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断魂(清穿)-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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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马,把我抱在怀里。我挣扎了两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像其他的女主一样,背过身去,狠狠的给他甩上两个耳光。
我不但没有打他,甚至在内心深处,几乎认为,他这样对我没有什么不好的。
额滴神啦。我不会就因为人家亲了一下下(虽然从力量上来说,不是一下下,那么下下的),然后就对人家萌生好感,一发不可收拾,非君不嫁的程度吧。
好歹我也是个见多识广的现代人,这么简单就被弄到手,岂不是丢进现代人的脸面嘛。
我抬头望了他一眼,心中忐忑不安,只怕自己掉入了陷阱里,羊入了虎口。可他却给了我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就像我穿越过来不过是为了来这里遇见他一样,冥冥中有些什么是早已经注定好的。
我不相信宿命说,但我相信命运,他既然能让我穿越三百年的光阴,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我贴着他的身子,听见一颗不属于自己的心跳,砰砰作响。
我连他是谁都还不知道呢?
万一他是个通缉犯怎么办?又或者万一他家里早已经如花美眷娇妻成群怎么办?再不然他是隐姓埋名的采花大盗怎么办?
我越想越心惊,背后凉凉的出了一身冷汗。马已经缓步踱到竹林边,他再没有往前走的意思,翻身下马,接过我说:“你让乌泰等着,爷自会上门去的。”
我眼尖,瞧见不远处有马车驶来,多半是大哥,要是让他看见我跟一男的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我忙着推开他,一转身,朝大哥的方向跑去,面子上绝对的风平浪静。大哥端详了我两下,看得我心里发憷,以为被人亲过后,是不是双颊绯红,一脸春情难耐的。
“我没瞧着人,就把酒搁地上了。”我望着大哥说,估摸着大哥也不会发现我骗他,自个儿爬上马车。
“那我们回去了。”大哥一扬鞭子,马车转动起来,我撩了撩车帘,心想,自己是再不会回这里的。却又想起那人的脸庞来,手又不自主的攥着那佩子。难不成,我还一亲钟情了?
我连连摇头,放下帘子,把玉佩取下来,看都没看,塞进衣袖中。暗想,等回去后,我非把它塞进床底下,再不拿出来。
未进家门就看见翠珠站在门外,朝马路一头急切的张望着。见了我们的车子,飞跑过来,拉住缰绳,说阿玛已经去过十四爷府了。十四爷说我跟大哥在一起,阿玛更是不放心,又派人出去寻了。
姨娘也迎了出来,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我心里觉得好笑,自己不过是去了趟姐夫家,有必要这么隆重的迎接嘛。姨娘又吩咐翠珠,让人准备我洗漱,过去用膳。
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路过阿玛的书房时,瞧见大哥跪在地上,阿玛拿着鞭子冲大哥背上抽去。大哥只穿一件单衣,背上全是道道血痕,他垂着头,一声不吭,好像那鞭子不是打在他背上一般。
这还是第一次见阿玛发脾气,以前就是被气着了,也不过是踢大哥两脚,回头还让人送药过去。可今日,鞭鞭见血,一道道跟打在我心上一样。一双手突然在伸手拉住我胳膊,回头看见是姨娘,她把我拽到一边,含泪不语。
我问她:“阿玛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
姨娘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替我整了整衣服,摸摸我脸颊说:“蕙宁啊,你阿玛想让你回西北待一些日子可好?”
“阿玛要送我走?”我讶异的问。
姨娘急忙扯着我说:“不是现在,等年关过了,阿玛想让你回西北看看,毕竟,咱们的根在那里,迟早是要回去的。”
“阿玛也回去吗?”
