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苍狼-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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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她怯懦地问。
他眉梢一挑,眼底有一种被质疑的愠恼,「我像是在说谎吗?」
「呃……」她偷偷抬眼望他。
是的,他的眸子澄澈如镜,的确不像是在说谎。那他说的是真的?
见她眼里还有疑虑,格日勒又说:「跟我回大金,我要娶你为妻。」
「我愿意成为你的妻子,不过……」安苏对成为女真人的媳妇这件事并不介意,但 她心里有牵挂、有惧怕、有犹豫……「不过什么?」他温柔地问她。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她用一种祈求的眼神望住他。
他目光一凝,「你说。」
「回赤塔城去。」她说。
「回赤塔城?」他疑惑地道,「你是说……不要攻打呼伦城?」
「是的。」她点头,「请你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我。」
「不成。」他断然地拒绝。他衔命攻辽,怎可说不打就不打?
「我求你。」她哀求着他。
格日勒摇头,「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就是这个不行。」
见他丝毫不为所动,她不禁怅然地垂下了脸。
他端起她失望的脸庞,「呼伦城,我是去定了,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只要呼伦城未 作反抗,我绝不大动干戈。」
她沉吟不语。这未尝不是个办法,至少他已经作了妥协。
「好吧!」她点头,若有所思地偎入了他宽阔而温暖的怀抱里。
***
风沙渐歇,夜空中隐隐出现了一点寒星。
安苏抬起眼,乍见格日勒左眼下垂着泪,她一震,再定睛细看,这才发现那不是眼 泪,而是他左眼那一道可怕的伤痕。
她缓缓地抬起手去轻触他的眼角,「这道疤……真像眼泪。」
他眉心微拢,神情略显恪郁。
「怎么弄伤的?」
他暗忖片刻,似乎在犹豫着讲或不讲。
见他有几分迟疑,安苏窝心地说:「你不想提就别……」
「不,」他打断了她,「对你,我没什么不能讲的。」话落,他沉沉地叹了口气, 然后娓娓道出那道伤痕的由来。
「我两岁时,父亲因为抗辽而身亡;十岁时,母亲又因病去世……」他顿了顿,下 意识地脸了她一记,「十六岁那年,我在叔父作主下与同部的一名少女订亲,就在过门 前,辽军突然到部族里掠夺,然后连我那未过门的妻子也被抢走了……」
说到这儿,他的眼底露出一抹悲伤,「当时我还只是个武艺平平的小伙子,根本保 不住自己的未婚妻,在与辽军争执时,我的眼睛就这么伤了。」
听到这里,安苏再也兴不起任何劝他别攻打辽国的念头了。
他的父亲死在辽军刀下、他的未婚妻又遭辽军强夺……他与辽国有着宿仇,那是谁 都解不开的结。
「要不是当时有位中原来的名医,我的左眼铁定得瞎掉。」
觑见他眼中那略带悲愤的光芒,安苏心想他必定极爱那位未过门即遭强抢的妻子吧 ?思及此,她突然想起一个他曾经喊过的名字……「冷儿,你的未婚妻就是冷儿吧?」
他一怔,这才想起自己之前曾经在她面前冲口喊出冷儿的名字。
他点点头,一言不发。
「你……还想她,还爱她?」她微带幽怨地问。
他沉吟片刻,「我是想她,不过我们分开十几年,说爱……或许太不理智。」
「如果再让你见到她呢?」她百般试探地问。
发现她在吃醋,他忍不住嗤地一笑,「你怕我和她旧情复燃?」
「不无可能。」她小嘴一嘟,「毕竟你们相爱过。」
「相爱……」他无意识地喟叹着,「与其说我们相爱过,倒不如说是觉得遗憾。」
「我不懂。」她纳闷地道。
