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我带蜗牛去散步-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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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决定出国了。”
　　坐在学校的天台上啃面包，我忽然这样说道。
　　“你说什么？”
　　紫陌和楚天异口同声道。
　　“我说我要出国。”我又啃了一口面包。很茹毛饮血的那种。
　　“靠！你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崇洋媚外了。”紫陌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而楚天没有说话。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其实并不奇怪，只是因为他们知道我虽然一副很洋派的形象，却意外的是一个极端民族主义者。而且这种极端民族主义的思想反映到生活中，那就是“中国的月亮绝对比外国的圆”。我不是夜郎自大或者不知天高地厚，而是秉持着“中国现在的东西不如外国好是因为中国人没有给中国的商品机会”，所以我很早就立志要当一名民族企业家，创造国人自己的世界品牌。而这种志向反映到现在这个阶段，那就是“坚决只读中国人自己开办的学校”，而且这个决心异常强烈，就差歃血为盟。在我的感召下紫陌和楚天也有点轻微的中国纳粹情结，所以，当他们忽然听见我要出国留学的消息，怎么可能不吃惊……
　　“我认真的想过了，科学是没有国界的，我要报效祖国，不等于国外的先进技术我不用。清朝人还知道‘师夷长技以制夷’，我没道理活得比魏源还封建。所以我打算到国外去学习，然后把他们的先进技术都学回来。”我指天划地，把自个儿的形象描绘的特别伟大。紫陌啐了一声，抱着手臂道：“你不是说，外国那点技术你当间谍就够了吗？”
　　我的手指在天空中僵硬了一会儿。“我觉得当间谍还是太危险了。毕竟生命最重要，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紫陌又想“切”，楚天认真的看着我，缓缓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你有此决定的？”
　　“哪有啊……谁能干涉我的想法……”
　　靠！我死都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方彤才想出国的，那多没面子啊，尤其是，还在紫陌和楚天这样的血性男儿面前……
　　“如果你真想好了我们不会阻止你。毕竟，那是你自己的决定。”楚天低头想了想，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出去？”
　　“上了大学我就准备考托福考GRE。争取尽早去，尽早回。”
　　“嗯，凭你的实力，一定能考上。”楚天点点头，转过身去仰望着天空，“不过，有好几年看不到你，大概，会觉得寂寞吧……”
　　我心中没由来又是一酸——是啊，好几年啊……
　　在18岁的少年心中，好几年……可真的是好长好长的时间啊……
　　对于自己的决定，我没有告诉方彤。事实上她还在为自己的“清华北大旁边学校之路”……而努力奋斗着。对于她的这份心意，我感受到了，也感动到了。所以，也就加倍的珍惜着这段最后的时光。
　　等六月到了，18岁的生日到了，我的青春，也就结束了。
　　在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我的第一志愿选了清华。一方面是为了报当初踢我出奥赛的“一箭之仇”（鹰飞你还真爱记仇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清华那边的专业相对好出国。方彤在我旁边认真的把那张志愿表填了个满满当当，只是看来看去都在地图上巴掌大的一块地儿里。我笑得眼泪乱飞，连说“招生老师可方便了，你的档案折个纸飞机就从围墙这头扔到围墙那头去了”。方彤气得拿着那本堪比砖头的《指南》拍我头，我一把抓住，轻轻扯过来。
　　拍傻了，要是我考不上清华，那你的愿望可不是都落空了？
　　怎么可能。鹰飞就是考状元的料，你就是考砸了，也能砸出个清华来。
　　这么傲？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嘛。
