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明媚·相思谋-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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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对高睿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东平府一役后,他的二十万大军已折四成,契丹休战合议后,朝廷解了外患,全力与他作战,气势更盛。
杜昕言大军围困登州已达两个月,城中已无军粮,士兵中已出现哄抢马匹杀了吃肉的现象。
登州城外朝廷的营帐密密麻麻望不到尽头,对登州城的进攻越来越频繁,不出三日,登州城必破。
高睿坐在府中小心擦拭着手中的宝剑,张先生侍立在他身边看了他很久,终于说道,“王爷,你真的打算战死疆场?”
“你觉得让杜昕言擒了我去京师,然后当众被剐了好?”
“船已备好,王爷可以离开,积蓄力量再图起兵。”
高睿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站起来,他睨着张先生道,“先生,成王败寇,本王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公。”说着竟一剑刺进了张先生的身体。
看到他惊愕的眼神,高睿轻蔑地说道,“纵然是败,本王也不会逃的,这里已不需要出谋划策的幕僚,你不能提剑上战场,不如现在就死去痛快。”
他拔出剑来,大步走到门口喝道,“吩咐下去,收集所有粮食,让士兵们吃顿饱饭,明日辰时,开城门决战。”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从定北王高睿起兵到全部被剿灭历时四个月,天朝史本纪中记下短短数语,宣景元年一月,安国侯与定北王睿军战于东平府,胜之,夏四月已末,围定北王睿与登州,大捷,睿阵亡。
银白铠甲溅满血污,身中三剑,数十刀,其中一刀面颊砍下,身体复被马蹄踩踏,平静的战场上,高睿的白龙马屈膝在他的尸身旁安静地死去。
杜昕言与众将军围在定北王高睿尸体前怅然无语,战场无情,高睿死的甚为惨烈,不要他的心头血,也能解她的恨了吧。
他下令好生收殓,同大军一起班师。
回到大营,嫣然与迈虎见他回来,异口同声问道,“定北王人呢?”
杜昕言笑道,“他死了,我想你家小姐也应该解恨了吧。?”
死了?嫣然喃喃地重复着杜昕言的话,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迈虎抱着她,冷冷地望着杜昕言道,“杜侯爷,告辞。”
“等等,沈笑菲人呢?”
迈虎冷笑道,“她死了!”
杜昕言身形一动,拦在他面前,“本侯也想活捉他,的女士战场刀剑无眼。”
“杜侯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见沈小姐,不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沈小姐中了定北王的双心蛊,非定北王心头热血无解,定北王死,她死,你现在明白了吗?”迈虎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嫣然,抱紧了她,怜惜地想,从此,她也是一个人了。
他绕过呆若木鸡的杜昕言,大步走出军营。
她炸死离开是去了苗寨寻解蛊高手,她房间里的那些医术,巫术都与蛊毒有关,她要嫣然和迈虎相助他是为了活擒高睿。
“真的就死了?这次是真的?”杜昕言失魂落魄。
他亲手一剑射中了高睿,一箭射出时,他想起了小春湖自己误会笑菲说的那些话,想起在天牢看到父亲时的心痛,想起了浅荷爱上高睿的无奈,他亲眼看到士兵一拥而上,雪亮的兵器刺进高睿的身体,他只觉得快意,他怎么就没仔细想象,为什么笑菲非要高睿的心头热血呢?
杜昕言猛地冲出营帐,翻身上马,问了迈虎和嫣然离开的方向,纵马追去,就算是她死了,他也要见她一面。
大营一侧闪出卫子浩的身影,他摸了摸怀里的密旨,狡猾的笑了。
四月初夏,林木葱茏,济南府趵突泉附近一座木屋内飘起了茶香。
屋内干净整洁,摆放着几件简单的竹制家具。
靠窗的茶几上一锅泉水煮沸了,涓涓冒出串珠般的水泡,茶壶中茶水溢出,一只白瓷茶碗盛着半碗汤色明亮的茶汤。
一局棋下得一半,黑白色正纠结在中盘。
闷被砰地推开看,嫣然和迈虎看着煮沸的茶却不见笑菲,不由急了起来。
“小姐!”她旋身出屋放声喊道。
林间鸟鸣清幽,却无人回答。
“迈虎,小姐回去哪儿?定北王死了,她肯定有感应,她不会,不会伤心难过,扔下我独自走了吧。”嫣然说着眼泪哗地涌了出来。
迈虎仔细看着地上的痕迹,他从怀里拿了一只木盒打开,戴上指套,挑出一枝花斑蜘蛛放在门口,“若是小姐外出,它就能找到她的方向。”
花斑蜘蛛在门口转了转,飞快地往外爬,两人跟着蜘蛛后面,走了一段路,蜘蛛停下不动了。
迈虎环顾着四周叫道,“嫣然,有人骑马带走了她!你看蹄印,还不止一人。”
嫣然急的跺脚,“小姐藏在这里,谁也不知道,会是谁?”
