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重生之孝诚仁皇后-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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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男生女本是天意注定,下官也只是臆测罢了,并不能做得准,是以下官并没有在皇上和皇后娘娘跟前说明此事,”
孟贺兰道,“下官这番话,嬷嬷也不必在皇后娘娘跟前提起,待四个月后临产时,生男生女自有分晓。”
这倒也是,曲嬷嬷点点头:“我知道的,只要主子胎象安稳,这事我不会与主子说的。”
皇后娘娘和皇上一心一意只盼着能生个小格格出来,若是她去告诉主子和皇上说孟贺兰猜测主子腹中之子为男胎,只怕二人都要失望的吧?这事又尚无定论,曲嬷嬷自是不想节外生枝的。
孟贺兰开好了方子,剩下的抓药煎服之事素来不是他做的,坤宁宫规矩很严,这些事素来都是皇后的贴身女官所做,因此他将该做的事情完成,也是时候离宫回太医院去了,当下孟贺兰便对曲嬷嬷如貌二人颔首行礼,随后便背着药箱出宫去了。
孟贺兰走后,曲嬷嬷让如貌拿着药方出去抓药煎药,她却拦住要跟着跑出去的保成,对上保成望过来的疑惑目光,她才道:“阿哥,您方才失言了。”
保成一点即透,当下捂脸道:“啊,我忘了,二哥嘱咐过我的,不要我在外人跟前说我的志向!这回孟太医听去了,嬷嬷,他会不会去告诉皇阿玛?”
“孟大人是正人君子,奴婢想,他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况且,孟大人又不笨,在这宫廷之中,他可比阿哥知道轻重,晓得什么样的话该说,什么样的话不该说,”
曲嬷嬷温言道,“奴婢方才说阿哥失言了,指的并非是这个。而是孟家夫人新丧,阿哥不该口无遮拦的在孟大人面前提起他的伤心事,阿哥所说的那些话,皆是锥心之语,阿哥年小不懂,可那些话是会伤人的。一来二去,阿哥若长此以往,就会失尽人心的。”
主子曾当着她们几个心腹的面说四阿哥就是个熊孩子的典型,无法无天恣意妄为,那时候她还觉得主子说得太重了,如今见了这么一出,才觉得主子言论果真犀利贴切,四阿哥当真很符合熊孩子的这个比喻,他在二阿哥和主子的护佑下,竟没心没肺至此。
“啊!”
保成方才谈兴正浓,压根没有顾及到孟贺兰的情绪,这会儿想起来,方才孟太医的脸真的一度黑成锅底了,显见是他的话惹了孟太医的不快,保成当即跳下桌子,一边喊一边冲出门外,“嬷嬷你放心,我这就去给孟太医道歉!你可千万别告诉额娘啊——”
话未完,小小的人已远去。
曲嬷嬷盯着保成的背影微微的笑,心中只是感叹,自己倒是想错了,宫里的孩子哪有不通人情世故的?四阿哥并非不懂,而是因为他性子耿直心又太宽,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些。
☆、第160章
保成腿短;跑起来却很快,他又不肯让身边跟着的太监抱着跑;所以就形成了他在前头跑;一众人在旁边心惊胆战跟着的画面。
保成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在前头走的孟贺兰,当下大喊一声:“孟太医!”
身边跟着小太监也忙喊道:“孟太医请留步;四阿哥有话说!”
孟贺兰听见喊声;脚步一顿;回头一看,倒是有些讶异;四阿哥怎么追出来了?
保成到了孟贺兰跟前;喘匀气之后;就给孟贺兰道歉:“孟太医;对不起啊;方才我口无遮拦;提到你的伤心事了,我不是有心的,你不要怪我啊!”
保成真的感觉很抱歉;因此口气也是很真诚诚恳的。
“阿哥言重了;”
对于保成的道歉,孟贺兰觉得很意外,即便四阿哥真的说错了话,他又何须跟自己道歉?一念及此,孟贺兰倒是对四阿哥的品性多了几分认同,四阿哥虽然贪玩胡闹,但是品性到底还是不坏的,想到这里,孟贺兰便道,“其实阿哥的话也并非毫无道理,何况阿哥并不知晓当日情形,阿哥如此说,亦是情有可原的。臣也未将阿哥无心之语放在心上,臣更不会怪阿哥了。”
“孟太医不怪我就好,”
保成松了一口气,接着试探道,“那我下回找孟太医请教医道,孟太医不会不教我吧?”
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问题,他就怕自己说错了话得罪了孟贺兰,从此孟贺兰怀恨在心,然后不教他医术了,那时可怎么办?
