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综]我是蝎子不是蛇-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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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来的不只是宋刚等天星帮门下;还有一点红。一点红在众人之中十分醒目;无他;因着是大白天上门,又有人质在朱砂门手中;宋刚等人是规规矩矩递了拜帖、走着正门来的;唯一一个不走寻常路的黑衣人;能不醒目么?
谢梓澜不耐烦这些琐事,不过是看冷秋魂招待她一场,才留下来看着一点红罢了。这宋刚和冷秋魂如何交涉,即日起撤出济南城也罢,从此不再踏入济南城也好,反正被抛弃的手足又不是她家的,谢梓澜只管仗着身子娇小,坐在无花大湿盘起来的腿间,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睛,吃着无花捏好的核桃看戏。
不时也没忘了喂无花吃几个,原因是:“听天眷者说,妊娠期吃这个,小娃娃会聪明呢!”
谢梓澜这话说得其实很小声,天星帮和朱砂门的人都忙着,也没谁注意到这边儿,惟有奇怪地觉得这小娃娃眼熟的一点红,和拐着弯儿套宋刚话也没忘了一心二用关注准弟子的楚留香,几乎同时投过来一眼,眼神儿也是很相似的诧异:
妊娠什么的,和一个出家人说真的好么?
无花却跟没听到似的,继续低头捏核桃,捏出来的核桃也依然形状完好,准确读取小秃驴心音的谢梓澜却很识相地闭上嘴。
宋刚和冷秋魂的谈判算是很顺利,一个是心爱的师妹在人手中不得不低头,一个是还不知道师尊已死、他师尊临行前又不像左又铮还留下个要去找谁谁的信息,他也不好迁怒天星帮,将之逼走已是极限——
再者还有个一点红虎视眈眈,冷秋魂一想到自己的脑袋只值五千两,这心里头就凉飕飕的,哪怕是自家里头就住着个妙僧、和一个小小年纪就身手不凡的小兄弟呢……
谢梓澜看着实在年幼,冷秋魂也是真喜欢他,实在不愿意将他推出去对上一点红;至于无花……无花七绝皆号称天下绝妙,武艺据说也是少林翘楚,可谁都不曾听说他对上一点红的记录,谁知道谁能略胜一筹?再者只有千日做贼的,哪儿有千日防贼的?冷秋魂自知没那么大脸面留妙僧在自家住许久。
如今宋刚肯答应与一点红取消这一笔买卖,冷秋魂面上力求不显,心中委实喜出望外,自然不肯横生枝节。
他是个会做人的,知道天星帮囊中羞涩,沈珊姑供述时也说了,就为了那么几万两银子,宋刚还要巴巴儿留徐州筹募两日。如今宋刚爽快,一点红也没坚持这接下来的生意一定要做成,只不过道上规矩,这先支付的定金必然是不退的,对此宋刚也没有任何不满,倒是冷秋魂,又换了一副感同身受的面孔与之交流了一番双方失踪人口离开前的细节,又塞了足有五万两的银票到宋刚手中,也不说补回这一点红的定金,只道:“既然左掌门说是来找家师,也未必不是故交,之前和沈姑娘发生了些许误会,这个且与她买副安神药吃。”
宋刚看他这般,也有七八分信了西门千真不知道左又铮之事,至少这朱砂门其他人是不知道的,便也顺水推舟与冷秋魂定下若有消息、彼此通知的约定,又将天星帮在济南的产业尽数送与冷秋魂,方才带着神色依然有些恍惚的沈珊姑去了。
剩下个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出来的楚留香,到底怎么圆那三百万两买卖的谎,谢梓澜也不曾多做理会,总归再美男子也不是自家的,再者无花也说了:“盗帅夜*,楚香帅做的乃是不用本钱的买卖,也不差这么点。”却原来他终于看穿这个“张啸林”的身份,乐得看他破财呢!