姨娘淡然一笑说:“阿玛是朝中官员,哪能随便离京的。阿玛是想送你和乌图回西北。我让翠珠跟着一道,到那边自然有人照顾你,不用担心。”
我一看,知道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不过去西北也好,天大地大,任我奔驰的。想在现代是,就一直向往“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生活。我点点头,耳后依旧传来阿玛扬鞭的声音。大哥丝毫没有争辩。一向喜欢跟我斗嘴的乌图也远远站在一边,目光复杂的望着我。
我寻思不出什么来,也就不愿多想。
阿玛和姨娘总是不会害我的。 。 。 。 。
。
第七回
。 第七回。 康熙五十六年春春日未舒,寒意极浓。
这是我来清朝的第一个春节。府里处处张灯结彩,连园子里的老树枝头都被丫环们用红布条装饰起来,虽是枯落景象,倒也有几分喜气。
阿玛说开春时要送我回西北,待我愈发纵容了些。我怕这一别如斯,再见不知是何年月,阿玛每每回府,我总痴缠着他。阿玛只当我是担心西北陌生而恐慌,安慰我说,额父祖籍西北,家里尚有舅舅在西北军中,我即便过去,也不会受半分委屈。
我不怕这些。只担心朝中瞬息万变,阿玛即便再是小心,可终究难料万策。何况大哥处处同阿玛不对盘。可又想这未尝不是好事,终究是父子,大哥不会让阿玛置身险境而不闻不问。
姐姐年前回府一次,小住了半个月。十四爷倒是每日必到,待补时辰就被姐姐撵走。实在烦了,姐姐就躲到我园子里,天天霸着小厨房不走。若不是府里的丫头称呼不同,我倒是没觉察出她已经出阁了。
至少姐姐还是幸福的,有十四爷宠着。即便是将来,只要十四爷肯也还是护得了她周全。姨娘也在园子一呆就是一天的,同姐姐说些体己话,做些刺绣什么的。每每这些时候,我就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想我一个现代人,让我拿根针五厘米的绣花针缝缝补补的,真是要命。
姨娘劝我说,不会没关系,至少能学着绣个荷包吧。我历经千辛万苦,累得腰酸背疼,终于把梅花的模子绣出来时,姐姐已经绣好了半副河山图。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我索性耍赖,扔在一边,抱着书晒太阳去了。还是清朝的太阳好,无污染,无毒害,爽啊!
姐姐忙着绣的山河图是给宫里哪位主子的贺礼,整日埋头苦做,只有两眼乏了才会出来透透气。姨娘自是不会陪我说话,翠珠那丫头一天到晚视姐姐为偶像,对我是爱搭不搭的,叫她端茶倒水都要扯着嗓子喊上几遍,枉费破坏了我好端端的淑女形象。
十四爷每次来,我都是能躲便躲。也好,自打我上次动手打了他的福晋,他现在远远看着我,也是绕道走。即便是姐姐躲到我这里不见他,他也不过是让小厮三请四请的,自己决不进园子来。姐姐说,上次完颜氏身子好了之后,没少找他闹了一通,全被十四爷压了下来,阿玛也未必知道。
我心想,管他呢,我不过是帮他小老婆教训了大老婆一番,而已嘛。
因为姐姐回府,大哥避嫌也不常来园子里看我。即便是见了姐姐,也是客气有嘉,疏远得多。对我是极好,大哥来不了园子,可怜丁三跑断了腿,好吃的好玩的一件不落的往园子里送。姐姐笑说,照大哥这么个宠法子,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我回道,没关系,有靠山就好了。
我唯一能退而求其次的玩伴只有乌图了。可好景不长,阿玛说,乌图要被十四爷接到府里给弘明做伴读。真是天要绝我啊。
这个弘明就是完颜氏的大儿子,我没见过,不过有母如此,他未必是个善茬。与乌图同年生的,我去十四爷府邸也没见过,有机会记得告诫他不要欺负我弟弟,否则我就欺负死他。
剩下我只能天天在府里转悠,在阿玛面前转悠。后来阿玛也被我烦得哭笑不得,每次见着我都借口有事避开,一边走还一边挥手说:“有事,忙着呢。你找姨娘去玩吧。”好像我除了吃喝就只知道玩似的。真恨不得追上去咬他几口。
说来也奇怪,阿玛虽然只是个礼部侍郎,可家里的宅子却大得吓人,我好几次很丢脸的在自己家里迷路了。想在现代时,老爸的两层小楼,一楼是诊所,二楼我们自家居住,常常为了抢卫生间撞到一起,老爸从来不会让着我跟老妈,积极的发挥自身力量优势,将我们挤到一边去。虽是小了些,却是很温暖。楼下的诊所就更是如此了,稍微病人多一点,走路都踩人鞋跟。
如今我住上大园子了,心里却并没有意料中的喜庆,相反,园子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荡荡的。我花了不少时间让我跟着府里的一切慢慢熟悉,却不料还没熟悉完,阿玛就要送我去西北。