　　我又一次笑了。摸摸她的头。那我们就一起努力吧，为了我们将来能在围墙内外飞纸飞机。
　　嗯！她响亮的答应着，笑颜如花。
　　我凝望着，我沉醉着，我迷恋着。
　　我将这一副副的画面刻成图，写成字，印在心底，藏在脑中。未来所不能相见的日子，我就要靠这一幕幕，好好的思念着你……
　　在那个初夏的早晨。我背着书包站在家门口等方彤。她抱着书本慌慌张张跑出来，一眼看到我，不由吃了一惊。“你怎么还没走？”她问我。
　　“今天要不要搭我的车去学校？”我晃动晃动指尖的钥匙串。
　　“那真是太好了。”她立刻开心的笑起来，抱着书本跳上我的车后座。我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噗呲一声笑出来。
　　“都快考试了你还啃书本，能看多少东西啊。”
　　“我看书很慢的，所以能看多少是多少。多看一点就多一份胜算。”
　　“可是，高考前还是保持良好的心态比较好。像你这么认真，说不定适得其反，越看越紧张。”
　　“说得也是……”方彤把书本扔进我的车筐里，然后轻搂着我的腰，让我带着她在清晨的鸟鸣中飞驰。
　　“鹰飞，我已经不紧张了。”身后的她忽然用轻若蚊蝇的声音道。
　　“你说什么？”我在风中大喊。
　　“我说，我已经不紧张了！”她也大喊道。
　　“那就好！”
　　“现在的感觉，好象第一次你骑车带我出去玩的时候。”她接着大喊道，“那个时候我坐在你身后，就在想，这个身影，看上去很可靠的样子！”
　　……
　　我龙头一阵乱摆，差点把她甩出去，她惊叫着紧紧抱住我的腰不撒手，好容易才稳住了身形。而我自己也是吓得一头一脸的汗——靠……找这个时候告白，不是存心找我不自在嘛……
　　“这就是你所谓的可靠啊。”我回头凶她。
　　泣……她在后面一脸苍白。
　　“抱紧点啦，都是你没抱紧才差点出危险的。”我没好气的回转身，抓住她的手臂在腰上放好，还晃了晃，确定她抱紧了这才重新启程。没过多久，她的头也轻轻靠了过来，无声的，贴在我后背上。
　　“方彤……”这一次是我说话了。
　　“嗯？”
　　“你一定会考好的。”
　　“嗯。我知道。”
　　“你知道？”
　　“因为，从鹰飞的背部得到了力量。”
　　是……吗……我继续在林间穿梭前进着。我的背上，有天使所给予的翅膀。

　　五台山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雅雅在blog里问，所以在此公布一下我的各种联系方式：
　　邮箱：xiaolouxyz@126
　　QQ：54583542
　　群：27160883

　　暂别

　　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万佛阁。
　　据说万佛阁的佛特别得灵，万佛阁的香能通天。就连国家领导人都每年到这里来烧香还愿，可见香火之盛。虽然我对菩萨能不能听见那么多善男信女的祈祷表示怀疑，但此刻——
　　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拽着方彤豪气万丈的冲进了万佛阁，指着正殿道：“方彤，有什么愿望你就跟菩萨说吧。烟花流星转瞬即逝自顾不暇，留不住你的心愿。这泥菩萨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一定能实现你的愿望！”
　　方彤担心的看着我，悄悄道：“你刚才好像侮辱了菩萨，菩萨怎么保佑咱们啊。”
　　有吗？我环顾四周，果然看见几个和尚对我怒目而视。
　　我……我其实挺诚心来着……佛祖您大佛有大量，佛像肚子里能乘船，就别跟我计较了……
　　香火缭绕，木鱼声声。佛堂果然是定性宁神的好地方，当我在蒲垫上跪下的时候，已经变得非常非常平静了。击掌，磕头，击掌，再磕头，再击掌，再磕头……我闭上眼睛，对三尺之上的神明道：“佛祖，请把方彤留在我的身边吧，我会好好照顾她，保护她，爱着她……如果她一定要走，也请您保佑我一定能看到她，追到她，陪着她……还有，如果她父亲坚持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请您一定要说服他，教育他，感化他……还有，如果……”
　　我这个愿望如同裹脚布又臭又长，估计佛祖再耐心再善良，听了这么多也已经不耐烦的走了。可是我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也完全不知道许愿只能许一个，所以把那点牢骚都掏了心窝，这也表明……我对佛祖的无限信任吧……
