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 作者:草席(起点13.12.30vip完结)-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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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田路的这一番做派可是让何天林心中一惊。连忙开口问道：“主任，到底什么事儿？难道说还挺麻烦，需要说很长时间？”
田路一向是个行动派，平时即便是叫医师或者护士们进来，往往都是简单的几句话把事情交代清楚即可，至少对何天林来说，今天这样的情况他可是很少遇到的。
“呵呵，不是特别麻烦，只不过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田路笑了笑，然后端起了自己手边的茶杯，轻轻的嘬了一口，然后似乎是有些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天林，你去年也晋级副主任医师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有没有想过自己要做什么课题？”
“呃……”
田路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何天林顿时一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苦笑道：“主任，这件事儿我还真没有想过。”
“是没想过还是不愿意去想？”
放下手中的茶杯，田路颇为认问道。
又是一愣，何天林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田路的表情，发现他不是在故意讽刺自己之后，轻轻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是不愿意去想。”
何天林太清楚自己的本事了，能够晋升上副主任医师，那是前两年利用自己排班儿的便利，汇集了一些手术的数据，然后写了几篇说不上好，也还凑活的文章，发表在国内两本还过得去的杂志上。再加上年头和资历也熬得差不多了，最终晋升上了副主任医师的职位。虽然职称上来了，何天林自己也明白，论起做手术，他的能力只能算是一般，而论起科研来，他恐怕最多也就是继续写一些一般的文章发表了。
更何况，现在的神经外科在田路上台之后，写那些文章还能出头么？
“唔……”
听完了何天林的话，田路的双眼微微一眯，盯着桌上的茶杯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田路来了之后，神经外科走了两个。来的却更多。因为进人都是田路把的关，人员的素质都相当不错，有刁全这样成熟的医师，很快就成为了科里的骨干，担任了癫痫组的组长。当然也有林俊那样年轻的医师，有天赋，够努力，经过系统培养之后的将来也值得期待。
，对于原来的人马，位置就有些尴尬了。
李强和张杰两人还好说。主任的位置没有了指望，现在就是踏踏实实的做好本职的工作，不会再多想什么，而周明亮更是整天就像个隐形人一样，对什么都是漠不关心的态度。唯有何天林，现在做手术不多，倒是有大部分时间是在帮田路打理科里的事情。
“天林，你的英文水平怎么样？”
沉思了好一阵子之后，田路突然抬起头。含笑问道。
“呵呵，挺一般的。”
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何天林自嘲似的笑道：“如果只是听和看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不管怎么说跟着您也是经常看那些外文期刊不是？不过要是写和说的话就不行了，只能是简单的对话而已。”
能进来附二院，那当年的成绩都是相当可以的，英文自然也不能算差，只不过和大多数人一样，何天林也是听读没问题，要是写和说就难了。
听了何天林的回复之后。田路再次沉思了起来。
田路接连的两个问题问的何天林有些心中惶惶，实在是猜不透这位科里的老大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尤其是这最后一个问题，难道说……
田路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的叩击着，连带着何天林的一颗心也跟着砰砰的跳了起来！
“得！”
突然间，田路的手指敲下了最后一个重重的音符，随即忽然停住了！
何天林心中骤然一紧。
吸了一口气。田路盯着何天林正色道：“天林，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先回去考虑考虑，一定要告诉我最真实的答案！”
“好。好的。”
