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医-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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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梁知洲寄予厚望的两人,则站在后院门外的街上,盘算着借车事项。
看到阿莲掰着手指既不动步子也不吭声的,子砚焦急地绕了两个圈,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我们去哪里弄车子啊?”
阿莲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修身养性的功夫还不行,可要跟你家少爷好好学学才行啊。”
一说到自家少爷,子砚的眼睛里放着光,变得贼亮贼亮的:“话说,少爷真是没话说,要模样有模样,要学问有学问的,除了书读得实在太多了点,别的样样都好,好得不得了呢。”
说着,又凑近了些,一副邀功地卖瓜王婆样儿,“最难得的是,我很少看到少爷出门呢,而且,还是跟女的见面。”
看到他贼兮兮的使劲眨眼睛递眼神,阿莲有些好笑地白了他一眼:“你眼睛抽筋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治治?”说着,也不理他,一个人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哎,阿莲,我是认真的!哎,你别走这么快啊,等等我,等我一下……”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往巷子深处走去。
“待会儿进了屋,你要当心点,别乱说话。吴掌柜虽然脾气有点冲,但是人很好的,不过他不喜欢那些轻浮花哨的东西,你可千万别乱拍马屁,拍到马肚子上了,我们只能去找王老爹了。”
看着不远处那间杂货铺,阿莲停下脚步反复地叮嘱着,子砚的性子有些跳脱,又喜欢开玩笑,和吴掌柜几乎可以说是样样都犯冲的。
子砚歪了歪嘴,又好奇地问道:“那个王老爹的车不好使吗?”
“车哪有好使不好使的?”阿莲白了他一眼,“只是,王老爹的车晚上早上都要用,我们拉回去了还得马上送回来,吴掌柜的车,我可以明天过来的时候顺便捎来,比较方便点。”
“哦。”子砚点了点头,眼看着走到了杂货铺门口,便闭上了嘴不乱开口。
不过,吴掌柜虽然严肃了些,但是真的很好说话,阿莲讲明的原因和来意,他也没怎么考虑,便点头答应了。这样的顺利,让两人都大大松了口气。
有了板车,接下去的事情便顺利了许多。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苏三抬到板车上,梁知洲和子砚本来打算一路同行地把人送到家,却被阿莲摆着手婉拒了。
她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指了指天上渐渐西斜的落日,就打消了主仆俩的心思。
在许欣儿的殷勤挽留中,几个人在保安堂外的街道上告别分了手,看到梁家主仆离开,阿莲也不搭理许欣儿和绿儿,转了身就拉着板车慢悠悠地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这般举动,又把许欣儿气得个半死,直到拧坏了第二条手绢,那气儿还没有消完。
阿莲也没考虑过她们两个会有什么反应,她心里的火也还没消掉呢,眼下的情形已经摆得很明白了,这一步一步的连锁事件,都是她们两个搞出来的,如果不是阴错阳差的让梁知洲捡到了小笺,说不定,这会儿自己也是逃不过老太爷的魔爪了。
只是,这许欣儿未免想得太简单了一下,难道,那位太爷还能把吃进嘴里的东西给吐出来不成?
一边拉着板车,一边冷笑着想着,自己好歹是还魂的,即使天天窝在学校当宅女,但也不至于演变到眼下还分析不出这些东西来。
不过,许欣儿的事情也算给自己敲了个警钟,如果不是她们还雏嫩,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好,怕是这一次还真的要栽进去呢。
想到这里,阿莲的手紧紧握住的板车的手柄,额头也不禁沁出几滴冷汗来。
板车上,苏三静静地看着那道纤柔却也坚强的身影,突然,看到她背陡然一僵,连忙开口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的,真的。”
听到他焦急而担忧的话语,阿莲放松了身子,扭头朝他笑了笑:“我没事。”
“我真的没事了,要不,我下来走两步你看看,如果真的走不了,你再拉我?”苏三本来想直接跳下车的,只是看到她听了自己的话敛了笑变得严肃又认真的样子,身子不敢贸然乱动,只好期待地看着她,征求她的意见。
不过,他的要求被阿莲毫不留情地丢了回来,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就扭过头自顾自地拉着板车往前走去,压根不开口搭理他。
苏三咧嘴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看着阿莲不肯妥协的样子,也不知是自责,还是怜惜,甚至,心里还有一种暖暖甜甜的感觉,比吃了酥糖还要甜蜜。
渐渐地,在那弥散的甜蜜里,多了一份果决:
阿莲,我会保护你的。
两只拳头不经意间握了起来,记忆的潮流在这一刻喷薄而出,泛滥成灾:自己曾在垃圾堆里扒拉着发霉的食物,曾经为了一只馒头被人凑得鼻青眼肿,曾经和那群混混为了一间漏雨的破庙打断了肋骨……
似乎,他的记忆里,都是一片黑暗和寒冷,惟有那一次,他偷了一个装着彩色窝头的布囊……
一个贫家女,一个小乞儿,就这样有了交集。当看到那摊在自己面前的小手时,当自己伸手握住她的指,心里便默默有了这个念头,这个坚定的承诺。
此刻,看着努力着拉着自己回家的背影,苏三咬住了嘴唇,闭了闭眼,将那感动掩藏在心底深处。
再抬眸时,一座小小的院子俨然入目,苏三收拾了一下心情,话音里夹着一丝一丝的笑意:“那个,我们是不是到家了?”