孟贺兰岂会看不透保成这点小小的心思?当即微微笑道:“阿哥放心,阿哥若有疑难,臣必定会替阿哥解答的。”
看来,这个麻烦是甩不掉了,孟贺兰开始思考,如果从四阿哥这里说不通的话,那他应该找谁去说比较合适呢?
保成是不管孟贺兰在想些什么的,他听到了他想要听到的回答,一下子又高兴起来,当即伸手扯住孟贺兰的衣袖,笑道:“那我跟孟太医一块儿回太医院去!”
保成在太医院里直混到申时才回南西所,路过自己的屋子也不进去,径直就往承祜的屋子里去了,一进去就看见承祜拿着一本书在那里看,保成便笑道:“二哥!”
承祜放下书,忙对着保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保成往屋里一瞧,才看见果新在床榻上睡熟了,他撇撇嘴,声音小了一些:“这丫头怎么也在这里啊?”
尽管果新比保成大些,但保成从不叫果新姐姐,碰上也是直呼其名,果新也不计较,两个人相处倒也是挺好的,最重要的是,保成已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动不动就咬果新了。
“我在这里,她自然也是在这里的,”
承祜依旧拿着书,抬眼问保成,“你又跑去太医院跟孟太医混了一两个时辰?”
承祜吸吸鼻子,自保成回来,屋子里便是一股子药味,连他身上都有,准是又去太医院御药房里摆弄那些药草去了。
“二哥,你好神奇啊,你怎么知道的?”
保成走到承祜跟前,往小圈椅上一坐,趴在桌案上望着承祜眯着眼睛笑,片刻之后伸了伸懒腰,拖长了声音道,“看这丫头酣睡,我也好困了,今儿光顾着在外头,我都没有歇晌午!”
“你那一身的药味,能瞒得住谁?”
承祜重又拿起书册来看,口中却道,“想去睡也容易,先跟我说说你从坤宁宫偷跑出去后都发生了什么事,说完了之后,我就让你去睡。”
保成每日的行踪都是要跟承祜汇报的,因此他便将从坤宁宫跟着孟贺兰去开方子说起,一直说到方才拜别孟贺兰回来,连他问了孟贺兰什么药什么药性都说的清清楚楚,孟贺兰怎么答他的,他也说的清清楚楚的,说了这么一大通话之后,他就口渴了,忙让小太监去倒了水来喝。
承祜听了保成的话,瞧了保成一眼,待他喝完水之后,才抿唇道:“四弟,你今日这话,确实说的不好,曲嬷嬷说的没有错,你不该揭人伤心之事,但这只是一点,就我看来,你与孟贺兰相交之心太浅,功利心却太重,若长此以往,他未必会真心待你,你从他那里也学不到什么实际的东西。”
“二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曲嬷嬷的话保成明白,承祜这话,保成就不明白了。
承祜闻言,放下手里的书册,望着保成慢条斯理的道:“你说错了话,而后对孟贺兰道歉了,你这样做是对的,也显得你身为皇子却知错能改且平易近人,孟贺兰对你会有好感。可你紧接着又去问他那些话,那意思不就是说,你其实压根不在乎他怎么想的,只不过怕他不教你医道而已?你这心思太浅,孟贺兰必定一眼看破,从今往后,只怕他待你,不会有真心。”
保成却撑着下巴不以为然的道:“我本来就是这个意思嘛,我的话得罪了他,他一高兴不教我了怎么办?我为了让孟贺兰教我,我肯定要给他道歉的嘛!”
“可你让他一眼看透你的心思,他就是肯教你,若不尽心,又有何用?四弟啊,你年纪还小,不懂人心思变,但即便你是皇子,与人相交也是要讲个真心的,你若待他不是真心,即便是诚心向学,人家不肯尽心,你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像你这样强让人教你,就是你不得人心之根源,所以即便你学成了,你的名声也不会好听的。”
承祜道:“再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你说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可若是不相干的人将你的那些话听去了,便会有传言,说四阿哥嘴毒刻薄,又说四阿哥不通人情世故,传来传去,你小小年纪就成了无情之人,即便你不是那样的,最后也没有办法去反驳,因为你的那些话就成了所谓的佐证。四弟啊,在外人面前,还是不要放肆胡说,终究是谨言慎行的好。且你的话真真是没心没肺,若我是孟贺兰,听了也是要伤心的,日后这等话,你就不要说了,免得落了个刻薄的名声。”
承祜也并非真如玄烨想的那样对保成放任不管,他之所以要让保成汇报他每日的行踪和与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也是为了更方便的教导保成,力求做到言传身教。
保成被承祜这一大段话被绕晕了,他本来就有些困,这会儿听承祜一说话,就觉得又困又晕,趴在桌案上继续装懒散,依旧用拖长了的语调说话:“二哥~你说的都对,我下次不会这样了啦~我好困哦,我可以去睡觉了吗?”
