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一生(现代 强强 虐恋情深)作者:梁思危-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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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吗?
“你想整容就整啊。”顾寒凉仍端坐在椅子上,平静开口。
张子拓愤怒道:“老子够帅!你不逼我我才不整什么容呢!”
“我没有逼你。”顾寒凉说,“我只逼你跟我回美国,跟你整不整容没有关系。”
张子拓蓦然停下脚步,回头无言地和他对视。
只是可恨他道行太浅,永远看不出来这个残酷冷静的人到底是不是真心。他其实真的缺乏勇气,对于顾寒凉没亲口说出来的,他不敢去猜,对于他不肯明确态度的感情,他也不敢再去沾惹第二次。
顾寒凉静静看着他,坐姿疏离又冷漠,整个人和名字一样仿佛寒冰。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窥见寒冰之下,封存的会不会是火焰?
张子拓还是忍不住冲动道:“你打了我一枪,好痛。到现在还痛。”
顾寒凉眼睛都不眨,“我把心赔给你。”
“真的?”
“直到它不再跳的那一天为止。”
张子拓大为震动,他一定连脸色都变了——怎么会?!顾寒凉会说这种话?怎么会?!
顾寒凉迅速起身,走过去扶住快要倒下去的他,趁他无力反抗捧住他的脸和他对视,“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在意,子拓。”
张子拓挣开他的手,盯着他,声音都是抖的,“顾寒凉,你该知道,我经不起你的每一分玩笑。”
“所以这并不是玩笑。”顾寒凉沉声道,重新扶住他,“跟我上楼。”
他摇头,不敢放任自己。但是顾寒凉却会放任他自己,根本不理会他的拒绝,将看起来要昏过去的他一把抱起来大步跨上楼直奔卧室,然后将他小心放在床上。
顾寒凉的手包住了他的脸,作势要吻。张子拓立刻扭头拒绝,整个人翻过身去,以僵硬的背部表示了拒绝。然而他的心境还是狂乱的,一瞬间涌上的千万思绪让头都痛了起来。
受伤醒来伊始,他都在拒绝这个世界,不说话也不动,只是不能克制地日日夜夜思念这个男人。所有的记忆几乎都只有他的冷淡,然而他还是只能中了魔一样地不停回忆。回忆最多的,就是最后那一瞥,举着枪的无尽的冷酷和漠视。
慢慢的,顾寒凉的影子终于淡了,或者说,是终于能被控制住,掩埋在伤痛之下。那个时候,他才能感知到外界,才能辨认出照顾自己的人是梵尘。到后来,他能下床了,能到花园里走动了,就每天什么也不做,从日光正烈呆到暮色四合。
他比他自己想象的,要更坚强一些。因为差不多一年的时候,他终于能笑了。学会了抽干情绪,摆出自然的面部表情,眼睛里却空旷一片。
他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不想不思考,甚至也不会夜半惊醒了。然而罪魁祸首却又一次走进了他的生活,不清不楚不明不白,逼迫他跟上他的步调。
他强压震惊,鼓足勇气承受了没有在第一时间逃离,甚至还可悲地期待着奇迹,期待着这个冷酷男人的真心和温柔——顾寒凉给他了!竟然真的给他了!不论是语言,还是不经意展现的神态动作,全部都朝着他所期待的方向发生了!
但他却反而感受不到任何一点点的满足——如果一个人,深深清楚自己期待的事发生的几率不过是亿万分之一,那么即使他真的中奖,也只会在第一时间失笑,认为这是假的。
他就是这样。正因为所经历过的太可悲,太痛苦,所以美好和幸运都被对比成了不可掌握的虚幻,就像覆着镜面的水银膜,可笑得好像一击即碎!何况区区一句交心的誓言,在庞大的绝望苦痛面前,比蝼蚁还要渺小脆弱!