不知不觉里,他将那个“家”字咬得特别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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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阿娘的秘密
“到家了,你别担心,我娘心很好的,也很和善。”听出苏三微微颤抖的声音,阿莲自觉地将这看做了紧张和不安。
苏三苦笑了两下,虽然自己是真的紧张,不过,好像她还是误解了。但是,他也没有开口解释,点点头应道:“恩,是有点。”
话音刚落,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淡了些,四下里看了看,这才意识到眼下这段竟然是上坡路。身子不由动了两下,又想到方才的警告,连忙僵在了那里,“很累,对不对?”
听到他的低语,阿莲眯着眼,防止汗水流进自己的眼里,轻喘着摇了摇头:“就到了,别瞎想。”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玩笑地补充了一句,“等你好了,记得拉我十趟八趟的,可是要补回来的。”
“没问题,拉你去京城也成。”
当阿莲艰难地将板车拉上有些陡的泥路,停到高高低低的木栅栏前,直了直腰,用袖子抹了抹满脸的汗,回头朝苏三笑了笑,便伸手打开了门,一边往里拉车,一边气喘吁吁地朝屋里喊道:“阿娘,我回来了!”
屋子里,坐在桌旁缝制衣裳的妇人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快步往屋外走去。她的步子有些凌乱,伴着起伏不断的呼吸声,但那羸弱的身影,却是那般优雅,举手投足间,更带着常人不曾有过的荣华气度。
走到门口,妇人看着正嘿呦嘿呦拉着板车的少女愣了一下,深凹进去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色,温柔的话语里带着一份恰到好处的讶然:“是苏三吗?”
阿莲将板车拉进了院子里,一直到了门槛前,弯眉笑着点点头:“恩,他被人打伤了,一个人住着我不放心。”说着,便停了板车去扶苏三。
妇人怔了一下:“那他住哪儿?打地铺?”
阿莲疑惑地挑了挑眉,似乎今天阿娘的反应有点不对劲,虽然也说不好,但她总觉得,好像阿娘不太乐意。
不乐意?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甩了甩脑袋抛开了,随口答道:“他住我那屋,我跟阿娘睡。”说着,又嘻嘻地笑了两声,“好久没有跟阿娘睡了,这回,还要多亏了他。”
苏三虽然心思简单,但他本来就有点紧张,这会儿的脑子也转得比平日活络了许多,有些惴惴地看了看阿莲,又转到屋门口的中年妇人身上。
不知怎的,对上那双凹进眼眶里的眸子,好像心上压了块大石头,让他有点儿喘不上气来,吞了口唾沫,他不安地问道:“是不是给您添大麻烦了?”