正好儿谢梓澜也是在家花比啥野花都香的阶段,无花说想留下来看楚留香的好戏她便同意留下来了,无花忽然转念一想,又记起来个还需处理的手尾,说要再劳烦她一趟,谢梓澜也没啥不乐意的,不过悄悄儿给冷秋魂一个生息蛊做食宿费,便与无花携手告辞而去。
因着无花做的事情不愿招人眼,谢梓澜那匹宝马阿里也不好放出来,但作为一个天策二品将军的独生女儿——虽然阿爹是个渣,还是个坐视她满满二十来个荷包的物资被天策同僚用各种华而不实的玩意儿哄了去的超级大渣渣,可这便利也总有点儿,例如江湖疯传是天策府暗中产业的马车啥的,谢梓澜荷包里头就装了仨,一辆朱轮华盖,一辆翠幄八宝,还有一辆只是普普通通的乌蓬小车。
谢梓澜如今和小秃驴坐的,就是最不引人注目的一辆。但这个不引人注目,也只限于外表。到底是拿来和女儿侄女儿换要紧物资的东西,又是天策府自家生产的无甚紧要之物,天策府的渣渣们再渣也不至于在这事儿上小气,每辆马车都分成俩格子,前头儿的一部分看着与外表展露出来的大小等级颇相称,但车主催动一个小机关,却能打开后头密室,密室之中别有乾坤:卧房、花厅、小厨房,当然也少不了浴室如厕之所,甚至还有一间小客房!虽每个房间的空间都不算大,也足够小秃驴再次看直了眼。
如今对“阿谢不是人”这个认知越发根深蒂固的小秃驴,正乖乖巧巧地坐在小圆桌边给谢梓澜布菜。
谢梓澜在自家马车里头,也没用什么易容道具,直接穿了一身破军套,依然是她素来钟爱的蓝紫色,也依然是大苗疆奔放华丽的风格,一截儿小腰在黑纱紫稠之中若隐若现,两条手臂在黑纱银饰中显得越发玉雪修长,又不失圆润,但好歹一双*总算没那么刺啦啦地□出来,小秃驴不自在了一小会儿,也便放开了,对谢梓澜送到他嘴边的菜肴也都含笑吃下,一时之间,车厢之中竟是格外温情脉脉。
就在此时,车厢外头忽然传来一个温润的男声:“无花大师?”
无花正将谢梓澜送过来的半个包子笑纳,又反过来再给她夹了一个素三鲜的饺子,闻声应道:“小灵?”
那男声就换了个称呼:“哥哥!”语气中微带喜意,谢梓澜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抹了抹嘴,也不耽搁,直接打开两重车门招呼小舅子:“你就是南宫灵?小无花的弟弟?可吃了午饭不曾?且进来用些个吧!”
两重车门一打开,南宫灵也闻到熟悉的香味,那是他哥哥特有的手艺,又听谢梓澜声音平淡语气却亲昵的一声“小无花”,不禁看了他哥一眼,无花原没想好是否在南宫灵面前展露谢梓澜的不凡之处,但如今已然这般,他也乐得做个好哥哥,便亲自迎了出来,一把将南宫灵拉上车,又关了车门,引着他往后头密室去了。
南宫灵这才发现,这车厢里头,竟是大得出奇。外头看着不过是个长不足半丈、宽不足两尺的小车厢,他才看着还当他哥这回不知吃了多大的苦受了多大委屈呢!不想里头居然一间套一间的,单是这摆饭的小花厅看着至少就该有三丈见方,而后头碧纱橱内隐隐绰绰的仿佛还该再有两三丈,而左右又还有几个门……
这东西,怎么看怎么不合常理啊!
南宫灵眨巴眨巴那双与无花颇为相似的星眸,表情有些傻愣愣的,一点儿也没有无花那样装温柔时温柔到十二分、装乖巧时又乖巧得让人恨不得搂在怀里头摩挲揉捏的机智。但谢梓澜如今对此处的落后程度认知也算颇深,再者方才小无花上车时,虽面上不显,心里头的惊诧却也不比南宫灵此时显露出来的少多少,因此也不觉得这小舅子大惊小怪,反觉得那双眸子格外可爱——等以后有机会,也把小无花逗得这么七情上面才好玩儿呢!
这般想着,谢梓澜再开口时,语气又平缓几分:“先吃饭吧。回头让无花带着你四处看看。”
又对无花道:“小客房里头虽简陋,也勉强还能待客。小灵若是喜欢,不如留他住两日,你们兄弟两个也难得好好说说话吧?”
一边说,一边又拿起筷子,照样只将饺子咬了一半儿,另一半儿塞到无花嘴边,无花面不改色地就着谢梓澜的筷子吃下,看得南宫灵越发目瞪口呆:这么无所谓吃人口水的人真是他哥?空间完全不合理的马车什么的,果然还是在做梦吧?
第37章 我愚蠢的弟弟啊
南宫灵一整顿饭都吃得恍恍惚惚的。
因着精神不济;平日里头挺稀罕的饭菜,此时吃在嘴里头也少了许多滋味,说是味同嚼蜡又太夸张了点,倒有点儿像是在梦里头吃东西,说没滋味又好像不至于没滋味,说是有滋有味嘛,又更像是凭着身体清醒时的记忆,感觉总是忒不真实了。
到了给他哥引到小客房睡下,那感觉更是古怪得很;看着明明该是搪瓷的枕头,一脑袋枕下去又不完全是硬邦邦的感觉,可要说软和吧;又不像是那些填了棉花麦粒的软枕那般,就连身下垫的、身上盖的,看似普通的被褥,那感觉也奇特得很。南宫灵恍惚间也不至于兴起将主人家的被褥拆开来一探究竟的心思,可单是那被褥的面料,就不是南宫灵曾见过的,甚至与他听说过的任何一种都不相符,如果真的一定要选出一个他知道的可能的话,只能是所谓“天衣无缝”……
可人世间,又哪儿来的天衣无缝呢?
