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情感热线-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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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雪猛然坐了起来,胡乱地用被单裹住身体,道:“进来。”
一道轻灵的身影从帐门转了进来,白兰雪有些警惕的看着他:“这么晚还来见我,不怕高东原起疑吗?”
“至少现在是没关系的,”池宿的脸上挂着自信淡定的笑,“但是还是要抓紧时间,把改讲的讲完。”
他略停了一停,接着道:“邬姑娘,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白兰雪哼了一声,他既看得出她的疑虑,她也就没必要做多余的掩饰了,便直白道:“为什么只有一千人染指那芙蓉粉?你原计划不是要将他全军都囊括在内的吗?”
池宿轻轻一笑道:“果然你想问的就是这个。其实,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相呢。你看到的,是那一千个服用了芙蓉粉的人,可我手中掌握的数据,确是芙蓉粉整整五万的受众。”
“什么?你是说,已经有五万人已经沾染上那东西了吗?”已经没有词语可以形容白兰雪此刻心中的震惊,“什么时候?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如果连你都察觉了,高东原还能对我这般放心吗?五万不是一个小数字。”池宿的脸上并没有太过得意的痕迹,“高东原之所以认为芙蓉粉的受众只有一千,因为那是我传递给他的数字,他没有理由不相信。而其余的五万余人,则是在这两天的战场上便已经沾染上芙蓉粉了。而沾染的方式么,其实你也看到了……”
白兰雪瞪大了眼睛。就在战场上,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当着高东原的面?
为什么……为什么她全无察觉……
难道说……难道说,甫遗人当时进攻的奇特方式,就是传播毒粉的方式?
不——这怎么可能?池宿不是说……
不对……
天啊!
关于甫遗人自杀性进攻,和他们的孤注一掷的灵魂转移术,这些东西,不论是她,还是高东原,甚至全军的将领,都是从池宿嘴里得到的解释。
然而,真的是这回事吗?真的有如此壮烈的牺牲方式,不计代价的报复行为吗?真的有如此刚烈的民族吗?
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说的这一切的真实性!她甚至可以肯定,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高东原,所有人都没有对他的解释产生过怀疑。因为根本没有怀疑的理由,因为他的那套说辞,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漏洞!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被他摆了一道!连她这个被他欺骗得那么惨的人,都没有想到去怀疑他所说话语的真实性,更何况那些信任他,信服他的人呢?
白兰雪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笑容淡定的男人,带着苦笑,微微摇头:“池宿,你真是个,天生的阴谋家……你竟然,串通了甫遗一族和你一道演戏,你竟然能从容不迫的撒下如此的弥天大谎。这场战争,根本就是一个圈套是不是?所谓的边疆战乱,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高东昇差遣高东原固戍边疆,也全是你们在演戏,是不是?”
“你真是一点就破,几乎全部猜对呢,”池宿赞许地抚掌,“作为盟友,一直向你隐瞒真实情况,着实让我心中不安,可是太早让你知道呢,又唯恐你‘不小心’向高东原透密——你们最近的关系似乎比以前走得更近了,所以我绝不敢冒这个险,直到今日尘埃落定,我才敢前来向你汇报实情呢。”
到了这当口,白兰雪反而平静下来,既然他是如此无耻的对手,她显得太情绪化,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因此她说出话来,语音相当沉静:“你可否告诉我,你用的是什么手段,能让甫遗人搭上性命,陪你一起演这场戏?你们满撒芙蓉粉,又是用的什么方式?”
“他们肯为我卖命,无非是出于利益,没有利益的联系,任何同盟都是靠不住的,就像我和你,是不是?”池宿有意无意的挑衅着白兰雪的脑神经,看着她已经快到发怒的边缘,便纯熟地将话锋一转,轻描淡写道:“你知道,我在几年之前曾于他们有恩,这只是一个很小的原因,微不足道,更深层的原因,其实是高东昇给予他们的许诺。”
白兰雪迫不及待地问:“什么许诺?”
“甫遗族一直是漂泊不定的游牧民族,骨子里却渴望安宁,只是因为他们从没有过属于自己的土地,所以不得已地过着东搬西迁的日子。买通他们很简单,给他们一块地就好了。而这个国家,拥有土地最多的,除了高东昇还有谁?”