至于阿玛为什么要送我去西北,估计只有他和大哥知道了。
我试探过好多次,都被他们技巧的避开,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招阿玛嫌弃。
阿玛被我缠得烦了,才松口让翠珠领着我去集市上转转,等将来到了西北,回忆京城可不能总是这一方窄窄的院墙。
翠珠听说能出府,欢天喜地,兴冲冲抬腿就走。我想着前几次跟大哥一起,没带银子无所谓,这次自个儿出去,可少不得带些钱财,顺便买些玩意儿留给姨娘和姐姐做纪念。
这天,我早早的用了午膳,别了姨娘和姐姐,领着翠珠将要出门去。姐姐不放心,追出园子,从袖子里掏出个牌子交给我,上面写了个“祯”字,看来是十四爷的令牌了。这家伙未免也太过于精虫冲脑门了吧,连这东西都用来讨好姐姐。我搂着姐姐,在她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说:“爱死你了,老姐。”
姐姐擦着脸上的口水,叮嘱翠珠说:“她没个分寸,你可要处处留心些。这牌子也不是万无一失的。万不要乱用,给爷惹麻烦。”
我们是千恩万谢,别了姐姐,兴高采烈的出府去。以前大哥每次带我出门都是坐马车,这回我们要步行去。还未出门,丁三就屁颠颠的跑来说大哥让他跟着,不然就不让出门。我横了他一眼,让他远远的跟着就好。难得出府一次,可不要他跟个尾巴似的在身后拖着。
翠珠比我还疯,东瞧瞧,西望望,好几次我一转身就瞧不见她人影,还是丁三一直稳妥的不离半步。翠珠不是阿玛府里长大的丫头,说是我六岁那年大哥从街上买回来的,后来就一直伺候我。前些日子,我拐弯抹角问她可记得生身父母,她只是面容平淡说早忘了。这府里现在就是她的家。往日里有我和大哥给她撑腰,在府里可谓是横行霸道,这不刚出门,就给我惹事了。
我在脂粉摊子边选好几样东西欲买回去送姐姐,一转身准备叫人付账,却抓不到人,见丁三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说,翠珠前面被人扣,还说要拉去见官。我一听,抓住腰间的牌子,急忙忙往人群里挤去,丁三不敢拦我,只跟在后面说:“小姐,还是回府让少爷来处理吧。那人咱们得罪不起。”
我瞪了他一眼,心想,我好歹也是十四皇子的小姨子,有什么人是我得罪不起的。也顾不得自个的身份,拼命往人群里挤着,可还是只能远远的在外围,死活也进不去。难怪鲁迅先生要写文章批评国人的劣根性,没事就喜欢凑热闹的。隔着人逢瞧见翠珠被人推倒在地上,一只脚还落在她腰上,丫头似乎被吓住了,也不敢喊,只是呜呜的哭着。
我立马火冒三丈,翠珠再怎么不是,也是我的丫头,谁都没资格动她一下。丁三也不知道被人挤到哪里去了。我终是没忍住,爆吼一声:“都给我让开!”我知道自己的声音很大,可没想到,刚才蜂拥的人群,这会儿突然听话极了,让出一条道来,翠珠见着我,脸色更是煞白,忙挥着手叫我走开。只见她嘴角带血,似乎还被打了。我走过去,一掌推开那人,将翠珠拉起来。她惶恐的说:“小姐,你就不要管奴才了。”
我白了她一眼说:“废话,你是我丫头,我不管你谁管啊。”
一句男声在身后不阴不阳的响起说:“那你倒是说说看,要怎么管你这丫头的。”我回头瞧见一旁说话的男子,生得一副猥琐的模样,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起我来。看来今天是遇到个找死的主了。我也懒得理他,拉着翠珠的手,就要走,却被那人两个帮佣挡住了,其中一个还伸手过来拉扯,我又一巴掌挥了过去。
人群中有人似乎认出我来,小声说:“这不是阿鲁大人的府上的格格嘛。”
“怎么可能?瞧她凶巴巴的样子,怎么会是苏尔佳府里的格格。”
我瞪了那人一眼,从腰间摸出十四爷的牌子说道:“这是十四爷的牌子,回头,少不得打断你一条腿的。”那人看看牌子,又看看我,极其污秽的笑着说:“我当是谁呢。原来真是十四爷的小姨子,刚好,这回我们请十四爷来评评理。”说着,一把攥住我的胳膊,把我往一旁的酒楼里拉去。翠珠连忙抱住我,也被拖了进去。我心里暗惊,天子脚下,泱泱皇城,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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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 第八回。 那人一路几乎是拧着我的胳膊。我虽是极力挣脱,可终究是个毛丫头,哪比得过男人的力气。一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