“卫子浩。”杜昕言在他们身后说道。
两人回头,杜昕言冷冷看着他们道,“你家小姐原来没死。”
嫣然正在气头上,冲到杜昕言身前吼道,“你懂什么!如果不是迈虎的宝药压制着她的蛊毒,定北王死,她救活不了了,现在。。。。。她不过能多活一年半,教主为什么要接走她!”
她还能或一年半,这次是真的,杜昕言苍白着脸,想起自己向高睿射出的那一箭,心一下子就被揪得紧了,如果他能活捉高睿,她的蛊毒就能接,他为什么看着高睿被杀?
“杜侯爷,你怎么知道卫子浩劫走小姐的。”迈虎收了花斑蜘蛛疑惑地问道。
杜昕言回头神来,沉声道,“木屋内起居有一处黑白子缠斗的状况与大局有异,仔细看就能看出使用棋子摆出了个“卫“字,只有他知道你家小姐没死,还知道是她献策攻下了东平府,以卫子浩的能力,不能知道她藏身在山东道境内,且离东平府不太远,她多半会在济南府,我想,卫子浩一定实在这攻下东平府后,就开始寻找你家小姐的下落了。”
嫣然擦干眼泪说道,“小姐说过,他看到了卫子浩眼中的野心,杜侯爷,你猜卫子浩劫小姐干什么?”
杜昕言望定北方,眼眸内寒光闪动,他缓缓说道,“天朝和契丹合议,耶律丛飞系那个要四公主高婉和亲。”
“四公主与我家小姐有什么关系?”
“还记得当日耶律丛飞从京城逃脱一事么?你家小姐定时冒充了四公主高婉。”
嫣然当然记得,她回头看了眼迈虎,再看看杜昕言,咚地轨道哀求道,“杜侯爷,我求你,别让他去和亲,她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别让她去,看在她数次相帮的份儿上,你去求皇上好不好?要是和亲,她会死的。”
想起她勾结契丹放走耶律丛飞引来觊觎,杜昕言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冷冷道,“自作孽,她是自找的。”
嫣然的恨瞬间涌上心头,她站起身骂道,“亏小姐对你这么好,她中了蛊也不忘通风报信救你父亲,她思慕与你,你撕破她的衣袖,你还傻乐半天,你居然这么说她,白眼狼!”
杜昕言被她骂的一怔,瞬间想起那一次听到琴声,进了相府后花园的情形。
她说,“那我不帮三殿下了,我认错,我再也不作弄你了,也再也不使计害你了,我帮你成不,你还会不会让我倒霉?”笑菲眨巴着眼笑着问他。
她说,“我是喜欢了你,杜公子,你喜欢我吗?”
她喜欢他,她原来喜欢的人是他!杜昕言心理翻江倒海全是笑菲的一颦一笑。
他转身就走。
“喂,白眼狼你跑什么?”
“回京城找她!”杜昕言扔下这句话,跃上马就走。
迈虎笑着走到嫣然身边,揽住她的肩道,“看起来杜侯爷对沈小姐并非无心,嫣然,别担心了,我们也去京城吧。”
宣景地高熙第一次看到拿下面纱的沈笑菲。
白色的娟衣被风吹起,像朵盛开的白莲,她抬起头的瞬间,高熙从她眼中看到了纯净的天空。
他情不自禁地把声音放得柔和,“沈相瘫痪,朕欲收你为义妹,代四公主和亲契丹,你允否?”
“笑菲欲四公主素来交好,怎忍她嫁去苦寒之地?笑菲命本不长,愿和亲契丹,为天朝北方和平尽力,不过,笑菲有个请求,请陛下收回成命,不必以公主礼相待,当日耶律王子南下,与笑菲和四公主在长芦寺有一面之缘,若被他揭穿身份待嫁,笑菲担心契丹借此生事,天朝贵女配契丹蛮子足矣。”
她轻柔的回答博得了高熙的好感,耶律丛飞要的是四公主嫁,卫子浩却告诉他耶律丛飞其实想要的女子是沈笑菲,高熙联想当日之事,马上明白过来,是沈笑菲冒充高婉送走的耶律丛飞,他心里不禁疑惑,杜昕言当时已经追至相府,难道他的消息会比卫子浩还来得慢?