池宿看了她一眼,略带讥嘲地接着道:“那天甫遗人在对面大展移魂神技的时候,我注意到你的表情紧张得要死,感动得连眼泪都要落下来,我几乎在心里笑死。如果我告诉你,其实那二十多人,包括第二天的三百七十二人,绝大部分都是从东缙的死牢里拖出来的囚犯,剩下的则是甫遗族里犯了重罪的将死之人,那吸收了他人的灵魂而变得无礼不催的人,其实我们重金雇来的一个巫术高强的家伙,杀人于无形、飞升和伪死,这类事情对他根本是小菜一碟,你还会感动吗?现在你明白了吗,那所谓的自杀进攻,其实只是播撒芙蓉粉的方式罢了,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最大程度地让高东原的军队吸入芙蓉粉,而当天的灼光,只是为了掩饰漫天降落的芙蓉粉。”
原来……如此……
“你深恐一次播撒还不足以使误服芙蓉粉的人上瘾,所以今天便又洒了一遍,对不对?”
池宿点了点头。
白兰雪强忍住心头似火焚烧般的怒火,颤声道:“我宁愿相信你这是因为对芙蓉粉无知,所以采取这样的举动。池宿,你知道这芙蓉粉有多毒吗?你知不知道,这五万多误食毒粉的人,今生今世将再也无法摆脱芙蓉粉的牵引,一步一步走向地狱?毒瘾发作而没有芙蓉粉时,身体会像千万只虫子啃噬你的骨头一样,钻心地痛痒,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们的余生就将在无尽的煎熬和痛苦中度过,被毒粉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健康和心态都会发生巨大的扭曲,知道死亡来把他们并不老迈的灵魂接走。你和高东昇,为了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竟然不惜动用人世间最为残酷的办法,戕害五万多清白无辜的人……你们简直……不是人!”
池宿很认真地听着她的话,到她说完,他陷入了沉默,四下陷入死一般的安静,只听得见白兰雪由于情绪激动而粗声呼吸的声音。
过了似乎很长的时间,他才再次开口,说出来的却是:“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灵魂已经卖给了魔鬼,并且必将万劫不复!”白兰雪极度激动地喊出这句话,外面便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池宿的身影,在瞬间抵达她的面前。他低声道:“你说的这些,我会去验证。”
白兰雪转过了头不去看他,等到她转回头来时,只看到高东原带着一身的冷寒夜气走进帐篷来,而池宿,已经不见了。
白兰雪觉得身体极度不适,脸上如被火炙烤般地发烫发热,她真的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和高东原近距离相对,便飞快的钻进被窝,将自己的头整个儿埋进被中,心里则祈祷着高东原赶快离开,不要靠近。
谁知事与愿违,片刻之后,掖在床边的被子被打开一条细细的缝,一双还夹杂着寒气的手伸进被窝来,却并不急于靠近她的身体,只是在被窝里不急不慢地搓起了手。
高东原总是这样的,怕她适应不了北方的冰寒天气,每天都要叮嘱侍卫,将营帐里的火坑烧得热热的,即使是这样,他仍然不放心,每天查夜归来之后,都会习惯性地将手插进她的被子里探一探温度,只是,他绝不会伸手去碰她的身子的。
“雪的小被子很是暖和啊,嗯,好像热得有点过头了,怎么回事呢?”他自顾自地说着,抽出手来,试着拉开她捂得死死的被头,白兰雪抵死反抗,一番拉锯战之后,高东原的手不情不愿地松开,似乎他一探究竟的想法,终于被打消了。
白兰雪的心才放了下来,他最好不要看见她现在的样子,满面不正常的通红,情绪也激动得要命。
抓着被角的手也随之放松下来。
“哈,逮着你了。”被角呼啦一下被掀开,高东原得意的声音随之传来。
完蛋。
白兰雪无奈地将目光转向他,却见他脸上有着平时少见的兴奋。
“高东原,你吃错药了吗?我不是和你约法三章,不许来这种过分的举动吗?”
