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多娇-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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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颖使了眼色,白芷微微点头,往外退了几步。苏颖才开口道:“即便忠睿王爷隆恩不断,可断没有皇上没挑,就私自挑选的道理。”
罗夫人叹息一声道:“正是有隆恩,宫里面又有太后娘娘,有信儿传出来说太后娘娘心疼王爷。今年大选除了给陛下充斥后宫,就是要给忠睿王爷挑几个可心的。”
“姑奶奶也不是外人,我只和你说几句体己的话,言容是我头一个孩子,虽比不得姑奶奶尊贵,可也是苏家的嫡长孙女。以着咱们家的家世,若是没被留牌子,寻个家世相当的聘过去便是正妻跑不了的。可——”罗夫人抽出帕子来攒攒眼睛。
“可如今要真是得贵人亲眼。几个姑娘里头就言容家世最不出挑,想来倒时候是个庶妃都是顶天的,要是言容性子再懂的变通些,我也就不会这么愁了。那孩子姑奶奶你也知道的,耿直了些,我怕到时候她到了那吃人的地方……”
罗夫人眼圈都红了,可接下来的话她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她是关心则乱,差点就忘记了眼前的姑奶奶也是嫁到了侯府来了,前几年的苦日子家里边可没少跟着操心。
当年以苏颖的家世和身为勇武侯府嫡长子傅奕阳定亲时。的确是高攀,更不用说等老侯爷去世,傅奕阳承袭爵位时。新皇又施恩没有将侯降为伯,可就是这样,就越发显得当年苏颖嫁过来是高嫁。
前两年老祖宗还在时还好,等到后来老祖宗去世,傅母成为侯府老封君日子就艰难起来,其实从一开始就被磋磨,只不过那时候还只是在暗地里而已。
罗夫人这么说就有些过了,苏颖拧着眉多看了罗夫人一眼,往后靠在姜黄色锦鲤锦锻的大迎枕上,舒展下身体。“嫂子关心则乱,没得没经过过场,忠睿王妃就拿秀女们的前程和名声开玩笑,只怕是欠妥当。”
罗夫人脸有些红:“许是我多想了。”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苏颖一眼,柿子红撒金纹荔色滚边袄,里面是玉白色中衣,露垂珠帘抹额里的珍珠莹莹衬得肌肤莹润,往日的不得宠的谨小慎微早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灼烁生辉。
明眸善睐,顾盼之间华彩流溢,一动一静都有一种别样的风韵,可见是现在过的滋润,和往日大不相同,也难怪现在姑爷独宠她一个,把原先爱妾都丢到一边不管不顾。
罗夫人一时间心情复杂,苏颖笑着说:“嫂嫂要真是不放心,我要是得了机会帮嫂嫂打听打听罢。”
罗夫人来的时候惴惴,走的时候也没见得多畅快,临走时还关切的问苏颖:“我瞧姑奶奶手包着纱布,是怎么伤着了?可还严重?”
“不瞒嫂嫂,是去云若寺拈香还愿回程途中遭了意外,磕破了手,没什么大碍,再包扎个几天就能大好了。”系统出品不是凡品,虽然看起来还没有好,实际上也好的差不多了。
薄荷和芦荟磕到了额头,用了陈宛秋给的药膏,好的也很快,看样子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送走了罗夫人,苏颖没直接回里屋,在暖阁坐了一会儿,她不解的和桂嬷嬷说:“那秀女去向和我半边关系都沾不上,大嫂怎么会专程跑来和我说这件事,难不成这里面还牵扯到其他事?”
桂嬷嬷琢磨了下,道:“许是大舅奶奶关心则乱,揪心姐儿的前程,想到太太这里探听下上面主子们的意向,找个能商量的人罢。说来,老奴也觉得奇怪,就算是提前相看,私下里找人探听下德容言功如何就是了,怎么也不必这么大张旗鼓的,平白招了眼。”
苏颖笑笑:“那家子隔断时间不闹出些什么就不正常了。”
桂嬷嬷深有所感,压低声音说:“大舅奶奶难不成是不愿姐儿入那府?”