犹豫了一下，何天林点了点头道。他此刻心中就好像被人一把给捏住了一样，一阵阵的发紧。今天的田路实在是有些太奇怪了，尤其是跟何天林说话的时候，似乎是有些犹豫，又似乎是在衡量，总之是很不痛快，所以让作为下属的何天林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你也知道，我现在很忙。”
田路又是深吸了一口气，轻声的说道：“除了咱们科里的事情，我现在还兼任着神经生物学研究所的主任一职，自己还有一个实验室要管理。此外，还有几项在基础和临床上的合作研究要关注，所以我想你也能感觉到了，最近一段时间我自己做手术的例数也是少了许多。”
“嗯，是的。”
何天林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确实，从五月份发表了那几篇文章之后，田路就一直处于一种忙碌的状态，主管患者的数量还有手术的量都降得不少。
“主要还是杂事儿太多了！”
田路叹了口气，有些感慨的说道：“说实话，我对自己的定位是一个纯粹的医师和研究者，最多也就是组织一些合作研究，其他的事情真是不太想过多的耗费精力和时间。”
“嗯……啊？”
刚开始还有些不太明白田路话中意思的何天林，在这一刻脑中突然灵机一闪，忽然了一个可能！
愣愣的看着田路，何天林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天林，下面的话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而已，不是一个决定，你不用太过在意的。”
看到何天林的表情，田路知道对方可能是猜到了什么，随即笑道：“我要问你的就是，你喜欢做一名医师，去管理患者、去做手术多一些，还是做一名纯粹的科室管理者多一些？如果你喜欢做医师，那么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好了，如果你更喜欢做具体的管理工作，那么以后我会把科室的具体事务都交给你来处理！当然，我所谓的管理者并不是像我这个主任那样拥有那么大的权利，而是更像一种服务性质的工作，负责处理科室里除了医疗之外的一切事物！”
说到这里的时候，田路稍稍顿了顿，然后接着笑道：“而且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会送你去旧金山、汉诺威那些地方，学习一些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第三百五十八章　让它动起来

目送走了一脸凝重的何天林之后，田路重重的靠回了沙发背上。
何天林的这件事情，是急不来的。
田路心里也明白，让一名年近四十，而且晋升副主任医师的人选择彻底脱离临床，这无论搁在谁头上都是很难下定决心的事情。毕竟这里是医院，在人们的传统观念中，医师才是核心，其他一切人物都是辅助人员。
不过田路还是对何天林的决定充满了期待。
一方面，不管是田路还是何天林自己都明白，他自己在医师这个职位上很难有大的发展了，科里不断有新人进来，而且都是非常出色的年轻人，田路也是花了大力气，又是自己培养，又是送出国的，前途一片光明。而另外一方面，虽然这是一个临床科室，田路准备给予何天林的权限并不低，可以说除了患者诊治上的事情之外，全部都交给他来负责，这其中甚至包括了财政的大权在内！田路可不是冷冽，觉得财权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在他看来，只要自己制定了各项规则和制度，那么何天林最多就只是一个执行者而已，只有有良好而有效的监督手段，自己实在没有必要每个月都为了这些事情而费心。
说白了，田路就是想建立一个分工明确的现代医疗科室，大家各司其职，各尽其责。
现在科里面的医师们要干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除了医疗上的专业事情之外。还有很多麻烦的行政、医患关系等等事务，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这是田路所无法接受的。在他看来，医师就是医师，只管看病、救人，其他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其他的辅助人员，自己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放在患者或者学术研究身上。就像田路自己一样，现在各种事情缠身，基本上常规的手术都不怎么做了，这对一名年轻的主人来说可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
其实就算是医师本身。田路也是打算和研究所那边一样，分成两类，一类专管看病、做手术，另一类则是把重点放在学术上面。也就是说，是一部分医师们负责哪些常规的，非常成熟的神经外科手术，而其他医师则是像现在的癫痫治疗小组一样专职负责一两种疾病。甚至更进一步的说，小组中也是有分工的，可能有的人就是负责统筹。确定学术发展的方向，而另外有人专职负责执行诊疗方案……