他凄迷一笑,「我一直为当初保护不了她而内疚不已,直到现在……我还是常常在 想,如果她过得不幸福,那都是我的错,而这个错是我一辈子都弥补不了的。」
「假如有一天你见了她,发现她不幸福,那你会……」她像个吃醋的小妻子般问个 不停。
「我会把她带回大金。」他毫不考虑地说。
安苏沉下脸,一副委屈又哀怨的模样。
「你别那种表情。」他在她额头上轻吻,温柔地开口:「即使我将她带回大金,你 还是我想要的女人。」
她峨眉轻锁,小可怜似的说:「如果当初她没被抢走,现在一定替你生了一窝孩子 了……」
「应该是吧!」他眉心微拢,若有所思。
她抬起眼凝睇着他,「你……你一定很恨大辽?」她怯怯地问。
他哼地苦笑,「不能说不恨。」即使面对的是身为辽人的她,他还是诚实地坦言。
她一脸愁容地凝望着他,「我代替那些杀你父亲、夺你妻子的辽国人向你道歉,不 过并不是所有的辽人都是那样的。」
「安苏,」他了然一笑,「为了你,我会试着不仇视辽人的。」
「格日勒……」她重新投入他怀中,幽幽地道:「不如你卸去军职,我们一起去放 牧维生,然后将世间的纷纷扰扰置之度外……」
「可以。」他说。
「真的?」她兴奋地望着他。
他点点头,「等我助大金一统大漠,我定会陪你放牧维生,不理世事。」
她神情一沉,又是忧忡。
不过往好的方面想,她跟他在一起,至少可以当他与辽人之间的桥梁,以减少摩擦 嫌隙的产生。
思及此,她不禁又宽心一些。
天色刚亮,格日勒便带着安苏回到了营地。
「将军回来了!」在营地外围的守卫飞快地奔回营地报告着。
听见格日勒回来的消息,阿忽利及几名百夫长立刻趋前迎接。「将军,你可回来了 。」
阿忽利的视线触及端坐在马背上的安苏时,乍地闪过极深的敌意。
安苏早已习惯他的敌视,况且以他那种忠心耿耿的性格,也难怪会对她存有敌意及 戒心,毕竟她曾经统领鬼面军到处奇袭大金军队。
格日勒跃下马背,「阿忽利,准备拔营。」
「将军不是说午前拔营吗?」阿忽利疑惑地问。
「我想快点到达呼伦城。」
其实,他执意攻下呼伦城是有用意的,不过地一直没告诉任何人。
呼伦城是由辽国大将安是驻守,而当年冷儿就是被安晟的军队带走的。
当时安晟的部属说要带冷儿回去当他的继室,所以只要他攻进呼伦城,找到将军府 ,他一定就能见到冷儿,他……他要亲眼看看她这些年过得如何。
睇见他眼中那带着侵略性的耀眼光芒,安苏的心里亦是忧忡。
只要一进呼伦城,格日勒迟早都会发现她的真正身份,到时他会不会因为她是辽国 大将之女而放弃她?而父亲又会不会因为她跟随了大金苍狼军的格日勒而气恼呢?
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像是被绑上了千斤重的铅块般沉重。
***
用过晚饭后,安苏先行回到主帐。
「站着!」
刚掀起帐帘,一个低沉的声音喝住了她。
她回头一看,是一脸严肃而恼怒的阿忽利。
「阿忽利百夫长,有什么事吗?」他是格日勒的亲信,她自然也是十分敬重。
阿忽利冷哼一记,「别以为将军宠信你,我就会相信你。」
「百夫长……」
他又哼道:「身为鬼面军的头儿,你怎么可能向大金轮诚?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说着,他恶狠狠地瞪着安苏,「你杀不了将军,就以美色诱惑他,难道不是想借机击 垮苍狼军!?」
「你误会了,我……」她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会盯着你的!」他直指着她的鼻头,「如果你敢轻举妄动,我就第一个杀了你 !」
安苏万般无奈地望着他,「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过……」她喟叹一记,又道:「 我对格日勒是真心的,这一点……时间能证明。」
阿忽利不屑地冷哼,「这些话,你去对将军说比较有用,对我则免了!」
她上次串通鬼面军的余党毒杀左将军,可是不争的事实!想教他相信这样的女人? 免谈!