“我讨厌自己……”背对着站在床边的顾寒凉,他缓慢开口,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随口乱说,编织另一个玩笑,至少听到你说出这种话,我还是会欣喜;但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很可悲,好像根本无法承受你这种话的重量,希望你从来没有说过让我有所期待的句子——这样矛盾的自己,我很讨厌。”
顾寒凉抿着唇,挺直脊背站着,眼睛盯着床上的人。即使是听到沉重的剖白,眼里都没有一丝撼动。
张子拓深吸了口气,继续道:“但是你!你怎么还有脸说出这种话!”他愤怒地大声指责,随即发现了自己控制不住的情绪,继续深吸了口气,捏着被角冷静半晌,才道:“对我来说,你的话没有一丝一毫值得相信的可能,我真是意外你竟然能编的出来。”
如果这个冷酷的男人如今能够把心给他了,那么当初又怎么能做出那么伤人的事?!如果今天他说的是真的,那过去的一切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张子拓闭上眼睛,等待顾寒凉的震怒或者是不在意的离开,他甚至可以想象顾寒凉脸上的怒气和不屑夹杂在一起的样子……然后,他被紧紧地揽住了。
如铁一般的臂膀毫无预料地揽紧了他,将他固定在床上。顾寒凉没有发怒,也没有离开,他甚至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跪在床边,伸出手臂抱住了全身上下都充满防备的他。
被睽违一年的气息重新包围起来的时候,他吓住了,动弹不得。惊慌失措和恐惧悲伤随即拼命地涌了上来,张子拓大叫一声抱住了头,崩溃的情绪引发了剧烈的头痛,他脑子一片混乱,脑壳都要痛得裂开!
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眼角。
顾寒凉惊慌地看着痛苦呻吟抱着头翻滚的他,急道:“头痛吗?你怎么会头痛?!天啊,子拓,子拓——”他从未如此慌乱过,脑子一片空白,机械地叫了半天张子拓的名字才反应过来究竟该怎样——“医生!医生!!!门外的废物,给我立刻叫医生来!!!”
时刻候命的随行医生迅速地上楼进了房间,被年轻的黑道家族族长急红了眼的样子生生吓退了三步,顾寒凉抱着头痛挣扎的张子拓,暴躁怒吼:“废物,快过来看他啊!!!”
这种时候,根本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医生胆颤心惊却迅速异常地拿出止痛剂和镇定剂:“族长,请您帮忙按住他。”
顾寒凉爬上了床,整个人压在了不停尖叫挣扎的张子拓身上,强制性地打开他蜷缩乱挥的手脚并压制住。张子拓仰视着他,眼神里没有焦距,眼泪还在源源不断地滚落,那种空白的神情让人看了就心里一惊。
顾寒凉颤抖着声音说:“宝贝,宝贝……你冷静一点,拜托你什么都别想……”他不知道该如何抚慰一个神经性头痛的人,低下了头把唇贴在他脸上,额上,希望这样能稍微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张子拓慢慢地冷静下来了——止痛剂和镇定剂先后被注射进他的身体,他喘着气,闭上眼睛,不安分的四肢也减轻了挣扎的力道。过了很久很久——至少顾寒凉是这样认为的,他的呼吸才完全平缓,身体放松地沉入了睡眠。
他从沉睡的前任情人身上爬下来,又一次跪在了床边。房间内刚刚的混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在这个他们曾共同居住了两年的卧室里,男人握着昏睡中的人的一只手,放在唇边反反复复地亲吻。而一滴眼泪,悄悄滑过手背,消失在了黑色的被单上。
张子拓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他醒的时候并没有很晚,十点三十二分。
身边没有人,浴室里传来水声。顾寒凉脱下来的衣服直接被扔在床边的地板上。他捧着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脑袋发了一下呆,察觉到自己的状态十分糟糕。精神上快到极限的疲惫,是他习武以来从未感受过的。
他掀开被子下床,然后从顾寒凉脱下来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打电话给梵尘。
“喂?”梵尘接了,“顾先生?”来电显示是顾寒凉的手机号码,所以他叫的是顾寒凉的名字。
“是我。”张子拓被自己明显听得出鼻音的声音吓了一跳。
“子拓?”梵尘愣了一下,随即开始痛哭,“子拓啊我好感动你身陷狼窝竟然还能记起来给我打电话,来亲一个,呒嘛——”
张子拓不为所动,“你就这么把我卖了?”