这是一个很理想化的方案。需要解决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别的不说，如何把每个人安排到他自己合适的位置上去，而且还要对方乐意接受这一点，就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对于每一个专业细分的神外医师而言，并不是说要求他只需要掌握这一种疾病的术式就可以了，而是在完成前面神经外科的培训之后，更进一步的深入到了某一个领域中去。
这一点，有点类似于美国的住院医师培训制度，在完成了神经外科的住院医师培训之后。进一步去做专科的培训。
“很麻烦啊！”
头疼似得晃了晃脑袋，田路眼中闪过了一丝疲倦之色。这两天本来就没有休息好，再一想以后这些事情，田路就算是个铁人也有些扛不住了……
一天的时间，忽忽的就过去了。
或许是刁全的解释起到了作用，今天一天赵菲都没有来打扰田路，直到快要下班的时候。刁全才又找到了田路，把他请去了会议室。
“主任，您的这份资料我仔细的看了一遍，有很多地方实在是有些不太明白啊！”
刚一见到田路进来。宋晨阳马上就迎了上来，一脸兴奋的问道。为了能有一个尽量靠谱些的说法，田路可是花了不小的力气，从最近几年的文献中左征右引，纳入了不少前言的科研成果出来，有些暂时还没有又必须要用到的地方，他更是加入了不少自己的推断，因此宋晨阳看起来自然就很是费力了。不过作为一名专门研究神经心理学的医师，宋晨阳也本能的感觉到了这些内容的价值，因此是越看越兴奋，此时可是一肚子的疑问要问的。
“呵呵，没有关系，我们大家一起探讨一下好了。”
休息了不少时间的田路此时精神不错，坐下之后回应道：“来，我们先把你的疑问给捋一下。”
在其他医师的簇拥下，宋晨阳一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而田路则是一一给予了回答。
“主任，我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啊！”
听完田路关于最后一个问题的解释，宋晨阳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皱着眉头问道：“您说的确实是很有道理，……”
“没有相关的临床和科研证据，是吗？”
田路眉头一挑，微微笑着问道。
“是啊！”
这一下，不仅仅是宋晨阳，癫痫小组其他的医师们也是纷纷点头，表达出了自己此时的想法。合作了这么久之后，大家也都对神经心理学的内容了解了不少，所以多多少少都听懂了一些，自然看出了田路这套理论的致命问题所在。
“其实关于这一点，我以前自己曾经做过相应的实验。”
微微沉吟了片刻之后，田路下颌的肌肉忽然动了几动，然后开口道：“当然，因为只是个人的兴趣，所以实验并没有被大家知晓，而且因为实验病例比较少的缘故，积累的数据量不大，也就没有发表出去。”
听到了田路这个解释之后，宋晨阳顿时大喜，急忙追问道：“主任。那些实验结果在哪里？我能看一看吗？”
把自己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专业中的宋晨阳，说出这些话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了。
“这……”
极为罕见地，田路那白皙的脸庞上竟然隐隐爬上了一缕红晕，咂了咂嘴低声道：“因为当时只是个人的兴趣，所以……抱歉，还真没有文字的记录保存下来。”
不由自主的，田路心中升起了一股惭愧之意。
这可是田路第一次在工作上面作假，前面虽说很多东西也都是从系统中得到的答案，要么是有根有据，要么就是直截了当的说明是自己的推断。像这次一样明明没有做过相关的实验，却推说没有记录的事情……
作为一名优秀的医师，无论是系统中还是现实中的学习，他所接受的教育都是凡事必须有根据，即便是推断也必须有足够的理论前提才行。今天这件事情，有些东西可真是完全依靠那天的神经心理学检查结果，也就是说完全依靠系统的理论支撑着！
虽然心中对系统的信任度几乎高达百分之百，田路此时还是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事实上，作为神经外科的主任。也是对神经心理学最为权威的医师，田路完全可以直接告诉小组的成员们。情况就是这样，按照我的安排继续下去就可以了！如果那样做的话，即便后面证明了田路是正确的，依旧会造成不良的后果。比如说伤到医师们的主动性，或者说影响他们的自信心等，所以田路才会搞出一个这样的说法出来了。
“呃……”
宋晨阳和刁全等人面面相觑，都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做了实验没记录？
在众人的印象中，田路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情！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