着正好樘亦可作糖音,作秤音时更有支柱抵拒之意……”
万贵妃叹了口气,果然糖音只是顺便,借这个糖包子做支柱抵拒来自血亲的风刀霜剑,才是深儿最迫切的需要。
可怜深儿就是心软,这儿子给老子挡灾原是天经地义孝顺之礼,也就是他,再如何打算着拿个盾牌接进宫,也这么轻易就付出父爱,还讪然内疚起来……
罢了罢了!
万贵妃也不管日后这胖娃娃有个什么时自己要给多泼几盆污水,爽快接下帮着布置东宫的任务,又斜睨皇帝:“放心吧,一切有我呢!你瞎操心什么呢?”
这熊孩子,总是这么又胆小又优柔,和他下棋真是烦死了,下一步棋能想半天不说,好不容易把棋子磕到棋盘上,还半天不撒手,随时准备撤回去重来……
但再优柔寡断的熊孩子,也是自家一把屎一把尿养出来的熊孩子,万贵妃叹着气,脸上却露出了难得明媚的笑容,亲自看着人布置东宫去也~
朱见深抱着胖儿子,抿了一口奶油蜜糖味儿的,嗯,难怪糖糖格外偏爱这一味,果然好软好甜好像自家阿万哟~
☆、第 89 章
当日王夫人如何谋害长嫂大侄儿、贾太君又是如何吩咐陪房心腹人为之查漏补缺好掩饰……虽是过了二十年;贾母婆媳在扫尾上也堪称铁腕,该死的都死了,还没死的心腹人诸如赖嬷嬷周瑞家的等;也都是心腹之又心腹,再可信不过的亲信人。
可西厂锦衣卫出手,且又是自贾瑚“夭折”之后不足半年就开始留意查证的;什么证据要不来?赖嬷嬷、周瑞家的等人,对主子虽然忠心;可底下有儿有孙,便是肯舍了自己;又如何舍得儿孙去?
贾政瞪着眼;他仿佛真的不认识自己的母亲妻子;不多时又仿佛真说服了自己;都是王氏蒙蔽了他母亲、一切都是这歹毒妇人的错,他的母亲只是识人不明,而他自己更是清白无辜。在贾太君终于受不住仰面晕迷之后,这清白无辜的端方人还义正言辞地冲贾赦道:
“兄长何必这般?你我兄弟,有什么说不得?王氏不好,你尽与我说,我能不处置了去?如何倒让外姓人来气老太太!”
贾赦冷笑:“帷薄不修,是谁之过?我是个没用糊涂人,儿子护不住、妻子更死得不明不白的,这些年也只得醉生梦死哄自己罢了。但你嫂子就算嫁入贾家,也还是张家的姑娘,舅老爷他们管不得我贾家儿孙是谁害的、谁纵容的,莫非连寻访杀他们自家姑娘的真凶也不成?”张家能指着老太太的鼻子质问,他做儿子的却不能说,但王氏贱人,和眼前这端方到把亲哥哥挤到偏院去不算、还纵容妻子谋害嫂子侄儿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指着他说话?
张家那舅爷也道:“确实是我等不该惊扰老太太。”说着还对贾政拱手一礼,转头却招呼自己的兄弟侄儿们:“我们直接上衙门说理去!”
贾政大惊,他再不通世事也该知道这事儿闹出去的结果。虽说是妇人犯事,那哪家妇人犯事,夫君就真能半点儿罪过没有?就算刑罚不追究,一个治家不严压下来,那前程也没了——他可是还想着让琏儿使使劲儿帮他挪位子呢,到底这侄儿官位比叔叔还高,也不合伦常不是?不想王氏这蠢妇……
贾政有心拦张家人,偏嘴笨不会说话,贾母十分无奈,只得悠悠醒来,老泪纵横:“是我老眼昏花,看不住家里、辨不明王氏这毒妇,对不起亲家啊……”别看贾母已经不如年轻嗓子嫩,可哭起来一波三折还是十分摧人心肝的,转头却又喝贾赦:“还不赶紧儿扶着你亲家哥哥?自家的事儿闹上衙门算怎么回事?”又斥贾政:“你也是糊涂!我都是给你屋里头那毒妇气的,如何倒说起你大哥来?”
贾母确实不愧是在国公门第里头从重孙儿媳妇熬到如今也有重孙儿媳妇的人,说唱念打,真心是再好的角儿也不及她分寸拿捏之妙、真情流露之实,且丝毫不提王氏休离之后,她的凤凰蛋儿、宫里待嫁将为镇国将军夫人的大孙女儿面上如何不好看,只不着痕迹咬住两点:
一则,贾琏是贾政侄儿,这贾家丑事闹出去,人传起来时,或者只说祖籍金陵的贾家、或者说工部的贾大人,会仔细辩驳老贾大人和小贾大人的有几个?好歹贾琏如今又有一儿一女了,凤姐腹中还怀着一个,这家风弄臭了,便是贾琏的前程万幸无大碍,孩儿们的亲事可该如何?
二来,贾琏之妻也是王家女,这贾家将老王氏休回容易,这毒妇做事也确实不讲究,别说王家当下官位最高的不过是王子腾一个三品武职,就算内阁大学士也没脸要求亲家留这么个媳妇——但小王氏真能坐视王家女儿的声誉都给这般毁干净了不成?