听到苏三突然这么客气的话,阿莲也愣了一下,扶住他胳膊的手也停了下来,转头愕然道:“怎么了你?”说着,又拧了一把他的胳膊,没好气地道,“你知道添麻烦了,就赶紧好起来,也省得我们操心。”
“是啊,你是阿莲的朋友,过来住些日子也好。”莲母走出屋子,很好地掩饰了先前的情绪,走到阿莲旁边,伸手扶住苏三另一只胳膊,“赶紧进屋去吧,不过,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你可别介意。”
听到她的话,苏三连忙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怎么会呢,伯母您太客气了。”
看到他简单干净的笑,莲母也跟着笑了笑,便和阿莲一起将人往屋里扶。只是,一向心思细密的她,却没看到,自家闺女低垂的睑里,那一闪而逝的犹疑。
让苏三踏踏实实地躺好,阿莲便转身出了屋子,去洗菜淘米准备晚饭了。而莲母,却是快步地回了自己的屋子,一直柔和地笑着的脸,突然淡了许多。
听着窗外那清晰的水声,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挣扎,手指没节奏地敲着另一只手的手背,似乎有什么极为难的事情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神情终于平静了下来。她快步地走到床边,掀开草席,屈膝爬到床上,在床头挨着墙根的地方忽快忽慢地叩击了几下。
如果此时屋里还有别人,一定能听到伴在叩击声后,那一声轻微的“啪”。那平整的床板突然弹出了一小块木板,下面则是一个凹嵌在床板下的四方小格。
莲母的脸色变得严肃庄重了许多,伸手从小格里取出一个匣子,手指轻巧地拨弄了几下,匣子应声打开,那白色的雪绸中,一块长方形的墨玉静静地躺着,那黑与白的对比,鲜明得有些刺眼。
取出墨玉小牌,看着玉牌中雕刻着的那头埋头犁地的牛,手指微微颤抖着,抚上玉牌背面凹凸不平的痕迹,阿莲的脸上竟然罕见地染上了一丝悲怆的,脸色也跟着越发得苍白了许多。
“阿娘,今晚我煮点蛋花羹,好不好?”屋外,突然传来阿莲清亮的声音。
莲母的眼神猛地一凝,略微闭了闭眼,温柔的声音掩饰着她心里的苍凉:“好。”
外面的水声好像停了一下,不用看,也能猜得到此刻的女儿,那微微蹙起的柳眉。莲母无声地笑了笑,知女莫若母,自家闺女的聪明,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
从刚才起,她心里怕都是带着问题的吧?
不过,莲母也没打算去解释,将玉牌重新搁进匣子里,合上了那密柜,下了床,重新走到了桌旁,怔忡地看着那缝了一半的衣裳,思绪却飘飞了。
闹哄哄的流言,从未听闻过的医术,掷地有声的古诗……
莲母的心里乱糟糟的,这些年来,自己有意无意地影响着她,甚至连启蒙都没让她去过,只是希望她能做个小人物,太太平平地生活罢了。
不过,似乎,自己还是错了呢?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更何况,是这个从小就不平凡的女儿?
在这里生活了十三年,虽然自己从没想过,真的能一直完美地掩藏着,但是,此刻的莲母,却是虔诚地祈祷着,希望老天能多给她一些时间,毕竟,她还是个孩子啊。
第四十四章 静夜思
梁府,书房。
端了一杯茶轻轻搁到桌上,子砚趁机往书桌后端坐着练书法的少爷瞅了瞅,当不出意外地看到只写了几个字的空白宣纸,忍不住歪着头笑了起来。
梁知洲轻叹了口气,搁下手里的毫笔:“躲在后面做什么?”
“怕打扰少爷。”子砚一本正经地答道。
听了他的回答,梁知洲愣了一下,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说过你多少次了,无论是外面还是府里,都要行正坐端,‘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你可记下了?”
看到少爷离了书桌,走到窗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子砚又偷偷地笑了几下,见他回头扫向自己,连忙摆出虚心听教的样子,还坚决地发挥了不懂就问的良好习惯,好奇地问道:“以前这个时候,少爷都会练一个时辰的书法,今儿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说到这里,还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少爷是君子,要坦荡荡才行。”
梁知洲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个子砚,现学现卖的倒是快。不过,面对从小就跟在身边的书僮,他心里也是十分信任亲近的,不然,那小笺的事情,也不会就告诉了他一个。
“苏三的伤,不知多久才能痊愈。”回过头,看着窗外那闪闪发亮的星星,他突然冒出一声感慨。
“有阿莲在,应该没什么的。”子砚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句,“听说,她以前还治好过死人呢。”
“这世上哪有起死回生之术,瞎说。”梁知洲哭笑不得地斥了一句,“就算你对她再有信心,也不可如此信口胡诌,要知道,‘人无信则不立’,虚妄之言不可出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