「要不是你长得像冷儿姑娘,将军看都不看你一眼。」阿忽利恨恨地说:「等将军 发现你和冷儿姑娘根本不能相比时,他自然也不会再宠溺你!」
话罢,他转身便走,全然未发现安苏脸上惊愕受伤的神情。
「百夫长……」她声线抖颤地说:「你说……我像冷儿姑娘?」
阿忽利转过头来,「没错!将军就是看上你长得像冷儿姑娘。」说完,他头也不回 地走了。
安苏像根冻结了的冰棍伫立着,一动也不动。
她像冷儿?原来是这样……难怪上次格日勒会看着她,却唤出冷儿的名字……他说 他对冷儿只余愧疚、只剩遗憾,那都是骗她的!
要不是她长得像冷儿,他根本不会喜欢她;他……他只是想把她当成另一个冷儿, 他要的是像冷儿的她!
他当年没能将冷儿娶回家,所以现在只好拿一个像冷儿的女人来代替……天呀!怎 么会这样!?
想着,她不觉一阵心痛且心寒。
***
时近午夜,格日勒从议事帐回到了主帐。
一进帐,他发现安苏还睁着亮晃晃的眼睛发呆着。
「还没休息?」
「等你。」她幽幽地说,一双哀怨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等我?」他微愣,旋即又促狭地笑着,「独守空闺。让你不快乐了?」他卸下斗 篷及佩刀,缓缓地步向她。
安苏定定地盯住他,脸上只有一抹苦涩的笑。
格日勒在她身侧坐下,温柔地揽她入怀,「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他轻抚着她柔顺 的乌丝,无限深情地说着。
安苏仿如一个木头娃娃般任他搂着,美丽的脸庞上依旧不见真心的笑容。
「想什么?」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她的沉默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及怀疑。
她轻轻地推开他温暖的胸膛,「吻我。」她说。
他顿了顿,还是将她锁入臂弯中,低头一吻。
只一会儿,她又推开了他,「告诉我……」她眼中隐含泪光,「当你看着我、抱着 我、吻着我,甚至要我的时候,你……在想谁?」
格日勒拧起眉心,稍稍有了个底。
「如果不是因为我长得像她,你还会爱我吗?」她声线哽咽地道。
他松开拥抱她的手,略为懊恼地环抱胸前。「你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当然是真话!」她蹙起眉头,幽怨地瞪着他。
「好……」他沉下脸,神情严肃地腴着她,「我再说一次,我爱你,不是因为你像 冷儿。」
安苏凝望着他,似乎还是心存疑虑。
「没错,一开始我是被你似冷儿的长相所吸引,但很快地,我就发现了你和冷儿的 不同。」是的,她和冷儿不同。冷儿是水,她则是火,而他就是陷在她足以燎原的诱惑 里。
安苏幽幽地问:「你……抱过她吗?」她流下眼泪,模样教人心疼。
格日勒摇头,「我不想解释什么。」
这种事说得再多也没用,如果她信他,心中自然就不会有疑虑,但假如她不信他, 他也无需多说。
「我……」他霍地站起身来,「我今晚到议事帐去睡。」说完,他迈步就走。
安苏巴望着他的背影,眼泪再次淌落。
她不是故意质疑他的感情,一切都是因为她爱他、她怕失去他。
身份悬殊、各为其主已教她对他俩的感情不放心,如今她还知道自己长得像冷儿, 这怎么不教她担惊受怕?
「格……」当她几乎要开口留住他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主帐。
***
呼伦城安将军府安晟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是一种教人难以想象的苍白;以他身为 一名征战沙场的武将来说,这样的气色实在突兀极了。
「老爷……」他的继室小蛮儿轻悄地来到床前,手上还端了一碗汤药。
一觑见那碗还冒着白烟的药,安晨不禁蹙起了眉头。「又喝药?」
小蛮儿嫣然一笑,耐心地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