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谪仙-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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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别致处是由于庄园居于高处，不时可看到飞马城下延展无尽的牧场美景，在朝阳斜照下越见生机勃勃、安详宁和。

遇上的婢仆府卫，均对四人投以和善的微笑，见他们气度不凡，风姿卓立，有小娟这场主的近身人领路，商场主从不曾在早点时与客人共餐，可知来人身份不凡了。

朱浩和傅君婥自然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寇仲和徐子陵也已非是当初的小混混心理，但见厅堂等主体建筑兼用穿斗式和抬梁式的梁架结构，配以雕刻精美的梁檐构件和华丽多变的廊前挂落，加强了纵深感，在园林的衬托下，予人明快、通透、幽深的感觉。

五人穿门过户，或经天井，或走游廊，最后小娟引他们来到一个轿厅内，道：“你们在这里坐一会，我去通知场主。”

小娟去后，朱浩、傅君婥还有徐子陵老老实实的坐下来，寇仲则四处张望，见到西窗外园林的另一边，有座建筑物，凭窗瞧过去，原来是间书房。

室内布置一式红木家具、桌上放着文房四宝，靠壁的柜架满是古玩摆设，在宫灯映照下，墙的一壁还挂着一副对联，上书“五伦之中自有乐趣；六经以外别无文章”。联中颇有自负之意。

寇仲回到徐子陵身旁坐下道：“先生，这商场主不但是个雅人，似乎还有点学识，不过却透出一种孤芳自赏的味儿。”

徐子陵瞧往窗外格调雅致、层次分明的园林，微笑道：“你说得对，这商场主绝非平凡的女子，只看园内假山奇石的安排，腊梅、芭蕉、紫藤、桂花配置的巧妙，无不宛若一幅立体的图画竖立于窗前，令人回味不尽，便知她的高明。而且还那么年纪轻轻，只和我们差不多大而已，却已经稳稳坐在中原第一大牧场场主两年了。”

寇仲哀声叹道：“人比人、气死人哪！”

朱浩摆手道：“算了吧你们两个，所谓‘叹气不如努力’，你们可要记好了！”

寇仲嬉皮笑脸的道：“知道啦，先生！我们只是感叹出声不好而已。”

朱浩注视着两人，缓声道：“你们的出生未必不是对你们的一种磨砺。须知……”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我们知道啦，先生！”

寇徐异口同声答道。

朱浩没好气的瞪着两人，说道：“谁说我要说的是这句了？我要教你们谨记的是另一句：高出不胜寒。身居于高位的都是寂寞之人。”

寇徐愕然无语……

朱浩又对着傅君婥哼道：“傅大女侠，你怎么不管管你的两个宝贝儿子啊？看来他们是要反天啦！”

傅君婥白了他一眼，道：“你可别忘了，他们是你亲自调教出来的弟子。我只是教了他们武功而已！”

朱浩被噎了一下，讪讪笑道：“看来是我识人不明、师门不幸啊！”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足音，一个自然是熟悉的小娟的，另一人的却是若有若无。寇徐虽然玄功神妙，但终究武功还浅，起初时还未发觉，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看似豪门娇女的商场主居然还是个高手！

傅君婥武功本就是走的轻灵的路子，九玄大法同样可以强化练习者的六识，而朱浩的神识随时反映这周围数丈内的动静，外面的人影自然避不开他的查探。

他那句话，既是对双龙说的，也是对商秀珣说的。

同样说的何尝又不是他他自己呢？

虽然不是身在高出，可是不能融入这个世界，却是更加的寂寞。

商秀珣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今天的她换了一身宽松的淡青色衣服，长裙坠地，似乎还刻意的打扮了一下，更显得高雅脱俗。神情不似昨天那般高高在上，淡淡的笑意更添了三分亲和。

一双美目淡淡的抚过诸人，深深的望了朱浩一眼。商秀珣出声道：“让诸位久等了。秀珣姗姗来迟，还望见谅！”

……一顿简单而可口的早点过后，商秀珣笑道：“傅姊姊，飞马牧场的风光还入得了您的眼吗？”

傅君婥点头赞道：“当得起‘巧夺天工、美不胜收’八字！”

商秀珣道：“既然这样，傅姊姊有没有兴趣四处看看呢？”

傅君婥这才明白她是有事要和朱浩叹，顺水推舟道：“自然是好的。小陵和小仲也很喜欢此处风情，我带他们同去吧！”

