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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系统+综]我是蝎子不是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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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战”后

这是一场酣战,痛快淋漓。

战鼓歇,旌旗倒,谢梓澜绷紧脚尖,整个身子往后弓起,从脖颈开始,弯成一道完美的弧线,浑身肌肉绞紧了大概有二十来个呼吸之后,忽然猛地放松了下来,软软地瘫倒在那秃驴怀中。

洛阳城守城战半月,谢梓澜本不是什么片刻不能或缺的要紧人物,奈何那死心眼的男人竟是熬住了几乎半月不下城头,谢梓澜虽在第三天就看出要这男人放下他那所谓的责任、跟她回苗疆为阿妈扫墓已经是不可能了,可她不来则已,既然来了,也做不到看着这男人死在她前头,少不得也跟着熬了半个月。

当然那样的疲倦已经随着她自爆成血雾的肉身湮灭了,甚至连精神上的疲累也本该在那阵似梦非梦、似醒非醒的恍惚中修养好,但谢梓澜在这一场酣战之后,依然产生了一种深沉的倦怠感。

自阿妈过生之后,她已经许久不曾有过的,倦极累极却又能安心睡去的感觉。

打了个呵欠,她准备闭目睡去时,忽然被那小秃驴以一种依然温柔得仿佛她就是他放在掌心凝视的佛国、拈在指尖的金婆罗花,但却依然决绝得像坦然闭目扫灵台的佛子一般,将谢梓澜从怀中推了出去。

谢梓澜撩起眼皮“嗯”了一声,小秃驴果然知情识趣,手上一件件为她穿衣的动作仍然迅速而坚定,口中却开始柔情似水地解释:

“贫僧是来给水母讲经的,和女檀越同修欢喜禅,乃是情难自禁,实在万分不该——

神水宫宫规森严,寻常连只公蚊子都不许飞入,更不曾有许弟子以嫁的先例……

贫僧纵然肯为女檀越面对少林戒律院的责罚,却实在不忍心女檀越因此受到丝毫责罚……

菩萨尚有入世修行之时,贫僧本不惜此身还俗与女檀越一世尘缘,奈何神水宫对于女弟子的贞洁素来要求甚高、苛责更重,贫僧虽不惜此身,却不能不忧心此事发时,女檀越的安危性命……

只得委屈女檀越一二,且赶紧更衣拢发,莫露行藏才好。”

谢梓澜又打了个呵欠,一个补天下去驱逐了睡意,睁眼四顾时才发现,她和这美貌小秃驴大肆酣战的地方,居然不是什么闺房软卧之处,仅只是铺了一件僧衣的岩石之上、树影之下!

#所以我的第一次就是近乎席天幕地的野战吗?#

大五圣教之中花林密布,苗疆男女又多热情随性,娲皇座下教义也讲究随性问心,野战算不得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儿,只不过第一次就是野战,还是略刺激了点。

尤其这小秃驴,满嘴甜言蜜语,其实拧巴干净了就只有一个中心思想:你们神水宫规矩森严,不想死的赶紧收拾收拾别露出行迹!别想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着威胁和尚我负责,真闹出来和尚我固然不得好,你只会更惨……

#果然中原人尽出渣男!#

#知道我所属教派规矩森严你还来玩儿诱奸、玩儿完诱奸还闹得一副是我诱使你情难自禁的样儿是要闹哪样啊混蛋!#

#吃完嘴巴一抹、放了屁甚至裤子都没穿好就不认账的家伙,果。断。不。能。忍!#

谢梓澜最讨厌的就是玩完不认账的男人,虽然她其实也不准备和这小秃驴有什么持续发展计划——若不是刚才睡意颇浓,她都立刻就要把情丝子蛊收回来了!

小秃驴不多来这一场,谢梓澜也是睡醒之后就要收回子蛊的,毕竟滋味再好也是个诱奸惯犯嘛!看在他让她舒服的份上不将他缉拿处置了已经很好了,再继续用那么一根也不知道是多少人用过的东西……哦,那还是算了吧。

天底下的男人那么多,三只脚的呱太不好找,“三”只脚的男人还怕找不着吗?随随便便放点儿风声出去,有的是热情洋溢的阿哥阿姐阿弟阿妹来“陪玩”哩!