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忠睿王爷虽然是亲王,上有皇太后和皇上罩着,可名声可不怎么好。先不说前面的,就是之前闹出来的戏子出身的庶妃,就让世家贵族看不过眼。
也不是说不让你养戏子,可一个戏子入了王府就是天大的殊荣,竟然还给了庶妃的名分,这让王府里面比庶妃低一级却是官家出身的侍妾们如何想,因此忠睿王爷没少因为此事被参。
反正忠睿王爷就是个浑的。苏颖一琢磨,照这么说,当初她玩的那角色从婢女无子升到侧妃的位置,也是忠睿王爷拎不清、宠妾灭妻的一个铁证了。
种种下来闹的忠睿王爷就不是良配了,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桂嬷嬷这么一说倒也说得通。
“我也是宁愿言容那姑娘被撂牌子,自行婚嫁。”苏颖站了起来,总觉得这里面没那么简单,想想忠睿王妃找过去的姑娘除了礼部尚书的嫡女,其他的竟然都是和侯府有关联的。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更让苏颖错愕的是,陈宛秋也在其中,她不是一心向后,宫么。
苏颖想的脑袋成一团浆糊了,也没想通这里头到底卖的什么药,就和桂嬷嬷说:“既然嫂嫂来找我。我总不好袖手旁观,嬷嬷你让人去打听打听,王府那边可有什么异动?”
那边罗夫人上了马车。她的大丫环边给她捶腿边道:“姑奶奶府里这几天可不平静。”
“怎么?”罗夫人现在回过心神来也有懊恼,听大丫环一说就来了兴致。
大丫环就道:“府里老太太中风瘫了,往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呢。”
“瘫了?”罗夫人讶然,若有所思道:“姑奶奶往年熬油似的,如今总算是熬出头了。”语气似羡慕似欣慰,多年媳妇熬成婆,这一句就表达出做人儿媳妇的辛酸。
像罗夫人,她如今是苏家的管家大太太,可上面还有苏太太这个婆婆,苏老太太这个太婆婆。再往上不知道要熬多久呢。好在苏太太也算贤明,罗夫人又有嫡子嫡女傍身,地位稳固。
可一瞧原先过的不如意的小姑子现在反而事事如意。和姑爷琴瑟和鸣,现在就连压在头上的一座山也倒了,心里自是有些羡慕。
“是啊,奴婢听两个小丫头碎嘴听了一句,可瞧着姑奶奶竟然没去那府老太太房里伺候,一时不免觉得纳罕。”
罗夫人瞪她一眼,大丫环自知失言,脸涨红低下头:“奴婢知错了,求太太宽恕奴婢这一回吧。”
“扣你一个月月钱,要有下次,定饶不了你。”罗夫人回想下当时苏颖的态度,光风霁月,一派坦然,暗自扶额觉得自己魔怔了,不过是听言容说起来,姑奶奶出意外是被恰好遇过的忠睿王爷给救了,一时就把忠睿王妃把言容叫过去给联想到一处,真真是钻牛角尖了。
罗夫人都替自己觉得臊得慌,下回都不知该怎么面对苏颖了。
苏颖不清楚罗夫人心里的想法,等回到里屋,没见着傅奕阳,随口问了句:“老爷呢?”
奶娘和丫环们面面相觑,傅奕阳从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风后走出来,换了一身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绷着脸瞪了一眼见着娘亲笑的天真无邪的福儿一眼,颇为恨铁不成钢:“臭小子,尿到我身上了。”
干得好,儿子。
苏颖让奶娘把孩子们抱下去,傅奕阳把苏颖拉到榻上去坐下,苏颖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小心儿子日后不和你亲。”
傅奕阳脸也绷不住了,笑着说:“小滑头,我刚抱他上身就被尿了,还不许我说他一句,脾气倒是不小。”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着苏颖,可真是意有所指。
苏颖不应,拿着小核桃锤子慢慢的砸核桃,砸了也不吃,把核桃仁挑拣出来,放在眼前的吃碟中,砸了好几个摆了半碟子,才把小锤子放下,把碟子往傅奕阳那儿推了推,见他拿着吃了才说:“刚才我娘家嫂子过来,说是忠睿王妃近来请了几家姑娘过府小叙,其中就有我那侄女,也不知上面主子们是个什么意思?”
“有这事?”傅奕阳吃核桃吃的香,略一沉吟,“那你嫂子是什么意思?”
苏颖往后面一歪。整个人懒洋洋的,“只是拿不准忠睿王妃是什么意思,毕竟过不了多久就大挑了,容不得有差池。再说了,这种事哪是我们能做得了主的,不过听我大嫂的意思是,不想让言容有什么恩典。想着不如就撂了牌子自行婚嫁,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当正妻也自在。”
说到这里,苏颖还想到了一件事,潘如月既然是来参加选秀的,以她那样的身段和容貌,怎么就没入了皇上的眼?又怎么和傅奕阳扯上关系了呢?