所以果然还是在做梦吧?
肯定是。
必须是。
南宫灵觉得,绝对连忽然接到无花让他中午时往尼山脚下一会的密信都是在做梦呢!毕竟他很肯定,在巳时三刻时还接到消息,说他哥正在冷秋魂家中,且还为了一屋子莫名其妙的人再次洗手作羹汤——
主角就是那个昨夜和他哥睡一屋子一床上的小孩儿,那个小孩儿也是昨儿入夜才忽然出现在济南城的,而且不知怎的,一转眼就和他哥一遇上不说,还让他哥心甘情愿陪着去逛夜市,据说还和他哥一起分吃了一串糖葫芦、一块驴打滚、一碗芝麻汤圆……
回报消息的人不知端倪,还赞叹无花大师果然慈悲心肠,为了怕人家小施主吃坏了肚子这般迁就,可南宫灵哪儿能不知道他哥的洁癖?他哥甚至连对他,都没这么乐意分享口水的时候!更何况昨儿他哥会接近冷秋魂住的那条街,原是为了……怎么会忽然改成了带小孩儿呢?
还带到一床睡!
还带到做完宵夜作早饭!
话说他哥啥时候这么晚才起来吃早饭了?
南宫灵小时候娘亲远走父亲不理的时候,他哥对他也没这么迁就的好咩?
南宫灵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小孩儿简直各种羡慕嫉妒恨!
他连听说养父却居然也是趁着自家亲父重伤未愈之时将其辣手杀害、甚至在时候连给他立个坟墓都不肯、由着他落得个尸骨无存下场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恨!
所以南宫灵对某些事情绝对记忆深刻。
他相信那般深刻的记忆,即使到了梦中也惦记着,并不奇怪。甚至连在梦中都能清楚地分析出“济南离尼山足有三百余里,无论是全速策马又或者施展轻功竭力前行,哥哥也不可能在午时初就到了尼山脚下”的结论,也不足为奇了。
所以他越发肯定自己现在是在做梦。
虽然根本不记得自己何时入睡,但南宫灵不比无花,虽然丐帮在外人眼中是个叫花子联合体,可认真说起来,做丐帮少主,哪怕是个给任慈防备着的少主呢,也远比做少林寺的小沙弥要幸福许多。尤其当收养他的任慈这么多年来膝下一直没能有个亲生的一男半女时,南宫灵的日子大多数时候还是满快活的,在他知道亲父之死的缘由之前,任慈夫妻对他的好,让他甚至可以忽略掉任慈偶尔会在他背后露出的复杂眼神、会在支持他掌权时又作出的许多防范……
这么样的南宫灵,即使在成为叫花头子的时候,也还保留着对于江湖人来说极其精致养生的生活,例如睡子午觉的习惯什么的,本也不算稀奇。
南宫灵觉得自己现在肯定是还在午间小憩之中。
他还在恍惚间想起来了,据说人在梦中还梦见了做梦,那多半是极其疲惫,这种时候都还不好好休息的话,甚至有可能出现倦极猝死的现象。南宫灵当然不觉得自己会那么脆弱,也没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有如何劳累,毕竟连同任慈在内,南宫灵需要做的,一直只有情报后勤而已。一切杀戮血腥,他的哥哥都一如他已经稀薄到只剩下些许残破影像的幼年记忆那般,一一为他挡在前头。
可帮着兄长谋杀养父,即便那个养父是他的杀父仇人,对于在任慈手下,除了那夹杂在慈爱中的防备监视让他不舒服之外,几乎一直顺风顺水的南宫灵来说,心理压力也确实挺大的。而后来任夫人对外传信、兄长虽及时布局让他们自相残杀,南宫灵也又给惊吓了一回;好不容易抛尸海中,偏又撞上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盗帅船只,南宫灵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诸般种种,说是精神疲乏也不是不可能。
南宫灵这般想着,又记起哥哥已经说是将任夫人寄出去的那四封信处置妥当了,甚至都允许由他自行决定任夫人是去是留,本就恍惚的精神又是一松,便觉得就这么好好儿睡上一觉,再去给那虽再也无法理直气壮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