好说歹说,终是说动张家按捺性子等半月之期,让贾家清点出张氏嫁妆交归王熙凤;至于贾赦贾政两家子,贾母虽不愿意,也只得扶着额头叹息:“我老了,也看不来这么大一个家,你们兄弟二人,便趁着我还看得见的时候,分了吧!省得日后还要惦记着你们两个孽障,眼睛都闭不安生。”
分家之时也仿佛规矩极了,全依律法,祖产全归长房,余者七三分,贾赦得七,贾政得三——老太君的私房自然是不分的,而公中的产业……早在好几年前就是寅吃卯粮了,还能有什么产业?至于到底是真的收益不好花费太大,又或者是给管家太太搬到自己个儿的私房里头去……贾政这个端方人是“真的”不知道的,贾赦又不愿多生枝节,一时也忍住没提。
倒是欠着朝廷五十万两的白银,自然也是七三分的。
这点贾母故意不说,张家又不好真将贾家产业都查看遍了,贾赦倒是看得仔细,却依旧半句话不说,只脸上越发白了。
他早已习惯母亲的偏心。
最大的震撼在贾琏将亡妻夭子的证据呈到他面前时,贾赦就经历过了,方才张家大舅兄张岩质问时,老太太那惊怒晕厥的样子,也浇熄了贾赦心头最后一点热乎气儿。
不过是三十五万两国库欠银而已,比起老二家招惹的罪过,算什么?
贾赦甚至连荣国府都不肯要,只说虽然老太太身上还是国公夫人的诰命,但他自己却只是小小一个一等将军,虽这敕造府邸不好随意买卖拆分,但却能献归国库,他自己嘛,就分到的那处儿在帽儿胡同的三进宅子就挺好,虽是小了点,却不至于违制:“只是委屈老太太了。可从来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万没有子孙后代依着您老人家的诰命挑衅皇恩的道理,之前是儿子不懂事,这便上折子于陛前请罪。”
贾母能说什么?她再算不到贾赦这个窝囊了半辈子的大儿子,还能这么会说话的。
贾赦自己都没想到。
可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贾赦对张氏又尤其不同。他是窝囊没用纨绔子不错,规矩名声半点不顾就只知道瞎愚孝,但张氏是他祖母为他费尽心思求来的,模样儿也俊,又不因他只识得金石玩物、又不比二弟爱读书肯上进便小看他,为他生儿育女管家理事,祖母父亲两回丧期中,也是诸事妥当的,待老太太更不敢有丝毫不敬——贾赦为了她的死,甚至能迁怒到连贾琏这个唯一剩下的嫡子都不屑一顾的地步,虽是混人做混事,但这般在意着的元妻,其死亡之中居然还有贾母的手脚……贾赦可如何不心寒?
“果然再多的孝心,若只被一味儿消耗,总有耗尽的时候。”太上皇听说了,这般叹息,颇有同病相怜之意。
好在听众除了明面儿上的太上皇贵妃,也就只有暗地里躲着的宫小九,倒也没人那么快把贾赦之事和太上皇的遭遇联系起来。但外人不知道是一回事,太上皇感叹同是天涯沦落人又是一回事,况且黛玉姐弟也是日日到皇极殿请安的,虽宫中没人敢把贾家的事情和黛玉姐弟联系起来,万贞儿能不想着?能不可怜黛玉摊上这么一个母家不容易?
好在二房虽不好,长房那个贾琏却还算长进,太上皇万寿时,太上皇贵妃尤其把王熙凤喊到跟前儿说了两句话,又赐了她一对如意,不是多好的玉材,却是体面得很,至少显得贾政就是被一撸到底了,也碍不了贾琏什么事,更在宴后不久,那等八卦王氏入佛堂之事的闲人少了许多,王子腾家那个庶女,原先说到一半儿的亲事也又积极说和了起来。
到底书香大族人家的女人,再看不起宫中后妃的小家子气,也要俯首叩拜。
贾赦住的院子虽小了些,但他如今是正儿八经的老太爷了,邢夫人也成了老夫人,下头贾琏王熙凤自然都跟着升一级儿,贾母如今都只称“老祖宗”了,一等将军府其乐融融。至于另一处贾宅之中,贾政一下子没了差事的感觉如何,那“夫人”二字再称不得的王氏在佛堂幽闭的感觉又如何,却不需一一细表,只探春终于得以大显身手好管家、贾环少了抄经的差事后仿佛读书上头反用心了些、李纨只守着贾蘭度日等,更不必细说。
只说王氏连给王子腾写了七八封信都如泥牛入海,暗恨兄长为了王熙凤胞兄王仁之故、便罔顾兄妹情谊之时,也不禁勉强觉得黛玉能做自家儿媳妇也甚好了,若她的宝玉有这么个媳妇撑着,如何会比贾琏差什么?王熙凤不过是仗着王家的顶梁柱膝下空虚、只得靠她那兄长承袭香火罢了,可王子腾是什么人?区区三品,还是武官!那黛玉虽长着一副刻薄短命相,林如海好歹是正儿八经的二品京官呢!那丫头姐弟更是在宫里头给贵人伴读的,日后宝玉能没有大造化?况且那丫头短命才好——那张氏可不短命?可她家人不照样护着大房那伙子人?
因贾家一分家,薛家就搬走了,王氏再想起薛王氏,心中亦是几分含恨,又疑她是见了自家落魄,便要反悔那金玉之说——其实薛家此时好歹还看着宝玉即将有个正儿八经的镇国将军姐夫份儿上,又宝钗这些年与他坐卧无忌,且还没反悔的念头,不过是王氏自己要改主意罢了,总是可笑。
亏得王氏在佛堂里,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