难不成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苏颖被自己的想法恶寒到了,看傅奕阳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没想到侯爷也能招来桃花。
傅奕阳不知道苏颖在想什么,被她诡异的一眼看的不自在。再一想以为她还跟自己置气,顿时就有些恼了,擦了手往她身边一靠,大手往那软臀上拍了一巴掌,“还跟我拧着呢,可真是个没良心的。”
苏颖分明就是知道他们俩现在的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她可真是遭受了无妄之灾,推了他一把,“说我没良心。那我砸的核桃你别吃呀。”
傅奕阳把她搂过来,往自己腿上一按,屋子里的丫环们早就去研究刚换上的印花地毯上的花样了,她们都还站在屏风外面,只能隐隐听到些声音,都不敢抬头往里面看的。
傅奕阳自从把堵在心里良久的话说出来后就放得开了,腻歪起来那可是往日不可比的,抱着苏颖的腰把头埋到她颈窝里深吸一口气,“以前怎么就没觉得你身上这么好闻。”
苏颖捏着他的耳朵拧了下,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妾身这样的庸脂俗粉。哪能入得了您的眼呢?”
“拧上瘾了,嗯?”傅奕阳还就乐意纵着她得寸进尺了,贴上她的耳朵。嘴里呵出来的热气吹到她耳朵眼里,揽着她腰的手也不老实,就是的要把她吹揉成一汪水。
苏颖全身重量就靠在傅奕阳身上了,被他一揉身上就哼哼两声,傅奕阳无声的笑了,还真是个娇娘子。
傅奕阳没往下做别的,揽着苏颖往榻上一趟,手指绕着她的头发,“本来忠睿王爷救了你,该我亲自上门致谢,只不过这几日府里发生这么多事,就没寻到空闲。我已经让人送了谢礼去,等过几日你身体大好了,再上门一趟拜见下王妃。”
傅奕阳全心为一个人考虑的时候,真是恨不得从头发丝照顾到脚趾头,连那些细枝末节的事都照顾的全面了,本来这事就是傅奕阳不说,苏颖都会做好的,这人情是欠下了。
苏颖趴在傅奕阳胸膛上,应了下来,见他的眼睛里印着自己的模样。苏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呵呵,那就是她现在的容貌据说和死去的苏侧妃很相像,一想起那天在云若寺时,忠睿王爷怪异的态度,苏颖忍不住头皮一麻,这到底是多凑巧,才能凑巧到这种地步啊。
傅奕阳隔日就去拜谢忠睿王爷,门房把人放进去,被内侍请进了花厅,自有丫环奉茶倒水。
内侍的态度衬不上多热情但绝对恭敬:“王爷还有要事要处理,请侯爷稍等片刻。”
“无碍。”傅奕阳坐下,茶续了两次,傅奕阳示意让来再次续茶的丫环不用了。傅奕阳倒也沉得住气,研究起花厅里的书画来,又几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内侍才匆匆而来,上前就赔罪:“王爷忽然有要紧事,打马出府了,实在是对不住,不若侯爷明日再来?”
傅奕阳倒没怀疑,再说这里还是人家忠睿王爷的地盘,就算有不满也不能表现出来。
侯爷就带着三杯王府的茶水出了王府,永平在外面候着,等傅奕阳出来就牵着马过来,傅奕阳跃上马,“回府。”
傅奕阳马骑的不快,经过太白楼时就被人叫住了,叫住的人很恭敬的道:“侯爷,我家王爷有请。”
王爷,哪家王爷,可不正是忽然有要紧事打马出府的忠睿王爷,雅间里除了这位侧帽风流的王爷外,还有个清丽佳人在。
陈宛秋不明白忠睿王爷把傅奕阳截住的缘由,她并没有抱怨,大大方方的站立朝傅奕阳福了福身子:“宛秋见过大表哥。”
傅奕阳态度冷淡,朝忠睿王爷行了礼,“臣叨扰了。”
忠睿王爷浑然没觉得放傅奕阳鸽子再被撞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还有些兴致颇高的邀请傅奕阳坐下来,“这太白楼的大厨还不错,本王恰好饿了,勇武侯就随本王一道用餐吧。”
傅奕阳还没回应,忠睿王爷凤眼一斜:“怎么?勇武侯不愿意?”
傅奕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朝忠睿王爷抱拳:“恭敬不如从命。”
忠睿王爷嗤一声:“勇武侯何必那么拘谨,说起这太白楼,还是宛秋的主意,以本王看,倒是新颖别致。”
傅奕阳微微皱了下眉,陈宛秋可没想到忠睿王爷一下子就把她的底给翻开来,见傅奕阳周围,陈宛秋以为他不悦,就笑盈盈的解释道:“王爷过奖了,其实是家里的奴才在出面打理,宛秋只是出了几个主意罢了。”
忠睿王爷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冲着傅奕阳一挑眉:“今个本王做东,咱们不醉不归。”
永平嘴动了动,正想出言提醒,结果忠睿王爷笑的