寇仲和徐子陵当然也意会了，随即附和道：“好啊，我们就和娘一路看看！”

商秀珣知她善解人意，遂对身旁的小娟道：“小娟，你领几位贵客去观赏一下牧场风景，可不能怠慢了！我和朱公子还有些事要谈。”

“是！”

小娟答应道，然后领着傅君婥母子三人告离此处。

目送着三人出去，商秀珣转过身来入座，半开玩笑的对朱浩道：“朱公子，你猜猜我今天带来的是不是喜讯呢？”

朱浩一语双关的笑道：“今早我起床之时听到外面的喜鹊叫声呢，场主说这是不是喜事呢？”

“当然是喜事了……”

商秀珣这才知道自己一下就说漏嘴了，赶忙掩口，懊悔道：“我还从未见过朱公子这样厉害的人哩！”

朱浩谦虚道：“只要场主不说我牙尖嘴利就很好了。”

商秀珣娇笑道：“以朱公子之能力口才，要是做商人的话，恐怕数年之内，我飞马牧场这点家产您就看不上眼了！”

朱浩笑道：“商场出这倒真是谬赞了，飞马牧场经营战马百余年，势力不弱于一方诸侯。我若是有那么大的能量，就直接来找场主买马了。何须再来讨价还价？”

商秀珣再次仔细的看了他一眼，道：“公子真是不简单呢！对于公子的提议，我们得出的结果是从签订协议开始，每年我们牧场免费向你们提供五千匹上等战马，持续十二年。额外的购买，牧场可以以现价的九折的优惠卖给你们。公子以为如何？”

这已经是很优惠的条件了，这是打好关系的时候，不是再继续讨价还价的时候，所以朱浩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看着盒子中的四只精铁条打成的马蹄铁，商秀珣心中一阵感慨：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就解决了困扰了人们多年的马蹄伤患，也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牧场需要白白送出六万匹上等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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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飞马牧场

第三十四章　…　乌云踏雪

“唉！”

商秀珣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困扰了骑兵上千年的问题就用这么小的一个玩意儿就解决了。”

朱浩笑道：“只是很多人没有往这方面想而已，不只是人需要穿鞋子的，战马日行百里，若蹄子上没有好的防护，自然就会磨损，正所谓‘无铁即无蹄；无蹄即无马’。”

商秀珣将马蹄铁放回盒子里，宛如一湾秋水般的双眸看着他道：“看来这马蹄铁的作用朱公子早就试过了？”

朱浩点头道：“嗯，是的。安装马蹄铁还算是一项技术活，场主需要的时候就带几个铁匠师父来，我可以教他们。”

商秀珣再次惊讶的看了他一次，这个时候铁匠可以算是很低贱的职业了，朱浩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难道还会打铁？她不经意的瞄向朱浩的双手：洁白修长，手掌宽大，没有一丝的老茧，当然不可能是常年打铁的的样子，看来……

“这马蹄铁是公子发明的么？”商秀珣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朱浩摇头道：“不是，不过却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世上！”

果然没错，不管是文人还是武者，谁会去操持铁匠这样的职业呢？

“择日不如撞日，那么不如就今天吧！今天天气不错，我已经有很久没有外出遛马了，钉好马掌正好可以出去踏青！”

“那么好吧！”朱浩点头答道：“既然场主这么有兴致，我当然乐意奉陪！”

……

当一身青色劲装武士服、腰挎宝剑、手执短鞭，身披大红色披风的商秀珣出现在朱浩面前的时候，那朝阳照耀下焕发出熠熠神采的小麦色健康皮肤，配合着着一身衣着打扮，那英姿飒爽的的样子不禁让朱浩眼前一亮。

静时的恬静高雅，动时活力四射。

“商场主还是多出来转转比较好一点！”

朱浩情不自禁的道。

商秀珣俏脸一红，嗔视他一眼，道：“以后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你还是叫我秀珣吧，老是场主场主的，听起来怪不舒服的。”

朱浩点头答应道：“好！”

商秀珣又娇笑道：“踏雪穿上了新鞋子，现在还不习惯呢！”

“这个应该很快就能适应的，就如人穿新鞋也会觉得硌脚。”朱浩答道。

商秀珣突然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道：“既然这样，公子敢不敢和我赛马呢？”