　　当我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仿佛看到那泥像上有一丝神秘的微笑。
　　那或许是一种幻觉。我却一时间看呆了。
　　等紫陌他们进去参拜的功夫，我连忙问方彤：“刚才你都跟佛祖说了什么？说来听听。”
　　方彤脸上一红，讪讪笑道：“不行，愿望说出来后就不灵了。”
　　“那岂不是我一辈子都不知道？”我吃惊道。
　　“没关系，还了愿以后就可以说了。”
　　“还愿啊，我回头去买个文殊菩萨的像去……”
　　“还愿是一定要回到五台山的。”方彤睁大了眼睛，“在哪里许得愿，就要到那里还愿，这是规矩，你原来不懂啊。”
　　啊？原来这么多学问啊。可怜我当了一辈子的无神论者，居然露怯……我正自尴尬，忽然听到方彤轻轻道：“也许不用等很长时间，很快就可以来还愿呢。如果菩萨真的显灵，那我一定要在五台山吃斋念佛几天，好好谢谢它……”
　　我立刻就明白了方彤所许的愿望。那个愿望如此的渺小，如此的触手可及——
　　但也许，我一辈子都碰不到。
　　我无言的拉起方彤的手，紧紧的握住。她吃惊的抬起头来，满怀疑问的看着我，似乎在说“你怎么了”，而我只是淡淡的回答说“没什么，只是想和你一起来实现这个愿望”……
　　然后她笑了，她如同菩萨一般露出一丝安静祥宁的微笑来，仿佛诉说着对这个凡世最深的眷顾……而我也如同刚才一般，完全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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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个月后。某宿舍。
　　“喂！你知道吗？今年生物系来了一个大帅哥！真的很帅诶！”
　　“知道知道，叫鹰飞是吧。我已经见过他了。”
　　“真的？快说说，他长什么样子。”
　　“当然就是很帅很阳光。个子也蛮高的，身材也蛮好的。总之就是perfect！”
　　“啊～～像生物系那种万年大热门怎么会进大帅哥呢？相貌好又学习好，实在太让人羡慕了……”
　　“他还差点当了状元呢！仅以两分之差惜败，唉，真是可惜啊……”
　　“是啊……实在太可惜了……”
　　（请相信，这个宿舍绝对不会有人关心真正的状元是谁的――）
　　另一个宿舍里。
　　“我快发飙了！今天那个叫鹰飞的，又没来上课！”
　　“副班长大人，”上铺探下一个脑袋来，“虽然是在宿舍，这样说班长还是不太好吧……”
　　“有当班长长期缺课的吗？有当班长什么事儿都不管的吗？”副班长气乎乎的坐在自己床上，“好好劝他吧，他就跟你嬉皮笑脸的扯东扯西，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咦？鹰飞跟你笑了？”上铺的立刻爬下床来，关注道，“他都怎么笑来着，描述一下。”
　　“不就那么笑呗。嘴角轻轻一抬，眼睛微微一眯，看上去说不出的轻浮无礼，讨厌死了。喂，你问这个干嘛？！”
　　“下次你再劝他的时候带上我吧！”
　　“等等——你，你该不是喜欢上他了吧？！”
　　“怎么会……我只是想看看所谓轻浮的笑在这种美少年的脸上，是怎样一种神韵……”
　　再一个宿舍。
　　“我死了我死了……鹰飞说他不当班长了，要让给我当……”一个人扑到在床上，身体瘫成软泥状。
　　“那不正好。当班长多拉风啊。那些mm也会关注你的。”
　　“好什么好！他虽然根本不管事儿，但只要往台子上一站，下面的姑娘们就会自动排成一列，一起……流口水……我要是当了班长，她们不把我大卸八块才怪了。”
　　“没……那么严重吧……好歹也是高等学府重点专业……女生都这形象？”
　　“现在的女生都开放着呢。你是没跟他同过台，同过台你就知道滋味了。上次开班会，我站在他旁边，一起承接着那热情洋溢的目光，差点没把我烤焦了……”
　　“嘿嘿，那你也不赖啊。”
　　“我那是余光！都在他身上呢！”
　　宿舍里一阵沉默。
　　“靠！人类的公敌！”大家异口同声道。
　　还有一个宿舍。
　　“号外号外！最新绝密消息——今天系花去跟鹰飞示爱，被拒了。”
　　大家一起屏住呼吸。一秒，两秒，三秒……
　　“不会吧！连系花都拒，那别人肯定没希望了！”此宿舍顿时炸了窝。
　　“是啊，系花遭受了严重刺激，正在宿舍里抹泪，说是要去参加《红楼梦中人》林妹妹的选秀呢！”
　　“这刺激受得可不轻……”大家纷纷讨论道。
　　“可是鹰飞为什么要拒她呢？”
　　“大概已经有女朋友了吧？”有人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