——可这只是之前的想法。

小秃驴居然敢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撇清关系,谢梓澜反而不肯了。

她一向擅长换个角度看问题,用艾黎长老笑叹的话就是:“要是琳琅主意也能改得像你这么快,也不至于为一个中原男人就把自己耽误了一辈子。”

而现在,她虽然还不准备耽误小秃驴一辈子,却显然暂时不想让他好受了。

只见满苗疆闻名面瘫脸的谢家阿姐努力憋红一张脸——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可别说,这脸红了就是不一样,即使是木板面瘫样也能硬是挤出三分娇羞来。然后娇羞脸红的谢家阿姐就羞怯怯地表示:“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既然洞房花烛都过了,无论神水宫的法度如何森严,妾都当坦然面对。”

坚定拉起小秃驴的右前蹄:“郎君有心,妾何忍相违?我们找宫主坦白去,不管是打是罚,只要不死,我都随你去……便是死了,妾身魂灵,也当长伴君侧,万世不离!”

——于是小秃驴整只都僵硬了。

虽然只得一瞬,也足够谢梓澜在心中挑眉、撇嘴,很得意:敢花言巧语哄姐玩?甜言蜜语胁迫人的事儿姐就算此前不曾实践,看的听的还少吗?且吓不死你!

小秃驴的反应却很快,眉眼迅速垂下温柔情深的模样,手掌也是满怀柔情地在谢梓澜腰上按摩起来,言语切切:“女檀越既有此心,贫僧又如何不肯?最不济,不过是回佛前再修五百年——只是不在今儿。”

他微微屈膝,抬起眼睑,一双仿佛大爱慈悲、又仿佛仅看得见眼前这一个女子的眼睛直直看进人心中,同时眉峰微蹙,略带愧疚:“总是贫僧的错,不该孟浪——如今女檀越身子正虚,贫僧如何舍得你去面对暴怒的水母?”

双手捧住谢梓澜的手:“你放心,等你身子好些了,不管和水母阴姬如何说,贫僧都陪你。佛国陪你去,地狱也陪你熬。”

——端的情深!

谢梓澜眨了眨眼睛,努力屏住呼吸,将脸憋得越发红了点,同时放松了全身肌肉,偎依进小秃驴怀中:“好,我听你的。”

反正她也没想着真在这时候闹出来。虽然什么神水宫、什么水母阴姬的,她通通没听说。可就像隐元会和天策府能给她的情报里头都没有这么一头又会说、又会做、又还看着就养眼、让人舍不得一刀“切”的惯犯小秃驴一般,谁知道那神水宫里头能出什么人物?盛名之下有虚士,无名之人未必就好对付,她还是好生儿把圣蝎照看好,再多养出一些蛊虫防身后方图其他是正经!

要让小秃驴好看也不急在一时嘛,总要把这身子的负累弄明白再说,更要紧的是,也不知道洛阳那边战况如何?

第6章 唐史

谢梓澜再如何不抱希望,但如果可能,她还是想好歹把那男人的尸骨带回去的,哪怕战乱之下很难好全,但就算只有一点指骨,埋在阿妈坟墓边,于她魂灵也是一种慰藉。

那原也是她二十年的夙愿,如今不过是将目标物的定位从生到死略作改变罢了。

有着这般重大事情悬心,饶是对小秃驴再如何满意,谢梓澜也没有再多花功夫在逗弄他上,不过是给情丝子蛊下了指令,不让小秃驴再有机会去祸害别人罢了——毕竟她对这小秃驴还算满意,日后也可能还会想着要用用他,自然不愿意他把自己那根东西折腾得更脏。至于要是日后谢姑娘有别的“爱好”想不起来这个小秃驴……那什么,反正是秃驴嘛,就清心寡欲回去陪菩萨不也是应该的吗?

总比再去□□祸害别人家的女孩儿好。

谢梓澜给情丝子蛊下达指令的时候,理所当然的根本没有附加时间期限。

也就是说,若非日后阴差阳错,无花大师真的要当一辈子清心寡欲的大师了!

虽然无花现在也是一个大师。

谢梓澜眼中的狡猾狡猾、也不知道做下多少缺德案才练就这么一手“娴熟手艺”、却偏偏名不见经传的小秃驴,其实乃是此间名满天下的妙僧无花。无花号称“妙僧”,又号“七绝”,乃是佛门中的名士、佛子中的翘楚,不但佛法精通,于诗词画书琴箫茶艺上头,也是样样妙绝,武功亦是少林门下第一高才——远不是谢梓澜眼中那样只会靠□□摄魂欺哄柔弱女孩儿的家伙,只不过因为谢梓澜的来处能学到的武功套路、虫蛊奇术,与无花在此间能学到的,实在相差甚远,方才显不出无花之能罢了。

只可惜谢姑娘一时还没弄清楚此间已然非彼间,方错把大师当秃驴了。

若是真的只是一头秃驴,哪怕容貌再好,又如何有资格进入神水宫讲经?