朱浩愕然，虽然以前服兵役的时候学过骑马，但马术只是一般般的水平，而商秀珣明显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这有可比性么？

朱浩哭笑不得的道：“商场主……”商秀珣瞪了他一眼，他立即改口道：“秀珣马术天下无双，我一个初学者怎么可能比的上啊！”

商秀珣奇道：“你怎么可能只是初学者？我不信！”商秀珣几乎可以肯定他是世家子弟，那么六艺之一的骑射绝不可能只是初学者的水平，定是不想让她失面子而已。

朱浩汗颜道：“我骑马的次数加起来不超过十次，怎么能和场主……嗯，秀珣比呢？”

商秀珣看他又不像是说慌，于是道：“既然这样，我们就慢跑遛遛好了，听说傅姑娘和你的两个弟子在映月湖边玩儿，不如我们也过去吧？人多热闹一些。”

朱浩点头道：“好吧！”

商秀珣命人把她的踏雪龙驹和另一匹神骏的黑色大马牵来，指着那黑马道：“这是今年才从胡地买来的良马，只是现在还没有骑过。朱公子可敢试一下？”

朱浩看着这匹明显桀骜不驯的高头大马，头疼道：“这可是为难我了，我还从未驯服过马，我看还是算了吧？”

商秀珣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挑挑眉道：“只要公子可以驯服，我就将这宝马送给你！不知公子可敢试一试呢？”边说还边抚着身旁她的那匹正亲昵的碰着她手臂的踏雪龙驹，一脸的挑衅。

这么简单的激将法朱浩当然能够看得出来，可是看着那匹不亚于踏雪的黑马，朱浩心中却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他，他可以将这匹黑马驯服！

想来牧场那么多高明的寻马师傅都未能将它驯服，那么即使自己不能驯服也不会丢什么面子吧？所以朱浩爽快的答应下来。

人有人的性格，马同样有马的性格。

所以当朱浩刚靠近它的时候，它的双眼中满是不屑。

或许是动物的感觉比较灵敏，朱浩到它身前时，它眼中的不屑变成了警惕，眼前这个人类不知为何，给它一种不安的感觉。不是危险来临前的不安，而是它所不明白的一种……或许是沦为坐骑，失去自由的不安吧！

朱浩想去抚一下这比他还高许多的黑马，却见它警惕的看着他，往后退了几步，还朝他打了个响鼻。朱浩锲而不舍的上前两步，黑马继续后退……

商秀珣惊异的看着明显很畏惧朱浩的黑马，她刚刚小小的说了个谎，上次柳宗道带队入胡地买马的时候，相中了她现在骑的这匹踏雪。回来的路上，这匹黑马一直就在他们的商队后面追着，一回身它就警惕着跑开，夜间就在马队后面嘶叫。就这样一直跟到了飞马牧场，却是没人能够驯服的了它，只是装上个马鞍马缰什么的，就踢伤了好几个牧场驯马的老师傅。甚至连柳宗道亲自出马都差点被伤到了，更别说驯服了。

刚才叫人将这匹马放过来，只是想着朱浩让她吃了亏，借此挤兑他一下。可是看现在这个样子，她怎么好像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却说那黑马一退再退之后，它的那颗高傲的心不允许它再继续退下去，所以它顿住脚步，满含敌意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朱浩。

朱浩见它终于不再后退了，于是摆出自己最真诚的眼神，温和的看着它的双眼（呕一个先……），缓缓的伸出手掌，抚摸它颈项上整齐的鬃毛。

一开始的时候，黑马还是极为抗拒的，不停的摇头摆脑。可是不知不觉间，一股极细却极为精纯温和的真气透够手掌传过去，那种温和而生机勃勃的感觉充斥全身，它的眼神慢慢软化，到了最后，居然低下了它高昂的头颅，轻轻触碰朱浩的双手。

看到这一幕的商秀珣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原来驯马也可以这样子……

朱浩按住马鞍，一个漂亮的翻身上马，这也是他能做出的最高难度的上面动作了。在马背上对着犹自一脸惊愕的商秀珣兴高采烈的道：“在下多谢秀珣所赐宝马了！”

又拍拍座下的黑马，低声道：“从今天起，你就叫‘乌云’！”

“这是公子和这匹马有缘，不用谢我。‘乌云’……真是好名字呢！”商秀珣笑了笑，突然想起来什么，俏脸一下子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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