承祜当然知道保成记不住多少,但他也不会只说这一次,慢慢教,总是能学会的。
想到这里,承祜伸手点了点保成的额头:“你别跟我撒娇,我不吃这一套!去把你身上的药味儿收拾一下,就在这睡吧,一会儿还要去额娘宫里给额娘请安呢!”
提起珠锦,保成倒是来劲了,他一下子抬起头,把承祜桌案上的笔墨纸砚都推开,然后盘腿坐在上头,凑近承祜,神秘兮兮的道:“二哥,今天孟贺兰给额娘开的药方里多了一味桑寄生,我听见曲嬷嬷问孟贺兰何故添加桑寄生,孟贺兰说因为桑寄生有安胎之功用,他还说,探脉时发现额娘有一点亏虚血气,是因为怀着小阿哥的原因,所以要用桑寄生给补回来。”
他略显得意的道:“二哥,你瞧,你们都说额娘怀的是个小格格,偏偏孟贺兰说额娘怀的是个小阿哥,他医术高明,肯定是你们想错了!”
承祜挑眉:“他既确定为阿哥,为何不在阿玛和额娘面前明言?”
“这怎么能说呢?”
保成一脸二哥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的鄙视表情,“曲嬷嬷当初在皇阿玛面前都说了的,额娘所怀之子为女胎,现下皇阿玛不问,孟贺兰要是凑上去说,这是个什么意思嘛!再说了,皇阿玛和额娘一心一意的盼着想生个小格格出来,孟贺兰怎么敢说呀?”
保成摸着下巴沉吟道:“而且我听曲嬷嬷和孟贺兰的意思,好像都拿不准究竟是什么样的,若只论脉象嘛,本就是很难探出是男是女的,所以孟贺兰只在曲嬷嬷面前说一说,还求曲嬷嬷不要将这话告诉额娘呢,说到临产的时候,自然就知道所生之子究竟是格格还是阿哥了。所以啊,二哥,我也只跟你说了,你可千万别去跟皇阿玛和额娘说啊!”
承祜点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的。”
承祜想,不论额娘这次是生阿哥也好格格也罢,对于他和额娘来说,这都是天赐的意外之喜,当是值得珍惜的。
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后,承祜就开始去上书房念书了,与他同去的还有大阿哥承瑞和大格格舒宜尔哈。
上书房的规矩都是玄烨定的,第一条规定便是上书房学生必须在寅时到达上书房开始诵读,相当于现代凌晨三点,承瑞倒是没什么,但承祜和舒宜尔哈连续起了几个大夜之后,就都病了,风寒侵体导致全身发热,承祜还因为读书太用功刻苦呕血了,这样一闹,别人暂且不提,却把珠锦给惹怒了。
☆、第161章
珠锦看过玄烨给上书房制定的时间表;她只能说那时间表制定的简直太逆天了,三个才刚年到六岁的小娃娃又不是要去参加高考;居然也要从早到晚的念书习字;她觉得这简直是在摧残未成年儿童。
她其实也知道玄烨小时就是这么过来的,可她就是觉得心疼,当初她死后;估摸着保成就是这样过来的,可那会儿她死了;万事不知罢了;现在却不一样,她还活着,绝不能眼看着孩子还在长身体的时候遭这样的罪。
因此;她向玄烨提出了要修改上书房学习时间表的制定;其余的都不必动,只要将起身时辰改为辰时即可,哪知玄烨不肯;不管她怎么说,即便费尽了口舌;玄烨也不肯答应;两个人就这样拧上了。
珠锦一生气;连续五日不肯见玄烨,扶着自己的肚子每日都去南西所照看承祜,每次瞧见承祜瘦的尖尖的小脸,她就觉得很心疼。
承祜大病之后,她就很注重承祜的健康问题,除了让几个孩子每天都去坤宁宫用膳之外,她每日也是会派如貌来给几个孩子把脉,可是即便她这样殷勤爱护,也架不住承祜太刻苦用功的学习,以至于心血耗费过多而呕血。
少年人吐血,这怎么得了!
所以珠锦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怨气的,怨玄烨把承祜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