须知水母阴姬虽礼佛至诚,甚至诚到忘了和尚也是男人的地步;但也正是因这一“诚”,其于佛法之上亦甚有精通之处,寻常尼僧要与她讲经,却殊不够格儿。

可怜谢姑娘此时却还万事不知,浑只当神水宫是某个名声不显的门派,即便她在神水宫中转悠了两日,对于宫中弟子那种虽然和十大门派的套路都不太一样、但也确实有独到之处的武功也算有些了解了,也就把神水宫从“穷乡僻壤里头的小门派”剔除掉。可就算是隐世门派吧,看在谢姑娘眼中也就那么回事,这满宫的人,即便连同每次小秃驴讲经时,都会出现在水下的那个还算强大的气息算一块儿,谢姑娘若非五圣折其四、虫蛊又只剩下不太适合用在战斗中的一些小玩意……谢姑娘真心觉得自己能单挑所有人——或者起码很干脆地把这一整宫人毒翻。

现在嘛……

虽然大五圣教的轻功不敢说冠绝天下,不过那男人好歹是天策府大将啊,别的不说,弄匹里飞沙虽不算容易,却也不算太难。

——即使谢梓澜有一半天策渣渣血统,但怎么学都只能将天策马上技能学个半桶水,而且守城战时也确实不适合将马术拿出来炫耀的好处就是,里飞沙还好好儿活着。

谢姑娘一般不屑落荒而逃,但有个必要时可以战略性撤退的神马在身边,总是安心些儿的。

再加上又养出来好些个迷心蛊枯残蛊夺命蛊的,虽然凤凰蛊还要许久方可成型,谢梓澜也算有了足够的倚仗。

在这种情况下,她打听消息时也就不免随意了些,然后谢梓澜就发现了,不只是一个两个弟子那么说——因为神水宫宫规森严,据说从不让男人进宫(中原人果然不可理喻,原来秃驴已经不算男人、被归入“第三类人”了吗?),而一般宫中弟子也不许出去,若只是一个两个的说起洛阳只提其盛况,对于那一场几乎席卷整个中原的战争一无所闻也罢了,但是十个百个,甚至连日日都要出去采办的管事、和月月都要轮番出去巡视产业的核心弟子都这么说……

再有,鱼唇的中原人不知道大五圣教的名声也还罢了,可若是几个据说每年都起码要去两次苏扬一带巡视产业的都不知道藏剑山庄七秀坊的名字,而负责洛阳的那些连天策府是啥玩意都不知道……

谢梓澜心中有了很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在某个弟子忽然笑着一击掌:“天策府?说起来大唐太宗皇帝、名讳李世民的那位,在潜龙之时、被封为天策上将之后,所建的府邸可不就叫天策府?据说还为太宗搜罗了许多人才,只可惜武德九年,玄武门之变后,太宗被立为太子,天策府的建制遂废,唐一代未再重置。虽然天策军依旧镇守洛阳,直到武周朝时以洛阳为都,禁军十二卫中仍有天策卫……但史书上真心不曾记载过天策府在明皇时还有什么二品将军宇文梓夜呢!”

谢梓澜如遭雷劈,万幸她自幼练就一张除非特意做出表情、否则总是木木然的面瘫脸,还能保持住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心中却禁不住那许多羊驼咆哮着践踏而过——

“什么!?天策府不该是随李世民称帝成为机密机关,负责江湖事宜的吗?虽说身份尴尬了点儿,但怎么着也不该是李世民一封太子就取消建制了啊?那个统领李承恩不还是什么英国公吗?还有那什么副统领胡国公秦颐岩,以及那只狡猾狡猾的狐狸朱剑秋、总教头杨宁……这些不都是那男人挂在嘴边的好上司、好兄弟吗?怎么转眼就成了‘历史上根本不存在,阿静你是从什么话本上看来的’的人物了啊?”

“而且那‘历史上’是怎么回事?”

——谢梓澜勉强维持住淡定的神色,却止不住手上颤抖,万幸那位似乎颇好史书的宫中弟子说过也不以为意,方由得她将那唐史一点点翻阅。

旧唐书,新唐书。前者本纪二十卷、志三十卷、列传一百五十卷,后者本纪十卷、志五十卷、表十五卷、列传一百五十卷,因一个乃是由五代后晋官修、一个乃是北宋大家合撰,一个文备于前、一个事增于旧,各有秋千。

但却果然都没有李承恩,没有宇文梓夜。

只有白纸黑字的讽刺。

谢梓澜很想坚信这厚厚的一大叠史书都只是神水宫人发现她言行有异之后弄出来的假象,又或者是宫中弟子对原先那个司徒静的捉弄,可那虽然保存得很仔细,但依然能从纸张、墨迹,以及间隙中注解的字体看出年代久远的史书……

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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