高熙努力压制着这股疑惑的滋生,想到杜昕言助他破了铜佛案,心情随之放松,杜昕言又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都能兼顾,也许,当时他一心扑在铜佛案中,二忽略了沈笑菲呢?他心里轻颂起来,微笑着说,“你对安国侯有恩,朕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他一直想寻你报恩,晚些朕嘱他来见你。”
笑菲露出浅浅笑容,“当日报信就老杜大人是笑菲该做的,如今笑菲和亲更是为了北方平安,请陛下转告安国侯,休在提报恩一事,笑菲惭愧。”
每一句都说得高熙心理舒坦,他微笑着,“你有此心意,不愧为沈相之女,可惜啊。。。。。”
笑菲眼睛一热,嘤嘤哭道,“笑菲不孝,贪玩出走竟连累父亲,这次能为国效力,希望父亲能含笑九泉。”
高熙想起沈相疯癫吃人肉心里恶心,少不了有欷殻Ъ妇洹�
笑菲不想和他再多说话,借势哭了个天昏地暗,高熙只得叮嘱了几句摆架离开。
皇宫芜元殿人声减退,笑菲才收了眼泪,她摸了摸面颊上的湿意,心理酸苦难受,什么时候起,她的眼泪变多了?她缓缓从地上站起,瞟了眼殿内钉子板杵着的宫侍,眼里流出轻蔑之意。
她既然来了,又怎么会逃呢?
那日在济南府木屋内,卫子浩抢先一步找到她时,她就知道会有今天。
那天卫子浩推门而入,不客气地坐下,倒了一杯叉喝了,他赞了声茶香,笑容可掬地说,“定北王死了,想必沈小姐早知道了吧。”
高睿死,她的蛊毒也会发作,然而她并没有感到半点儿不适,难道高睿实在炸她?笑菲马上否定了这个推断,她曾经让迈虎嗅过她的血,的确是中了双心蛊,如果她没有动静,高睿就一定没有死。
她不动声色的坐下,眼里飘起一抹哀愁,“我已服下三颗宝药保命,还能活一年半,子浩此番来,不会只是告诉我这件事吧。”
好个聪慧的女子,卫子浩心理暗叹,他轻笑道,“沈小姐为保性命,当日京城放走了定北王,你可知道这四个月来,有多少将士战死沙场?伏龙岭上战死了一万士兵,东平府对峙,益州之战,登州之围死了多少人?你必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呵呵!”笑菲大笑起来,讥讽地看着卫子浩道,“可有证据?”
卫子浩缓缓吐出两个字,“嫣然!”
“你不过是猜测罢了,并没有真凭实据,我为什么要但这个罪名?那些死去的将士与我无关,冤魂不会找我。”笑菲坦然地看着卫子浩。
卫子浩从她眼中看不出半点儿端倪,他提醒自己,沈笑菲只是在装傻罢了,“天朝羽契丹达成协定,耶律丛飞要四公主婉,我已禀明皇上,他要的人其实是你,皇上明白当日是你放走耶律丛飞,龙颜大怒,他本舍不得公主北嫁,下密令你以罪低责,这事,你总赖不掉吧。”
笑菲随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轻叹道,“当日一步棋,今日成死局,卫子浩,你何苦一定要陷我于死地?你让皇上知道我与契丹勾结,不怕他日皇上疑你与契丹勾结?”
“沈笑菲,我知道的事还不止这个,我还知道,你对杜侯爷情根深种,你救了小杜的父亲,难不成想让他为了报恩而抗旨?圣旨一下,你若抗旨,是死罪,你活不了多久,不在意这个罪,你忍心看杜氏满门为报恩被你牵连?”
笑菲再落下一字,勉强笑道,“这一子落下,偏偏堵死一眼。”
她紧接着再布棋,口中喃喃道,“一个嫣然,一个杜昕言,自毁局,不可活。”
手中再粘棋子,又颓然扔掉,笑菲站起身对卫子浩招手道,“卫子浩你来看。”
她指着远处泰山的方向道,“泰山非中原最高山,却又一览众山小的美誉。那是因为它周围再无可与其比肩的高峰,卫子浩你想做人上人,却有很多高峰把你给比下去了,如我没有猜错,杜昕言就是你难以逾越的峰。”
笑菲骛地转身,眼神变得锐利,尖刻地讽刺道,“论出身,他是皇亲,论武艺,他是你出道以来唯一打不过的人,呀,还有丁浅荷对吗》她眼里从来没有你,从前与杜昕言青梅竹马,后来爱上的人是定北王高睿,你盼着成为皇上的暗势力,能与他在朝堂一斗,你嫉妒杜昕言,我说的对了吗?”
卫子浩眼中怒气顿生,冷笑道,“你太聪明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