梵尘仍不正经,“这个么……顾先生他这么英俊潇洒气宇轩昂放眼全世界除了我以外也就只有他配得上子拓你啦。既然他这么喜欢你你也喜欢他我也只好忍痛放手……子拓啊你要原谅他至少现在你在他心中还是排第一位的喔。”
他不说话,听见浴室里的水声有要停的趋势。
梵尘见他沉默了,也沉默下来。
好久之后,他说,“子拓。”
“嗯。”
“你知道我爱你的,把你当成这世上我最最重要的亲人和朋友。”
他闭上眼睛,“我也是,小尘。”
梵尘笑了,“所以,我不是随随便便把你交给顾寒凉的。”他顿了一下,“我猜他是真心爱你的。他来找我要你的时候,整个人像鬼一样阴沉恐怖,我亲眼看见他是怎么处置那个开枪打伤你的人的——他的行为和心思,很明显是因为没有保护到你而对自己生气,甚至恨自己——直到我把你交给他,他抱着你的时候,才终于比较像人了。”
他有点僵,“我没有真实感。”
梵尘的声音很温柔,“子拓,你是最好的,他完全有理由爱上你。偶尔赌一把,花掉你累积这么久的勇气,你会发现胜算比你想象中的会大很多。”
“可是我已经赌过一回,我输了——”胸口不由自主地痛起来,他抬起左手想要抚上去,却迟了一步。
身后的男人散发着水气和体热,带着他一直喜欢的沐浴乳的味道先他一步抬起手,温暖厚实,覆在他的心口上。
“子拓,”梵尘在叹息,“输赢是无定论的,不到最后,你都不算输。”
顾寒凉听到了,气息吹在他耳边,低声问:“子拓?”另一只手也揽过来,把他抱在他怀里。
他连忙要挂电话,“小尘,我们以后再说。”
“好,再联络。”
他挂了电话,想要转身,却因为顾寒凉的动作而动弹不得。
男人的气息喷在他耳畔:“头还痛吗?为什么不继续睡?”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该对顾寒凉说什么。
男人让他在自己怀里转身,用左手环住他的腰,右手则举起来,大拇指轻轻摩挲他的眼角,低声道:“眼睛都哭红了。”
张子拓没有抗拒男人的亲密。昏睡之前男人的焦急慌乱他还隐隐有些印象,梵尘的话又让他稍稍有了些勇气,他尝试着依从心底脆弱的本性,示弱般地将头靠近顾寒凉的怀里。
——男人立刻拼死搂住了他,铁一般的臂膀箍得他生痛,嘴里还喃喃着他的名字。
张子拓惊诧地瞪圆了眼睛,为顾寒凉大到异乎寻常的反应而讶异。他犹豫了一下,继续尝试道:“我头还有点痛,想喝水,想洗澡……”
男人顿住了,没有动作。
张子拓的心缓缓下沉……果然还是不行?尝试失败了吧……感觉到男人放开了自己,他失望而沮丧地垂下眼——接下来却被手指捏住下巴抬起了脸,男人在他脸上连连亲了几下,又对着他的唇不住厮磨。
“对不起,宝贝,我都忘了你还得吃药……”顾寒凉凝视他的眼神从未如此温柔动情过,他又亲了一下他的眼角,然后才退开,“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拿药倒水。”
权势倾天的黑道家族族长出了房门,没让门口的人动手,似乎是亲自去做这些琐事了。
张子拓呆呆地站在原地,第一次觉得现实比梦境还要像梦。
第三章:请求
顾寒凉盯着他把安神静心的药喝了下去,又灌下去一大杯水,才放松道:“你的枪伤不能碰水,我帮你擦擦身子好吗?”
他一向冰冷的眼睛露出恳求的神色,更似西方人的深邃轮廓在冷酷的表情褪下来之后,显出雕像一般端正的美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物的关系,张子拓只觉得耳根子发软,有点晕晕忽忽的梦幻感。
他道:“我自己擦就好了,没事……”
顾寒凉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