高东原举起双手,一脸无辜的表情:“我有吗?你以前也没有抗议过我的这种举动啊。”
白兰雪哼了一声,心中却多少有些不忍。如果他已经知道,他军队的大部力量,已经被毒品所感染,实际上已成了废军,在以后的战争中,将再也不复往日的骁勇……他还会笑得出来吗?
高东原哪里会知道她此刻心中的想法,笑着道:“雪,你对塞北的感觉如何呢?”
白兰雪漠然的摇了摇头,他问这个做什么?
从京师出发已经有将近两个月,待在这个干燥而寒冷的地方也已经快一个月了,除了见证到战争的残酷和无情,除了一颗在阴谋的磨砺中变得日渐粗糙的心,还有别的什么吗?
嗯,还有的吧,有着面对阴谋纠结的矛盾的心,对过去的怀疑,对未来的迷惘,对自身的猜忌……还有,对简从轩的想念,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从心的角落潜伏的地方,慢慢的蔓延到整个灵魂……
一瞬间,想到的有很多,却无法对眼前的这个人倾诉。
“塞北不错,很辽阔,很豪迈。”她尽将语气调整得轻松,歪着头道:“怎么呢?”
“明明是头顽固的小野猫,却这样禁不起风吹日晒。”他有些情不自禁地将右手大拇指摩挲上她的脸蛋边缘,有些感慨地道:“你瞧你的脸,都被北风吹得发红了。”
“我怎么是野猫了?”白兰雪有些不悦地躲开他的亲密接触,瞪着眼睛道。
高东原看了她一会,忽然哈哈地笑起来:“嗯,就是现在这个样,最像小野猫了。歪着脑袋,什么都不服,什么都不信的样子。”
白兰雪被他说得脸发红,正色道:“到底有什么事,我真的困极了。”
“我告诉你一个消息,马上就出去。不过我担心你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会兴奋得睡不着觉。”高东原的唇角挂着耍神秘的笑。
“说啊。”白兰雪正襟危坐起来。能是什么消息?除非是停战,否则能有什么消息,可以让她兴奋得睡不着觉?
“你已经看到了,最后一批甫遗人已经被我们击败,原本有消息说,还会有从别族赶来的军队前来支援,可是那些队伍,已经被我们狙击在半路了。”
他停了一停,一字一句道:“也就是说,战争已经结束,我们可以回京师了。”
“真的?”没预料到心中的想法在下一个瞬间被验证为现实,白兰雪激动地坐直了身体。
真的可以回去了吗?真的不必再流血打仗了吗?
她心中的兴奋,只是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便迅速消失了。
她在高兴个什么劲啊?她已经知道,真正的战争,还远远不到结束的时候,即使回到京师又能怎么样?一切就重归平静了吗?她就能见到简从轩了吗?等待她的就是幸福了吗?
“雪……”高东原仔细地研究着她的表情,“能回到京师,很高兴吧。”
原来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没什么特别高兴的啊,对我来说,在哪儿都一样。”她尽量不让他看出她心底有什么特殊活动。
“真是这样吗?可我能感觉得到,你真的很高兴,虽然你很快就将这股高兴掩饰下去了。”他无害地笑了笑,“你究竟在想什么呢?有的时候,我真的想钻到你的小心脏里面去瞧一瞧,看看究竟。我能感觉到,你在京师,有牵挂的某个东西,虽然我从来不知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他这话说到末了,竟有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白兰雪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放在被子上的手在逐渐地握紧。
白兰雪禁不住心中一惊。她表现的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她只能竭力打消到他心中的猜疑,摇头道:“我没什么好想的。我能有什么想法呢。说实在的,我很感谢你能带我出来,亲眼见证这个世界的残酷一面呢。之前,我一直活在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想之中,觉得也许,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糟糕呢。可是现在,我清醒了不少……”
“怎么呢?你觉得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吗?你所以觉得如此糟糕,是拜我所赐吧?嗯?”高东原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爬上她的肩头,力气也在逐渐加大。
白兰雪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很多时候,就像现在一样,她能看得出来,他对她心存愧疚,可是愧疚又有什么用呢?
他说的没错,她的世界观变得如此晦涩阴暗,他有很大的功劳。
高东原眸中的热逐渐冷却下来,手也从她的肩膀上滑落,他像是一块烧尽了的炭一样,逐渐消失了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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